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枭是你们风清门弃徒,人在你们那里跑掉的。后来在东海,你们掌门首徒,也就是许清奉,又设计了我一行人,而且偷袭了观宗主,此事我们都可以作证。不日,楚英掌门被人所害,居然也等了许久才被人发现。由此可见,你风清门中确实有人要对观宗主不利,此事错综复杂,怎可以这点证据就盖棺定论。”
林雪所言句句有理,铿锵有力。孤雁飞心想,这道理,果然还是得第三者说起来才显得让人信服。
孤雁飞又补上道,“而且,清风珠失窃一事,早就被我们公之于众了,也并非你刚刚所言,说失窃就失窃了。”
“你刚刚问,我这边有什么只得你设计的,我也好奇,楚英有什么值得我去杀的。”
观云越看她们刚想说话,立刻打断,“再说,清风珠失窃,我宗长老于素也被人所害,此法宝关乎我月族命脉。我本来是写信给楚英掌门的,她答应给我一个答复,可是本月之内,也被人所害。”
言下之意,便是说,风清门贼喊捉贼,对月族图谋不轨,甚至不惜搭上掌门性命。
“许清奉和容枭串通,此事盖棺定论,我们也早有声明,这是她们的恩怨,与此事无关。至于掌门答应给你一个答复,我们怎么不知道?”
观云越就等着她问这句话,拿出一副信来,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此事与许清奉叛逃有关,宗门内部复杂,一月之后才能给出答复,若再有风清门人来犯,不必留手。
几人没想到掌门与观云越私交至此,竟然能把这些事情拿出来告诉观云越。
“你们要不要认一认,是否为楚掌门的字迹。恰好林雪、灵玉也在,不如让她们看看?”
眼见观云越有备而来,那人忙道,“不必看了,确实是。可是这也不能证明你与此事无关,这世上能杀掌门的人不多,现场又刚好有你的灵力,此事你脱不了干系。我们定能寻齐证据。”
“十日为期。”
“什么?”
“十日之内,你们拿出凶手是我的证据,我寻到盗清风珠的人是谁。”
为首那人两眼放光,像是正中了她的下怀,道,“好,观宗主爽快,今日蜀山的人也在,就做个见证,十日后不得食言,真相如何自有分晓。”
说罢,便以为得了好处,要离开。
“等等。”
上官若英不知从哪里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对其中三人道,“你们三个要留下。”
“什么意思。”
“你们身上的标记,应该不是每个人都有吧,那日来犯之人正好身上也有这个标记。而且于素长老死于龙鳞阵法之中,但此物乃是我师尊赠给你们那位李长老的,几位应该和她关系不浅吧?”
“这,这不过是崔家世家标记,风清门中有半数人都持有,李长老不问世事多时,你也能随便攀咬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师尊诬陷吗?您是要请她老人家出山亲自作证?”
那几人看上官若英来着不善,拔出腰间武器,却被观云越隔空打落,就是一副要强行扣押的模样。
“你们,你们仗势欺人。”
“你们楚掌门有言,犯我者不溜手。既然在观云宗外拔剑,自然就是要犯我观云宗。”
林雪只是看着并没有出手阻拦,眼睁睁等着观云越吩咐手下要以礼相待,但如果有跑的意图,可以伤人。
等旁人都散去,林雪犹豫片刻,还是出言劝阻,“扣下她们,若之后风清门真捏造了什么证据,引得众怒,恐怕于你不利。”
“到时蜀山如何呢?”
“此事我是信你的,但蜀山怎么做,还得要看证据。你灵力留在现场,实在难以辩驳。”
“若我不扣下她们,日后人人都敢随便捏个证据,来我观云宗闹事了。有你的信任,于我而言便已足够。之后如何,我也明白。”
林雪没想到她这样说,她心中本就对观云越有好感,此刻居然起了莫名的愧意,转头道,“孤雁飞,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难事,大可以来蜀山找我,我有求必应。”
只是那日之后,观云越不像是要查清风珠是谁所盗,反而清风门那边关于观云越串通奸细,暗害楚英之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那日其实也算不得证了清白,一点证据都没有,不过是争得了一个辩解的机会,若再这样下去,风清门连盟友都找好了,十日后之间开打。
连孤雁飞都着急了起来,结果竟然发现观云越躲在后山树上偷闲。
“你们知道清风珠是谁偷的?”
