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过后,独孤怀恩又与妻女一道漱了口。这顿早膳吃的还算是顺心,可自己并不傻,自然知道这不过是自己与夫人,还有梦儿一并在暂时的粉饰太平罢了。既需粉饰太平,便证明并不太平。将洗漱杯具递给侍从之后,便毫不犹豫的站起了身,看着妻女说道,“现下早膳已经用过了,你们还有什么应该告诉我,却还没有告诉我的事情,也应该松一松口,坦言相告了吧?”
独孤梦对此并不意外,便对着爹爹点了点头,而后实话实说道,“我们现下怕是还得折回您和娘亲的寝卧,那里有一副画,需要爹爹过一过目,并帮着娘亲与女儿认一认画中之景。”
听了这话,独孤怀恩面露疑色,又特意去看了自己的夫人。自己并没有将心中之疑问出口,便见到她对着自己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了。“既然如此的话,我们这便折返回去,瞧一瞧那幅画吧。”
独孤梦与父母双亲一同回到了爹娘的寝卧以后,便瞧见母亲去取自己昨天夜里所作的画了。“爹,想请你看的画,是我画的。可画里的内容,却不知是否真的存在,所以才想请你帮着辨认一二的。”
独孤怀恩的目光原本是随着夫人而去的,在听到女儿说话以后,才转头看向了她。而听了她的话以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她说画是她画的,可她却不知道画里的内容是否真的存在,还想请自己帮着辨认一二?“你这话倒是把我给弄糊涂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独孤夫人杨氏已经将女儿昨天夜里所作的画取过来了。一边将画递向自己的夫君,一边代女儿向他解释道,“此事说来离奇,不过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这幅画的确是梦儿所画,而且还是梦儿昨天夜里所画的,画的则是她的梦中之景。因为是梦中之景,她和我也都认不出来,所以我们也不知此处是否当真存在。只是昨天夜里,梦儿就跟被困在梦中一样。不仅如此,她在做梦的时候,竟还知道她是在做梦!可就是如此,她竟还生出了想要在清醒以后,派人寻找此处的念头。近日又发生了这许多的怪事,我听后,也实在是不能不多想,所以才想请你也认一认这画中之景的。”
一听这话,独孤怀恩拿着画卷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一时间,也顾不得去认真的辨认画中之景了,而是神情紧张的看着妻女问道,“什么叫做梦儿好像被困在梦里了一样?昨儿个晚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也不派人去书房叫我,反而还命人给我送了助眠汤药?”
独孤梦知道爹爹是关心自己,才会问出这样的话的。只是这话听来,多少还是有点儿埋怨母亲的意思的,连忙开口为母亲解释道,“爹爹,女儿知道您关心女儿、爱护女儿。可是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哪里能料得到未曾发生的事情呢?暂且不说事有先后之分,母亲派人给你送去助眠汤药,还不是因为知道你前天已经熬了一宿,心疼你的身子,想让你昨夜好好的歇息吗?况且这助眠汤药一开始,也是孩儿最先提出来,迫的母亲没办法了,她才同意的。爹爹,您疼爱女儿;母亲也疼爱女儿!难道女儿便是一个黑心肝,不知孝敬父母的逆女吗?女儿瞧着你们一再的为我劳心费神的,女儿这心里也不好过啊!女儿不也是想着要尽一份孝心吗?您也体谅体谅女儿吧!”
独孤怀恩反应过来自己在情急之下,说了不当说的话了。立时满脸歉意的望向了自己的夫人,诚心诚意的向她致歉道,“萦妹,我方才是急糊涂了,根本没有要怪责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完全就是一片好心,我实在不该说那些混账话的!你别恼,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不如你打我两下,出出气好了。”
独孤夫人杨氏原本是有些委屈的,可也并非是什么不通情理的小女子。自己和夫君的膝下,唯有女儿这一根独苗,自是看的比什么都重了。突然知晓她有所不妥,会失去理智,也是正常的。若是异地处之,只怕说出那些话的,就该是自己了。再听到他不顾一大把年纪,还当着女儿的面儿,说出的这些个羞人的话,心里便生出了羞意,当即瞪了他一眼。
独孤梦也瞧见母亲瞪父亲了,一时间会错了意,还以为父亲是真的气着了母亲,连忙伸手去摇了摇母亲的手,替父亲打圆场道,“娘,爹爹也是因为担心我,才会一时失言的。说到底,女儿也是有责任的,您就看在女儿的份上,原谅他这一回吧!”
