花瓶美人力大无穷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时间转瞬即逝，到了傍晚，阿吉来接白黛绮。

凌霄晖不放心，低声在她耳旁叮嘱：“要是苗头不对，立刻跑，知道吗？”

白黛绮哭笑不得：“我是去见外曾祖母，又不是别人，没那么夸张。”

凌霄晖沉声道：“小心为上，我总有股不祥的预感，你自己要多注意。”

白黛绮摆摆手：“放心吧，外曾祖母救过我的命，不会害我的，先走了，拜拜。”

凌霄晖站在门口，目送白黛绮离开，紧皱的眉头始终不曾松开。

霍铃搁边上看，没忍住打趣：“拜托，你也太夸张了，小白又不是去打仗。”

凌霄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默默转身回楼。

霍铃笑嘻嘻跟上去：“诶，我很好奇，你俩到底啥关系？”

凌霄晖拿出手机，低头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并没理睬霍铃。

为了八卦，霍铃主打一个不气馁不放弃：“昨天我也问过小白。”

凌霄晖打字的手顿住，面上毫无波澜，耳朵却高高竖起，专注听霍铃往下说。

偏偏霍铃就不往下说，她上下打量凌霄晖，眉头一挑，故意转移话题：“你觉得小白是怎样的人？”

凌霄晖放下手机，眉头紧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霍铃双手抱肩，绕着凌霄晖走了一圈，神情无辜：“没有啊，我就是跟你聊聊小白，大家都是守陵人后代，未来免不了合作，总得互相熟悉一下嘛。”

凌霄晖定定看着她三秒，反问：“好，那你觉得小白是怎样的人？”

霍铃心中自有答案，她脱口而出：“天生勇敢呗，换任何一个人，谁会像她一样，遇到那么多次袭击还越挫越勇。”

凌霄晖不赞同地摇头：“她正是因为遇到袭击才决定坚持下去，否则她的亲人和后代永远摆脱不了诅咒的阴影。”

霍铃扶额：“拜托，咱从正常人的角度出发行不？你跟吴哲明是快死了，不得不继续，她呢？就算退缩，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死，大不了出国，反而坚持才会遇到危险，如果不是天生勇敢，那就是作死。”

凌霄晖垂眸，陷入沉思。

霍铃又补了句：“当然，你也可以说她是犟种，吃软不吃硬，可我认为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很难伪装自己。”

就像凌霄晖和吴哲明这两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若非命不久矣，他们不会顶着生命危险去寻找天珠，有这功夫，不如徐徐图之，过好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没苦硬吃。

良久，凌霄晖抬眸：“你觉得她只是因为天生勇敢。”

霍铃微笑：“不然呢？”

凌霄晖目光渐渐变得坚定：“不，你不懂。”

－

傍晚的天空就像螺蛳粉里的炸蛋，超大一片，橙红橙红的，

白黛绮四处打量朱磐寨，即将入夜，寨民纷纷返回竹楼，紧闭门窗，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没忍住问：“阿吉，到底是为什么天黑之后不能离开竹楼？”

本以为阿吉会如白天那般保持缄默，亦或是转移话题，没想到他停顿片刻，便缓缓开口：“因为，山会吃人。”

白黛绮惊愕：“吃人？山会吃人？”

阿吉叹了口气：“白小姐，我知道你们接受科学教育的人会觉得我们迷信，说的都是胡话，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你们太狂妄，总觉得人才是世界的主宰。”

白黛绮怔了怔：“我没这意思。”

阿吉看她的眼神并不相信。

白黛绮冤啊，比窦娥还冤，光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就不能用科学解释，她欲言又止，想解释又没法说，最后妥协道：“行吧，你继续。”

阿吉边带路边往下说：“当最后一道日光消失，山就活了，到时，一切在竹楼外的活物都会被吃掉。”

白黛绮越听越糊涂：“等等，你不说有山神吗？是山神吃人吗？还有，竹楼又不是铜墙铁壁，怎么阻止山吃人？”

阿吉说：“有天有地，有黑有白，山神亦然，日夜各分两面，前者为善，后者为恶。竹楼能护佑苍生，是白日山神赐予大祭司的神力，自然能阻隔黑夜山神的吞噬。”

白黛绮嘴角抽了抽，低声嘀咕：“真时髦，山神也有双重性格。”

阿吉没听清，瞧她模样也不像正经话，便也没追问。他引着白黛绮，绕过外围竹楼，赶在最后一丝日光消失前，经过木桥，进入山的深处。

他们要经过一条很长很长的溶洞，洞内狭小曲折，阿吉在前头打着手电，白黛绮跟在后面有种自己要被拐卖的感觉。

兜兜转转终于离开溶洞，白黛绮脚步一顿。

洞外是新的广阔天地，一棵参天大树傲然屹立，它与神石中长出的枯树很像，唯一区别是此生彼死。

泛着淡淡光亮的萤火虫环绕在树下，将大树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树干上布满了时间的痕迹，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

