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苏锦程看见苏贺言的手背受伤了。
苏锦程都还没有气过,本来想继续装作冷漠,不去关心他,可是眼睛又不受控制要去看,见苏贺言手背上密密的伤口,就心里发痛。
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苏锦程想这次要不就原谅他,要是他下次再那样说,就真的不理他了。
苏锦程犹豫了一会儿问:“哥,你手怎么了?”
“没事。”然而回复苏锦程的却只有冰冷的两个字。
主动给他台阶下,他还是那么冷,苏锦程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他都决定不生气了,况且看见苏贺言受伤的手,也做不到真的不去关心。
“我去拿药箱。”苏锦程说。
然而苏贺言却站起身就走了。
苏锦程委屈得眼泪瞬间掉了出来,就那样怔怔地看着苏贺言离开时冷漠的背影。
贺应清刚到饭厅,就看见苏锦程站在那里哭成了泪人,慌忙跑过去问:“小程,怎么了?哥哥欺负你吗?”
“没有。”苏锦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跑开了。
苏锦程刚走上楼,就看见苏贺言背着一包,抱着电脑走出了房间,那架势看上去好像要出远门。
苏贺言从走到他身边时,苏锦程想问:“你要去哪里?”但张了张嘴,没有问出口,苏贺言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就这样,苏贺言有将近大半个月没有回家了,苏锦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没想到,他哥这么不愿意让时俊宇回来。
他也联系不上苏贺言,心里还是有些着急,早上吃饭时,苏锦程问他爸:“爸爸,你知道哥去哪里了吗?他都好久没有回来了。”
苏文灿说:“你哥去哪里了不是应该你最了解了吗?”
这回答又让苏锦程有些伤心。
苏锦程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苏锦程最怕的就是和苏贺言吵架,但以往每次他俩吵架,最先妥协的人都是苏贺言,而且生气不会超过半天。
可这次苏贺言似乎还没有理他的打算,不然怎么会离家出走呢?
想到这里,苏锦程的心突然慌张了起来,他怕苏贺言因此真的不理他了,他不要这样的结果。
于是苏锦程开始疯狂给苏贺言打电话,发信息并保证再也不干涉他的工作了,让他回来,说好想他,没有他睡不着觉。
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发出去的所有信息都石沉大海了。
晚上苏锦程竟用冷水洗个澡,到了半夜他成功发烧感冒了。
迷迷糊糊从床头拿过了手机,给苏贺言发去了信息:[哥,我感冒了,我不舒服,头疼。]
可是他等了好久任旧没有等到苏贺言的回复。
他一次一次按亮手机屏幕,可每次等来都是是失望,气得把手机扔到了床头柜上。
不回来就不回,谁稀罕他回来?现在也不关心他了,就连他感冒都不理他,那他以后再他不理他了。
可虽是这样想着,脑海里却回忆以往,他感冒发烧苏贺言对他的悉心照顾,越想越觉得头疼欲裂,感觉脑袋都快疼得炸掉了,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涌。
又对自己刚才的嘴硬感到后悔,现在真的很想他哥能立即出现,抱着他哄着他,没有他温暖结实的胸膛,仿佛就连一个小感冒都撑不过去。
于是又伸出手从床头柜上摸过了手机,抱在怀里。
另外一边,苏贺言已经不知道失眠了多少个夜晚了。
他独自坐在客厅里,灯也没有开,烟在手中明明灭灭地燃烧着,另一只手翻着看着手机苏锦程发过来的每一个条微信,短信。
虽然都是大致相同内容,每一条还是刺得他心脏发痛。
尤奇是在看见突然跳出来的那条[哥,我感冒了,我不舒服,头疼。]的信息时,更疼得无以复加。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压制了每次想要回复他的冲动。
苏贺言倏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还不到心软的时候,手里的烟被他狠狠吸了一大口,才压下了心里的冲动,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
苏锦程自己吃了药,白天感冒好了,可是一整天他心情都提不起来。
到了晚上特别想找个人陪他喝酒,他没有什么朋友,酒搭子温立朔又出差去了。
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何宴洲和叶清,可是他拒绝了何宴洲,两人虽然还是朋友,却还是因此联系变得很少了,每次见面气氛都略显尴尬。
他想要不就约叶清吧,他和叶清关系没有变。
苏锦程打给了叶清,叶清听他声音情绪好像很差,说出来陪他。
两人去到了约定好的酒吧,叶清见苏锦程一副蔫蔫的样子问他:“你怎么了?”
