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来的故事。
吉勒云瑶的身手是很好的。
甚至在她上面的那两个王兄,没有一个能够比过她的,也因此,吉勒云瑶备受北族王的亲睐,更在北族民众心里很有地位。
毕竟在北族,始终是强者为尊的。
这也是吉勒云瑶的那两个王兄,这么急着想要除掉她的原因。
她断定了系统不会改性。
这不,雷都埋到她身边来了吗。
吉勒云瑶从使团的那次遇袭中将计就计,只身离开了使团,甚至连自己的那三个铁杆都没带上。
只是在沿途留了暗号。
而吉勒云瑶一路留下的这个暗号,也就只有那可和巴图还有巴鲁这三个人知道而已。
日夜不停,吉勒云瑶领先使团数日,提前赶到了上京城。
吉勒云瑶潜入上京城内,行事都异常低调。
毕竟这是在他国王都里,况且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身后还追着自家那两位王兄的刺客。
吉勒云瑶想不低调也不行。
按照常理而言,吉勒云瑶并非是那么不谨慎的人。
恰恰相反。
吉勒云瑶向来疑心深重,每一步行动皆是再三思虑过的,而且她从来都不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行踪却还是暴露了。
那只能说明,吉勒云瑶的确不应该信任任何人。
巴鲁面色不变,心理素质极佳,还和沈牧讨论了起来,问道:“阿央塔觉得会是谁?”
“我觉得啊……”沈牧没直接回答,反而是转头去看向山下,忽然转了话题,说:“巴鲁,我好像看见巴图和那可了……你看见他们了吗?”
巴鲁的视线随着沈牧的话,也跟着向山脚下远远眺望去。
还是人挨着人,密密麻麻的,乌压压的一大片。
那可和巴图或许也挤在这一大片的人群里。
巴鲁收回目光,神色不变,依旧是那样沉稳地回道了沈牧的话,说:“阿央塔,巴鲁没有看见巴图和那可他们……”
沈牧也将视线收了回来,重新落到面前的巴鲁身上,好像是闲话家常一样,很自然地就说起来了:“对了巴鲁,你知道那可喜欢巴图吗?”
巴鲁沉默了一瞬间,才缓缓摇了摇头,说:“阿央塔,我……并不知道。”
沈牧故作惊讶:“什么?你居然不知道吗?”
“我还以为那可对巴图表现出来的那么明显的情意,除了巴图那个大傻子自己察觉不到以外,其他所有人都该知道的呢。”
巴鲁加重了一点声音,仿佛强调,又仿佛肯定,他说:“阿央塔,我不知道。”
“好吧,你实在不知道的话就算了,”沈牧看向巴鲁,稍微微挑了挑眉,做出来故布疑阵的样子,又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你一定会知道的,巴鲁。”
巴鲁垂着双手站在那里,一副有问必答的顺从的样子:“我不明白阿央塔说的是什么事情。”
沈牧就勾着唇角笑起来,说:“巴鲁,你背叛了我。”
巴鲁没想到沈牧会突然跳转话题。
他还以为沈牧会接着说那可的事情。
因此一时之间,巴鲁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好自己脸上惊愕的表情。
也就是这点破绽,就可以坐实了一切了。
沈牧与巴鲁都是心知肚明。
已经不需要其他的证据来佐证这一点了。
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吉勒云瑶,那么只凭这一点破绽,吉勒云瑶就绝对不会让巴鲁活着走到山下去的。
但在这里的不是吉勒云瑶。
而是沈牧。
沈牧的目的也与吉勒云瑶不一样。
如若是吉勒云瑶,那么可能会痛恨巴鲁的背叛,然而沈牧根本就不在乎。
巴鲁眼中已经露出了点凶狠的光来,但还没有先动手,只是又叫了一遍:“阿央塔……”
沈牧毫不在意地坐在那里,摊开双臂,不加防备,说:“巴鲁,我不是你的阿央塔。”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巴鲁,回到你真正的主人身边去吧,我放你离开,就这一个机会。”
听见沈牧的话,巴鲁眼中的凶光退去,转而换上不解地困惑,他问道:“阿央塔……你……不杀了我吗?”
沈牧笑笑,说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关的话:“巴鲁,我刚刚想说的,那件你一定知道的事情,其实是你喜欢那可。”
“巴鲁,你喜欢那可。”
听见心上人的名字,巴鲁再次凶狠起来,甚至撕碎了自己一直以为伪装的面具,威胁道:“你不能对那可动手!”
“绝对不能!否则!”
