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恋雪大口呼吸,脸颊因为刚才一番剧烈奔跑而变得通红。她紧紧抱住猗窝座,两只细嫩的双臂正好圈住他劲瘦的腰腹。
她流着泪,为刚刚眼见的一幕而感到后怕——猗窝座的右拳直直迎向炎柱腹部,脊背挺直,浑身肌肉绷紧,不带一丝迟疑。那是素流空手决斗术中名为“寸石”的一式,她曾经听父亲教导狛治时说过。
“‘寸石’一式,讲究将浑身劲力收至一点,汇聚在拳头上,然后在拳头击打到人的□□时,将气劲正面爆发出去。修炼有成的人,甚至能用这招击碎岩石。狛治,这是直接击打在□□上的招式,平日轻易不要使用,就算出手,也尽量不对准人体要害。
“切记,武斗切磋,不可逞凶斗狠,一定留有余地。”
父亲的声音消失在脑海中,恋雪的手臂都在忍不住地微微颤抖,将头死死抵在他胸膛上,咬紧嘴唇。
就差一点……
猗窝座一手护住恋雪,心中的焦灼在少女来到自己怀中的一瞬间平息下来,原本似火药桶般外露的暴躁情绪,都好似沉静了几分。
他冲着炎柱一挑眉,露出一个狞笑,残留的战意浓缩在指间,指节忍不住微微抽动,身体肌肉绷紧。只是稍一动作,恋雪便更紧地抱住他,哭喊着。
“狛治哥哥!”
炎柱皱眉,恋雪被眼前的恶鬼整个人圈在怀里,炎柱几乎想不到一个安稳将她夺回的方法。他投鼠忌器,一时亦不敢更加刺激猗窝座。
猗窝座冷冷撇了炎柱一眼,嗤笑一声,一甩手,震开砍进手臂半截的日轮刀。他抱紧怀中的少女,一边高高跃起,手臂往下方空地上狠狠砸出几道劲风,向几人袭去。
在飞扬的尘土后,他抱稳怀中少女,没有丝毫恋战情绪,几个跳跃就跃入了轨道旁边幽森的密林,准备离开。
炭治郎和善逸已经跟恋雪闯入炎柱和猗窝座的战场,此时更是被囊括在攻击范围内。雨点般的拳风倒映在两人瞪大的眼瞳中,在一瞬间逐渐迫近,两人尚未反应过来,雪白披风便在第一时间挡在了二人面前。
“亢——!亢亢!”
炼狱杏寿郎挥动日轮刀,刀光和拳风重叠,在月色下炸开,密不透风地挡下了猗窝座的轰击。
“原地待命。”
炎柱绷紧声音扔下一句话,便纵身跟着猗窝座的轨迹跃入了密林。
炭治郎和善逸咬牙立在原地,日轮刀紧紧抓在手中,情绪翻江倒海,未保护好恋雪小姐的愧疚和对自身弱小的憎恶恨不能将他们吞没,两人一时说不出话。
风吹过,树林回应以低沉的呜呜声,夜鸦喑哑的声音从林间传出。
过了半晌,一个身影从树林间慢慢走出,是独自归来的炎柱。
他走向炭治郎和善逸,带着一身的低气压,表情肃然:“他离开的速度太快,我跟丢了。走,回蝶屋,需要用追踪蝶找恋雪小姐。”
“……好的。”炭治郎和善逸跟在他身后。
炎柱领着二人走向已逐渐喧嚷起来的无限列车救助现场,对后方两人说道:“你们是鬼杀队的队员,要拥有将自身性命置于平民百姓之后的觉悟。”
“这次素山小姐被猗窝座带走,归根结底,是我实力不足,以至未能保护好她。这次无限列车作战,可真是输的一塌涂地啊……”
他仰起脑袋,望向东方渐露的一线日光。
“待会和我讲讲吧,恋雪小姐刚刚和你们说的话。”他回头望向炭治郎和善逸,发现两人眼眶中已不知不觉蓄满了眼泪,倔强地将落未落。
炎柱愣了一下,微笑道:“现在可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素山小姐被猗窝座费尽心思带走,说明他一时应不会伤害她,而是另有目的。”
“打起精神来,现在开始,为了素山小姐,我们要和时间赛跑了。”
“嗯!”炭治郎和善逸大声应道。他们抽了抽鼻子,在被曙光染成暗蓝色的天穹下,跟随炎柱向前走去。
月色如水,狂风如刀。
猗窝座抱着恋雪在林间飞驰,用手臂和肩膀为她挡住迎面而来的狂风,一面留神注意身后动静。
等奔出一段距离,确定无人追来,他便将速度放慢到不令少女难受的程度,找到深林中的一间废弃小屋,带着恋雪钻了进去。
“呼。”他让恋雪用衣袖捂住口鼻,打开门窗,用拳头扫出劲风,将屋内灰尘清扫一空,又将身上小褂脱下,叠在一方算得上干净的地面上,算是为恋雪简单安置了一小方休息之处。
恋雪沉默地坐下,未对环境发表任何意见。猗窝座反而不满意起来,他上下扫视设施简陋破败的小屋,看着并膝跪坐在灰扑扑地板上的鲜活少女,她沾上尘土的梅红和服,她擦伤的脸颊和手臂处的淤青,一切都让他烦躁极了,他嘟囔道。
“……先凑合凑合,等到晚上,我带你换个地方,比现在这里好一百倍。”
恋雪默默点点头。
他又凑上来,靠的很近,脸颊几乎要与恋雪贴近。闻到少女轻缓的吐息时,他顿了一下,烦躁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瞬间消散了。他用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将尖尖的指甲变得圆润,用指腹将恋雪贴紧在额前和两颊的乱发理顺。
恋雪抬起头,细细看着他的模样。目光顺着他的睫毛,落入金黄色的非人瞳孔,和那好似镜子碎片般的眼白,又顺着脸上的对称刺青投入恶鬼玫粉色的发间。
等额前的头发理顺,她低下头,让他用五指没入自己发间,少女温顺而信任的模样,好似半点也没意识到那是鬼中修罗足以开山劈石的手掌。
