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芙之唯愿郭芙一生安康 第44章 小龙女有救

小龙女仍是凝望着杨过，身上疼痛虽然减轻，但心里疼痛却未减轻半分，总是这样……过儿的眼光总不知不觉地落在郭姑娘身上，连他自己，怕也未曾察觉……

可是过儿，我没多久好活了，你最后再陪陪我吧！

杨过怔怔看着郭芙，心中凄苦无限，他真想现在就拉着郭芙离开这里，找一个山明水秀、没有人打扰的地方，隐居起来。

他可以采花儿给她戴，捉蟋蟀给她玩，他们两人快快活活地活到七老八十，等他们头发雪白，走不动路的时候，就坐在藤椅上，身前围了一圈的儿女，也许还有孙辈，他们俩就看着儿女们闹啊笑啊。

这个念头如野火般，在他心里燃烧。

但是……

姑姑快要死了，她还念着我，求着我在她死之前陪着他，是我没良心，是我狼心狗肺，竟放任别人欺负姑姑。

我实在……实在愧对姑姑对我的恩情。

芙妹，只求再给我一段时间，让我满足姑姑的遗愿，让她走完最后的安宁时光。

郭芙给这古怪的氛围压得快喘不过气，她是眼睁睁瞧着杨过如何为小龙女“奋不顾身”的，此时但觉自己多余，他们情根深种，她何苦跟着爹爹跑这一趟，就非得看着他们“卿卿我我”不成？

想到此处，郭芙心中醋意横生，暗骂：“真讨厌，坏杨过，再也不理睬你了。”

她起身退开一步，但终究没忍不住，抬头瞪杨过一眼。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但见杨过眼神里的痛楚、挣扎，情意交织，如同潮水般涌入郭芙心里，郭芙心头剧震，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似乎要从口腔中跳出来，她下意识问：“你……你要跟我说甚么？”

可杨过瞧见的，却是“情致缠绵”的眼光，也许没那么深刻，却让人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是在乎他的。

那是他期盼了一千次一万次的目光，胜过了千言万语，像是恼怒，像是欢喜，又像是幽怨，又像是希望。

这样的眼神，是为了他，是郭芙为了杨过！杨过只要这么一想，一颗心便怦怦乱跳起来，欢喜得忘我了。

“芙妹，我……”杨过眼中忽发异光，极想要说些什么。

他话还未出口，郭靖大声道：“过儿，你放心，《九阴真经》中载得有疗伤之法，龙姑娘不会死的。”

“什么？”郭芙和杨过皆是一呆。

杨过先反应过来，心中通的一跳，惊喜交集，叫道：“这是真的么？”

他心情激动之下，不自觉地松开了扶小龙女的手，站起身来，又问道：“郭伯伯，你说的是真的么？”

猛然一站，杨过登感一阵晕眩，全身似欲虚脱，杨过明白是他情绪大起大落之故，忽然一只手从旁伸过来将他扶住，杨过缓缓转头看去，却是郭芙。

杨过心中一动，深深看着她，笑着道：“芙妹，多谢你。”

郭芙心里疑惑甚多，见杨过眉开眼笑的，似乎得意极了，轻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耳尖却已红了。

郭靖点头道：“《九阴真经》中有‘疗伤篇’，讲的是若为高手以气功击伤，如何以气功调理真元，治疗内伤。当年我受重伤，险些丧命，多亏蓉儿运转此功，救回了我性命。”

郭靖回想起牛家村密室里七日七夜的疗伤之事，那时性命攸关，只觉危急万分，现在想起却觉极是感动，不禁微笑起来。

郭芙吃了一惊，问：“爹爹，是谁伤了你？”

郭靖摇摇头道：“这事要说下去，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先过了眼前之事，日后跟你们慢慢讲，过儿，你照顾龙姑娘。”

“郭伯伯，我和你们一起对敌，”杨过扶着小龙女靠住青松，温声道：“姑姑，你先歇息会儿。”

小龙女恍若未闻，她呆呆望着眼前几乎并肩而站的杨过和郭芙，仿佛看见他们携手远去，而她，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漆黑的古墓里。

原来没有性命之忧的她，想要杨过陪陪她，竟也成了奢望。

杨过向郭靖走去，经过郭芙身边时，低声说道：“芙妹，晚些时候，我有话跟你讲。”郭芙心中一跳，顿时面红耳赤，却嘴硬道：“我才不听。”

杨过极轻地笑了一声，笑得郭芙禁不住横了他一眼，余光里忽看见了小龙女，得知有救的小龙女，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犹如石像一般。

郭芙心中忽然一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大石一般，压住了她的胸口，也压下了她心中刚生出的点点欢喜。

武三通搓着一双大掌，乐呵呵地冲杨过笑道：“杨兄弟，有法子救你师父就好。”杨过微笑道：“多谢关怀。”

