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小年糕 第22章 嫁妆

抵达姑苏后，弘晓让人将东西送去驿站，自己带着苏嬷嬷前往林家去。这还是弘晓第一次来林家在姑苏的老宅，门庭冷落，与扬州府邸大有不同，小厮去敲门，只有两个老仆在守着，见弘晓衣着不凡，又听说是京城来的，忙进去通报。

留下来的老仆很有眼色，恭维道：“不知贵客远道而来，正巧今日我家哥儿旬休回家，您请。”说着，就将人往里带，正厅这会儿正空着呢。

只是他们往里走的时候，林瑢玉已经快步从里面出来迎接了。一见面就行礼，“见过弘晓阿哥，多日不见，一路舟车劳顿，辛苦啦～！”大半个月不见，林瑢玉已经有些少年模样，可能是去了书院的缘故进学的缘故，衣着也有了很大变化。

弘晓笑着说道，“你我之间就不需要这么客气了，好歹，能算朋友了吧～”说着，跟着弘晓一起往里走，“上回你不是托我请一位嬷嬷嘛，正巧我出发前见了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感念林大人的辛劳付出，特意将她身边的苏嬷嬷拨了过来。”

原本还在认真听他说话的林瑢玉愣了愣，“太后身边的嬷嬷？！”这可真的是意外惊喜，他眼中闪过诧异，对弘晓的受宠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想来比皇帝亲生的孩子应该也不差什么了，“那真真是，谢太后隆恩，感激不尽！”

他原本没注意弘晓带着的人，这会儿才留意到他身后跟着的嬷嬷，看着年纪不小，约莫五十上下年纪，衣着朴素却整洁，举止得体，一看便知是宫中出来的老人。她当然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这会儿上前一步向林瑢玉见了礼，态度不卑不亢。

林瑢玉赶忙还礼，生怕怠慢了这位宫里来的嬷嬷。毕竟他如今白身，苏嬷嬷是有品级的女官，还是要讲点礼数。

“嬷嬷是哪里人？”林瑢玉见自己还礼后，苏嬷嬷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便试探地问了问：“也不知道这姑苏住得习不习惯，家姐身体不大好，府里常年供着大夫，若是有需要可以让下人去请来看看。等会儿我便让忠叔给你收拾出来一个院子，再拨几个人给您使唤。”

“您客气了，太后既然指了来府上，便是府里的人，不敢当少爷的这些照顾。”苏嬷嬷也不是顺杆子往上爬的人，她谨守礼数，不敢逾越半步。

如今这林府的确是没落了，可还有林黛玉姐弟俩，以皇上对这家的重视程度，不日等林黛玉长成，嫁得到佳婿，或者林瑢玉科考进仕，林家便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即便真的没落了，这偌大的家产，当个富贵闲人，往下一代培养也是可以的。

她来这儿，其实日子也挺好过，不似宫中如履薄冰，只需要保持住自己的小心谨慎，想必能一切顺当到荣养的年纪。

他们正说着话呢，林忠进来了，林瑢玉趁机吩咐几句，便由林忠带苏嬷嬷下去安顿歇息。屋内，仅剩下两人，林瑢玉动手沏茶，弘晓看着他温和地问：“听说瑢玉兄弟目前在紫阳书院进学？是张院长的学生嘛？”他隐约记得资料里显示林瑢玉被张青岩收为关门弟子了。

林瑢玉恭敬回答：“是的，目前在甲班，还算跟得上。”至于书院的情况，他不愿多说，日子长了，自然就有分晓。

弘晓点头，像是对此非常满意，“张院长的学问很好的，紫阳书院在江南一带名气很大，你既然能进去，说明学识是够的，日后当用心学习，日后科考，入朝为官，不负林大人的期望才是。”他顿了顿，似是随口问道，“如今你们住在这林家老宅，院落颇多，但位置有些偏了，可还方便？有没有想过换一处宅院？”

听到这儿，林瑢玉来劲儿了，他敏锐的感知到了弘晓有其他意思，低声问道：“阿哥何出此言？莫非，是想让我们腾让这宅子？”

弘晓倒是没有明言，笑着应了一句，“怎么会是腾让呢，只是觉得这宅子有些老旧，怕不利于瑢玉兄弟读书罢了。”

“这是先辈留下的祖宅，虽旧了些，却也住惯了。且如今家中情况特殊，也不便挪动。”林瑢玉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阿哥如果有好宅子推荐也可以告诉我，前段时间从扬州腾挪回家的一些银钱需得花出去才行。”

