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永恒的魔法是否违背规则 第58章 王从深渊而来（2）

才一个小时，还以为已经是过去几天。塞壬回头看娜罗，对方还杵着原地，眼神也在看她。

之前梦到的东西开始模模糊糊，很多细节已经记不得了，塞壬下意识地和娜罗道谢。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对方才会这么快脱困，对此娜罗也没有反驳或承认。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军队，我猜那些人类现在肯定吓都吓死了，满大街插杆子测魔力呢。”

莫芙强行挤进她们二人之间，打断她们的试探，“人类你和这只白狗就留在这里继续养伤吧，我和娜罗要回深渊补充魔力去了，下次见面说不定都是几十年后了吧。”

补充魔力？塞壬想到之前的事情，下意识就说：“你们可以再待几天吗？”

“哈？为什么再待几天，你是不是还憋着什么坏呢？”莫芙一脸怀疑的盯着塞壬打量。

“是约定的事情。”说到这里时，塞壬用眼神询问娜罗的回答。

“……”

黑发红瞳的女人表情不变，她过于冷漠的反应让塞壬以为她没会意自己的意思。于是就继续问：“娜罗小姐，可以留在这里几天吗？”

又是静了几十秒，莫芙视线在那两个女人身上来回转，一种莫名的别扭感让她有道不出的烦闷。所以她也拉住了塞壬的袖子，把厄里斯塞回给对方，“什么鬼啊，什么约定？不对啊，你不是说过海港城的事情过后就要去找那个白头发吗？”

“菲尼克斯是银色头发。”

“……神经病，谁管你什么发色啊，你探亲还要我们也陪你去吗？”

塞壬的身体里藏着[最初的魔法石]，它给自己提供了大量的圣力，所以恢复能力极强。从梦里清醒过来后，她的身体就一直在高速恢复，原本苍白的面色渐渐回暖。

她沉默了会儿，见娜罗一直不说话，还以为谈话要就这样结束了。

“会后悔的。”

娜罗简短的几个字，就已然概括了塞壬后面的行动，她就好像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深知娜罗有特殊的时间能力，塞壬并没有把这简短的话当成儿戏，倒不如说，这句忠告，反而让塞壬坚定了必须要去的决心。

“总得去做点什么，而且我还没有把礼物交到那孩子的手里。如果不能亲眼确认的话，我想，无论我后面去了哪里都会为此觉得不安心。”

娜罗像是没听见，她转过视线，隔着一定的距离看窗户外的蓝天白云。塞壬觉得她看的并不是风景，而是天穹之上更为恐怖的东西，只不过她的情绪实在太少，少到让人无法通过细微的表情变化来猜测她的想法。

[概然性存在于太古之初，无法追究起源，不能用单纯的正义或是邪恶来定义它，神为了驯服这股力量才会创造出星眼这种东西。]

[如果你见到了她的惨状，就不会认为失去星眼，是什么值得扼腕叹息的事情。]

这是来自魔神位格的真言，但它并没有给塞壬带来任何威压，而是语气平缓的阐释了一段不能让第三人听到的真相。

塞壬表情诧异。

[不要成为祂试图控制概然性的试验品。]

确认了这就是来自娜罗的声音，那个性格沉闷话少的黑发女子。塞壬却如听天书，她完全跟不上娜罗的思路和话，有种在听神谕的错觉，因为娜罗和神谕一样说话说半截，没有任何的前因后果。

有一点娜罗说的并没有错，那就是星眼的事情。如果是与世无争的平和日子，这种力量失去了也无所谓，显然塞壬选择的道路并不平缓。

即便[最初的魔法石]给她供给了更为充沛的圣力，可是在缺失星眼的情况下，她甚至不如以前的一半强。

塞壬非常清楚这一点，如果无法恢复星眼，她在深渊将寸步难行，斩断通道更是痴人说梦。

她停顿了下：“娜罗小姐，你仿佛拥有着全知与全能的特性一般，对所有事都了如指掌。”

