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绽,温柔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棂,为静雅的庭院铺上一层碎金。
院中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副精致的棋盘,林子与产屋敷烛哉对坐两侧,专注于这黑白纵横的棋局。
棋局正酣,黑白棋子在棋盘上交锋。
林子拈起一枚白子,在空中稍作停顿,目光在棋盘上快速扫过,而后稳稳落下,清脆的落子声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清晰。
产屋敷烛哉微微皱眉,沉思片刻,落下黑子,打破了白子的布局。
林子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浅笑,似乎早已料到烛哉的这一步,迅速出手应对。
一时间,棋盘上的局势愈发紧张,两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对弈的专注与执着。
忽然,一阵清脆的鸦叫声打破了宁静。一只乌鸦扑闪着翅膀,从天际飞来,落在庭院的树枝上。
白鸽的脚上系着一个小巧的竹筒,在晨光中闪烁着微光。林子和烛哉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乌鸦。
林子起身,轻轻取下竹筒,展开里面的信件。产屋敷烛哉也站起身来,好奇地凑过去。
只见信上写着:“近日本座将与小月亮在妖界举办结印之礼,但千代说考虑到你那边的情况,所以还要是告知你一声。”
林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期待,算玉藻前还有良心。
两人对视一眼,烛哉提问:"这是你那位妖界好友的信,结印之礼是什么?″
林子兴奋地说道:“神职中的结亲之礼,就是结婚。”
产屋敷烛哉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思索:“人与妖的恋情我倒是头次听说呀,但是我记得巫女有规定不是不可以婚人吗?”
林子并不多言,目光坚定地说:"烛哉大人,这棋你快要输了。″
会意到林子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过多讨论,产屋敷烛哉识趣地坐回座位。
产屋敷家族想要阴阳术式,而鸠仙家族也想要政治与经济,在这方小小的棋盘之上,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药味、腐朽与沉闷的气息,让人几近窒息。
无惨的第四任妻子夜子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中药,碗里的药汁随着她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晃动。
““无惨大人,把药喝了吧,喝了药才能好起来。”夜子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到丈夫。
产屋敷家的二公子无惨,面色苍白如纸,瘦骨嶙峋的身躯在宽大的白色和服下显得格外单薄。
听到夜子的话,他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眼中满是怒火。
“喝什么喝!喝了这么久的药,我这病好了吗?”无惨猛地抬手,将夜子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
“啪”的一声脆响,瓷碗在地上摔得粉碎,褐色的药汁溅得到处都是,在冰冷的地板上蔓延开来,散发出刺鼻的苦味。
夜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一颤,手中还残留着药碗的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指,殷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药汁里。
她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和药汁,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你看看你,这么多年了,一点用都没有!连碗药都端不稳,我娶了你有什么用!”产屋敷无惨的训斥声如同一把把利刃,刺向他的夫人。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怨恨。
夜子低着头,默默承受着丈夫的责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流下来。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丈夫这样无端指责了。
从嫁给产屋敷无惨的那一天起,这样的场景就不断上演。她的心里满是委屈和痛苦,但多年的隐忍让她早已习惯了将这些情绪深埋心底。
“对不起,我这就收拾。”夜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蹲下身子,用颤抖的双手开始捡起地上的碎片。
锋利的瓷片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瓷片,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捡碎片的动作。
看着妻子这副麻木的模样,无惨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他自己体弱多病的身体,凭借惊人的求生欲苟延残喘才传到至今。
而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他生活中唯一的发泄口。
“别捡了,捡有什么用!反正你什么都做不好!”产屋敷无惨咆哮着,随手抓起枕边的一本书,朝着夜子扔了过去。
夜子没有躲避,书重重地砸在她的背上,她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依旧沉默着继续收拾地上的碎片。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无尽的空洞。
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夜子收拾碎片时偶尔发出的细微声响。
