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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削骨换面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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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削骨换面又何妨
        
    “啊啊啊……救命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长道中响起,回声响彻,柳相歌拔剑,试图让剑插在壁上,也不知石壁用什么材质搭建,柳相歌怎么也不能将剑横插进去。
与此同时,柳相歌浑身法力凝滞,再不能使用。脚下的踩空感明显。他收起剑。很快,他们几人便从漆黑的长道中遁出,在冲击下,他们几人被高高抛起,然后下落,重重落到地下河中。
柳相歌嘴中被灌入几口河水,手脚并用,他浮出水面,左右四顾,此处乃一地下洞,河水不知朝何处奔流过去,两侧岸上有数个奇形怪状的巨石,头顶的岩石闪着荧光,映得此处如清晨时分天刚放明时。柳相歌再看,见几人相距不远,他唤道:“快上岸!”
柳相歌很快朝岸上游去,甫一上岸,他便将外袍换下,一拧,河水滴落。他道:“你们怎么样了?”
顾钦横眉,语气不善道:“真是该死!早知先下手为强,抢先杀他了。”他走到周芜身边,道:“阿姐,此处不能用法力。你我替换的衣裳全在储物戒中。你将外袍脱下,我帮你拧干。这样也少受一份罪。不至于之后感冒。”
“阿钦,我没有这么娇弱。”周芜无奈道,见顾钦执着,她只好脱下外袍,将其递给他,见其面色放缓,她好笑道:“你啊你。我们两个到底谁年纪大啊……”
“阿姐年纪大。若是阿姐想要我喊你妹妹也行。称呼自由阿姐定。”顾钦边扭衣服边道,“照顾阿姐是我的本分,也是我乐意做之事。阿姐不必和我客气。你永远都是我的阿姐。我永远都会陪着阿姐的……”
周芜眉眼弯弯,显然被顾钦这番话弄得又好笑又无奈,她道:“阿钦,你总会有娶妻生子的那一天的。当年之事,毕竟是上一辈的事情了……与你无关。”
“不,阿姐,我……”顾钦刚想说些什么,就见柳相歌一脸故作无辜,实则偷偷听人墙角的姿态,他面上发窘,他喝道:“柳公子这是干什么!听人墙角有意思吗?!”
柳相歌轻咳一声,一脸正经,他道:“什么听墙角啊?顾公子可是又想凭白污人清白?我这是在光明正大地听你们说话。毕竟你们的嗓门这么大,好似浑然不觉身边有人似的。话都往我脑子里钻了,我不想听都难。”说完,柳相歌做作地叹了一口气,以示他的无奈。
“你无耻!”顾钦大怒道。
柳相歌道:“你无义!”
“那我是不是还要说个你无情啊?”周芜食指抵着嘴唇,轻笑道,“此事家事,虽不能告知柳公子,但也和戏子唱戏唱的波澜起伏不同。这是上一辈的事情,普普通通罢了。”
柳相歌听得此言,忽地想起章呈风之前同他说过的关于素城的传言,见周芜没有解释到意思,他也没有自讨无趣,只好道:“走吧,那边有个洞口,我们过去瞧瞧吧?”
几人自然没意见,他们朝那边过去,洞中竟如《桃花源记》中所记相似,“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洞口有亮光,走在最前方的顾钦心中一喜,他道:“准备出去了,我们快过去吧。”
柳相歌眉头却突然跳起,心中惴惴,一种不妙的预感萦绕心头,他道:“别急,还是谨慎些。万一前方有什么了不得的妖物就不好了。”
顾钦一想,心中不乐意,但一想到身后的周芜尚在,嘴上说:“我会见机行事的。”又行了数十步,他停下脚步,眉头皱起,他道:“这里有古怪。”
柳相歌刚想问古怪在何处,却见前方的顾钦猛地大喝,“后退!快退后!再走下去不是走出,而是走进这个怪物的食道了!”
柳相歌面色大变,急急后退。前面的周芜也跟着退后。顾钦察觉到周芜离开,面色一松,看着眼前的怪物,露出嫌弃。
腥臭的涎水从这庞然大物的嘴角流下,滴落到他所栖居的湖中,啪嗒啪嗒的声响竟在他耳边逐渐放大,心中的畏惧逐渐升起,脖子上挂着的玉坠闪过微光,顾钦立马捂住耳朵,谨慎地观察这个怪物。
这个怪物浑身散发着荧光,庞大的嘴巴抽离洞口几步远,它的扁桃体处亮着光,一想到这个怪物方才就这么用嘴吮住洞口,借助嘴里的光芒将他们引过来,顾钦心中恶寒。若是心急之人必会于黑暗中着急忙慌地跑向他认为的所谓“光明”,最终自愿地踏上怪物唇舌,从它的口腔走进,触到“光明”之时滑入怪物的食道,最终被怪物吞吃入腹,再不见光明。
见二人退出一段距离,顾钦也跟着后退。却不料怪物察觉到它的猎物想要逃跑,嘴上用力,巨大的吸力让顾钦不得后退,身子渐渐离地,就算他将长弓用力插在地上也不能阻拦身子渐渐离地。他绝望地不发一词。
“阿钦……”周芜面上大变,她刚转头就见眼前一幕,她顾不得其他,立马奔过去,意图拉住顾钦。
“阿姐……快走!”顾钦目眦欲裂,他没办法推开她,便大喊道:“快走啊,不要管我!阿姐快走!周芜你快走!别管我!”
