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悖论花园的访客 第34章 格里莫广场的真相与选择

清晨的阳光并未能驱散昨夜魁地奇世界杯骚乱带来的阴霾。

家养小精灵苏西小心翼翼地送来《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用触目惊心的字体写着：“魁地奇世界杯遭遇恐怖袭击，魔法部调查陷入僵局！”

配图是混乱的现场和人们惊恐的脸。

奥瑞恩慢慢嚼着早餐，目光扫过报道，心里那点不安逐渐扩大。

阿德里安很早就出门了，回来时，脸色比离开时更加凝重。他看向奥瑞恩的眼神复杂难辨，掺杂着担忧、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换衣服，奥瑞恩。”阿德里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带你去伦敦。”

奥瑞恩没有多问，他知道舅舅此刻没有心情解释，而目的地也绝不会是伦敦眼或者某家甜品店。

他顺从地换上便服，跟着阿德里安通过飞路网，抵达了一条看似普通的、灰扑扑的麻瓜街道。

然后，他看着阿德里安走向两栋房子之间，下一刻，一扇破败不堪、仿佛被遗忘了一个世纪的大门凭空挤了出来——格里莫广场12号。

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奥瑞恩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厅里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和莱姆斯·卢平，还有其他几个面容严肃、气息精悍的陌生男巫女巫。

这里的气氛与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紧张、肃穆，却又蕴含着一种隐秘的力量。

阿德里安与邓布利多交换了一个简短的眼神，邓布利多微微颔首。

卢平教授走上前，温和地对奥瑞恩说：“博尔赫斯先生，请跟我来这边稍坐。”

他引着奥瑞恩走向旁边一个小客厅，而阿德里安则和邓布利多等人走进了更深处的房间，显然有要事商议。

奥瑞恩打量着这个布满灰尘、挂着古老挂毯、透着阴森气息的房子，试探性地开口：“这里……是布莱克家族的祖宅？”

话音未落，一个略显沙哑却带着某种狂放不羁气息的声音从门口响起：“现在是了，也是凤凰社的总部。”

奥瑞恩转头，看到一个头发乌黑、面容憔悴却眼神锐利的男人靠在门框上——小天狼星布莱克，那个通缉令上的人。他看起来比照片上更加真实，也更加……疲惫。

卢平轻声解释道：“关于布莱克先生的事情，或许和你所知的不同。他是被冤枉的，他其实是哈利的教父……”

小天狼星似乎对奥瑞恩很感兴趣，他走进来，随意地坐在一张积灰的扶手椅上，接过卢平的话头，开始简单地说起凤凰社——这个由邓布利多重建、致力于对抗伏地魔及其势力的组织。

他的话语直接而坦率，或许是因为阿德里安的到来已经表明了某种立场。

奥瑞恩听着，脸上保持着拉文克劳式的冷静与好奇，偶尔插话，巧妙地套取着信息，试图拼凑出全貌。

卢平教授一直在观察他，在学校里，他就知道这个男孩远比表面看起来的更加敏锐和深沉。

谈话间，小天狼星无意中提到了：“……就像你父母当年一样，他们都是最早一批加入的，非常勇敢……”

空气瞬间凝滞了。

奥瑞恩端起桌上那杯不知谁给他倒的、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口。茶叶粗糙苦涩。

他的父母？卡洛斯·博尔赫斯，那个以文字为生的文学家？艾琳娜·福利，那个出身显赫、优雅得体的大小姐？加入凤凰社？对抗黑魔王？伟大的英雄？

所以呢？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官方说法一直是“古代魔文研究意外反噬”。可现在告诉他，是为了对抗伏地魔而战死？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结果都是一样的。

在他仅仅三个月大的时候，就把他扔给了阿德里安，毅然奔赴了他们的“伟大事业”。在他看来，这只是不合格父母的另一种解释。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嘴角还似乎带着一点极淡的、嘲讽的弧度。但卢平敏锐地捕捉到他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些。

就在这时，一个顶着一头会变色的泡泡糖粉短发的年轻女巫（后来他知道她叫尼法朵拉·唐克斯）冒失地闯进来，叫走了卢平和小天狼星。

小客厅里只剩下奥瑞恩一人。他放下茶杯，看着指尖，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阿德里安走了进来。他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他从未主动对奥瑞恩谈起过他父母死亡的真相，但此刻，他知道无法再隐瞒了。

世界杯的袭击绝非偶然，伏地魔归来的阴影越来越浓，他必须做出选择，也必须让奥瑞恩明白他们所处的境地。

“奥瑞恩。”阿德里安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我答应邓布利多，会在魔法部内部尽可能提供帮助，作为交换，他和凤凰社会尽力保护你的安全。”

奥瑞恩抬起头，眸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舅舅。

阿德里安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一个他埋藏心底多年的故事。

关于一个厌倦了纯血虚华的大小姐，如何爱上了一个充满理想与才华的混血巫师出身文学家。

关于他们如何被邓布利多的理念吸引，如何坚信“为追寻真理，愿付一切”——那是卡洛斯·博尔赫斯在他的著作《永恒的代价》扉页上写下的话，也是他们夫妇的誓言。

关于他们如何利用福利家族和博尔赫斯先生的名望作为掩护，秘密为凤凰社工作，传递情报，直到最后一次任务再也没能回来……

阿德里安的声音很平静，但奥瑞恩听得出那平静下的沉重与伤痛。

那些“伟大”、“英雄”、“牺牲”不再是报纸上轻飘飘的词汇，而是变成了具体的、危险的、最终夺走他父母生命的行动。

说到最后，阿德里安也不确定奥瑞恩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男孩只是安静地坐着，眼神有些飘忽，仿佛神游天外，又仿佛在消化着过于庞大的信息。

阿德里安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奥瑞恩的肩膀，无声地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后，奥瑞恩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他只感觉今天的早餐似乎吃得有点太饱了，堵在胸口，而现在，又硬生生塞给了他这么多关于“父母”的真相，让他有些……消化不良。

恨吗？

他想他还是恨的。

恨他们为了所谓的“真理”和“更伟大的利益”，轻易地抛下了他。恨他们留给他的只有一个空洞的英雄名头和一副需要舅舅独自承担的重担。

但说实话，恨来恨去，奥瑞恩发现，自己或许只是在恨他们的离开。恨他们缺席了他的人生。

他缓缓站起身，走出小客厅。邓布利多、阿德里安、卢平、小天狼星等人都在门厅里，似乎刚刚结束商议。他们看向他。

奥瑞恩的目光扫过他们，最后落在邓布利多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蓝眼睛上。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惯有的、略带疏离的平静。

他轻轻开口，声音清晰而平稳：

“我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