观云越整个人半躺在粗壮的树干上,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像碎金一样落在她身上,听见孤雁飞在下面叫她,便半睁开只眼睛,懒洋洋地回道,“不知道。你吵什么?”
“不知道?那你怎么就在这里睡觉啊!”孤雁飞站在下面仰着头,恰巧正对着阳光觉得有些刺眼,更是不爽,“你说我吵什么?若是十日之内她们真拿到了证据,你要如何应对?”
“你是觉得就凭她们,能拿我怎么样?且不说我没做,我就是真做了,她们想拿下我也得掂量掂量。”
“可是,她们既然敢把主意打到你头上,自然是做了准备。以我对蜀山的了解,真遇上这种说不清的事情,顶多放手不管,真打起来可不会帮你。”
“这是我观云宗的事情,你着什么急?”观云越起身,仍旧是坐在树上,歪头看着她,脸带着笑意。
孤雁飞被气笑了,“我怕她们连我一起清算了!”
按史书的记载,观云越不至于死在此处,可要是受伤了呢?若真打起其他人呢?
“哈哈哈。”细碎的笑声从树上传来,接着是一段足以让任何人火大的话,“不打紧,你也没从我这里学到什么,之前不就有别的宗门抢你吗,我若真出事,多得是人愿意收留你。再不济,回自家宗门声明你与我并无关系不就好了?”
孤雁飞踢了一脚树干,震得落了许多大片大片的叶子,也激得观云越一个转身跳下来落在她面前。
“你是不是想好应对的办法了?告诉我。”
“我要是没想好怎么办,上官比你还急。至于办法,事以密成,你没听过吗?”
“好啊,之前说了要相互信任的!”孤雁飞算是彻底明白当初观云越为何如此火大了。“而且我怀疑风清门与江和光有关,风铃也在许清奉手上,按照之前的约定,你就应该告诉我。”
“你说江和光,我们没有打听到半分,你可以自己寻一寻许清奉的踪迹应该有线索。此事基本可以确定的是,我们月族刚刚彻底统一,死了不少修为高的修士,风清门觊觎月族,想从我这里拿点什么安抚人心。”
“这么不要脸?”
“我们是月族,天生就不是好人,所以打我的主意也不会觉得愧疚。正道之间,倒不如此。”
观云越把她拉道一边坐下,画了几个世家的图,说明她们同风清门的关系,接着解释。“她们急于向我发难,不过是因为急于安抚人心,若是谁在此事中立功最多也好争夺宗主的位置。”
说道这里,观云越眸色暗了两分,“楚英实在可惜,我本来很看好她的,若她不死,勤加修炼起码能跻身修界前五,而且为人宽厚善良,说不定能解开如今风清门的混乱情况。”
她摇摇头,“斯人已逝,不说了。所以破局之要,不在于如何自证,而在于让她们自乱阵脚,但是此事还需要进一步合计。”
“你们搭上风清门的桥了?”
观云越点点头,“有吧,有一个不太起眼的人选,就是还不能信我,我须得让她觉得这世上只有我能帮到她,而且一定能帮到她,我刚刚是在想办法。”
这话就是打算坑蒙拐骗了,而且干涉内部实在不太光彩,若事情败露,怕是两家仇怨便就彻底结下了,就像江和光插手月族内部,便被她们几代记恨至今。
“那就是八字还没一撇嘛,我能帮忙吗?”孤雁飞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你这人真有意思,一听要做的不是什么好事赶紧凑上来?”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孤雁飞挑挑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