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研究地上阵法,这阵法他见过的,只是不常用,一时没记起其中关窍。
仔细查看一遍,朱墨很快便有了头绪,此阵为双生阵法,一为困住阵中人,二是压制住阵中者法力,使被困于阵中者无法施展法术逃离。
这阵法不难破,不过离开此处后,该带占甫去哪?朱墨告诉他现状,“……前日狐族商定要回迁北辛,长老们昨日才启程回族里,这会儿应该还在路上。”
朱墨在想,妖界既然派了人协助狐族回迁,那么映卿会不会在其中安插人手,设下埋伏,对狐族不利,这种时候,带占甫去族里显然有很大风险。
他打算找个地方安置占甫,然后亲自去见外祖一趟,告诉他映卿的图谋。这样一来,狐族便可以暂缓回迁一事,等解决完映卿此人再决定要不要去北辛。
可是,如果他对付映卿,那狐族和妖界还能和解吗?狐族回归妖界一事是不是也要作罢?朱墨又觉得这简直是个死局。
朱墨事无巨细,就连他偷听到映卿要灭狐族,控制他的话,全数倾倒给占甫。他现在也不能去见映玄晔,这些事就只能说给占甫听了。
占甫听完他所述情况,只觉得现在的狐族真是个烂摊子,连族长都被映卿策反,族里的长老用处也不大,真是败落地可以了。
遥想当年狐族鼎盛时期,何等风光,占甫禁不住感慨,不过再难他也不能放手不管。
占甫思虑片刻,便定下神,“狐族回北辛已箭在弦上,就按原计划返回。至于映卿,既然还没与狐族撕破脸,就不会明面上大肆斩杀狐族,只不过,他暗中必然会有些小动作,需得嘱咐族中掌事者多加留心。你现在就先带我去狐族,北辛除了护城阵法,还有一些机关不为人知晓,我带人去修复,用不了半个月就能启用”。
“在此之前,你得与映卿周旋,假作对映卿图谋之事不知,但也要防备此人”占甫一如多年前细细嘱咐他。
占甫深知墨越的粗心大意,有很多事情,墨越不是想不到,而是懒得去细思,他仗着自己法力高强,就不屑于去琢磨旁人心中的弯弯绕绕。
不过,占甫不知道的是,这么多年朱墨一人在世间独行,早已不像当年那样压不住脾气,遇事便横冲直撞。
占甫大致定下行动计划,突然想到,“对了,那谁……映翊也转生了?”
“嗯,他,在麒麟族”朱墨一提起映翊就有些不自然,他方才跟占甫说事刻意避开谈及映玄晔,偏偏这会儿占甫又多问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表情?”占甫觉得稀奇,墨越之前张口闭口就是映翊,一提到映翊,脸上都要笑出褶子了,现在怎么还扭捏起来了?莫非转生后还能让人变得矜持?!
“我们赶紧出去吧!”朱墨生硬扭转话题,“还有,你以后别叫我墨越,叫我朱墨。”
占甫:“朱墨?你现在的名字?”
朱墨召出九琰圭,专心破阵,没理会他的明知故问。
“喂喂,不是吧?我说,用得着这么愁容满面的吗,你们不会吵架了吧?”占甫觉得现在的墨越还真挺有意思的,一生气就直接不理人了。好像没有了前世帝王之位的枷锁束缚,墨越孩子气的一面更加显露出来。
法阵一破,朱墨便挥剑斩断捆绑着占甫的锁链,占甫被绑得太久,双脚又腐烂生疮,锁链一除,他根本站不住。
幸好朱墨动作迅速,稳稳扶住他的腰,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又扯下外袍简单包裹住占甫,撕下一段衣料,将占甫捆在自己背上。
占甫几乎全身无力,根本没办法攀在朱墨背上,现在被捆住,正好省去朱墨携带他的麻烦。
“哎哟,我的脚,嘶~该死的映卿,害我忍受这种痛苦……”占甫全身稍一动弹就疼的厉害,他忍不住问候映卿祖宗,“哎呦我去,痛死我了”。
不过这种状况也不会持续太久,只要离开此地,他的法力就能慢慢修复。
朱墨听到他痛苦嚎叫,便输了些灵力给他,现在红玉髓不在朱墨手中,也没办法立刻为他疗伤,只能先绑他止住疼痛,让其自行恢复。
占甫觉得好受了许多,看着朱墨打算原路返回时,不解问道“你爬这暗道做什么,直接用九琰暴力破了结界不就成了?”
朱墨没理解他的意思“我只知这一条路,破了结界不也只能从这里走?”
占甫试探问道:“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朱墨沉默不语。
占甫试图寻找朱墨话语中的深意,但很快从朱墨的沉默中得知,这话就是字面意思,他顿感无力“你有九琰在手,即便现在只有十一重境界,掀了这片地也不在话下”。
朱墨愣愣地望了手中玉圭,还能这样吗?
占甫在他背上没看到朱墨神情,但朱墨的沉默足以让他明白了,“你别告诉我,连玉圭有何能力你都忘得一干二净”。
朱墨没说话……
占甫看了一眼朱墨手中的九琰,只觉的玉圭在他手上就像个傻兮兮的石头,艰难开口问道,“你该不会,只拿它当个普通玉石,用来提供灵力的吧?”
占甫猜的很对,朱墨一直觉得九琰只是个灵气生成器,必要时还能将他的法力增幅,唯一不同寻常的就是它认主。
“灵器,灵器,你可知九琰为何被称为灵器而不是玉宝?它你就没想过它为何是开天辟地以来最强灵器?!”占甫有些激动了,他觉得朱墨简直是暴殄天物,但又很无奈,毕竟朱墨不记得前生的事,他只好收敛情绪道“待我恢复法力,一定要用幻术帮你找回记忆,好教你知道,九琰的风采”。
昔日墨越手中的九琰玉是何等光芒万丈,今日朱墨手中玉圭就是怎样的暗淡无光。
“亏得我还担心九琰重现,会不会让映卿警惕,”现在占甫只觉得自己担心很多余,玉圭在朱墨手里根本没发挥出它原本的能力。
倒是朱墨依然淡定问他,“那现在该如何用玉圭开路?”
占甫哪里知道,他只见过墨越使用玉圭时,便是前面有座山挡了路,他也能挥挥手就移了山,现在听朱墨发问,他只能道,“问你自己,问你的心,玉圭法诀只有你自己清楚”。
这样模糊的答案,朱墨竟真的信了,他闭上双眼,握住玉圭,开始努力冥想玉圭的使用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