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的酒店会客厅铺灯结彩,到处都充斥着喜庆的氛围,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大多数都是些富态的、衣食无忧的人,男士大多着西装,女士则多为裙装,也有人穿着随意,但神情大多自信优渥。
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大多都在给两位年轻人敬酒,即秦家老二及其夫人,不过今天的主人公并非二人,而是他们的儿子,作为秦家唯一的孙辈,自然是要大办一场,所以这场满月宴邀请了大半商圈的人,连政界,文体界的人也都受邀而来。
秦勇灌下一杯别人敬来的酒,虽然他已经喝不下了,但这人毕竟是大佬派来的亲信,他要是不喝就是在打人家的脸。
他已过而立之年,气质更加成熟稳重,虽然面上露着虚与委蛇的笑容,却还是能看出他本质是个较为严肃的人。他常年健身,身形结实,看上去很能给人安全感。
“哎哟,招待不周,还请多担待啊。”秦勇客套地拍着面前这个西装革履,模样有些严肃的人的肩膀,“嗨呀,陈书记下次来平洲,我一定亲自接待啊。”
周助理淡笑道:“是啊,陈书记事务繁忙,派我前来贺喜,祝秦总喜得贵子。”
他说着又举杯碰了碰秦勇的酒杯,两人哥俩好的又喝了一杯。
周助理身份不便,敬过酒后便离开了,秦勇安排人送他回酒店。
田舒晴拍了拍老公的手臂,无名指的蓝宝石婚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走了?”
田舒晴身形纤细修长,站在一米八的老公身旁也不显得矮小,她的脸型偏长,眼尾上扬,鼻梁挺拔,嘴唇菲薄,她的下巴较为尖细,突显了她面部的精致,得益于那双敏锐果敢的眼睛,让人看见她的第一眼并不会认定她是个花瓶,而是欣赏她沉着的气质。
她穿着浅色斗篷套装和高跟鞋,偶尔与宾客们寒暄,声音虽然带着喜悦,却不显得虚假轻浮。
“嗯,走了。”秦勇说,“跟他们这些人应付还真不容易。”
“是呀。”田舒晴给他递了杯蜂蜜水,无奈道:“解酒的,喝点,一会儿还有人等着灌你呢。”
“灌我没事,不能灌我老婆啊。”说是给夫妻二人敬酒,但实则是秦勇一个人喝,且不说田舒晴尚在哺乳期,而且他觉得喝酒本来就是男人的事,怎么能让老婆喝呢。
“别嬉皮笑脸的。”田舒晴瞥他一眼。
秦勇把水杯往服务员手上一放,正好看见不远处的霍琛。
“难得聚齐霍家两兄弟啊。”他打趣道。
田舒晴冷哼一声,“这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秦勇揽着她,“的确不是好事。”
“要我说,儿子给奶妈喂就行,你就别给他喂了,等再过几个月长牙了,咬得你多疼啊。”
秦勇再一次劝诫妻子,田舒晴的母性很强,孩子的事几乎都不假借他人之手。
田舒晴压低声音,“可我觉得乳汁是联系我们之间情感的重要纽带呀,他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我想让我们跟他的联系更紧密,这样不好吗?”
“而且他那么可爱,我看着他就高兴,你不也是吗,自从我们做了父母,不都深觉未来更加具象、更加有希望了吗?”
秦勇深知自家老婆的固执,以及其深刻的母性,他叹了口气,“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听,不就显得我这个做父亲的太残忍了。”
“以后用吸|nai|器吧,我半夜起来喂就行,你好好睡觉。”
田舒晴懂得这是丈夫的让步,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要是再拒绝,他就生气了。
“让保姆喂就行,公司的事已经够忙了,你也要好好休息。”
叶容和霍琛上前给二人道喜,将礼物递给他们。
“有了孩子还是不一样,看着都更成熟了啊。”霍琛敬了秦勇一杯。
“我不是一直都很成熟吗,是不是老婆?”
