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比的余温还未散尽,夜澜峰的竹舍已恢复了往日的沉静。锦穆澜颈间的圣子玉佩泛着温润的光,他站在顾清年面前,双手负在身后,清冷的眉眼间满是郑重。
“师尊,弟子刚登圣子之位,心性尚有浮躁,恳请闭关一年,净心修炼,以担圣子之责。”
顾清年看着他,眼底满是欣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有此心,甚好。闭关期间,无需挂念外界,专心稳固修为便好。”他并未察觉,锦穆澜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了攥——这闭关,一半是为了掩人耳目,一半是为了借圣子身份暗中积蓄力量,好帮顾清年分担救萧思年的压力。
陆沉槿站在一旁,玄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他朝锦穆澜微微颔首,心里的“抽象喇叭”已开始运转:【小穆澜这步走得稳,闭关能躲开主峰的试探,我和父亲、尚添也能更放心地帮师尊查线索。就是不知道二师弟现在在哪……】
几日后,圣子闭关的消息传遍宗门。锦穆澜进入主峰的闭关室时,陆沉槿悄悄递给他一枚玉符:“有事传讯,我和师尊会接应你。”锦穆澜接过玉符,眼底闪过一丝感激,随即转身关上了闭关室的门,将外界的纷扰彻底隔绝。
而此时的顾清年,正独自坐在竹舍里,指尖摩挲着萧思年留下的旧剑。他终于从陆锦城口中得知了部分真相——萧思年被逐并非偶然,而是主峰几位长老的阴谋。顾清年眼底翻涌着愧疚与决绝:“思年,是师尊护不住你,这次,定要带你回家。”
他没告诉陆沉槿和穆锦念自己的计划,只说是要去雾隐城历练。临行前,尚添(念安峰三长老)悄悄找到他,塞给他一瓶药剂和一张地图:“顾长老,这是能掩盖魔息的药,雾隐城西边的贫民窟,或许能找到萧思年的踪迹。”顾清年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尚添的立场,郑重道:“多谢三长老。”尚添:谢什么谢都是老乡!”顾清年宕机来了句:“宫廷玉液酒。”尚添回道:“180一杯”俩人抱一起“果然是老乡好呀”“谢谢帮助”顾清年表示后离开了
雾隐城的贫民窟,脏乱不堪,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顾清年按着地图寻找,却在一条破败的巷子里,看到了让他心口发疼的一幕——萧思年蜷缩在墙角,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脸色苍白得像纸。他左手腕的五角星印记泛着微弱的紫光,却被一道黑色的锁链紧紧缠绕,显然是被人用特制的法器压制了血脉。
“思年!”顾清年冲过去,想要扶起他。
萧思年猛地睁开眼,眼底满是警惕与冷漠,像只受伤的孤狼。他看着顾清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顾长老?怎么,宗门又派你来斩草除根了?”
顾清年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思年,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之前的事,是师尊……”
“回家?”萧思年打断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早就没有家了。你亲手把我赶出宗门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带我回家?”他挣扎着想要推开顾清年,却因伤势过重,一口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胸前的布。
顾清年慌忙扶住他,眼眶发红:“是师尊的错,是师尊没保护好你。跟我走,我带你去疗伤。”
可就在这时,几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魔息。为首的黑衣人看着萧思年,语气恭敬:“少主,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萧思年愣住了,转头看向顾清年,眼底满是复杂:“看到了吗?这才是我的归宿。”他推开顾清年的手,任由黑衣人将自己扶起,“顾长老,从此往后,正邪殊途,不必再见。”
顾清年想要上前阻拦,却被黑衣人拦住。为首的黑衣人冷声道:“顾长老,少主已被你们伤透了心,你们宗门,不配再拥有他。”说罢,几道黑影带着萧思年,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巷口。
顾清年站在原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萧思年身上的冰冷。他看着空荡荡的巷口,心口像被掏空了一样——他来晚了,不仅没带萧思年回家,还让他彻底投向了魔族。
此时的夜澜峰,陆沉槿正收到尚添传来的消息:“萧思年在雾隐城重伤,被魔族带走。”陆沉槿猛地站起身,玄袍下摆无风自动。他心里的喇叭疯狂嘶吼:【二师弟被魔族带走了?不行,必须尽快找到他!师尊那边,怕是要承受不住……】
穆锦念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拿着刚炸好的灵果糕:“大师兄,师尊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做了他爱吃的糕……”话没说完,就看到陆沉槿阴沉的脸色,瞬间噤声。
陆沉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慌乱:“没事,师尊很快就回来。你乖乖待在峰上,别乱跑。”他转身走向竹舍,眼底满是凝重——现在,只能等锦穆澜闭关结束,再联合父亲和尚添,一起寻找萧思年的下落。
而闭关室里的锦穆澜,突然感受到玉符传来的震动。他捏碎玉符,看到陆沉槿传来的消息,清冷的眉眼间瞬间布满寒霜。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二师兄……等着我。”
雾隐城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顾清年站在巷口,久久没有动弹。他知道,从萧思年被魔族带走的那一刻起,这场关于正邪的较量,再也没有回头路。而那个曾经依赖他的少年,如今已在绝望中,踏上了一条无人知晓的魔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