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弃“女”爆改海外使臣 第5章 005

这话一出，水榭里的气氛顿时静了下来，连丫鬟们都屏住了呼吸。徐老板心里一紧，刚想开口替萧若辩解一二，却见萧若瑀朝着柳夫人再次躬身，这次腰弯得更低了些，却依旧脊背挺直，声音中没有半分慌乱，“柳夫人心中有所顾虑，草民全然理解。换作是草民，见着一个无凭无据的流民，也会生疑。只是，北邙奸细多是扮作行走客商，也好探听消息，他们迫害了我大梁众多子民，想要拿到几个文牒路引，何其简单，又何必如草民这般，自曝洛城流民的身份？”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柳夫人，目光坦荡，没有半分躲闪，“草民只求能在姑苏讨个生计，找到爹娘和妹妹，安稳的活下去，绝无半分歹心。”

柳夫人的目光落在了萧若瑀那坦荡的眼神里，指尖轻轻叩了叩茶盏，沉默了片刻。她出身世家，见多了趋炎附势、口蜜腹剑之人，萧若瑀虽年少，却能在她的追问下，既不慌乱，又能条理清晰地辩解，这份镇定，倒也如徐老板所说，是个见过世面的大家公子。更何况……也正如他所说，若真是那北邙奸细，又如何会被区区一个身份文牒给为难住？！

“罢了，”柳夫人终于开口，语气松了些，“看你也是个可怜人，洛城遭难，又遇草寇，你能活着来到姑苏已是不易。身份文牒之事，我会让人替你补办一份，望你莫要忘记今日所言。”

萧若瑀眼底顿时露出几分真切的感激，再次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多谢柳夫人！草民无以为报，日后定当安分守己，不辜负柳夫人的信任。”

萧若瑀见柳夫人神色松动，知道时机到了，忙从提着的礼盒里取出那面镜子，双手捧着上前，递到丫鬟手里，“柳夫人，您出身大家，什么富贵物件想来都是不缺的。我父亲多年前救了个海外商人，那商人送了我父亲一件稀罕物，便是这面琉璃镜子，这次举家迁移，我一直带在身上，如今我便把这琉璃镜子送给夫人，聊表心意，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丫鬟把琉璃镜子递给柳夫人，柳夫人接过，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咦”了一声。她把镜子举到眼前，里面清晰地映出她的面容，连鬓角的一根碎发、眼角淡淡的细纹都看得清清楚楚，比她妆奁里那面铜镜要清晰百倍，铜镜照人总有些模糊，这面镜子却像把人原原本本地映了进去，连衣料上的海棠暗纹都分毫毕现。

一旁的徐老板也凑过来看，惊得捂住了嘴：“我的天，这镜子怎么照的这么清楚？怕是比宫里娘娘用的镜子还好！”

柳夫人摩挲着镜身，眼底满是惊艳，再次看向萧若时，语气都柔和了不少，“这镜子如此神奇，那海外商人竟然如此厉害，能造出这等奇物？”

“是，”萧若垂着眼，语气诚恳，“那商人是从极远的海外来的，说是那边的工匠手艺奇特，能做出这样的镜子，我一介男子又用不上，如今送给夫人，也算是物尽其用。”

没有女人能抵挡住这样的镜子，柳夫人也不例外，她把镜子放在案上，指尖还在轻轻碰着，分外留恋，对萧若的态度也是明显好了几分，“你有心了，这镜子我便收下了。你就在姑苏府好生过你的日子，若是日后遇到什么麻烦，我作为知府大人的官眷，还是可以管上一管的。”

萧若闻言，脸上立刻露出真切的喜色，连忙躬身行礼，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多谢柳夫人！”

徐老板也松了口气，笑着帮腔：“还是柳夫人心善，这孩子也算是能过上安生日子了。”

柳夫人笑了笑，没再多说，又跟徐老板闲聊了几句，挑好了首饰后，便让人送他们出去。待竹帘落下，人影远去，柳夫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转头对身边的大丫鬟说：“去，派两个人盯着那萧若瑀，看看他平日里都跟什么人来往，住在哪儿，有没有异常举动，查清楚了，随时回禀我。”

大丫鬟应了声“是”，转身退了出去。柳夫人拿起案上的镜子，大大方方美滋滋的照了起来。这少年出手大方，说话沉稳，看着颇有些依仗，手中应该不会只剩那几件宝贝。

而此时的萧若瑀，跟着徐老板走出知府的家宅，阳光落在他身上，他垂着眼，掩去眼底的算计，只留一脸的感激。补上文牒，他在姑苏才算真正的有了立足之地，至于柳夫人是否相信他刚才的那副说辞，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谨言慎行，不露出破绽来，柳夫人那边便是他的人脉。