窗外,寒风呼啸,吹得窗户哐当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对夫妻不幸的生活而悲叹。
终于,夜子将地上的碎片全部收拾干净,她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丈夫。
无惨已经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仿佛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
夜子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厨房,将手中的碎片扔进垃圾桶。
她拿起舀水瓢,冰冷的水冲洗着手上的伤口和血迹,刺骨的寒意从指尖传来,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麻木。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中那个面容憔悴、眼神空洞的自己,突然觉得无比陌生。曾经那个充满活力、对生活充满憧憬的少女,如今早已被生活的苦难消磨得无影无踪。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在这一刻,她只知道,自己必须继续忍受下去,因为这就是她的生活,一个被病痛和绝望笼罩的生活。
春日的暖阳轻柔地穿透云层,毫无保留地洒落在神社的每一寸土地上,给这片静谧之地蒙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
神社中的樱花树,像是被这温柔的日光唤醒,在微风的轻抚下微微颤动,粉嫩的花瓣似雪花般纷纷扬扬飘落,将地面铺成一片浪漫的粉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那是春天独有的气息,也是爱情绽放的芬芳。
身着华丽巫女服的千代,正沿着神社的小径款步走来。白色的上衣洁白如雪,如同冬日里最纯净的落雪,没有一丝杂质;绯色的袴鲜艳夺目。
长长的飘带随着她的步伐轻盈舞动,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她发间插着一支精致的步摇,在日光下闪烁着细碎光芒,每迈出一步,步摇便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手中紧握着一把绘有神秘符文的纸伞。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森林中,黑色狐妖玉藻前一袭传统的和服,正缓缓朝神社走来。
他的和服以深邃的靛蓝为主色调,上面绣着的金色狐火图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燃烧起来。
他身后的九条尾巴若隐若现,尾巴尖端的黑色绒毛泛着淡淡的银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他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狭长的金色眼眸中满是深情,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那个等待他的小明亮。
千代和玉藻前在神社的主殿中相对而立,犹如一幅古老的壁画。
千代轻轻放下纸伞,与玉藻前一同跪坐在柔软的蒲团上。主持仪式的八百比丘尼,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悠扬,开启了这场神圣的祈福仪式。
咒语的余音在主殿中回荡,仿佛在向天地宣告这对新人的爱情誓言。
八百比丘依次为千代和玉藻前献上象征纯洁的清酒,酒液盛在精致的漆木酒杯中,散发着淡淡的米香。
一人一妖双手接过酒杯,动作轻柔而虔诚,他们的指尖轻轻触碰,那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两人轻轻抿了一口清酒,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着丝丝暖意,仿佛也融入了他们坚贞不渝的爱情。
接着,千代从袖中取出一条精致的红色丝带,丝带的材质柔软光滑,上面绣着古老的守护符文,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她的心意。
她微微倾身,温柔地将丝带系在玉藻前的手腕上,动作细腻而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系好后,她轻轻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着玉藻前,轻声说道:“愿此带护你平安,无论天涯海角,我心永随。”
玉藻前心中满是甜蜜,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刻有狐面印记的玉佩,玉佩质地温润,触手生暖。
他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挂在千羽的颈间,手指轻轻触碰她的发丝,深情地说:“这玉佩可保你灵力不失,我定用一生守护你。”
仪式进入**,神社外的樱花树仿佛感受到了这份浓烈的爱意,花瓣如暴雨般纷纷扬扬地飘落。
千代与玉藻前起身,手牵着手,在花瓣雨中缓缓走出神社。他们的脚步轻盈而坚定,每一步都踏在幸福的道路上。微风拂过,花瓣在他们身边翩翩起舞,为他们的爱情伴舞。
“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吗?那时你装作受伤的样子。”千代笑着看向玉藻前,眼中满是回忆。
玉藻前脸颊微微泛红,连忙道:“我当时被你的笛声吸引,后来就……”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那是幸福的弧度。
他们手牵着手,走向那片被樱花环绕的小湖。湖面上倒映着他们的身影,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将他们的倒影轻轻摇曳,宛如一幅绝美的动态画卷。
千代轻轻挥动手中的纸伞,湖面上泛起层层金色的涟漪,光芒闪烁,如梦如幻。
玉藻前也施展法术,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暖而祥和,狐火在他们身边跳跃,与樱花花瓣相互交织,构成了一幅神秘而浪漫的画面。
他们在湖边许下誓言,声音坚定而有力,无论未来遇到多少艰难险阻,都将不离不弃,携手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