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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笙 第9章 祈灵祭

作者:蒜泥香菜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04 10:04:28 来源:文学城

是夜,窗外锣鼓喧天,喜气洋洋。

归笙在客栈二层推开窗子,探头向外张望。

祈灵祭典的巡游仪仗,正从右侧的道路尽头徐徐而来,月明如昼下,花团锦簇间,一行行拖曳云辇的仙鹿若逶迤的雪浪。

夹道两侧的城民将早就准备好的祈灵信物掷上云辇,或是一束花,或是一片瓦,拼拼凑凑,缝缝补补,将原本略显素净的云辇装点得五彩斑斓。

归笙欣赏片刻,对这排场的感受是:清简却不寒酸,简单却不简陋。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从云辇中传出的诵咒之声。

这声音分明无音无辞,却就是能传到每一人的耳际,若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归笙听着,撑肘趴在窗台上,打算等仪仗到了近前再下楼去,同时掏出入住前掌柜塞给她的《莲华百解》。

这本书她下午已认认真真复地拜读了一遍,刚好这会儿再趁热打铁复习一遍。

根据书中所述,西漠和中州的宗门大不一样,其古时由于灵髓太过繁盛,繁盛到路边野草干站着晒太阳也能成精,因而修炼无需抢夺资源,只需顺其自然;又因境内万物有灵,殷殷相惜,所以最初诞生于西漠的人族,比起追求独孤不败,更在乎如何带着西漠万灵一道前行,于是自发聚集起来,在修炼之余,也将西漠治理得井然有序,便是当今莲华殿的前身。

灵怪或者人族,进入莲华殿便为“灵侍”,意喻“侍奉万灵”,灵侍各有主要修习的类别,如剑、丹、医……这就与中州宗门的修士划分大致相仿了。

令人震惊的是,莲华殿自成立以来,到了三百年前,已经换过了近百代灵侍。

五方域境之中,修士的寿命虽然漫长,身体也比凡人更加抗造,但并不意味着有了一副不死之身,伤及心脉、被妖魔杀害、修炼过度走火入魔……都会造成修士的死亡,死法要多千奇百怪有多千奇百怪。

而莲华殿的灵侍之所以频频换代,正是因为“走火入魔”这项缘由。

这正与归笙此行来的目的——“莲华境”息息相关。

前面提到,灵侍有各自的主要修类,但除此以外,他们还要统一修炼莲华殿的独门术法,也即莲华境。

至于这莲华境究竟是干什么的,这本百解只给了十二个字的注解:

“观往生,窥天机,易千秋,济世情。”

归笙:“……”

这描述玄玄乎乎的,她下午就没看懂,这会儿也依旧一知半解。

不过也能理解,若是连独门术法都在外发的书目上详尽解释,那这莲华殿就委实有些缺心眼了。

结合一隐的说法,莲华境的术法和时空有千丝万缕的牵系,且和玄婴族的噬空术相比,更偏重与时间的关联。

和时间能玩出什么花样,无非就是回溯过去?或者穿越未来?

但不论是哪一种,都是一种很恐怖的能力。

所以,莲华境的力量不是谁都承受的,因而曾有无数灵侍葬身于莲华境的反噬之下。

归笙下午读到此处,第一个念头是:那不修练这个术法不就好了吗?

然而此时再次回顾,不免感慨自己念头的幼稚:莲华殿能以一己之力掌握西漠,且千百年屹立不倒,自然有其无可替代的倚仗,想来莲华境的术法正是其中之一。

可任由一代代灵侍走火入魔而亡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三百年前,莲华殿总算寻得了破解之法:在当代灵侍中挑选出修炼莲华境最为出色者,通过髓华引渡之术,将其他所有灵侍的反噬悉数引渡至其一人身上。

这个被挑选出来的人,便是“灵主”。

这法子听来十分惨之无人道,仿佛舍弃一人保全所有人,但实际上,对于真正有天赋修炼莲华境的修士而言,化解反噬不过举手之劳。

最重要的是,这灵主也并非全然是个被莲华殿挑出来多干活的大怨种,与其他灵侍相比,灵主拥有独一无二的照看煌星木的职责。

说是“照看”,其实意味着他可以在整个西漠灵髓最为充沛之处修炼,修为精进一日千里,不在话下。

中州宗门辗转倾轧,北原妖魔为抢夺地盘厮杀,为的不过就是离灵源再进一步,攫取的灵髓更多一些,可见这赋予灵主的职权,是一种何等优渥的条件。

就这样,在三百年前,莲华殿选出了西漠的初代灵主。

夜风送来清雅的莲香,归笙放下手头的书籍,抬首望向窗外,发现祈灵祭典的仪仗已然来到客栈前。

归笙立刻闪身出门,一路赶到客栈门口,然而一只脚才挤出门槛,就再难前进一步。

因为参观祭典的城民实在太多了!