独孤夫人杨氏知道女儿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可自己实在是不好意思纠错,便也只能将错就错的默认了。但默认也不是什么上上之策,又赶紧转移话题道,“好了,还是正事要紧!不知夫君是否能认出这画中之景呢?”
闻听此言,独孤怀恩才重新低下头,去细看女儿的梦中之景。方才初瞧之下,确实是觉得陌生,可是这会儿这么细细的一看,又似乎好像真的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了。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这究竟是何处,甚至都有些怀疑是自己神情恍惚之下误认了。
独孤梦见父亲的神色有异,直觉他认得画中之景,可是他为什么不说话呢?很想开口问询,可又有些担心自己此刻不该说话,只能询问的看向了母亲,却见母亲对着自己摇了摇头,便也只能将话彻底的咽回肚子里去了。
独孤夫人杨氏也觉得夫君似乎是认得梦儿的梦中之景的,可是他又似乎有口难言,或许此处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有着某种忌讳也说不准。可若是如此的话,梦儿又为何会梦见此处呢?这又实在是太奇怪了啊!
独孤怀恩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灵光!对了,此处应当是……不!这怎么可能呢?那处早已被先帝给封禁了,自己也只是偶然之下跟随姑母去过一次,梦儿怎么可能会知道此处呢?“梦儿,此处确实存在,可你绝不可能去过那里。”
此言方毕,独孤夫人杨氏二话不说,便一把夺过了夫君手中的画卷,而后仍是什么都不做交代的直接转身去燃火烧画了!自己之前便怀疑此地有什么忌讳之处,夫君的话,无疑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不管梦儿是为何会梦见此处的,但这画绝不能再留了!
独孤梦原就因为父亲的话,而呆住了。刚反应过来,又见母亲把画给烧了,心下当即猛惊了一下!难不成自己梦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了吗?那么这个梦,就该算是大凶之梦了吧?自己还应该追问此地究竟是何处吗?还是就此当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呢?
独孤夫人杨氏已然走回来了,又慎重的思量了一下,而后便一脸正色的望向了自己的夫君说道,“画已经烧了,可此地既然当真存在,且听你的意思说来,似乎还是梦儿不该去的地方,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跟我们交个底,免得日后出意外。”
看出父亲仍有犹豫,独孤梦也赶紧附和母亲的话道,“爹,近日来,稀奇古怪的事情还少吗?如你所说,我绝不可能去过此地,可我又为何会梦到这么一处实实在在的存在的地方呢?您还是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又位于何处,我才能更好的避开它吧?”
闻听此语,独孤怀恩也无法否认妻女的话是言之有理的了。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而后妥协的点了点头,“说起来,此处也在京中,甚至可以算是一座公主府了。不过,这位公主已经不住在此地了,但先帝还是将此地留给她了。”
听到这里,独孤梦更觉迷糊了,又是公主,又是先帝的,怎么又成了避讳之地了呢?而且娘亲出身宗室,外祖父与先帝可是至亲兄弟啊!怎么反倒爹爹知道这位公主,娘亲却不认识自家人了呢?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啊!
独孤怀恩看出了女儿的疑惑,当即为她解惑道,“我方才所说的公主,并非是大隋的公主,自然不是先帝的姐妹,或是女儿们了。你的娘亲不识得她,也属正常。事实上,我虽跟随着姑母去过她的府上,却也并未真正的见到她。她轻易是不见客的,况且姑母带我同去,也不是为了让我去见她的。”
独孤梦越听越奇,却也忍不住生出了一个想法,“莫非这位公主是南陈的绝色美人吗?”自己当然知道姑祖母的脾性了,尉迟女之死,可是让她背负了千古奇妒之恶名呀!而南陈也确实是多美人,没准在更早的时候,先帝便偷摸着金屋藏娇了?然后被姑祖母发现了,姑祖母便又杀上门去了?至于爹爹嘛,自幼便深得姑祖母的宠爱,甚至一度被她接进宫去抚养了。兴许姑祖母只是顺道带着父亲一并去了这个公主府,却并不想让父亲也见识到她这位长辈的手段?
猜猜这位公主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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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