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训之时 第19章 数据线的审判与破碎的依赖

“跪下。”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周予安耳边炸开。他看着陆止安手中那根对折的、泛着冷光的黑色数据线，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之前的委屈和失落。这不再是戒尺那种带有仪式感的教训，而是更接近纯粹惩罚的工具，象征着极致的错误和即将到来的、远超从前的疼痛。

他浑身僵硬，眼泪模糊了视线，下意识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抗拒。

陆止安没有给他任何拖延的机会。他上前一步，抓住周予安颤抖的手臂，力道大得不容反抗，几乎是拖拽着，将他按跪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膝盖撞击地面的疼痛让周予安闷哼一声，但更让他恐惧的是此刻的姿势和悬在头顶的威胁。他被迫俯身，手撑在地面，像一个等待最终裁决的囚徒。

“二十下。”陆止安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为你严重的失信和背叛。报数，一下不准，重来。”

话音刚落，甚至没给周予安任何心理准备的时间，数据线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抽落在他身后最脆弱的部位。

“啪——！”

一声沉闷而尖锐的炸响在寂静的实验室里回荡。不同于戒尺落在掌心的尖锐痛感，数据线带来的是一种更具穿透力、更灼热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周予安的整个神经末梢。

“啊——！”周予安痛得整个人猛地弹起，又因为被按住而重重跌跪回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泪决堤而出。

“报数。”陆止安的声音毫无波动。

“……一……一……”周予安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哭腔，几乎不成调。

第二下几乎没有间隙地落下，精准地重叠在上一道痛痕上。

“啪！”

“二！呜……”疼痛叠加，周予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指甲死死抠着地面，指节泛白。

第三下，第四下……陆止安没有丝毫留情，每一下都用了实打实的力道，数据线像烧红的烙铁，在他身后留下尖锐的痛感。周予安起初还能惨叫出声，到后来只剩下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和无法控制的生理性泪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活活剥开了一层皮，所有的尊严和反抗都在这种极致的疼痛下被碾得粉碎。

他从未经历过如此严厉的惩罚，这不仅仅是身体的疼痛，更是精神上的彻底摧毁。陆止安用最直接粗暴的方式，告诉他越界的代价是何等惨烈。

“十……十……”报到第十下时，周予安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汗水和泪水浸透，只能凭借本能支撑着不彻底瘫倒。

陆止安停顿了一下。实验室里只剩下周予安破碎的喘息和压抑的抽泣声。他看着跪在地上，因为疼痛而不断颤抖的、单薄脆弱的背影，握着数据线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但他眼底深处那抹冰冷的决绝，没有丝毫动摇。

惩罚继续。

“十一！”

“十二！”

……

每一下都伴随着周予安身体剧烈的颤抖和越来越微弱的报数声。他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意识在剧痛的海洋里浮沉。对陆止安的恐惧，对疼痛的畏惧，以及一种被彻底抛弃的绝望感，交织在一起。

当最后一下，第二十下落下的瞬间，周予安彻底脱力，瘫软在地板上，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身体因为余痛而无法控制地轻微抽搐。

陆止安松开了手。数据线掉落在一边，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如同破碎娃娃般的周予安，呼吸似乎比平时急促了微不可查的一丝。实验室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汗水、泪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息。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去拿药膏，也没有任何安抚的举动。他就这样沉默地看着，让疼痛和恐惧充分沉淀，让这次惩戒的烙印，深深刻进周予安的骨髓里。

过了不知多久，久到周予安的意识开始模糊，陆止安才弯下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僵硬，但避免了触碰他身后惨烈的伤处。

周予安像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陆止安的怀里，脸埋在他带着冷冽气息的颈窝，滚烫的眼泪无声地浸湿了他的衣领。这一刻，什么规则，什么价值，什么巅峰，都被极致的疼痛和这种扭曲的依靠感取代。他恨这个抱着他的男人，恨他的冷酷和残忍，却又在破碎的时刻，只能依靠这唯一的、强大的存在。

陆止安将他抱进里间休息室，放在狭窄的床上，让他趴卧着。然后，他拿来药膏，沉默地、仔细地为他处理伤处。药膏的冰凉暂时缓解了灼痛，但每一次触碰，还是让周予安的身体条件反射地绷紧。

整个过程，陆止安一言不发。

上完药，他拉过被子盖在周予安身上，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床边，阴影笼罩着床上脆弱的身影。

“这是最后一次。”良久，陆止安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最终通牒意味，“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用更彻底的方式，让你记住教训。”

说完，他转身，关掉了休息室的灯，带上了门。

黑暗中，周予安趴在床上，身后的疼痛一阵阵袭来，提醒着他刚才经历的一切。身体是痛的，心是空的。他对陆止安那刚刚萌芽的依赖和扭曲的信任，在这场残酷的审判后，似乎也随之破碎了。

规则的铁腕，这一次，彻底碾碎了他所有试探和侥幸的念头。但也将某种更黑暗、更绝望的东西，埋进了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