眼见人流堵住了门口,归笙便也不执著,索性就站在门槛上张望。

谁知这客栈的门槛年代久远,只听“咔哒”一声 ,归笙足底猝然塌空,身形一个前倾,便被卷入了滚滚涌动的人潮。

归笙:“……”

一番身不由己的脚不沾地后,归笙好容易再次站稳,竟然因祸得福,站到了观祭人群的前端,几乎紧挨着仪仗队伍的边缘,和云辇旁随行的莲华殿灵侍仅隔半步之遥。

风色徐徐,斑斓的灯影间,云辇两侧的莲瓣轻舒曼舞,柔柔擦过归笙的脸颊,撩起细细密密的痒意。

耳畔人声鼎沸,归笙自然而然地为这股热切的氛围感染,下意识地伸长脖子,想越过那层叠缭乱的莲花云雪,将那辇中的情形看得更真切些。

事实上,她也轻易地看到了。

只见那珠帘纱幕后,辇中之人一手支颐,另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腕上咒珠,姿态闲适,与归笙想象的肃穆端坐截然不同。

莲华殿的灵主,竟然就那样毫不设防地坐在那里,除了一缎覆面的白纱,令人辨不清其容颜外,便再无其他的防备。

归笙看着那缎摇曳的白纱,忽觉一阵头晕目眩。

“姑娘你……你流鼻血了!”

身旁的人惊恐地递给归笙一只巾帕:“虽然我们灵主的确姿容绝世,但他此行覆着面纱……姑娘你不、不至于吧……”

归笙:“……”

谢谢,但她真的没色急攻心到这种程度。

归笙凄风苦雨地接过手帕,堵住两只血流不止的鼻孔。

身周的城民皆是一言难尽地瞥她,归笙深感无力,有心为自己的道德操守辩解,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因为就在方才,她朝云辇内望去时,有人自身后按了她的脊背一下。

没给她任何躲避的时机,一股强悍的髓华瞬时贯入她的身体。

此时此刻,那髓华正在她的体内掀起罡风。

这样下去,不止是鼻孔,很快她的眼唇也会流出鲜血。

归笙强忍疼痛,压下满腹疑云,暗暗巡视四周。

身旁的其他城民并未受到干扰,仍旧沉浸在浓烈的观祭氛围中,兴高采烈地追随那架云辇远去。

可知那动手的人并不意在大范围杀伤,就是针对她一人来的。

但这种地方,这种时候,谁会突然对她出手?

对她出手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过很快,归笙就分不出心神思考了。

因为真的太太太……太疼了!

这髓华阴冷潮湿,蝮蛇一般在她的五脏六腑间横冲直撞,绞缠她的筋骨,撕咬她的血肉,似乎不把她逼出痛叫不罢休。

归笙小声抽着气,咬着牙,默默运转起四爻。

盾开,却比先前在中州与叶晦对峙时,要开得艰难迟滞数倍。

西漠的灵髓,当真稀薄得要命。

不过,也够用了。

核桃壳护住肉身,并一点一点地卸去那股作祟的髓华。

那髓华察觉她的抵抗,顿了一下,当即更加猛烈地反扑。

好在她的核桃也不是吃素的,将那反扑的攻势尽数吞下。

两股力量一时难分上下,呈僵持之势。

就在这时,归笙用来堵鼻血的那片巾帕霍然腾起。

只见那巾帕抽丝成条,化作一簇煞白扭动的细蛇,皆是满口尖齿,归笙猝不及防,一瞬之间便被咬了数口。

手臂瞬间麻了大半,归笙想甩脱这条咬人的巾帕,然而身侧人流汹涌,一甩就会甩到无辜之人的身上。

归笙只得生生承受下来,咬着牙,回头。

只见方才递给她巾帕的男子,不知何时已退到人群边缘,正悠悠望着这边。

归笙震骇不已:观祭人数数以万计,她所站的这处更是人墙层叠,堵得水泄不通,这么短的时间里,那人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到外围的?

若是修士的术法,必然会引起骚动,至少她会有所察觉,可是事实是她毫无察觉。

他是如何做到的?