周芜含泪摇头,她跑上去,拉住顾钦,身子也开始不稳,她道:“我不要,阿钦。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傻子。我又不是你亲弟弟,你管我这么多做甚。我要死便死了。你不能有事啊!”顾钦神色颓然,似乎不解,似在低喃。
“不要!就算不是亲生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周芜道。
二人转瞬被怪物吸入腹中,柳相歌本欲解救二人,同样也被怪物吸入,只是他尚且在怪物口腔处时,也不知这个怪物为何蠕动起来。顷刻间他便被吐入怪物身下的湖中,湖水翻涌,漩涡将柳相歌卷入其中,不过几息,他便失去意识。
等到柳相歌醒来后便发现他正躺在一处青石板上,此处隐于明暗分界处,一边明亮如堂,而另一边暗如潮水淹目。柳相歌意识到他此刻正位于幻境中。
明是向生,暗是向死。可真的是这样吗?处于明暗分界线上,柳相歌沉思着。一边只见琼楼玉宇,细听其中有管弦丝竹、女子欢笑、达官显贵的作乐声传来,好生热闹。另一边,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细听的话,似有妇孺抽泣声,男人的哭喊声,野兽的咀嚼声。
是享乐还是救世?是个人还是天下?柳相歌蓦地想起两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君可见朱门中那些达官显贵贪欢作乐?君可见百姓饥寒困顿,易子而食?是明还是暗?是选择走向琼楼玉宇还是遁入黑暗?
毫无疑问地,柳相歌站起,退后一步,融入黑暗之中。他心道:无论黑暗中有什么,既然有百姓遇险,我必救之。救一人是救,救万人也是救。男子汉生于斯,长于斯,不能单以论及风花雪月为荣,应当于困境中勉力而行,于险境中坚持不懈,怀揣希望,努力实现理想抱负,救下千千万万人,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渔樵耕读。
顷刻间,幻境破开,柳相歌抬眼望去,怔然无言,片刻后才道:“月公子?”
柳相歌正处于一间石室内,石室宽窄与灵堂相似,而他身边,是一个盛着黑水的金盆,金盆周身泛着金色的光芒,竟是一个法器。柳相歌猜测他方才便是从这个法器中出来的,一时想不通此处石室和那个湖水之间的关联,心中忧心章呈风以及周芜二人,心下不免焦急。
柳相歌身上灵气运转,再无凝滞之感。他施诀,将身上浸湿的衣物烘干,这才仔细观察不远处的“月温及”。只见“月温及”被重锁链牢牢束缚在一角,四肢、脖颈被重链关住,即便他有和真正地月温及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其脸上的非人感很重,身形也比真正的月公子高大上不少。即便他坐着,身上的锁链并没有给予其束缚,而是变成他身上的装饰。
他约莫三米高,一条腿屈起,一条腿伸直,巨大的身躯显得这间石室极为狭窄,他静静地看着柳相歌,眉头时不时蹙起、展开,片刻后,他才展颜一笑,却显得更加古怪,他道:“道长选择了黑暗,那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可还愿意救我这个怪物吗?”说完,其现出自嘲的表情。
“这是何处?方才的幻境可是这个法器在作祟?”柳相歌问道,他借着朦胧的烛光仔细看着眼前人,不知为何,他从此人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感,到底是为何呢?他这般想,也这般问了,柳相歌疑惑道:“这位公子,我们见过吗?”
“不!没有!从未见过!”那人反应激烈,他道:“你我素不相识,你又怎会见过我呢?而且你也看见了,我是个怪物啊,你这样的人又怎会和我这样的怪物认识呢?”
柳相歌道:“那幻境是怎么一回事,不知公子能否为我解答一二?”
那人深呼吸道:“这个金盆是个法器,能够和几处地方联通,启用它时未免会入了其编织的幻境,你选择了哪个幻境,便会被传到那处地方。我猜,道长选择了救人,只是呵,道长见了我这般样子,可还会救我吗?一个怪物,道长还是会选择救他吗?”
他说着,露出厌恶,也有人来过这里,但是看着他这般模样,便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对他要打要杀,可是凭什么?就因为他是怪物吗?可是从前的他啊,也曾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柳道友,你会怎么做呢?是要杀了我还是救了我呢?
柳相歌却道:“我果真见过你。一开始我便从未表达过自己的身份来历,你缘何知道我是道长的?”
“剑……你那把木剑……”那人嗫嚅道。
柳相歌将木剑取下:“这个?就凭借这个?还是我身上挂着的的八卦盘?”他摇头道:“都不是,常人看了只道我法器稀奇古怪,第一眼并不会往‘道士’身上联想,所以我一定见过你。你也深知我的身份。可是怎么会呢?起初,我回想,我见过的人中并没有如你这般的。但我又推翻了。你是……月道友是不是?”他语气激动。
“不是,我怎么会是月凭玉呢?我是一个人人喊打的怪物啊!我不是他,我不会是他了!”他语气混乱,仿佛被魇住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出自杜甫的《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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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削骨换面又何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