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是我平生过得最难受的一夜,我把房门紧锁起来,又把放窗边的沙发椅给推到门边堵了起来,怕宁护又会象幽灵一样的突然出现在我的床边。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不断的想着宁护这样做的理由,除了他仇视我没有别的解释了,但他的眼泪又是怎么回事呢……
宁护也许真是变态的,阴晴不定的变态,他精神上有什么毛病?
这简直是一种折磨,我想回家,迷糊间我脑海里全是这句话。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睡梦中房门外边又来了敲门声,敲了很久,我翻了个身,不想理会它,但那敲门声依旧不依不饶,我只是起身,一眼就看到了那沙发,仿佛是它自己跑去过去的,我吓了一跳,这才回应过来。我可不想让鄂姐看到这些,连忙起身把那沙发推回原处,地板很柔软,只发出了一阵闷闷的沙沙声,我只希望鄂姐不会怀疑什么。
我整理好自己的呼吸才走过去开门。鄂姐隐藏住自己的不满,说道,“小姐,下来吃饭了,呆会儿斌叔还要送你和小少爷去机场呢。
听到宁护,我脸色一僵,“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鄂姐对我的态度十分不满,脸色变得很难看,盯了我一眼才出去。
我失魂落魄的拿出一件背心刚要套上,突然昨天的事情回到我的脑海里,我打了个冷颤,连忙把背心扔下,拿出一件分外宽松的深色的宽松T恤穿上后,又搜出一条松松垮垮的运动裤穿上,感觉自己有点被这两件宽松无比的衣服给淹没了,才感到好受点。
我来到楼下,宁护早坐在那餐桌前,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了,双脚发软,几乎拔脚而逃,我紧握双拳,大骂着,你就是一个混蛋,混蛋……
因为羞愤让我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在我眼前似乎成一个黑影,我僵硬的走过去,他低着头,没有看到我,我快速的扫视了他的一眼,他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大半脸,而他的双手却十分清楚的跳进我的眼里面,我可以看着他手掌上被树枝划破的伤口,我死死盯住那些伤口,就像它们是我用刀子划出来的一样,他察觉到我的视线,抬起头来,那张脸一下子就显现在我的眼前。
我快速转过视线,一下子就碰到了一双带着不满与不屑的双眼,圆溜溜带着长睫毛扑闪闪的眼睛,是秦幽,她怎么也突然出现了。她就坐在我旁边,歪着头,手轻轻伸在耻旁,挑弄着耳旁的头发,她一直在骚守弄姿,说不清她是想引起餐桌上的哪个人的注意。
“姐。”她突然叫我了。
我转过头去,只见她正嘟着嘴瞪着我,仿佛我忽略她的骚首弄姿是我的过错似的。
而我遂她的心意瞪着她,她满意极了,几日没见,她像是又变得更漂亮了,她头发高高的在头顶上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穿着柠檬黄色吊带短裙,金色细根高跟鞋,坐在窗边,窗外的晨光透过簿纱窗帘映照在她身上,更显得她浑身晶莹剔透,真是个闪着耀眼光芒的千金小姐。她在我视线里身体变换了个姿势,她拔弄头发的手放了下来,双手平放在桌面上,支撑着她歪成S型的上半身,头靠在她一边的肩膀上微微往后仰,看起来是在向我炫耀她的姿色。
然后她大大的眼睛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的衣着,就当看不见我,眼睛似乎是在看着她的早餐,又象是无聊的在盯着她涂上与裙子同色系指甲油的指甲。
但她一会儿又不满意了,又盯了我一眼,然后又再烦燥的变换着姿势,看来她对我充满了兴趣,又很不屑,仿佛我是一件款式最流行也是最糟糕的高级服装。
我勉强自己忽略她那种挑剔又好奇的目光,望向桌子上的早餐,面包,果酱,水果,牛奶,久久没动。
鄂姐走过来,站在我旁边问道,“小姐,早餐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望着她,对着她那看起来总显得异常严肃的脸,我不知所措起来。
“没有?”在这群人面前我又输入一败涂地。
鄂姐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大概是内心十分鄙视我吧,但表面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这些小姐都不喜欢,我让他们重新准备一份,但不知小姐你要吃什么?”
秦幽没好气的说道,“你随便吃吧,时间不多了。”
我看了她一眼,那张好看的面也上带着一丝不屑的神色,明确告诉我,你是不受欢迎的人,不要不知好歹。我脑海里当时是一片空白,突然转过头对愕姐说,“我有点事,我要回家了,别准备了。”
我是怎么了?我问自己,是愤而反击,还是害怕想退缩了。
宁护和秦幽都抬起头来直望着我。
一感受到他的目光我就感到毛骨悚然,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上爬一样让我感到很恶心。与昨天他的哭声一样让我害怕,我想我是永远不会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如果他发疯,我要怎么做?
他拿起盘子里的面包片,狠狠的把它撕成两块,然后突然问道,“姐,是因为我昨天做的事吧……”
我感到脑子里轰的一声,然后手不由自主的抖着……
秦幽直望着我们两,“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