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不会。”元伊拍拍川希辰的肩道,“出来透气也没事,要是谕商问起就说是我带你出来的,他总不可能连我也罚吧?”
川希辰不屑瞪着元伊,他说的话让川希辰感到废解。
什么叫做“总不可能连我也罚”?这话说的,好像只罚自己一个人似的。
“你这话说得真难听,在将军府蹭吃蹭喝这么久,我大哥没把你赶出去算是仁慈的了。”
元伊尴尬笑笑。
“不对。”川希辰一激灵,“你之前也做过不少错事,凭什么就我罚得多?”
元伊没回答,只是把川希辰带到后院。
川御烽最近常在院内饲养飞鸽,极少安排下人前往打扫,只有忙着的时候才会让元伊帮忙喂些鸽食。
后院门锁着,元伊掏了钥匙把门打开,推了门,院内一阵鸽声叫唤着,奋力拍动翅膀。
可它们身处牢笼之中,再怎么拼命也飞不出去。
“你带我来着干什么?请我吃烤鸽子肉?”川希辰靠在门框边,里面味道太重,他不敢进去。
那笼子里的鸟屎味道散发出来,川希辰很难不怀疑元伊是不是往鸽食里添了料。
“这都是谕商养的鸽子,我哪敢对它们下手?”元伊挥手道,指着角落处的房间,“我去拿两把弓出来玩玩。”
川御烽有个习惯,没错检查兵器后会把剩下一些老旧的兵器放在后院。
正巧让元伊发现了。
他取完东西就出来,本来白白净净的一张脸眨眼间染了灰尘。
“这样真的好吗?要是被发现了……”川希辰感到不安。
元伊扯下挂在门边的布,仔细擦起来,兴致勃勃道:“反正那人现在也不在府里,偷乐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抬头望了川希辰一眼:“平时都是你怂恿我们干这些坏事的,怎么今儿起来胆子变小了?”
川希辰也不傻,好不容易熬到第五天,明日禁足解了罚,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若是现在出了茬子,川御烽是有证据给自己加罚的。
“就……感觉不太好。”
“没事没事!”元伊把弓箭擦得一尘不染,扛起东西往外走,“去河边耍耍,听子诺说你手法好,也让我瞧瞧。”
府里练兵院的场子大,碰巧川御烽的那些手下今日没在此训练,川希辰便大胆进去。
长弓都被收了起来,只留着备用的箭在此,箭筒就立在角落边,川希辰上前拿起。
元伊不大懂得兵器,自己在一旁看着学,给川希辰递箭。
川希辰先是试了弓,很重,虽有些古旧但还能用,且用着很顺手。
接过箭,川希辰熟练地拉起弦,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调整好状态,他眼目不转睛盯着靶子,瞄准后一发射出。
箭“嗖”的一下飞出去,击中靶心。
“厉害啊!”元伊赞叹道。
川希辰又接连射了三发,全中,元伊看得有些兴奋。
“我试试!我试试!”元伊激动道。
他抬起胳膊迈开腿,眼里炯炯有神,坚信自己也能行。
元伊拉弓射箭,这箭还没飞出去多远就缓缓落下。
“没吃饭吗?怎么有气无力的。”川希辰嘲讽道。
元伊哪受得了这番冷嘲热讽,又取了一支箭往靶心射,但依旧如此。
川希辰怀疑是弓的问题,一把夺过试试。
不出意外是同样的情况。
“或者试着往高处放箭?”说着,川希辰便拉弓向空中放箭。
可这弓又莫名其妙好了,方才飞出去的箭直射天空,击中一只缓缓飞来的鸽子。
箭击中那小家伙的翅膀,从空中坠下。
元伊见状跑去,抱起那鸽子起来瞧了瞧。
“这该不会是……”元伊顿了顿。
“是什么?”川希辰好奇瞧了一眼,才发现那鸽子的爪子抓着信。
元伊取下信看了一眼,没看内容,只是一个关键字眼出现在里面。
他指着信上的六个字道:“完了,这鸽子是你大哥养的。”
川希辰定睛一看,“将军府川大人”四个字摆在那,顿时心都裂开。
两人沉默许久,川希辰决定跑路,却被元伊拦下。
“干什么?早知道就不跟你出来了。”
“这鸽子可是你射下来的,你可不能嫁祸给我。”
二人争吵不休,马上就要到开打的地步,川御烽急匆匆往练兵院赶来。
这才塌进门就听骂声一片,川御烽大吼:“安分点,何人把我的鸽子射下。”
他想都没想过作案的是两个人,更没想过是川希辰,和元伊?
川御烽才回府,远远望见自己的飞鸽送信回来,高兴没过久就懵了。
怎么……掉下来了?
川希辰见他气得暴跳如雷,赶紧把锅甩给元伊:“不是我干的,你看那鸽子还在他手里!”
元伊也不甘示弱:“谕商你听我解释,你也是知道我不会射箭的,怎么可能是我做的?”