“哈哈,是。”田舒晴笑着说。
叶容从刚开始的敬酒到后来他们的对话,一直都保持着恬淡的微笑,虽然不热情,但也绝对不疏离,反而给人一种很舒服很适当的距离感。
田舒晴知道霍家两兄弟争一个女人的事,想来就是面前这个女孩,看着年纪不大,最多二十出头,应该还在上学,她穿着Vivienne Westwood灰白色斜扣毛呢大衣和驼色长裙,套着肉色丝袜,脚上则是一双Roger Vivier 方扣高跟鞋,戴着一副白色丝绸手套。
田舒晴的目光并不过度直白,但叶容还是察觉到了,她露出更加明显的微笑,在田舒晴看来,那是羡慕,但不是羡慕她的财富地位和容貌,而是一种很难形容的、缥缈的羡慕。
叶容略微颔首,眉弓抬高,模样很是和气,淡色的瞳孔在灯光下仿佛能透过她的眼睛看见她的一切,田舒晴忽然明白了,不怪乎那两兄弟争她,有的人哪怕只是交往了十分钟,你就能清楚的感知到她的魅力,魅力这东西显而易见。
秦勇说: “我家这金宝贝一晚上少说起五次,搞得家里兵荒马乱的。”虽然话语是在抱怨,却能感觉到他的幸福。
田舒晴感慨道:“是啊,成为父母后,很多东西都变了,以前计较的往事,忽然觉得没那么重要了,我们只希望孩子平安健康地长大就好。二十多岁的我肯定想到不到我成为母亲后会这样慈爱。”
霍琛看着他们甜蜜的样子都他妈牙疼,他意味不明地道:“我倒是挺喜欢孩子的。”
他这么一说,二人不可避免地瞥了眼叶容。
叶容虽然化了妆,但白皙的面容依稀透出了一层红晕,她撞了下霍琛的腰,没好气地说:“不是说好等我大学毕业以后再要的吗,我还上着学呢,怎么带孩子。”
霍琛故意逗她,“我来带啊,你去上学,我做全职爸爸,公司让职业经理人管就行。”
“去你的,别发酒疯。”
“逗你玩儿的。”霍琛亲昵地用拇指轻缓地磨擦了下她的侧脸。
秦勇觉得好笑,霍琛算是栽在这个年轻女人身上了,“哎哟我靠,你是真恨嫁,迫不及待地想要成为父亲啊。”
“谁叫她比我小这么多。”
霍琛这话是发自真心的,叶容比他小了太多,她还年轻,有很多的选择,更别提她在上大学,堪称虎穴之地。
他自认为比他们学校任何一个男人都更加英俊、有魅力且富裕,但如果叶容想要换一个人玩,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迫切地想要和她结婚,生孩子,想让她彻底属于他,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可叶容才刚满二十岁,人生的三分之一都没过。
她的经历很少,难免会追求更加刺激的东西,比如去夜店和人喝酒跳舞、服用精神药物、又或者是更换伴侣,甚至是偷|情。
霍琛已经三十岁了,他清楚的知道年轻时候的人是多么渴望疯狂的事物,毕竟他曾经就是如此。
他从十几岁时便放纵玩乐,况且他也有这样的资本,他印象中自己十四岁就和不同的女孩接吻、抚|mo了,那时候的他喝酒、飙车、纹身、赌博,还进过几次警局,但都被霍远为给捞出来了。
在他看来,被条子抓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出来以后照样寻欢作乐,几乎每天都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人在经过长期的玩乐后会生出一种空虚的情感,霍琛即是如此,在那样充满酒精、金发碧眼的美人、香水、口红、机车的日子他过了几年,然后在某一天他对任何与玩乐的事物都感到无聊厌烦,他逐渐从色yu与堕落的世界中抽身出来。
正因如此,他才会担心叶容,她太年轻了,她有很长的一段年岁可以犯错、堕落、失控以及选择,每当霍琛思考至此,都会陷入抓狂的情绪中……
他时常想象与叶容的未来,他们组成了一个家庭,有孩子,他不在乎男孩女孩,他就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让它成为他与叶容的纽带。
他猜想他们的孩子应该会有些叛逆,又或者说是有个性,叶容一定是慈母,而他则是严父,他们共同抚育孩子,他们会常常旅游,陪孩子做手工,开家长会……
叶容那样容易心软,她肯定会很爱那个孩子,在长久的陪伴中,她不会抛弃他们……
“其实也就小了十岁,不算太夸张。”叶容低声道。
秦勇大笑起来,“听见没,人家都说差十岁而已,你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霍琛也淡淡地笑了两声。
佣人从楼上的包间走了出来,她来到田舒晴面前,说:“夫人,小少爷醒了。”
还没等佣人把话说完,田舒晴便已经作势要往楼上走了,“这么快就醒了?”
