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被吓呆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杜羽反应极其慢,也或者是说没有反应,就楞楞杵在原地,相机挂在脖颈上,要不是那双眼还巴眨着,倒成了一个雕塑。
京墨比杜羽要高些,所以她往前俯身,带着不知名义的笑容,气息轻飘飘打在杜羽脸上:“你听不懂吗?”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杜羽向后跳了几步,心里紧张的要命,嗓音颤抖:“你……你你别过来啊。”
京墨笑出声,似是被杜羽做出来的举动给惹高兴了,眼中尽是满意俩字。
很好,总归还是记得她,记得京墨这个名字。
边上的谢义白倒觉得眼前那男士可怜又可笑,出于可怜之心是前几天他自个儿也是这样反应;好笑的是杜羽的神色加上他的举动有些滑稽。
“你就是孔家请来的道长吗?”京墨说,“我还没动手就吓成这样,这般没用?我还以为多年不见,你们会增加了不少本事呢。”
不得了了,简直不得了,听到这话,杜羽更加被吓坏,她们的行程竟然会被京墨知道,反而是她们对京墨却不了解。
杜羽虽然吓得哆嗦,可听见羞辱的话,心中打起了勇气:“你……”
京墨对此没了耐心,她不想听那些嘴炮废话,面色越来越冷,吐出俩字:“带路。”
那架势仿佛杜羽下一秒没按照京墨所说得来做,就要杀了他的姿态,他吞咽了一下。
随后,京墨悠悠抬起手,杜羽瞪大眼,急忙说出口:“你要干什么,我我我我准备打车。”
“紧张什么?”
说罢,京墨掠了落在眼前的发丝,挂在耳后。
一路上,杜羽还没缓过劲来,他坐在副驾上,偷偷从后视镜瞄几眼京墨,对不住了,为了自身小命,他没有向她们通风报信。
出租车停下后,谢义白抢先付了车费,对此,杜羽觉得谢义白不是坏人,至少比旁边那妖怪心肠好。
孔家的大门是紧闭着,仿佛是为了在作为通报“铃声”。
杜羽想去门后找人开门。
京墨比他先一步,似在将门看作空气,她直接朝着那铁门走过去。
不费一分力气,铁门跟着京墨的步伐而被推开,她走得格外端庄,高跟鞋都压不住的兴奋。
身后的俩小跟班,不知道何时靠在一起,杜羽见到谢义白手中的礼盒,他友好道:“兄弟,我替你分担点儿。”
谢义白当然不会客气,有人帮衬着,他会拒绝?自然是不会,便将自己右手的东西交给杜羽,笑道:“多谢。”
“客气什么。”
杜羽脸上的纠结被谢义白看的一清二楚,想来是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有用信息。
可惜了,他还是有职业道德,虽然他不爽京墨,可奶奶肉眼可见的对京墨尊敬,他自然是不会选择透出京墨消息。
所以,谢义白故作不懂。
如此一来,杜羽也不好开口。
她们走进宅子,里面空无一人,院子处只有她们三人的影子。
快抵达宅子边时,门是敞开的,京墨铿锵有力地一字一句说:“孔家姑奶奶,京墨,前来拜会。”
听着倒像和蔼可亲,就仿佛正式上门拜访似的,若身上并非散发像要杀了过去的气息,还真是来拜会。
一进入门,那些人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害怕、探究、好奇等都从她们脸上表现出来。
这一屋子里的人,除了孔卫荣见过京墨本身,多数人只能凭空想象,与她们脑海中的样貌出了差别,妖嘛,无非是魅惑、妖艳。
可京墨不同,这一些词语与她无关,甚至可以说毫无联系,她从头发丝儿到脚底只有一种感觉,便是压迫感。
孔卫荣站起身,他心跳得厉害,毕竟过了多年,况且,当年他也还小,不敢确认,便试探喊道:“京墨。”
京墨笑吟吟,颇为一副好心情:“哦,难为还记得我。”
之后,无人敢接话。
京墨走到一个单独的空位处,扫了那些人几眼,她说:“不请自来,还望诸位理解。”
这话说得,谁敢把她轰出去似的。
“那些也算上我迟来的礼数。”
京墨看了眼谢义白,谢义白忙将礼盒放在桌面上,她又说:“打开。”
谢义白听她吩咐,将月饼盒子给拆开,作为助理的他,知道京墨的下一步,所以,谢义白按照年纪来分发。
第一个给的便是孔卫荣。
孔卫荣瞥一眼京墨,这是想做什么?