省的留在家里被别人惦记。

弘晓点头，表示会替他留意，林瑢玉便顺杆子往上爬，“若阿哥查完案子回了京城，也可以帮我留意合适的宅子，位置要离皇城近一些，大小倒是无所谓，雅致些就行了。”他说着，将自己日后进京考试的打算也说了一遍。

反正刚刚他也是这么鼓励自己的，林瑢玉觉得说出来不会被他笑话，反倒是会让弘晓觉得自己真诚想跟他做朋友。

两人喝茶聊天，吃了点糕点，弘晓也没有多留，离了林府往驿站去了。弘暻还没到，他晚了两天出发，怕是得过几日才能抵达。这会儿只有他自己在，左右无事，便将先前拿到的证据资料等等都翻出来再看看，梳理梳理接下来的思路。

林瑢玉在送走弘晓之后，径直到林黛玉的院子里。当然，第一件事就是跟她说说弘晓带过来的这个苏嬷嬷，“刚刚见面的时候聊过几句，还挺不错的人，稳重有分寸，日后便叫她住姐姐边上这院子，也方便她来上课。”

要不是怕吓到这苏嬷嬷，林瑢玉都想给对方列个课表，排好时间让她按时给林黛玉上课，当然，还要指定上课的内容。

黛玉垂眸不语，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跟林瑢玉说道：“也罢，如今我管着家里的事儿，便只有午后的时间了。”虽然她并不喜欢林瑢玉提议的上课内容，但是这会儿却不想跟弟弟说太多，“你且放心去书院吧，我自己能处理好的。”

“甄家可能正在变卖产业，姐姐让忠叔留意，准备好银钱，若是有机会就出手。”林瑢玉显然也看出来了林黛玉的小情绪，转移话题，说起别的，“树大招风，如今皇上的意思应该是要清查盐税，他们家肯定首当其冲。”

从前这甄家在江南是只手遮天，产业遍布整个江南。不拘着是宅院还是铺子，若是能虎口夺食，想来应该是好的，回报率高的话，可比将钱存在库房里要划算些。

他也是回家才知道原来贾元春已经封妃，不日要回府省亲，这省亲别院要建起来可得花费不少银钱，只看那甄家就知道了。三次接驾，从盐务上贪去的钱估计都填到这个大窟窿里，可皇位更迭，真真是苦说不出。

林瑢玉不想拿钱去填窟窿，可不得想想别的办法。

“忠叔说过，有一处院子位置极好，临近秦淮河，景致宜人。价钱应该不低，虽然甄家急着出手，可总价就这么多，降也降不了多少。”林黛玉知道这事儿，“约摸能少两成，大概还需要一万五千两左右。”只是他们不搬家的话，这宅子买下来也是空着，有些不划算。

“两成？！”瑢玉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倒是挺划算的，买回来之后，便可以改成私房菜馆子，到时候就让刘嬷嬷的儿子去管着，他性子活泛，到时候再让弘晓阿哥意思意思出点钱，入个股，这生意做起来就顺畅了。”

当然了，他也会每年让人送些分红去，也让弘晓赚点，皆大欢喜的事儿。就是不清楚这位皇阿哥有没有兴趣，林瑢玉在心里琢磨着。

见林黛玉不搭话，便笑着打趣了一句，“日后，这也是姐姐的嫁妆，便让姐姐着手吧，从无到有，也是很好的锻炼。”这只是玩笑话，毕竟他在书院读书，也不可能时常盯着这些事儿，家里还得靠着林黛玉和林忠。

黛玉听完不免一怔，脸颊微红，垂眸说道，“怎么突然又说起这个，这事儿还不着急。”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儿呢，嫁妆什么的，提都太早。

见状，林瑢玉正色道：“当然不着急，只是姐姐的嫁妆是娘亲在世时就开始准备的，好东西不好遇，木材玉料甚至好的绣娘，都得留意才有。这些东西筹备起来也费时间，光是这衣物绣上的花样都得斟酌搭配。更何况，爹爹说了，你的嫁妆务必丰厚，将来不论嫁与谁家，都有底气。”

黛玉眼中泛起泪光，却强笑道：“好了，你的心意姐姐领了，但嫁妆之事不必再提，我心里有数的，你如今专心读书才是，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林瑢玉还想说什么，被林黛玉打断了，“你快去歇歇吧，我给你备些东西，好带去给先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