武家兄弟神色怪异地瞧一眼杨过，又瞧一眼小龙女，兄弟俩相互看了一眼，仿佛在说：杨过和小龙女怎么又走到一起了？又恍然大悟：杨过当时说的话未必是真。

兄弟二人想起自己对郭芙真心一片，却给杨过骗得放弃，顿时对杨过怒目而视，浑然记不得那晚杨过为他们兄弟二人吮毒救命之恩。

武修文沉不住气，说：“大哥，杨过骗了我们，芙……”似想到什么，改口道：“郭师妹不曾变心。”武敦儒冷笑一声，道：“是吗？杨过抱着小龙女时，你难道没看见郭师妹的脸色？”

武修文望去，果然看见郭芙神色低落，不禁咬牙，怒道：“原来她变心是真的。”

武敦儒道：“她本就三心二意，对我们毫无真心，哼，她也尝到我们当时的痛苦了。如今我们另有意中人，也不必再挂念她。”

武修文有些诧异，他们从来对郭芙千依百顺，不敢有半分冲撞，岂知武敦儒言语间竟如此冷漠，但他心里也暗暗感到畅快：“你抛弃了我们兄弟，自己却也被别人抛弃了。”

他默念着“意中人”三字，情不自禁地向完颜萍望去，却见她定定看着杨过，眼中有伤感之色，武修文大疑：她瞧着杨过做甚么？

完颜萍早已听见杨过唤那白衣女子为姑姑，蓦然想起那夜树下，杨过亲着她的眼睛，叫着：“姑姑，姑姑！”

之前，她见杨过和郭芙一起，杨过那般关怀体贴地照顾着郭芙，又听耶律燕戏说郭芙眼睛和她很像，立即以为杨过当初是把她当成郭芙亲近。

可原来郭姑娘并不是她以为的“姑姑”，这个白衣受伤女子才是，完颜萍向郭芙望了几眼，不自禁的心生同情，凄然地想：“他们是爱侣，我们却同是苦命之人。”

郭靖拱手道：“弟子郭靖拜见，敌人众多，恕弟子不便行礼。”

丘处机举手还礼，转头对金轮法王等人道：“我重阳宫清修之地，今日各位来此骚扰，却是为何？”

王处一怒容满面，言辞锋芒直指小龙女，喝道：“龙姑娘，你古墓派和我全真教虽有梁子，双方自行了断便是，何以约了西域胡人，诸般邪魔外道，害死我这许多教下弟子？”

小龙女身受重伤，自然没有答话，即便没有受伤，以她性子，也不屑回答这牛鼻子老道。

郭靖皱起眉头，说道：“此事定有误会，我们听闻金轮法王要率蒙古鞑子大举攻打全真教，特来相助全真教，想来龙姑娘是恰巧遇上了，过来帮忙的。”

杨过也分辨道：“我姑姑不可能跟金轮法王他们联手。”

王处一还要说话，丘处机伸手一拦，对金轮法王等人说道：“郭靖所言，各位如何说？”

但丘处机相信郭靖的话，因此无论金轮法王等人如何辩解，也不会相信他们。

金轮法王哈哈大笑：“我等来此是为了一件大好事，”取出一卷黄缎，展开念道：“大汗陛下圣旨到，敕封全真教掌教为：特授神仙演道大宗师，玄门掌教，文粹开玄宏仁广义大真人，掌管诸路道教所……”

丘处机大声打断：“住口，本教绝不受蒙古的敕封。”王处一等人不约而同的叫道：“对，本教不受蒙古敕封。”

金轮法王冷笑道：“各位又非全真掌教，蒙古大汗的敕封能由着你们拒绝？何况全真的掌教已受了封号，我等在此，是助全真掌教平息教众谋叛抗命之事，可惜贵教谋叛之人太多，我等来日再来拜会。”

金轮法王心想，自郭靖到此，胜负情形已然大异，郭靖一人连败他、尼摩星、潇湘子三大高手，又有杨过、全真五子相助，取胜已不必想，多留一刻，只怕他们也无法幸免，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还是要集结军队，才能拿下这全真教，思及此处，又暗骂一声霍都，若不是他走漏消息，惹得郭靖杨过来此，他们也不必急匆匆上全真教来，此番撤走，真是颜面无存了。

既决定要撤，自然要快，金轮法王打个手势，就率先飞身往山下去了，但杨过身影一闪，一掠挡在金轮法王面前，朗声道：“金轮法王，你伤我姑姑，大闹重阳宫，难道想这么轻易就走了？”

金轮法王脸色大变。

丘处机却是愕然，道：“掌教已受了封号？甄志丙么？”

他低头看去，甄志丙背遭轮砸，胸受剑刺，两下都是致命的重伤，只是一时未死，为他同门师弟救在一旁，已是奄奄一息，气若游丝。

听到“甄志丙”三字，小龙女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扶着青松，颤巍巍地站起身，她的目光缓慢地从前方灿烂的玫瑰丛移向杨过，又移向甄志丙。

