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
尽管苏清瑶已被下狱,但关于沈微晚的流言蜚语,却开始在京城的一些角落里悄然传播。尤其是某些与苏清瑶交好、或是与镇国公府不太对付的官宦人家后宅。
“听说了吗?镇国公府那位刚回来的大小姐,开的医馆差点吃死人呢!”
“可不是嘛!要不是摄政王殿下恰好路过镇住了场子,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整天抛头露面,与各色人等接触,成何体统?”
“据说她那些医术,来历不明,是不是邪门歪道还两说呢……”
“仗着国公府的势罢了,真当自己是女神医了?”
这些流言,虽未明着指向沈微晚的医术,却刻意抹黑她的品行和医馆的声誉,用心险恶。
消息传到沈府,柳夫人气得当场摔了一套最喜欢的雨过天青茶盏:“混账!是哪起子黑心烂肺的在背后嚼舌根!我女儿行的端坐得正,医术是实打实的!竟敢如此污蔑!”
沈惊寒更是暴跳如雷,当即就要带兵去把传播流言的人抓起来,被沈砚之强行按住。
“二哥,稍安勿躁。”沈砚之冷静分析,“流言止于智者,也更止于事实。我们越是反应激烈,反而越显得心虚。微晚的医术是真是假,疗效如何,百姓心中自有杆秤。”
沈微晚本人听闻后,却只是淡然一笑:“母亲,二哥,不必动怒。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们传他们的,我治我的病人便是。”
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专注于医馆事务,并且开始接诊一些连太医院都感到棘手的疑难杂症。
这日,医馆来了一位特殊的老妇人,穿着朴素,却气度不凡,由两名低眉顺眼的仆妇搀扶着。老妇人面色灰败,咳嗽不止,呼吸间带着明显的哮鸣音,已是多年的沉疴。
“老夫人,您这喘嗽之症,至少有二十年了吧?”沈微晚仔细诊脉后,温声问道。
老妇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声音虚弱:“姑娘好眼力……老身这病,年轻时落下的根,这些年吃了无数汤药,也只是勉强压制,近年来愈发沉重了。”
“您这是寒邪伏肺,痰饮内停,久病及肾,导致肾不纳气。”沈微晚解释道,“常规温化寒痰的方子,治标不治本,反而可能耗伤正气。需得以‘温阳化饮,纳气平喘’之法,循序渐进。”
她并未开立猛药,而是精心调配了一副药性温和却配伍精妙的方子,又以金针刺激其肺俞、定喘、肾俞等穴位,引导气机。
不过三五日,老妇人再来复诊时,咳嗽已大为减轻,面色也红润了不少,呼吸顺畅了许多。她拉着沈微晚的手,激动不已:“姑娘真乃神医!老身这多年的顽疾,竟被你几针几服药就制住了!比宫里那些太医强多了!”
老妇人离去后,沈微晚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然而没过两日,宫里突然来了天使,宣召沈微晚入宫。
原来,那日来看病的老妇人,竟是当今太后身边一位极受敬重的老嬷嬷!太后听闻她多年顽疾被沈微晚治愈,大感惊奇,又联想到近日宫中关于沈微晚医术的些许流言(其中不乏某些与外戚关联密切的妃嫔推波助澜),便起了好奇之心,想亲自见见这位名声在外的沈家小姐,顺便……也让其为自己诊诊脉。
沈微晚从容应召入宫。在慈宁宫中,她举止得体,应对自如,面对太后的询问,对答如流,展现出了远超年龄的沉稳与见识。
在为太后请脉时,她亦精准指出了太后一些积年的小毛病,并给出了详尽的调养方案,所言皆切中要害,令太后凤心大悦。
“好!好!沈家丫头果然名不虚传!”太后抚掌笑道,“比那些只会说‘并无大碍’‘静心调养’的太医强多了!哀家看你这医术,是实实在在的,绝非浪得虚名!以后有空,多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也给哀家调理调理身子!”
有了太后金口玉言的肯定,之前那些关于沈微晚医术不精、品行不端的流言,瞬间不攻自破,烟消云散。反而,“女神医”的名声更加响亮,连宫里的贵人都认可其医术,谁还敢再质疑?
沈微晚凭借着自己实实在在的医术,不仅化解了危机,更赢得了更高的声誉和太后的青睐。这一局,她赢得漂亮至极。而那些在背后散布流言之人,此刻怕是早已气歪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