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这天聊得太、过、丢、人,我索性再没理会过邬启。
明明刚才见面还装的像个人,什么“我想当你男朋友~”,嘴脸。
还是原来那副臭德行。
这一天还剩下一点时间,我做到书桌前,决定做套理综题。老师建议的都是分学科一科科做,我却更喜欢从头做到最后,一道一道做下去。
再抬起头已经到了晚上。
我从试卷中抬起头,有些疲惫,便从冰箱里拿了瓶水,走到阳台上吹吹风。
自从下雪后阳台就没被收拾过,上面有脚印留下的痕迹,应该是邬启偶尔来过。
我把扶手上的雪拂下,把手搭了上去。
寒风总是刺骨的。
窗外电线上跳动着两只麻雀,不怕冷似的,在路灯的照耀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行色匆匆的路人。
远处楼梯上坐着个醉汉,唱着听不懂的烂调子,楼下垃圾桶又被人翻得面目全非,不知道翻出了什么好东西。
在人间大多数看得都是这种——一种被誉为平凡的生活。
从一开始到凡间的厌倦,到现在,就连这副情景,我甚至都生出了一丝的留恋。
算了。
我安慰自己道,反正剩下的时间长。
剩下的几天也没再去找邬启,做完学校的作业,我一脑子扎进了月老庙的差事中,短短三天,四处奔波。
偶尔被邬启叫出来吃饭。他在楼下裹着围巾,站在雪堆旁,脸被冻得有些发白,眼神扫过刚下楼我,又收回,每天都有新的调侃。
偶尔又在微信上跟五班的小傻逼们斗斗嘴,很快就到了开学这天。
学校外面天空一片白茫茫,里面关的全是哀嚎——
“不想开学啊啊啊啊——”
“你再大点声喊,去广播室里喊,看教导主任能不能感天动地,把元旦延长七天。”田晴晴在李光横边上骂着,边骂边抄他的作业。
李光横说:“那七天之后怕是我的头七了,放个奶奶锤子的假。”
“真没人担心期末考试吗?”孟小琼整理着卷子,“感觉没剩几天考试了,离我证明自己是个傻逼又近了一天。”
田晴晴眯向我:“你看月姐那样子,就差统治宇宙了。”
我轻笑一声。
统治宇宙?那是西方神仙担心的,跟我们东方神仙有什么关系?
出国留学的关系吗……哈哈哈。
“——欸!”
“抿嘴在这傻乐什么呢。”邬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大手一张狠狠揉了一把我的头发,“吃早饭了吗?”
我收敛神色:“吃了楼下肉包,馅比上回还多。”
邬启把书包扔在座位上,“肉包大爷昨天彩票中了1000,他说是新年好兆头,于是把家里的猪杀了。”
我:“……没有人为猪发声么。”
我俩谈着话,没有人注意到周围陷入一片安静。
直到我俩有一个人发现异常,才发现他们一个个像见了鬼似地看着我俩。
还是孟小琼先举手发言:“那个……你俩和好了?”
田晴晴赶紧推她一把:“快别瞎说,别提醒他俩……”
我无语极了:“提醒什么?”
田晴晴声音越来越小:“提醒你……你俩……还、还在冷战……这件事……”
我苦笑。
这帮傻逼还以为我和邬启现在还崩着。
我垂下眼:“和、和好了。”
我也不想太装啊,可是都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我嘴巴已经撅上天了。
“害——”李光横暖场,“和好了就行,你们都不知道那天元旦我看到他俩,没反应过来我都,斟酌三十秒才过去跟他俩打招呼,接下来我硬是一个屁都没敢放,我一边劝着我是班长我是班长,不能破坏同学感情,一边狠狠按捺自己八卦的嘴……”
田晴晴:“班长,舍己为人,以后我再也不说你了。”
李光横:“你早该有这种觉悟。”
一圈人又闹哄哄打成一片,直到鞋拔子脸登场,才让我们又安静下来。
临近期末,每节课老师都肯定要说一句:“这块好好听啊,期末肯定考。”
对于这帮学生来说,貌似冬天的期末要比夏天的期末更让人紧张,似乎关系着过年,还有亲戚的嘴脸。
自习课也多了些,课上遇到不会的题也可以直接去办公室找老师问。
估计只有这种的时候,才会有“班主任不在教室,教师里也一片祥和”的场景。
除了孟小琼。
李光横按捺住的八卦之嘴长在她身上了,一天都没等过,上课的时候就捏着我的胳膊。
“怎么和好的呀?”
