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不生气了吗?”
“不生气了,阿姊来陪你用膳。”
元祐听此连带着站在阿姊身边的沈砚辞也看顺眼了,转头对着庄贵,“传膳,朕要与阿姊一起用膳。”
拉住元昭,兴致勃勃,“阿姊,宣政殿到重华宫只需一盏茶的时间,我们走过去可好?”元祐低着头看着她,眼尾弯成了月牙儿。
“好。”
元昭看向身后,“沈大人也还未用膳吧,不如一起?”
元祐不愿,扯着她的衣袖暗自较劲,却不敢说出拒绝的话,他怕阿姊生气。
目光涣散,若是祖父看见定又要被他指着鼻子骂,有点想他了,明日便和阿姊一起去看看吧。
沈砚辞垂首语气恭谨稳妥,“殿下相邀,臣不敢不从。”
元祐本不想坏了阿姊的兴致,但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还不敢不从,清了清嗓,“沈爱卿,当真是不敢不从吗?怕是别有用心吧。”
在元昭戏谑的眼神下,沈砚辞对着元祐躬身,“陛下,臣已遵旨入宫,听凭陛下吩咐。”
“朕见沈爱卿整日外出,想必身体早已恢复,既如此,明日便按时上朝。”
“谨遵陛下吩咐。”
看见他这张脸,元祐便觉得胸口发闷,发出一声冷哼,甩袖离开。
“走吧。”
次日
元昭醒来时天已大亮,昨夜因为沈砚辞的话很晚才睡,看来,父皇母后的死并不是皇叔一人所为。
窗外传来鸟鸣声,抬手揉了揉额角,缓声道:“进来吧。”
云昭撑着锦被坐起身,在青禾的服侍下洗漱好,见她拿起桌上的鹅黄色宫装,开口阻止,“换那件绣着缠枝莲的衣裳。”
“是”
青禾放下手中的衣服,打开柜子取出那件衣裳,在她的服侍下穿戴好,这时雾眠走进来,“公主,早膳已备好。”
云昭执勺舀了口粥,目光落在身侧,“打听到什么了?”
“庄贵的人先前往人市买了两个俊美的下侍送回府中,后打着公主的名字去了礼部尚书府,国子监祭酒府邸和兵部侍郎府中抢了三位公子,礼部尚书庶子尹南亭,国子监祭酒嫡子阮尘舟,兵部侍郎外世子棠璟。”
放下银筷,云昭撑着脑袋轻笑一声,“庄贵挺看的起本宫,一次送来这么多。”
此时,下侍进来禀报,“公主,庄贵带着五位公子在门口候着,说是奉命前来为公主送人。”
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吧,岁本宫出去瞧瞧,这庄贵的眼光如何。”
府门打开,门外庄贵身后站着五位姿容出挑的公子,见公主出来,庄贵眼睛一亮,“殿下,奴婢奉陛下之命特送人供殿下差遣。”
四周满是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既是陛下的好意,本宫便收下了。”在元昭的示意下,雾眠领着他们进入公主府。庄贵见云昭将人收下,眼里划过精光,“殿下,奴婢这便回宫复命。”
雾眠将人安顿好,回到元昭身边,“公主,那位棠璟公子吵着要见您。”
捻着腰间的玉佩,吐出两字,“晾着。”
殿内银丝炭燃得正旺,暖意裹着淡淡的梨花香漫在殿内,元昭坐在软榻上,面前矮几摆着白玉棋盘,之间捏着枚墨色棋子,目光落在棋路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发顶,映得她鬓边金莲愈发亮,半响才捻着棋子落下,殿内炭火噼啪一声,抬眸望向窗棂,“青禾,什么时辰了?”
“公主,还有半个时辰便是酉时了。”
“枫越“”
隐藏在暗中的人出现,枫越跪在元昭身前,“公主。”
“带着玄铁军跟本宫去抄家。”
“是”
玄铁军是先皇为元昭打造的军队,他们武功高强,且只听命于她一人,即便她后来身处冷宫,玄铁军依旧在她手中。
元昭骑着马,身后跟着玄铁军,玄色铠甲泛着冷光,长枪尖凝着白霜,列队前往刑部侍郎府中。
朱红色府门紧闭,门房见此阵仗吓得连滚带爬地前去禀报。
于靖飞带着府兵出来,便见着元昭一袭红衣端坐在马上,金色缠枝莲在阳光下发着柔光,玄铁军整齐地站成方阵,长枪斜指地面,泛着冷芒,肩上的铜扣在风里轻响起,风卷着落叶在脚边打转。
元昭红唇一勾,“看来于大人还不知本宫因何而来,既如此便让本宫来告诉你,也让于大人死的明白。”
看着于靖飞那铁青的脸色,元昭轻笑着开口,“于大人任命期间,借“庇护”之名敛百姓之财,篡改税册,贪赃枉法,包庇豪绅,即刻入府抄查。”
每落下一字,脸色便难看一分,听到入府抄查,于靖飞腿脚一软,强忍着慌乱,大声开口,“殿下可否拿出证据,臣乃朝堂命官,若拿不出证据,就是污蔑朝廷命官,此罪名怕是公主也受不起。”
“证据?今日即便没有证据,本宫抄了你这侍郎府,又当如何”元昭翻身下马,走到他身前,漫不经心等着眼前人反驳。
“你...你...你”于靖飞指着元昭,嘴唇抖动半响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侍郎夫人听到消息,跑出来正听到元昭所言,花颜失色,抓住于靖飞衣袖,声音颤抖,“老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此刻正在气头上,那还顾得上她,扯出衣袖呵斥,“滚开。”
街道传来‘哒哒’马蹄声,苏知蕴骑着马赶来,在众目睽睽下拿着册子翻身下马,递给元昭,“公主,齐了。”
元昭接过册子转身扔向他,“你要的证据,本宫给你。”,于靖飞抓起册子翻开,看见里面列着的每一条罪证,腿一软瘫倒在地。
见他这副失了魂魄的样子,元昭笑着开口,“入府抄查。”
身后玄铁军涌入府中,座椅的翻倒声,妻妾的哭喊声,打破了府邸往日的宁静。
元昭蹲在他身前,缓声道,“告诉本宫,你在为谁做事,本宫便饶你一命。”
本就是为了利益才如此,反正早晚一死,告诉公主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于靖飞颤抖着嘴唇,“国...国公府。”
元昭眼尾胭脂映着光落在他眼中,指尖漫不经心地抚过袖口,手腕微微翻动,一柄短匕从袖中滑出,只听‘噗呲’一声,匕首刺入心口,看着他瞪大的眼睛,元昭俯在他耳边轻声开口,“本宫生平最恨背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