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中二版贾琏 第4章 第 4 章

“太太息怒！仔细别伤了自己的身子！”张氏连忙起身，关切地来到贾母身边为她顺气。

贾母一把抓住张氏的手，着急地道，“儿媳妇啊！你信我！我并不知道外头的流言！更不是我出手害瑚哥儿！你定然要信我啊！”

“太太别急！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定然不会害瑚哥儿的！”张氏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

“你当真信我？”初时的欣慰过后，贾母心中又多了忐忑，狐疑地打量张氏。都是事关自己的儿子，贾赦直愣愣跑到她面前来发疯，张氏这个做娘的却一派镇定地说信她，果真不是说来哄她的？

张氏再次点点头，笑着对贾母道，“太太不信我，我便与你说些心里话。十指本就有长短，人心也从来未曾长在正中央。”

“但太太给二爷多添一只好笔便不会忘了给大爷一块玉佩，给二奶奶一只手镯也不会忘了给我一支金钗，就更别提瑚哥儿了！”

“在珠哥儿出生之前，你有什么好东西全是给他的。便是得了珠哥儿之后，瑚哥儿从你手里得的东西也只有比他好绝无比他差的。”

她望着贾母，一脸郑重地道，“无论是谁来说太太你害瑚哥儿，我都是绝对不会信的！”

些许的尴尬过后，贾母回望着张氏，满心感动，“儿媳妇儿！真真是只有你懂我的心啊！瑚哥儿也是我的命根子！便是拼了我的命去，我也不会害他啊！”

“太太！我知道的！”张氏温柔安抚道，手上继续为贾母顺气，顺口道，“便是大爷，原也该是与我一样想的。只是他性子急躁些，又贪心想得太太的偏爱，便从不肯好生说话。”

“他不说清楚事情原委，太太你便不知道根由，只能与他生闷气。你一恼，他心中便开始慌，又要撑着面子不肯示弱服软，最后才会口不择言胡说八道。”

说话间，张氏不忘朝着贾赦狠使几个眼色，竭力想要化解母子之间的矛盾。

贾赦十分不愿意向贾母示弱，正如张氏所说，他其实也知道，这一次对瑚哥儿下暗手的并不是贾母。但能以内宅之事为由头来动手，掌家的贾母至少负有失职之责。

再一个，流言之中对当日之事十分详尽，用的又是名声这等内宅手段，贾赦十分确信，动手的不是二房的王氏也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偏偏贾赦又知道，以贾母对贾政和贾珠的看重，就算他将证据摊开摆到贾母面前，她对王氏也不过用些不痛不痒的惩罚。

而这，才是贾赦开头语焉不详、和贾母大吵一架，张氏到来后又尽出诛心之言的原因。若能因此气到贾母，让她迁怒之下对王氏下狠手自是好的，若不能，至少他也先痛痛快快泄了恨。

按他原本的设想，自是如之前那般，等张氏说和几回，他再与贾母彼此糊弄几句，便将今儿吵架这事遮掩过去。什么示弱道歉，那是绝对不要想的!

然而事情有变，那疑似“宿慧”的声音又出现了，还因为“贾赦”这个名字大惊失色，甚至在张氏婆媳二人对话间那声音都没停，却支吾混乱得语不成句。

莫名的，贾赦心中生出了股预感，那个声音知道的信息对他很重要。罢了罢了！毕竟是自己的生母！低个头便低个头吧！赶紧趁着还能听见那声音，赶紧套些话才要紧！

想清楚了，贾赦便也不拖沓，当即低下头道，“太太恕我妄言之罪！是儿子对瑚哥儿关心则乱，还请太太看在瑚哥儿的面上，别与儿子计较！”

这话一出，贾母和张氏都愣住了。作为贾赦的母亲和妻子，他的性子她二人如何不知道？以往何曾有过这么干脆利落认错的时候？

贾赦如今正赶时间呢，自是不会理会二人的怔愣，起身拉过张氏，“太太不说话，定是还恼着我，我便不留在这儿碍你的眼了。”

说完，贾赦朝着贾母的丫鬟婆子嘱咐了一通好生伺候主子的话，不等贾母再开口，便径直带着张氏扬长而去。

张氏怔愣中被贾赦拉到身边，刚回过神就被贾赦揽着往外走。她有心推拒再与贾母说说好话，不想贾赦手上力道不小，她挣不开贾赦，只能满脸为难地向贾母告辞，被贾赦半裹挟着出了门。

出了院子，被贾赦放开的张氏抬手正了正头上的簪子，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贾赦，“大爷自己惹了太太生气，怎还硬拉着我也一起出来了？”

“以前你要留下来帮我给太太道歉，今儿我不是已经自己道过歉了？你还留下做什么？”贾赦理直气壮地反问。

“这……”张氏一噎，又辩解，“虽然如此，但话不是这样说的……”