恶鬼不知觉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了恋雪身后。恋雪微微偏过头去,好让他更加方便地理顺自己的颈后头发,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猗窝座双手没入少女的如丝缎般的长发,先是五指作梳,慢慢理顺打结的发丝,然后一只手挽着少女长发,另一只手再轻柔地打理了一遍,最后熟稔地为少女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明明失去了记忆,但此刻他的动作却好似做了千百回那般自然熟练。
“发簪丢了。”少女突然开口说道。
猗窝座手顿住:“没事,我再给你买个新的。”
少女点点头,继续陷入沉默。
“鬼杀队无法保护你,你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你的,等过了今天白天,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休息,是个很大的宅子,设施很齐全,你可以好好休息,恢复精神。漂亮的衣服、珠宝、首饰,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什么都能为你找到。”猗窝座在心中盘算他的几个落脚处,比较几处居所的设施条件。
“我不在乎那些。”恋雪摇摇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小小的气泡在猗窝座心中炸开,这感觉太过久远和陌生,以至于他无法应对。他一低头,却又看见恋雪手臂上的擦伤渗出了血。
恶鬼的强大恢复能力让他从未随身携带过伤药,却在此时让他尤为不爽起来。他盯着那不甚明显的暗红色,直来直往的性格让他索性牵起恋雪的手臂,俯下头去,张开嘴巴,伸出舌头,用舌尖轻柔舔舐她的伤处,将伤口处的血珠和尘土一同舔走。
铁锈味的血液中传来一股隐约的芳香,他将自己的尖锐的鬼齿收缩回牙床,只将舌头伸出去碰触少女温热又细腻的肌肤,还是禁不住那股香味的诱惑,舌头舔舐的力度越来越大。
恶鬼在她身前俯首,恋雪只能望见他毛茸茸的发顶。没了唾液的舒润,力度加重后,粗糙的舌面摩擦伤处,恋雪难耐地挣动了一下,这轻微的动作也被他察觉。
“弄痛你了吗?”猗窝座抬起头,圆圆的金色瞳孔从玫红发丝间露出来,从下方望着她,像一条小狗,“我轻一点。”
他放轻了力度,像羽毛一样触碰她的伤处,反而带来了另一番细密的痒意折磨。恋雪忍着不再动作,直到他终于清洁好伤口,舌头离开时,在少女手臂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痕,与他的舌尖连出一道银线。正当恋雪以为这便是结束时,他却去而复返,在伤处虔诚落下一吻,让少女的手臂跟着颤抖了一下。
恶鬼专注的目光从她的手臂上,转移到她前额和两颊,他的声音低哑。
“……脸上的伤口,也让我为您处理一下吧。”
蝶屋。
“肋骨和小臂都有骨裂,还有中度失血和内伤。炎柱大人,您很久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说什么也得好好修养几天。”
炼狱杏寿郎坐在诊疗室内,接受神崎葵的包扎和唠叨。
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躺在一旁的床榻上,头上和四肢裹着白白的绷带,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没有修养的时间了。忍在忙吗?”炼狱杏寿郎问道。
“已经去通知虫柱大人了……炎柱大人,我能问一句么,究竟是什么事,需要用到追踪蝶?”
“等忍来了一道说吧。”炼狱杏寿郎不欲多言。
他话音未落,房门就被碰的一声推开了。
木门撞击墙壁的声音突兀在室内响起,炭治郎三人同步震了震,忍不住往门外看去。
蝴蝶忍挂着微笑走了进来,但背后冒出浓浓的阴暗黑气。
“……追踪蝶可以借你。”蝴蝶忍脸上的青筋微微抽动,“但请有劳谁来为我解释一下。”
她一字一顿地问。
“什么叫‘恋雪被上弦之三带走了’?”
?忍姐姐真的要被气死了,恨不得直接找猗窝座真人快打了要【
?继续狗塑猗窝座。
他像那种大型杜宾犬,有成人半人高的体型。恋雪小姐带着他上楼,电梯会发出警告“禁止携带电动车进入电梯”的。
别人警惕看着猗窝座,问恋雪,这狗这么凶,你不给他带个止咬器什么的,防止它伤人吗?
恋雪笑着说,哎呀不会的,他只是看起来凶,其实很听话的。
猗窝座:汪(赞同)。
带猗窝座回家之后,恋雪转个身的功夫,就发现他不知从哪找到一个止咬器,乖乖地拿过来递给她,用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她。
恋雪:哎呀,您这么看着我,是想我为您带上吗?
猗窝座:汪(赞同)。
恋雪:真是没办法呀,那就试试吧,要是不舒服,我就给你拿下来。
猗窝座:汪(赞同)。
后续是猗窝座趾高气昂地被恋雪牵出去溜,好像自己带的不是止咬器而是国王的皇冠一样,路人纷纷侧目的同时,也感到一阵安心。
——总觉得这两人,哪怕再糟糕的play也能玩出异常纯爱的味道,真是不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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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