“否则怎么样呢?”沈牧抬起眼皮子,看向巴鲁,轻描淡写地说道:“否则你会杀了你的阿央塔吗?巴鲁。”
“巴鲁,你对你的阿央塔,实在是太不了解了。”
沈牧慢悠悠地说道:“如果我想要那可死。”
“我甚至不用动手。”
“只要她的阿央塔开口,说让她去死,她就会真的去死的。”
“巴鲁,你应该能明白的吧?”
巴鲁垂在身侧的双手,因为愤怒而紧紧地攥了起来。
他待在吉勒云瑶的身边很久了。
久到他能完全明白,也完全相信,沈牧说的话的确是真的。
他们侍奉阿央塔。
阿央塔的命令是绝对不可违抗的。
沈牧心情很好地欣赏着巴鲁变幻莫测的脸色,甚至还提了一些别的意见出来,说:“啊对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
“我要是让那可喜欢的巴图动手杀了那可的话——那可一定会很伤心的吧?应该会伤心的连死了之后都不会忘记这样的痛苦的吧?”
巴鲁瞪着沈牧,目眦欲裂:“你!”
沈牧就坐在那里微微笑着。
可她的这笑容,落在巴鲁的眼中,却宛如是滞留人间的恶鬼的模样。
残忍至极。
沈牧悠哉游哉地看向巴鲁:“我?我怎么样呢?巴鲁,你应该也觉得我的主意很不错吧。”
巴鲁低下头,终于,还是在沈牧面前跪了下来。
“阿央塔……我求你……”
“不要杀了那可……”
沈牧翘着脚,踮了两下,看向巴鲁,说:“行了,你走吧。”
“你可以走了,巴鲁。”
“去找你真正的主人吧。”
然而巴鲁却好像突然改变了主意,摇着头,说:“阿央塔……我……我不想走……”
沈牧眯了下眼睛:“那你是想死吗?”
一个叛徒,已经放给了他一条生路,却还敢妄想继续留下来。
留在面前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能相信任何人吗?
巴鲁莫名其妙地坚定起来:“不,我也不想死。”
“阿央塔,求你……让我留下来!”
沈牧盯着巴鲁,审视良久,忽而轻笑了声:“巴鲁,你倒是真的很喜欢那可呢……”
巴鲁低下头:“我只是想保护她……”
沈牧站起身,随手掸了掸衣裳,没再搭理跪在那里的巴鲁:“随便你。”
巴鲁见沈牧要走,有些不明白,叫住沈牧:“阿央塔!”
“怎么?”沈牧回头瞥了他一眼,冷冷的:“是想好要死了吗?”
巴鲁不明白地问道:“阿央塔,你难道不问我……不问问我为什么会背叛你……现在又在为谁而做事吗?”
沈牧就说:“巴鲁,无论你是为了什么而背叛我,我都不在乎。”
“我也不想知道。”
“你已经选择了背叛我。”
至于巴鲁在为谁而做事……
沈牧勾着唇角冷笑了声,居高临下地俯视巴鲁,问道:“我如果以那可的性命逼迫你——你就会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吗?”
巴鲁犹豫了很久。
久到沈牧几乎有些不耐烦了。
巴鲁才缓缓地有了动作。
他摇了摇头。
沈牧嗤笑了一声。
巴鲁说:“阿央塔……我不能说出来……阿央塔,我真的不能说出来……”
沈牧转回头:“那我就更加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叛徒,而杀了一个忠心耿耿的部下了。”
说完话,沈牧便直接离开了。
只留下巴鲁一个人呆呆地跪在地上。
回到精舍里,沈牧照旧还是躺在那把摇椅上,摇摇晃晃地晒着太阳。
一边心里还想着,现在这太阳是越来越见大了。
等会儿那可和巴图回来了,得吩咐他们在这个小院子里搭个架子起来,再爬些藤子在上面,还能遮一遮阴,正好方便她躺在这儿晒太阳。
这一等就等到了快晌午的时候。
那可和巴图胳膊挨着胳膊地进了院子,两个人都有些红着脸的样子,话却并没有多少。
那可一进来,看见沈牧躺在摇椅上,便赶忙叫了一声:“阿央塔!”
沈牧没动弹,就说:“饿了。”
那可赶紧说:“阿央塔,那我现在去就做饭。”
沈牧躺在那挥了挥手。
巴图看那可去做饭,目光还有些依依不舍的,又惶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得报告,就赶忙快步走到沈牧面前,说:“阿央塔,我回来的时候那可说你出去了。”
“我和巴鲁这一趟查到了一些线索……”
沈牧连眼睛都没睁开来——这会儿太阳确实是有点儿大了,截住巴图的话,说:“巴鲁已经告诉我了。”
“不过那个也不着急,现在还有个更着急的事。”
巴图真以为是什么紧急的事情:“阿央塔,是什么事?”
沈牧抬手遮着眼睛,说:“赶紧给我搭个棚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