“是啊。”
“哭得厉害吗?”
“小少爷应该是饿了,声音又高又急。”
“走,上楼去。”
秦勇正要跟着田舒晴上楼,就被她远远的吩咐道:“你去招呼客人,我一个人能行。”
“好。”秦勇只得道。
叶容的目光一直跟着她们,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田舒晴所要去包厢,今天是满月宴,孩子要是不在也不好跟宾客们交代,毕竟都是有名望的人物,你邀请人家来,却连自家儿子都不带来,不免让人被轻视,但田舒晴又担心人群冗杂,要是谁生了病,传染给孩子就不好了,索性留了个包间给孩子,也不失为两全之策。
她看见田舒晴推开门,包厢内的另一名保姆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那是个奶黄色的包被,哪怕隔得那样遥远,叶容也深感可爱,她眨了眨眼睛,那时田舒晴从保姆手里接过了孩子,她抱着孩子,手轻拍他的后背,她抱着他走动着,碰巧看见了叶容羡慕的目光,原来这就是她羡慕的缘由,如此简单,如此直白。
叶容见包厢门关上,收回了目光,霍琛低头吻了下她的发顶,她身上总是很香,他喜欢这种香气。
“一会儿多吃些,反正那些人都喜欢装模做样,不怎么吃东西。”
“真的吗?”
“真的,不信一会儿你看。”
霍琛之后偶尔和人寒暄,打招呼,神色谈不上热情。叶容则微笑对待每一个和他们说话的人,只觉脸都要笑僵了。
她低垂着视线,茫然地盯着地板,冥冥之中,她无意识地朝她的右后方看去——她看见了项翊,他穿着深褐色羊绒大衣,麻灰色西裤,棕色的Gaziano&Girling皮鞋,内里套着褐色马甲和白色衬衫,以及棕色纹理领带,戴着看似低调,实则嚣张的黑色表盘精钢腕表,他看上去华贵而冷漠,犹如一头孤高的狼王,他略微眯着眼睛,微长的眼尾给他增添了一种别样的性感的魅力,他不知看了她多久,以及是否看见了霍琛吻她的动作。
叶容惊哼一声,“!嗯!”不假思索地躲在了霍琛身后,双手紧紧攥着他的大衣,她看见她的指甲盖全都泛白了,霍琛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颤抖,“别怕。”
他望着不远处的项翊,露出一如既往的蔑视的笑容,而项翊则是冷漠地瞥他一眼。
项翊觑了眼他的穿着,深蓝色切斯特菲尔德大衣搭配酒红色斑点领带,内着深灰色格纹马甲和藏蓝色衬衫,黑色西裤,Berluti皮鞋,以及一只鹦鹉螺不锈钢渐变腕表。
他们的穿着乍看属于两种不同的风格,但也有共通之处:非常之精致。无论是用发胶打理得完美的发型,还是搭配得极有特色并且突出个人性格的服装,都彰显了他们的品味。
叶容小心地移动步伐,露出了一点点身|体,她惴惴不安地张望面色森然的项翊,又躲了回去。
他们今晚的着装过于精细考究,让他们本就相近的长相,更是趋于一致,叶容恍惚间甚至分不清楚她攥的到底是谁的衣服。
酒宴已经开始,宾客陆续入座,梁思敬远远地端着酒就要去贺喜,却看见了霍琛,他看好戏似的说了句:“哟呵,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项翊笑了笑,“你说——谁是那个冤家?”
梁思敬想起那两百万就头疼,他撇嘴道:“妈的,给大勇敬酒去。”
二人过去一顿寒暄,边说边喝,项翊今天酒喝得很急,不知道是处于那种心理,或许是叶容不假思索的躲避的动作,或许是他觉得霍琛晦气,又或者是因为……这是个满月宴。
秦勇和他们兄弟俩都有些交情,不过他与梁思敬不同,他不站队。
他拍着梁思敬的肩膀说:“今晚吃好喝好啊,你们也难得吃上我们家的满月酒。”
“怎么不见田姐?”