我停下笔,瞥她一眼。
她又问:“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呀?”
我兴致来了,逗逗她:“你觉得呢?”
孟小琼沉默半晌:“真让邬启得了这么大便宜?”
“我是大便宜?”
“不是……你不便宜……”
这时,一道声音从后面响起:“那我是大便宜?”
孟小琼:“……”
她怕了。
她以后再也不敢问了。
孟小琼差点把自己舌根咬掉,双手抱拳:“祝好,99,那个什么,我突然发现我这个物理题好像不太会,我得去问问老师。”
然后她在我和邬启的注视下,拿走了一套英语卷子。
我笑够了,看向邬启:“你吓唬她吧。”
“你现在装上好人了?”邬启转着笔,闷闷的,“嚼老子舌根。”
鞋拔子脸从后门露脸,我瞬间把头转回去,装作活动脖子的样子,捏了捏后颈。
确定人走后,我才转过去又说:“这是关心,天上的小神仙,懂不懂凡间的小关心、小暖心啊。”
邬启垂着眼盯我,好半晌后,才“嗤”地笑一声。
他胳膊撑在桌面上,肩头高高鼓起,凑到我的耳边,说:“那,天上的小神仙,什么时候开始怕教导主任了?”
“……”
我脸噌地红了。
好丢人!
我月老什么时候害怕教导主任了!
真不怕我让他上下八百辈子找不着对象吗!
邬启从后面观察我的一举一动,殊不知他只要开口说我一个字,我的拳头就会糊在他的脸上。
谁知他没说什么,有些发凉的指尖戳了一下我的脸。
“越来越有人样了。”
我:“……”
我:“?”
这好像不是在夸我呢。
下课铃响,班级一下变得闹腾起来,热闹非常,好像期末沉沉的死气被一窗冷气放出去了。
我抬起头:“出什么事了?”
“还出什么事了呢,月姐,”许峰从班级后面过来,撑在邬启肩上,“本学期最后一节体育课——你说出什么事?”
那真是大事。
体育课对这帮高中生来说,平时事儿就挺大了,更别说期末最后一节体育课了。想都不想,肯定有很多高中生这几天都是靠这节课活。
不过这大冷天……
我还是在班里眯着吧。
许峰:“走了启哥。”
邬启在后面盯着我,好半天没反应。最后才应,好像挺勉强:“啊。”
等班级里的人一扫而空,我看邬启还没有动身的意思,问他:“又糊弄傻子……”
“阿月。”
他冷不丁叫我小名,我顿时不敢动了,想必是要有大事发生。
他说,“你去看我打球吧。”
看上去毫不在意的、眼睛却盯盯发着光的。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怔怔,“……我看不懂。”
不明白几个人围着一个球有什么好抢的。
邬启声色淡淡:“你不用看懂。”
吱嘎——
最后一排椅子与地板狠狠摩擦的声音,刺耳尖锐。邬启没等我反应过来,拎起我的帽衫直接给我从座位拽了出来。
“???”
“哎不是……”
我被拽的晕头撞向胡言乱语,一脑子扎到他怀里,又被他摁着脑袋旋转180度……我他妈不是月老,是芭蕾舞蹈艺术家。
我被推搡着走出教室,邬启在我耳边凑近了说,“你看我一个就够了。”
天空一声巨响,老奴闪亮登场!
拜个晚年,这张评论发红包包=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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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