犹豫这几秒,京墨不恼,反而笑了起来,带着那没有歉意的语气:“我忘了诸位的身份,整块入口倒是不符合身份。”
说完,京墨一个视线,谢义白将月饼盒提到京墨脚边,她从礼盒里随意拿出一个小盒子,慢慢打开。
忽然,京墨不知是从哪里冒出的一把匕首。
这匕首一出,众人惊悚,眼珠子死死盯着京墨,心提到嗓子眼里,就连谢义白都呆了。
不就是没吃月饼吗?怎么还动刀了?
京墨玩弄着手中匕首,说着最温柔的话:“诸位多虑了,我呢,一向不喜欢动粗,能和和气气的交流,大家欢喜,我自然也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话是这样说,可京墨没有一处儿是能让人信服。
想想看,倘若明知对方不怀好意而来,还手拿武器,谁会信啊?
装神弄鬼,是孔子木对京墨的评价,他的耐心也差不多消耗完,皱起双眉:“你到底……”
“嘘。”京墨抬眸,“长辈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京墨的模样看着比最小的孔子水还年轻,被占便宜,孔子木沉不住气儿,怒气冲冲说了句:“你装什么装?当我们三岁小孩啊?”
京墨叹息:“果然时代变了,从前一提到我的名字,个个人都怕的不要命,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①啊,孔世昌的教育可真失败,学会和长辈顶嘴了,当真是家门不幸。”
孔子木火气上头,却被孔子金拉扯,想爆发的脾气收敛住。
京墨握着匕首,将剥开的月饼放在面前,准确来说是在空气中,她便用匕首切月饼。
原本不信有妖的人都瞪大了双眼。
然后,京墨京墨又隔空掏出一个用藤条做成的盘子,一一将小块月饼摆放好,不仅如此,还有木签子竖立着。
别说有多精致了。
“分发下去吧。”
得了命令的谢义白端着盘子给了她们,随后他就走到京墨身后。
接是接过了,可没人敢吃,双眼就瞧着眼前的月饼,大气儿也不敢出。
京墨看着她们:“诸位是怕我下毒?放心吧,这种下三滥之事。我是做不出来。”
不说还好,一说,众人更加不敢碰,孔子木冷冷道:“下不下毒全在你一念之间。”
“不吃是吧?”京墨眼眸逐渐加深,脸色一沉,很显然,她恼火了,“我送出去的东西没人不敢收,我自然不会让人开了先例。”
都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京墨视线对准挑衅她的孔子木,他整个人平躺着悬浮半空,在他挣扎时,藤条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将孔子木全然包裹成一个球。
然后,京墨似乎得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轻轻一挥手,成球的孔子木就像被踢足球似的,在这栋楼东窜西跑的。
瞬间,偌大的室内听见了杀猪般的叫声夹着碰撞声,还有那变调害怕的嗓音:“放我下来。”
“忤逆我,可没有好下场,诸位可要想清楚了。”
京墨不怀好意的目光一一打量她们,直到停在孔子水身上,她还没挪移,孔卫荣不顾形象地往嘴里塞,有了人开头,剩下的人自然也跟着。
京墨满意地一笑。
不管什么手段,只要达到她的目的,她就开心。
站在一边的谢义白突然觉得京墨已经算对他很好了。
听到那个惨叫声,孔卫荣于心不忍,便向京墨求情:“我们按照你说得做了,不知能否放下子木?”
孔子木被放了下来,腿都是颤抖着,脸色苍白无比,胃里都翻江倒海,比坐大摆锤还疯狂,压根忍不住一秒,他跑到门口,大吐特吐。
京墨哈哈大笑,想来是在对她自个儿的杰作很满意。
孔子金想过去搀扶孔子木,被京墨一个眼神杀了过去,他眼神心疼,却无能为力。
等孔子木自己走到了过来,京墨笑着说:“她们都吃了,你呢?”
有先前操作,孔子木服了,就像一个叛逆的小孩儿,被收拾得服服当当。
他原以为是撰造出来的人物,如今还真出现了,不仅如此,还让他体会到妖术。
所以,尽管孔子木十分倒胃口,可他还是强忍着恶心将月饼吃下,嚼了几口,又想吐出来的举动。
京墨继续恐吓:“吐出来,那便重头再来一次。”
她的重头是指从成球开始,孔子木连嘴都不敢动了,直接强行硬吞进了胃中。
京墨笑声不绝:“早知如此,有何必受罪呢?”
气氛僵了一会儿。
孔卫荣知道作为家中长辈,是该与她交流,持着客气语气说:“不知道京墨小姐到来,是为了什么?”
“你说呢?”京墨笑了笑,瞬间又敛了回去,“我一向最讨厌蠢笨之人,尤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莫非诸位是不知我的到来?”
这话一出,孔卫荣微微踏实,至少直白了当:“是想找孔家复仇吗?”
①出自宋·刘斧·《青锁高义·孙氏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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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