徐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柳夫人答应帮忙，你也算能安心了。往后在姑苏，可得好好过日子，莫要惹事。”

萧若瑀抬头，笑得温顺，“多谢徐老板此番引荐，待我处理好手头的事，定要登门拜访，送上谢礼。”

徐老板挑眉，“那你手中可还有那琉璃镜子？我可太喜欢了，若是在我的首饰铺子里放上一面，生意定然更好。”

萧若瑀一愣，暗叹这徐老板真不枉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寻常女子看到那琉璃镜子，第一反应怕是要留下给自己用，可她想到的却是生意。

“镜子我是没有多的了，”随即萧若瑀意味深长的笑了，“可是，我们可以尝试着自己做出来。”

徐老板满眼震惊，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你你你……你是说我们可以自己做？！”

见萧若瑀肯定的点头后，她紧张的揪紧了手中价格昂贵的锦帕，眼巴巴继续道：“怎么做？你有制作那琉璃镜子的方子？！”

萧若瑀先是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看的徐老板倍加心急，“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徐老板，你别着急啊，”萧若瑀无奈的笑着解释道：“我手中确实是有制造这琉璃镜子的配方，可是那配方是残缺的，还需要好生研究试验一番。”

徐老板面露可惜之色，“那、那缺的多吗？”

“不多，配料是什么，我都记在了脑子里，关键是有一些配料的调配比例，那海外商人当初并未告诉我爹，这么多年，我爹后来也有尝试过做出来，眼见着就要成了，不想又遇上了北邙异族攻打洛城。”今日会拿出那面镜子做钩子，就是为了日后做镜子生意，大梁的富庶之人可不少，镜子生意定然不会差。但是他到底是刚到这姑苏的地界，人生地不熟的，独占鳌头容易被群起而攻之，倒不如拉个地头蛇一起合作，而徐老板就是他挑中的人选。

萧若瑀自然也知道正确的配方，包括比例，都很清楚。可他若是将配方直接全部交出去，徐老板甩开他，自己单干怎么办？就算愿意让他入股，一张方子，又能分给他多少？

“徐老板你莫要着急，我父亲当初试做这镜子时，我全程都有参与，你相信我，只要再给我半年时间，我定然可以做出一面更好更清晰的琉璃镜子。”

徐老板眼珠子一转，直接拉着萧若瑀上了马车，并吩咐马夫在旁边守着，莫要让其他人靠近。

马夫：“是，老板娘。”

徐老板将门帘子拉下来，一脸严肃认真的看向萧若瑀，“萧公子啊，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你我如今也算是熟人了，姐姐是个敞亮人，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实话实说，你若是真能弄出那镜子配方，可就是坐拥了一座金山啊！姐姐我呢，在这姑苏，也算是有些本事和人脉，你看这样如何，我出钱和人手，你出方子，咱们一起把这镜子生意给做大做强！”

“徐老板以为，若不是想跟徐老板你合伙做镜子生意，我会跟你说这么多吗？！”萧若瑀挑眉，狡黠的笑了起来。

徐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看着挺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没想到心眼子也这么多。”她就知道，富贵窝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那么单纯，这样也好，生意伙伴是个聪明人，总比蠢货来的强得多。

在马车上谈了个大概后，徐老板让车夫改道，亲自送萧若瑀回到了住处。

送走徐老板的马车后，萧若瑀收起了脸上温和亲切的笑容，微微呼出一口气，转身就要进家门。

却见一个体格魁梧、面带笑容的汉子朝他走了过来，萧若瑀将手背到了身后，那里别着一把匕首，面上却仍旧笑的一脸和善，“这位大哥，可是有什么事？”

那汉子先是拘谨的摸了摸后脑勺，随即从怀里掏出来一把糖果，硬塞到了萧若瑀空下来的那只手上，“我就住在你隔壁院子里，今日我娶妻，请你吃喜糖，沾个喜气。”

闻言，萧若瑀眼底的戒备散了些，脸上的笑容也真实了几分，“那就多谢了，祝你和尊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那汉子嘴角的笑容放大，不多时，一顶有些破旧的粉色小轿被抬了过来，可奇怪的是，没有喜婆，也没有唢呐爆竹，而且那顶小轿几乎没有半点迟缓的，直接被送进了那汉子的小院里，整个过程诡异的不像是在成亲，反倒像是有种做贼的感觉。

萧若瑀皱了皱眉头，没有去过问探寻的意思，直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等他给院门落锁的时候，又看到那些轿夫快速的抬着那顶粉色小轿，从隔壁那院门中窜了出来。

萧若瑀直接把院门关上，还落了锁。他初来乍到，自顾不暇，实在不宜招惹任何是非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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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