小龙女向他凝望片刻，但见他道袍上鲜血淋漓，脸上全无血色，不由得万念俱灰，颤声道：“过儿，我的清白为此人玷污，不能和你长相厮守。但他……但他舍命救我，你也别再难为他。总之，是我命苦。”

她心中光风霁月，但觉事无不可对人言，虽在数百人之前，仍是将自己的悲苦照实说了出来。

这话，仿佛是在说，因为小龙女失去了清白，所以无法和杨过在一起了。

小龙女心中也是这样想着，这样想，她和杨过不能在一起的原因，便成了“她命苦”，这样想，似乎能轻松一些，不必再想当时的错认，不必再想杨过和郭芙之间的感情。

众人都是大感意外，又不禁同情小龙女，同时，也状似谅解地看了杨过一眼。

郭靖想说“过儿不是那样的人”，可是这种事情到底是杨过和小龙女之间的事情，他张张嘴，又闭上了。

郭芙初时也同情地看着小龙女，在襄阳时，她不知道小龙女是被迫，还以为是小龙女和全真道士暗中往来，因此而看不起小龙女，又想起她对杨过口不遮拦地说了这事，不禁后悔不已。

意识到小龙女的话外之意后，郭芙小声维护道：“杨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但同时，一个若有若无的疑问在郭芙脑海里闪过：“为什么杨哥哥不和小龙女在一起了？”

她相信杨过不会因为清白而嫌弃小龙女，可是为什么呢？

郭芙忽地想起杨过那天的胡言乱语：“移情别恋，朝三暮四，花心之人，三心二意。”突然便有些伤心，“难道是他变了心？”又想：“杨哥哥不会是这样的人。”

她了解杨过，他虽然嘻嘻哈哈的，可大事上从不含糊，她相信杨过的人品。

也许……是她会错意了，郭芙想，她误会杨过那个眼神了，误会他要跟她说的话了，也许根本不像她想的那样。

可能，杨过不会离开小龙女，是她误会了。

郭芙心里突然堵得慌，她想起她明白自己心思的那个梦，梦里，杨过说：“若是他二人好了，我杨过还有指望么？”

这明明是杨过曾经在大胜关跟她开的一个玩笑，却被梦里的她当成表明心迹的话，因为，她想要杨过喜欢她。

这一次是不是也如此，她心里想要杨过喜欢她，于是，将他的眼神和话语都曲解了？

郭芙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失去了光亮。

杨过浑身一震，他想起那一夜，欧阳锋寻来，教他□□功与九阴真经，他回到住处，姑姑软绵绵的倚在他怀里。

“你还叫我姑姑？”

“你这般对我，我还能做你师父么？”

“咱们古墓派的门人，世世代代都是处女传处女。我师父给我点了这点守宫砂，昨晚……昨晚你这么对我，我手臂上怎么还有守宫砂呢？”

“你怎么仍是叫我姑姑？难道你没真心待我么？”

“难道你不当我是你妻子？”

彼时他满脑子都是□□功与九阴真经，根本没明白姑姑的异样，只觉得莫名其妙，师父怎么能做妻子呢？

现在回想起，当时他的确撞见了衣冠不整、狼狈逃跑的甄志丙，原来，当时……姑姑错将甄志丙当成了他。

那一场震惊江湖的师徒之恋，竟是始于甄志丙这个卑鄙小人。

杨过回头来，眼光中充满了怨毒，一副要杀了甄志丙以解心头之恨的凶恶模样。

甄志丙听得小龙女说道：“但他舍命救我，你也别再难为他。总之，是我命苦。”

这几句话传入耳中，不由得心如刀剜，自忖一时欲令智昏，铸成大错，自己对小龙女敬若天人，却害得她终身不幸，当真是百死难赎其咎，大声叫道：“师父，四位师伯师叔，弟子罪孽深重，你们千万不能难为了龙姑娘和杨过。”说着纵身跃起，扑向众道士手中兀自向前挺出的□□柄长剑，数剑穿身而过，登时毙命。

这一下变故，众人都是大出意料之外，不禁齐声惊呼。群道听了小龙女的言语，又见甄志丙认罪自戕，看来定是他不守清规，以卑污手段玷辱了小龙女。全真五子都是戒律谨严的有道高士，想到此事错在己方，都是大为惭愧，但要说甚么歉仄之言，却感难以措辞。

请假：短期内不写了，越写越觉得过儿名声不行啊，小龙女每次说话，简直把杨过钉在耻辱柱上，只能选择跟她在一起。

我缓缓，看看要不要改这一章。

小龙女第一次“宣传”，导致杨过不得不“师徒恋”；第二次“宣传”，导致杨过不娶她，就好像杨过重视清白，看不起小龙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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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小龙女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