“她带孩子去了,怎么了?”
“行,那礼物就交给你好了。”
项翊见状说:“小刘,过来。”
小刘带着两份红色礼品盒过来了,梁思敬顺口说:“这是我跟闷——”
“咳咳!”项翊剧烈地咳嗽两声,他下意识地看向叶容所在的方向,发现她已经被霍琛拽到另一边吃饭去了。
“呃……我跟老项给孩子买的礼物,是一些金器,希望大勇哥别嫌弃啊。”
“别嫌弃。”项翊说,他本就寡言,生性如此。
“哎哟这么客气。”秦勇让人收下礼物,又道谢一番。
梁思敬又嘬了口酒,抬眼是正巧看见刚进场的钟恒和夏滟招了招手,他们刚下飞机就赶来了,可还是迟了些。
“在这在这——我靠怎么回事?!”
他们打扮得那叫一个喜庆,夏滟身着红色裙装大衣闪进会场,腿上的黑色皮裤和漆皮过膝长靴闪耀着光芒,“抱歉,我们来晚了!”
钟恒则是一身酒红色西装和银色亮面皮鞋,他们一进场直接闪瞎众人的双眼!
秦勇喃喃道:“你们今晚是要在我儿子的满月宴上走秀吗?啊?”
二人把礼物往秦勇手里一摔,潇洒地敬酒,说祝贺词,然而转身朝死党走去。
“老梁,闷墩儿好久不见啊!“夏滟笑呵呵地说。
然而二人的第一句话却是:“你们怎么这么黑啊?”
“我们出差之余去美黑了啊,你们不知道吗?”钟恒说。
梁思敬震惊:“天呐,我们以为你们是开玩笑的,没想是认真的。”
项翊看着他们棕色的脸,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两下。
夏滟笑容满面地说:“过两个月就白回来啦,我们这不是想试试新风格嘛。”
“这明明是新人种吧。”
“滚蛋!”他们异口同声道。
程俊逸和欧阳霄被安排在了他们隔壁桌,正如霍琛所言,大家确实都不怎么吃东西,霍琛席间给叶容慢条斯理地剥螃蟹,给她晾汤,又给她布了一堆菜,“多吃点,你刚不是饿了吗?”
“霍琛,够了,别夹了。”叶容不得不提醒他。
霍琛在她耳边低声说:“怎么样,他们都不怎么动筷子对不对?”
叶容耳朵被他说话间的热气弄得痒痒的,她不自然地躲了下,“对。”
酒宴结束后,秦勇和田舒晴又继续了和人寒暄的流程,霍琛给他们打了声招呼,又和程俊逸欧阳他们道别,便和叶容离开了。
酒店楼下停满了豪车,司机们以及酒店的泊车员都在楼下等候着。霍琛发觉叶容的手很凉,他将她的手圈进手里。
“你的手好凉,很冷吗?”
“外面太冷啦。”
他揽过她的肩头,“赶紧上车吧,我担心你会发烧。”
“希望不会。”
他们上了车,霍琛往她手里塞了个暖手袋,虽然车里的空调暖洋洋的,但他觉得她还是需要这个。
叶容握着暖手袋,抿了抿嘴唇,眉眼低垂着,望着有些失意。
霍琛温和地说:“怎么了?”
“那孩子看着真可爱,胖胖的,圆圆的。”叶容闷闷地说。
“是啊。”
司机踩下油门,宝马车便平稳驶向了公路。
“唉——”目睹一切的夏滟叹了口气,她的脸美黑得太过分,在黑夜中只看见她的一口白牙。
项翊自然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她,没想到却只看见一口牙,“你们今晚还是别跟我说话了,我连你们的脸都看不清。”
梁思敬笑得差点吐出来。
“哇靠!你说的这叫人话吗,闷墩儿!”
“就是就是!”钟恒接话道,“我们是想让你离那个心狠的女人远点,你懂不懂!”