绕树而建的依旧是竹楼，只是相比外围，这里的竹楼显得更加老旧，在夜色中暗沉沉的，伴随微亮烛火，像极鬼故事里的宅院。

白黛绮咽了咽口水，神色透出些许迟疑。

阿吉没注意白黛绮的表现，他走到离大树最近的竹楼外，恭恭敬敬地说：“婆婆，白小姐来了。”

话落，白黛绮明显能感觉到周遭竹楼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似乎有许多人躲在窗边，悄悄用眼神窥伺。

白黛绮装作漫不经心地扭头去看，对上其中一个躲在窗后偷看的眼睛，她面色淡定，心里却吓了一跳。

那双眼睛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女人，瞳仁黑洞洞的，脸上的沟壑如同外围枯死的大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死气。

就在这时，传来一道沉闷的女声：“进来吧。”

“是。”阿吉脸色一喜，急急转身，冲白黛绮说，“白小姐，咱们进去吧。”

白黛绮注意力被拉回，犹豫了两秒，点头道：“好。”

她对外曾祖母的印象全都来源家人，就算是不忍断绝母女关系的外婆，对外曾祖母的评价依旧是‘怪人’二字。

白黛绮既激动又害怕，她亦步亦趋跟着阿吉，踏入竹楼，所有对外曾祖母的幻想在亲眼目睹的这一刻得到实证。

很意外。

按时间来算，外曾祖母今年101岁，可她看起来相较同龄人来说很年轻，也就七八十岁的模样，跟白黛绮外婆出门，估计都会被人误会成姐妹。

在白黛绮打量的同时，外曾祖母也在看她。

一别十一年，白离记忆中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们白家人的容貌很相似，或者说，老天赏饭吃，美的基因代代相传，只是每代突出的特色不同。

白黛绮怯生生地喊了句：“外曾祖母。”

白离起身，阿吉赶忙上前搀扶，她慢慢走到白黛绮面前，眼底带着淡淡的怀念：“你长得与我母亲太像了。”

白黛绮语塞，这话让她怎么接？

说来也惭愧，她对亲戚间的称呼经常混乱，顶多知道外婆的母亲叫外曾祖母，至于外曾祖母的母亲叫什么，一无所知。

想到来此是有正事，白黛绮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问：“外曾祖母，你还记得我小时候高烧昏迷的事吗？”

白离握住她的手往椅边带：“来，坐下慢慢聊。”

坐定，白黛绮张了张口，正想重复一遍刚刚问的话，白离却突然开口：“你是不是发现自己好似力大无比？”

白黛绮微微一怔，赶忙应道：“是。”

白离拍拍她的手：“来时，阿吉有同你说过寨子的来历吗？”

白黛绮虽不懂二者有何关联，还是乖乖点头，简略地说：“有，天降火球，朱雀栖石。”

白离问：“你对朱雀有何想法？”

白黛绮愣住，这什么问题？她斟酌着组织语言：“据我所知，朱雀在华夏传说中是四大神兽之一，也有……”

白离摇头，打断道：“我不是要问这些，你再仔细想想。”

白黛绮陷入疑惑，外曾祖母到底想表达什么？朱雀的确是四大神兽之一，算上另外三个青龙、白虎、玄武，没错啊。

等等！

白黛绮突然意识到什么，难道外曾祖母是在暗示天珠？她是不是知道更多关于守陵人的往事，只不过在确定母亲或外婆是否告知。

白黛绮抿唇，试探地问：“外曾祖母，你是不是想说……朱雀天珠？”

白离嘴角缓缓勾起：“果然，她们失败了。”

白黛绮不解：“失败？”

白离起身，背着手走到窗边：“她们与我决裂，不愿让你背负命运，要瞒你一辈子，却又求我救你一命，殊不知，命运是躲不掉的，兜兜转转，你还是来找我了。说吧，是谁告诉你天珠的事。”

外婆当初只知道诅咒的事，对天珠一无所知，白黛绮在撒谎和实话实说中纠结了两秒，还是选择后者：“我遇到了其他家的守陵人后代。”

白离扭头：“哦？比如那些随你来的人？”

白黛绮：“是。”

白离问：“你们想做什么？”

白黛绮：“聚齐四天珠，破解诅咒。”

“放弃吧。”白离缓缓走到白黛绮面前，平静地说，“你们永远无法聚齐天珠，而你，既来朱磐寨，就不能再离开了。”

耳边炸响恍如威胁的话语，白黛绮浑身肌肉瞬间紧绷起来，她先前没防备白离，因为这是她的亲人，是她的外曾祖母。

就在这时，爆炸声从远处传来，众人一惊。

白离蹙眉：“怎么回事？”

阿吉摇头：“不知，我去看看。”

白黛绮起身，故作自然地说：“我陪你一起。”

白离拦住她：“不必，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力大无穷吗？”

白黛绮已经起了防备心，后退半步：“我刚刚问过，你没回答。”

白离唇角微勾：“坐好，我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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