莫芙听的别扭，想插话。塞壬并不想因此而退缩，或许拥有多种力量的娜罗真的看见了关于她今后的凄惨下场，但那又能怎么办呢，她不可能停下的。

如果要退出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把厄里斯交给莫芙，她们两个大怪兽看起来能相处的很好。自己向娜罗支付约定好的代价，然后转身离开这个房间，从此和有关深渊的一切斩断联系，不再去思考关于耶梦加得的任何事情。

这样的话拥有超强治愈的她，说不定还能活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在那终结之刻来临时还能再次见到她们。

可这些绝对不是塞壬会干的事。

“请你再等我几天。”

这是塞壬决定前往雪国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她不能否认，在过去那十一年里一直潜心研究雪国历史的她……抱着寻找一丝恢复星眼的目的。

泰坦大陆三万年的历史里所诞生的第一个神之子，结束了那场神话战争的人类英雄，为人类历史贡献了生命的帝剑持有者。

她的故事可谓是家喻户晓的程度，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神之子能与她相提并论。大陆上第一座神殿，三万年未曾衰败的帝国，存在了几万年的不朽的魔法塔，所有圣力的起源之地……

如果还有机会，还有希望的话，也只可能是那里了。

所以塞壬此行的目的除了菲尼克斯外，还有前往雪国大神殿的圣地，寻找关于星眼的真相。

是啊，这才是那家伙的意思，她早就看破了自己的想法。简短几字，直接就明说了塞壬如果找回星眼，一定会后悔的。

[我认识的那个人比你要聪明的多，你看起来，很莽撞。]

如果不是因为真言还在响，塞壬还以为娜罗坐在阳台上盯着天空发呆。

塞壬神色恍然，颔首。转头看莫芙，“既然娜罗小姐也答应了，那就约定在后天碰面吧，我想以莫芙的能力，想找到我并不困难。”

“哈？你到底在自说自话什么，什么情况啊，谁答应你了？”

在莫芙看起来，塞壬跟娜罗的交流都在眼神，就这一来一回还没有三分钟就敲定了结果。有种强烈的被排挤在外的感觉，可她又不敢去问娜罗，只能强行拉着塞壬走到房间外面逼问。

“人类你和娜罗说了什么呀？为什么都这么神神秘秘的，你们时候还有个约定了？”

“简直就像是友好版的耶梦加得在跟我聊天。”

在概然性和星眼的理解上，娜罗甚至比塞壬还要通透。塞壬认为她想要的答案，娜罗也许可以回答，可惜看她那个沉闷的性格，是完全不可能说出来的。

反而像是若有若无的试探，想从塞壬的选择上判断她究竟是不是自己想找到的人。

“能不能说点正常的话，什么耶梦加得？”莫芙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面对莫芙的提问，塞壬也很难回答的完整，她只能简明扼要地解释。

“她告诉了我一些关于未来的事情。”

“……”莫芙狠狠皱眉，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了。她实在讨厌卖关子。

“我们还会再次见面的。”

塞壬说完这句话就带着厄里斯离开了。

莫芙呆呆地杵着，看着塞壬利用手里的魔导器进行瞬间转移，刹那消失原地不见。

天空上慢慢的下起了雨，仿佛一个多小时前的大黑天再次回来了一样，海港城被军队围的水泄不通。

死而复生的人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经历过的一切，他们只知道今天是寻常的一天，却不知他们的时间早就倒退了整整一年。

娜罗在塞壬走后才从椅子上站起，她面无表情地注视天空。果然那条蛇的声音消失了，即便是祂，也无法掌控这个尚且安全的位面啊

反倒是另一个灵魂，在脱离耶梦加得的压制后，变得时不时活跃了。她甚至能听到，第三魔王阿德里安在阐述一段最血腥残忍的历史，可惜的是，娜罗对那种事情毫无兴趣。

[起源之王从深渊苏醒，七十二位罪人在餐桌落座，我们用七十二种武器杀死了王，瓜分了祂的力量。]