项翊转过头不看他们可笑的一张一合的牙齿。
“嗯。”
“很好,非常好!有骨气!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这枝花,对不对。”
“老公,你这句最好不是真心话哦,如果是真的,我会砍死你的。”夏滟笑眯眯地说,不过那双弯起的眉眼透露出了一股杀气。
“呃,其实刚才那些都是假话,我胡说的,老婆别生气哈。”钟恒赶紧悬崖勒马,“啊那个那个,我们得赶紧回去了,抓紧时间带发财和大款出去遛遛。”
钟恒狠狠地瞪了看好戏的两个混蛋,他隔空指了指他们,半拖半抱地把夏滟哄走了。
“行吧,那我也走了。”梁思敬说。
“老梁,”项翊喊住他,“你们就是拿我打赌了,对不对?”
梁思敬身体一僵,又倒了回去,“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而且你赌输了。”项翊很有把握的道。
“项翊,你有大爷吗?”
“没有。”
“很好,我去你爸的。”梁思敬痛哭流涕地冲进古斯特里,今晚的眼泪好咸,那是两百万化为灰烬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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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至寒冬之际,刺骨的寒风扫过叶容冰凉的面颊,她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晃着,宽阔的花园种植着常青树,即使是冬天也依旧能听见风吹拂树叶枝桠发出的瑟瑟声响,平洲的冬天很是萧瑟,天空如往常那般阴沉,哪怕是在灰黑色的夜色中也会给人一种消沉痛苦的感受。
霍琛刚从地下藏书室翻出他们这几天要看的书,他握着书脊上了楼,却不曾看见原本安坐在主客厅沙发上的叶容。
“叶容?”
通往花园的门敞开着,他知道她去了那,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往花园走去,来到秋千旁,“喝点?”
叶容嘴角带着恬淡的笑意,“好啊。”
她接过瓶身,一口气喝了半瓶,威士忌呛人得厉害,半途中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咽下口中的酒,将酒瓶还给霍琛,“喝不下了。”
她说完笑着咳嗽了几声,脸都红了,她如今的状态跟以前的每一刻都不同,不暴怒,也不过度欣喜,就像是只想有个依伴而已。
霍琛仰头喝了几口,他对叶容的此刻的状态感到非常的不满,哪怕她和往常一样,微笑,说话,荡秋千,但他是她的枕边人,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她的异样:她在难过。
“为什么?”
“嗯?”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他冷冷道。
叶容闻言咬着嘴唇,她最近咬嘴唇的习惯变得越来越频繁,她的身体打了个寒颤,从头颅瞬间延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她迟疑了几秒,轻声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参加这个满月宴了,你明明知道——”说到这,她的身体又打了个冷噤,“知道我会难过,为什么要逼我?”
叶容说完深吸一口气,看上去平复不少,她从秋千上起身,低声道:“抱歉,我不该这么说你,或许你仅仅只是想带我去玩儿而已,天已经晚了,你明天还有会,洗澡休息吧。”
霍琛一口气喝完剩下的酒,身上的酒气简直重的难以忽视,他扔掉酒瓶,上前一把攥住叶容的手腕,拖着她进了室内,他将她掀倒在沙发上,用力地、颤抖地吻她的嘴唇,他喘着气,抹掉叶容的眼泪,“对,你说得对,我是故意的,我怀揣着恶意,想亲眼看见你的目光发觉项翊的那一刻最直接的反应。”
叶容哭着说:“今晚你满意了吗?”
“不,我不该带你去的,”霍琛后悔地咬紧牙齿,叶容看见他鼓起的侧脸,“你知道项翊看了你多久吗?在你发现他之前,他简直都要把你看guang了,他恨不得冲上来脱掉你的衣服,拖着你进房间,他觊觎你,这点你知道吗?”
叶容害怕得瑟缩起来,瞳孔短暂地失去了焦距,“你想说什么?”
霍琛面露笑容,那张英俊的面孔扭曲起来,底下藏着极为疯狂可怕的东西,“叶容啊,如果你敢背叛我,后果再清楚不过了,对吗?”
叶容牙齿害怕得打颤,齿间磕出了短而脆的声响,她用力点头,“我、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