苏锦程勉强笑了一下说:“没怎么,就是特别想喝酒,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我今晚没事。”叶清揽着苏锦程的肩膀走了进去。
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了下来,苏锦程直接点了一瓶马爹利至尊。
今天一来就开了大单,服务生喜笑颜开地去取了酒和冰块还有调酒的饮料,把酒调好了再离开。
苏锦程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叶清劝都劝不住。
眼看苏锦程就要把自己灌醉了,叶清怕他一个人把苏锦程弄不回去,想了想还是给何宴洲打了电话,让他过来。
很快何宴洲赶了过来,叶清说苏锦程已经醉了,何宴洲去扶锦程。
“何宴洲,你在干什么?”这时苏贺言也刚好过来。
苏锦程给苏贺言发了信息威胁他,说他一个人在外面喝醉了,让他过来接,否则他就不回家。
苏锦程想这是他能让他哥出现的最后的招了,如果他今晚不来,他就再也不理他了。
看见这条消息,苏贺言是无论如何都要来的,他不可能放着苏锦程一个人在酒吧里过夜。
苏贺言却没想到来就看见何宴洲那么亲昵地去搂苏锦程,而且他那个角度看去,何宴洲就像要吻苏锦程。
虽然一直在心里千百次地告诉自己,不要干涉苏锦程的感情生活,而且苏锦程也拒绝了何宴洲的表白,可苏贺言仍旧嫉妒他可以那样肆无忌惮地和苏锦程那样亲密的接触。
尤其是这段时间,两人还在闹了矛盾的时候,看见这一幕嫉妒地发疯,火焰更是烧到了头顶,一股熊熊的烈火冲上心尖,苏贺言不顾形象冲过去一拳打在了何宴洲脸上。
“苏贺言你是不是有病?”何宴洲摸着被打得微微发麻的嘴角说。
苏贺言没有理会何宴洲,走过去扶苏锦程。
本来看见苏贺言来了,苏锦程心情都好了一些,可他一来就给了何宴洲一拳,苏锦程有点生气,一把推开了他:“你凭什么打学长?我的朋友你都不喜欢,俊宇也是,学长也是,我不要你管。”
苏贺言一把拽过了苏锦程,很强硬地说:“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不是不理我了吗?我为什么要和你回去?”
苏锦程掰开了苏贺言的手对何宴洲说:“学长,麻烦你送我回去。”
“今天,必须跟我回去。”苏贺言抓住了苏锦程的手腕,就把人往外拖。
他力道很大苏锦程的手腕都被他捏疼了,苏锦程挣扎着:“你弄疼我了。”
可苏贺言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苏贺言,你是不是太干涉苏锦程自由了?他有选择的权利,可以不跟你一起回去。”
何宴洲愤怒的大声地说:“你只是苏锦程的哥哥,你们有血缘关系,希望你不要逾越了规矩。”
闻言,苏贺言身形一顿,他不想在苏锦程面前同何宴洲争论这个问题,所以即使他很生气,还是压抑着脾气:“我们之间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管,这是我的家事,他是我弟弟,我永远都有权利管他。”
“苏贺言你扭曲变态的占有欲不要太强,我还是那句话,你要犯错,但不要带着苏锦程和你一起。”
“你若是敢做出伤害他的事,我也不介意用抢的,都会让他离开你,即使他不喜欢我也不会让你去伤害他。”
两人的争论,让苏锦程有点不知所云,但苏锦程这会儿没有心思去分析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趁着两人争论时,苏锦程挣脱了苏贺言的手,推了一把苏贺言跑开了。
苏贺立即追了上去,追了好长一段距离,才一把抓住了苏锦程把他抱在怀里说:“小程,听话和我回去。”
“不想和你回去。”苏锦程一口咬在了苏贺言虎口上。
苏贺言当即被疼得“嘶”了一声,但苏贺言没有挣扎,就那样让他咬着,直到苏锦程心里的气消了下去。
看着苏贺言被自己咬得有了血印的手,苏锦程才冷静下来,又心疼又后悔,才安静地跟着苏贺言回家。
但是一路上,他任旧对苏贺言不理不睬,回到家下了车,苏贺言主动去牵苏锦程的手,却被锦程利落地摔开了。
刚上了楼梯,苏贺言又去牵苏锦程的手说:“跟我一起睡。”
“我自己睡。”苏锦程又重重一下甩开了苏贺言的手。
这一次苏贺言却晕倒了,整个人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哥”苏锦程惊恐万分,伸出手就去拉苏贺言,还好苏锦程眼疾手快,一把把苏贺言抱在了护在了怀里。
两人从二楼一路“嘭,嘭”地滚到了一楼才停下来。
“怎么了?”贺应清和苏文灿听见动静跑了出来,就看见他俩躺在地上。
他们赶紧去把人扶起来,苏锦程被摔得全身都疼,头也晕,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哭着说:“妈妈,我哥晕倒了。”
何应清抱着他说:“爸爸已经给蒋医生打了电话,他马上就过来。”
“嗯”苏锦程点了点头,就去到了苏贺言身边握着苏贺言的手自责地说:“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快醒醒,不要让我担心。”
“小程。”几分钟后苏贺言伸出了手,摸了摸苏锦程头说:“我没事,不怪你。”
昏迷了那几分钟,他听见了苏锦程说的话,见他自责地一直泪水都没有停过,苏贺言心里也很难受。
苏贺言从床上坐了起来把苏锦程抱进了怀里说:“你傻不傻?为什么不放开我?”
“我不想看见你受伤,你刚才吓死我了。”苏锦程哽咽了一下又才说:“哥,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苏贺言一只手抚摸着苏锦程背说:“以后不要因为时俊宇再和我吵架了好不好?”
苏锦程从苏贺言怀里抬起了头,好久不见,苏贺言的下巴都长出了青色的胡渣,人也瘦了憔悴了好多,苏锦程也很心疼他。
苏锦程说:“好。”然后抱住了苏贺言:“你以后也不许不理我了。”
想到这阵,苏贺言对他的冷漠,苏锦程都还觉得心里很乱。
“不会了。”苏贺言紧紧抱住了苏锦程:“以后都不会了。”在苏锦程发顶上落了一个轻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