[从那一刻起，毁灭已经注定。]

第三魔王的灵魂非同小可，只要娜罗出现一丁点的大意，祂就会毫不迟疑夺舍她的主导权。娜罗轻轻抚摸自己脖颈上的深红色咒印，耶梦加得赋予她的捆缚，反而是她压制那个灵魂的唯二手段。

思考到今后，娜罗感觉胸腔的情绪堆砌，但她说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感情，非常沉重的令人无法忽视的。

下意识地娜罗又抬起头，盯着塞壬离开的方向沉思，“不，她要活着才可以……”

别死。

——

与南方的温暖气候不同，八月的雪国气温最高时也仅有五、六度。

塞壬给厄里斯戴上了一个毛绒耳套，祂的耳朵总是在因为寒气而抖来抖去，虽然不太可能，塞壬想问祂是不是怕冷。

但从见面时起，厄里斯就一副毫无活力的样子，祂蜷在塞壬的怀里闷不吭声。

“怕冷？”

“僕僕……”

厄里斯晃了晃头，扎在塞壬怀里不抬头。

短短的两个小时里魔导器就使用了十几次传送，它终于也是不堪重负周身金属都滚烫得不行了。塞壬只能让它躺在戒指里好好降降温，在森林里找到处水源，打算休息一下。

她也正好可以有时间整理一下思绪，尽管互相说话的时间并不多，塞壬也能大概的感觉得到娜罗并不是那种难以沟通的恶人。

作为一个死而复生的人类，她在死亡的那一刻夺舍了[故事]特性，得到寰宇巨蛇帮助成功压制第三魔王，在深渊位面所向披靡的“幸运儿”。

她的一言一行，似乎都在透露着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又在间接说明着她背后的蛇是多么恐怖的东西。

娜罗的存在，就像是耶梦加得最完美的作品，祂为她戴上了王冠。

对于这件事，厄里斯和娜罗是相同的存在，她们都是耶梦加得的心血作。

还是那句话，塞壬绝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好事，这样的馈赠肯定隐藏着巨大的陷阱。如果那个性格冷淡的人能多开口说说这些事情就好了，她认为，或许有娜罗这个最了解耶梦加得的人加入计划，能让深渊的脱困提升一定的成功几率。

眼下最大的问题，居然是自己，塞壬不认为自己是娜罗找的人，但娜罗找的人肯定也是一个圣女。

如果娜罗也和她一起去雪国的圣地，在那里存放着所有圣女的信息，也许能找到这件事的答案？

一千年前的圣女啊……

塞壬想起在调伏法里看见的金色箭矢，当时那道圣力贯穿了天穹上的裂缝，跟娜罗阻止第七王时的攻击方式可谓一模一样。

不行，还是要自己一个人先确认一下，如果结果不利于现况，就不能娜罗知道。

虽然会有点不光彩，但因为娜罗一直无法确定自己要找的圣女是不是她，所以才会一而再为她开出特例。

如果假装糊涂，兴许能让娜罗帮她忙，即便谎言拆穿也无所谓，自己又没有承认过她就是娜罗找的圣女。

“人类！！哈哈哈，我就说你那些破道具没有用吧，我才用了几分钟就跟上来了。”

莫芙突然从天上跳了下来，她的龙化解除，粉发少女稳稳当当的停在塞壬跟前。她几步跑到塞壬跟前，炫耀起她的速度。

“莫芙，娜罗小姐，你们……？”

果然不能背后里算计人，塞壬无法形容刚才抬头就看见娜罗时的那种心慌，心脏都要停跳了。

“……”

见塞壬反应过大，娜罗目光沉着起来。

“抱歉，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们会跟过来呢？”

塞壬强自镇定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