不待归笙深想,隔着数十排人,那男子对上她的视线,忽而微微一笑。

分明是一张普通至极的皮相,挂着的笑容亦平淡寻常,却无端令归笙四肢百骸都生出寒意。

他轻轻启齿,做了个口型:“破。”

下一瞬,叼住归笙手臂的细蛇蜕去外皮,削去骨肉,直抽作一丝一缕的银白纤毫,千万根微不可察的银针般刺入长空,直指前方那架毫无防御的云辇。

飕飕的阴风刮过耳际,观祭的城民被此处异响惊动,纷纷回首。

归笙再顾不得会不会破坏祭典,心如死灰而手脚麻利地祭出二爻寻觅,紧咬住那些“唰唰”飞远的银针样的玩意儿,纵身跃出人流,踏入半空,飞檐走壁,穷追不舍。

那银针可都是从她手上飞出去的,若那云辇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刺杀灵主的帽子是一定会扣到她头上的!

就算救不下来,表演还是要表演一下的,不至于之后被提审的时候百口莫辩。

一声声惊叫被归笙甩在身后,她死死盯牢那簇已在云辇顶部聚合的银丝。

无数银丝聚拢作一柄三尺白刃,对准云辇,劈斩而下。

偏偏云辇中的人对此无知无觉,甚至还倾身出辇,摘了朵莲花凑到鼻尖轻嗅。

本来那白刃只是对准他的腿,这会儿是直接对准他的脖子了!

归笙简直要尖叫了,好在她也赶到了,只是已经来不及握住那柄斩首的白刃了。

电光石火间,命苦的归笙只得退而求其次,疾行至那不知死活的灵主前方,同时祭出三爻,照准白刃对冲攻去。

“当——”

白刃被震飞。

刃身化作银色的碎屑,漫天纷扬而下。

那碎屑擦过归笙的脸颊,是一种轻薄粗砺的古怪质感,竟有点像是纸屑。

不过管它是纸屑铁屑还是头皮屑,总算是虚惊一场。

为了不直接从数丈高的辇车上凄美地摔下去,归笙一手攀住辇顶,吊在辇座前,晃晃悠悠地稳住身形。

归笙松了口气,又吸了口气。

因为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无疑已经宣告,她今夜是无法善了了。

不过至少,辇中之人除了呼吸微凝,好歹是顺利救下来了。

事已至此,不会再有情况比眼下的情况更糟糕了,归笙索性决定破罐子破摔。

她无比松弛至极地低下头,打算确认一下自己救下的人是否见血。

却见手臂上不知何时挂了一缎白纱,飘飘荡荡的,恰好阻隔了她看向辇中的视线。

归笙:“……”

这白纱,好像,有点眼熟啊。

夜风仿佛知悉她心中所想,体贴而适时地吹来,温柔地将白纱吹落,眼前之景犹若白雾弥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痕殷红的朱砂。

朱砂缀在那人玉白的眉心,似一抹红梅落雪的笔画。

眉峰之下,又是另一种纯净的色泽,那一双清黑的瞳眸,如冰川冻融的湖水,正有淅沥的冷雨碎落湖面,漾开层层惊愕的涟漪。

乌鬓簪满星华,柔丽的长发披在一侧肩头,只用一条浅色的发带随意挽住,却半分不显得潦草,反将那素袍下的身形勾勒得越发颀秀。

若是寻常,忽逢此般人间绝色,归笙定要好好地欣赏一番,断不会如此看了几个关键的点,便草草了事地掠过。

无奈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不合时宜地往外冒:

西漠当今的灵主,竟然这般年轻?

由于天霄派的前任掌门被她师母打残,事出突然,作为继承人的云起凡不得不匆匆继任掌门之位,但即便仓促,那时他也年过半百,不算小辈了,而且他担任掌门的天霄派,还只是中州数百门派之一。

而眼前这个明显与她年岁相仿的少年,竟然是整个西漠的灵主?

西漠的域境还比中州要大上一圈呢!

他这年纪真的能扛事吗?莲华殿当真无人到了这种地步?

归笙没能为西漠的前途担忧太久,便觉四肢百骸间涌上一阵剧痛。

正是之前被那男子暗算所致,被她强行镇压下去的剧痛。

归笙鼻尖一热。

“啪嗒。”

一声轻轻的滴响。

归笙和辇中的少年同时瞪大了眼。

后者的眼睛要瞪得更大一些,且伴随着无法相信的破碎神情。

他僵硬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

指尖,一滴鲜红的鼻血,闪闪发光,十分耀眼。

灵主:“……”

归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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