“你别瞎说,明明是你带我来的。”
“什么叫我瞎说?都说了你别跑出来你又不听劝。”
川御烽听不下去,怒喊:“信呢?”
川希辰乖乖地将信卷好递上去,交完就溜走,只留元伊一人在那傻站着。
“你别生气,不就一只鸽子吗?大不了我把它顿了给你加餐?”元伊试着讨好川御烽,可他却无动于衷。
川御烽冷着脸离开院子。
事后该吃吃该喝喝,元伊和川希辰没有受罚,事情就想没发生过一样,川御烽也没提起此事。
只是隔天……
川御烽叫人备好马车,一大清早就让人去把川希辰叫醒,还吩咐下人给他打包行李。
川希辰正熟睡中,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喧闹声吵醒。
他睁眼一看,进贼了?
两个侍女翻箱倒柜地收拾着川希辰的衣物。
他急地掀开被子,想上去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却被人拽住,拉去洗漱一把。
还没缓过神来就见自己身上穿好衣服,连头发也梳过。
哈?谁来告诉我发生了事情?
川御烽的手下将人拉出去,带到马车前。
大块头指着马车道:“要我把你塞进去?”
川希辰可不希望别人对他动粗,没理清事情起源就乖乖上了车,怀里抱着那包裹和他的佩剑。
啊?到底怎么了?
川希辰又疑惑,还没思考完马车又摇摇晃晃行驶着离开将军府。
“不就是动你一只鸽子而已,至于将他赶出家门吗?”元伊在远处望着,生怕下一个被送走的就是自己。
川御烽淡定道:“瞎想什么?又不是因为这件事才怎么做,我只是想把他送去南渊王那。”
“他要干什么?”川诗霍突然从身后冒出,“大哥这是打算把他卖了?”
“没卖没卖,是我要把他送去的,留怎么一个火药在府里不安分。”川御烽挥手道,“我看他与二人走得近,许多事需要他帮忙替将军府说些好话,只能这么做。”
“真就如此?大哥莫不是忘记他都惹了些什么祸来。”
“罢了罢了,送他离开免得在给家里找麻烦,又有两位殿下看着他能不老实?”
说罢,川御烽便要离开。
川诗霍又问:“若是被骗了该如何?总不可能让他在王府白吃白喝吧!殿下有这么傻?”
元伊看了一眼川诗霍,道:“子诺,你怕不是在暗涵我?”
……
马车往南渊王府去,将人送到门口就走。
川希辰抱着包袱愣在门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名其妙……一觉醒来被一群人拽着去洗漱,洗漱完还被拽着威胁上了马车,一眨眼就到这个奇怪的地方。
他思索一番,怀疑自己这是被逐出家门了?
不过也不是第一回了,虽心里有些不甘,但还是没打算追上去。
不就射你一只鸽子吗?至于这么记仇把你亲弟弟送走?
川希辰瞧着周围,好一会才记起这是何地。
他记得这个时候门口是没有门卫看守的,便提着心去敲门。
该是敲了许久门才开。
来接人的是洛煜。
她将门打开:“二公子,里面请。”
川希辰还想问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在下让人去将房间收拾,公子可以四处逛逛,有事唤我也行。”洛煜道。
洛煜在川希辰印象里还挺靠谱的,态度也好,就是常冷着个脸。
“好。”川希辰笑笑,又问:“那殿下不在吗?”
洛煜回应:“殿下今日去上朝,还未回府。”
川希辰点点头,又不再耽误她忙活。
等不了多久,段倾朝才回府。
进门第一句话就是问下人川希辰来否,得知他在院子里闲逛便让余江楚去招待。
川希辰就在书房门口的走廊台阶静坐着,呆滞的眼神望着前方,有些恍惚,也不知是在看什么。
段倾朝刚走过转角,一眼瞟见那少年脸上呆愣的神情。他调整了语气,上前搭话:“吃早点了没,可需后厨去给你准备点吃食?”
川希辰也早些察觉有人走来,顺着脚步声望去,面色多有些许变化。
“啊不必了。”他缓缓起身,“方才一侍女路过送了个馒头吃。”
段倾朝也只是淡然一笑,便走去开了书房门,唤川希辰一同进去。
不等川希辰问此情况,段倾朝先解释道:“川御烽过几日便要北上视察,三公子受邀进宫做伴读,将军府无人看着你只好送王府来。”
川希辰有些生气,无奈先搬来把椅子坐下。
“怎的府里无主我就不能活了?”川希辰还是只好接受这个事实。本在将军府就受尽各种限制,指不定能在王府放松些。“在殿下府上蹭吃蹭喝多不好意思,安排份活给我做吧。”
段倾朝安然笑笑,柔声问:“你能做些什么?”
“我厨艺好呀,可以去后厨做事。”
川希辰自信说。
“也好。”段倾朝嘴角微翘,“吴师傅这些天请了病假,后厨只有洛煜同几位侍女在忙活,你若是肯还麻烦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