“行了行了！”贾赦没好气地挥挥手，“道歉的事过了就过了，如今要紧的是瑚哥儿的事！”

张氏疑惑地皱眉，“瑚哥儿能有什么事？之前你不是说了，瑚哥儿现在年纪太小，就算要给他谋伴读也要过两年再说。既然如此，便是此时外头有几句流言，又能对他有什么影响？”

贾赦肃着脸摇头，“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只当‘长于妇人之手’之类的流言，只待瑚哥儿年纪大些出门走走便能消弭。”

“但等他过两年真谋上了伴读，若有人再拿当日之事，说瑚哥儿不孝母亲追逐名利，岂不是让他徒惹一身骚？”

“这……何至于此？！”张氏不敢置信地摇头，若当真有此言，便是冲着毁了瑚哥儿、和贾家张家结死仇去的呀！

只是话一出口，张氏便知道不对，面上也忍不住露出几分异样。

果然就听贾赦冷哼一声道，“你这是怀了孩子，便软了心肠，把人都往好里想了吧？但若天下当真都是好人，咱们瑚哥儿小小年纪连门都没怎么出过，这外头的流言又是怎么来的？”

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张氏那声音渐弱的肚子，贾赦又道，“如今都这样了，待瑚哥儿年纪大些出门求学谋官职，忌惮他的同龄人绝对不会少！”

“自伯祖父和祖父、初代宁荣二公往下，咱们贾家在朝堂内外的对手仇家从来没少过，你娘家那边张家祖父叔伯们如今身居要职，盯着他们的人更是不会少，你又当他们便会眼睁睁看着两家纽带、我荣国府长房嫡孙顺利成长？”

状似不经意地加重了贾家、荣国府几个字样，贾赦又看向张氏的肚子，暗地里将耳朵高高竖了起来。

【荣国府贾家？！】贾黎安的声音果然响起，却不如贾赦预料一般尖锐，反而有些有气无力，【我居然真的不是简单胎穿，而是穿书到了千古名著《红楼梦》里？！而且还是在故事开始前的不知道多少年？】

【不对不对！虽然红楼梦里荣国府贾家老太太姓史，也有贾赦、贾政和贾敏，二太太同样姓王，但大太太是邢夫人又不是张夫人，和他如今的情况对不上！】

贾黎安长舒口气，安慰自己，【看来我是自己吓自己，我并没有穿越到书里去！幸好幸……】

安慰的第二个“好”字突然中断，贾黎安又紧张起来，【还是不对！刚才父亲还说了宁荣二公，同为贾姓还一门双国公的，也没这么多巧合吧？】

【再有一个，红楼梦里的大太太邢氏乃是继妻，所以这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大奶奶姓张也是有可能的？】

越想越心慌，贾黎安不自觉地握拳踢腿，将张氏的肚子鼓起一个小包包，【唉！还是如今知道的消息少了！但不管如何，只盼着千万不要真的是红楼梦啊！】

【那书里的贾家大房可惨了！贾赦袭了一等将军却连荣国府的家都当不了，还自己在旁边开了一个黑油大门。长子贾琏和其妻王熙凤完全是二房的管家，两口子成婚多年连个儿子都没有。】

【男人不得志，女孩更凄惨。幸存于世的前八十回里，贾赦唯一的女儿迎春就被贾赦五千两银子卖给了家暴男孙绍祖。续的后四十回，迎春被打死，身后事也因为贾母病重贾家不便而草草完结。】

【贾琏的女儿巧姐儿更是直接被狠舅奸兄给卖了，好在她娘难得结了个善缘，让刘姥姥将她救了回去当孙媳妇。就算被救了，一个公府小姐最后还是流落成了地里刨食的农妇。】

【最要紧的是，红楼梦里可没得大太太张氏和瑚大爷，那不就是说母亲和小哥哥会早夭？再狠一点，他这个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或许连得见天日的机会都没有！】

【阿弥陀佛！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漫天神佛保佑保佑！千万别当真把我给送到红楼梦里呀！】

贾赦的脸色，在听到红楼梦时便开始阴沉下来，待到最后的求神拜佛，直接黑得快滴水。

他不像贾黎安那般天真，在听到贾黎安数着贾家人的时候，便已经基本确认，自己就是那所谓名著红楼梦里的人物了。

毕竟贾家这个姓并不是多常见，一门两国公的功绩更是难得，再有那一样的名字，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

只是还没等贾赦因惊闻自己只是书中人而生出多少感叹，便听到了自己一房人的悲剧人生。这一刻，贾赦已顾不得自己人生的真假，唯一的念头只有绝对不能让书中情形在自己家人身上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