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话落,那虚影兽身上的经文忽然银光暴涨,仿佛受其牵引,却是纷纷朝着柳长赢一行人延展而去,如一道流动的银环,将他们周身护住。
“错庭!”
再是两字出口,银环裹挟住众人,空间瞬间置换。
眨眼间,言庆他们竟已远离了岑家宅院,落在了数丈之外的安全处。
这突兀的变故,令聿弥陀瞬间也解开了束缚,他身形一滞,这......这是自己脱困了!?
未待他心喜,照夜的声音再次沉沉传来,“缠虚!”
“啊!”的一声惨叫,那经文如附骨之疽,去而复返,竟又勒住了聿弥陀。
一条条一圈圈犹如实质的锁链,嵌入聿弥陀的虚影中。剧痛与愤怒令他狂性大发,“望月!老子与你无冤无仇!你死了都不让人安生!”那声音响彻天宇,使得整个龙歇山都有了震感,如地龙翻涌,山脉倾轧。
照夜却是双手一敛,人一跃而起,径直骑在了那凶兽虚影的背上,他整个人如降马训虎,一手紧紧拽住经文锁链,眸光阴寒道,“别逼我念出最后两字。”言语里的杀意再无遮掩。
聿弥陀被勒的狂吠不止,跟着他那虚影也变得明灭不定。
“说!三千界是什么地方!”照夜那无情的音调撞在了聿弥陀身上。
“你......你知道了又如何!”聿弥陀声音暗哑,眼中两团猩红的火焰却越烧越旺,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道“经文”桎梏,竟还能被人如此驱使!
该死的府山君!狡猾奸诈,死了都叫人不好过!
照夜根本不想与他再废话,紧紧拽住那些虚实相缠的“经文”,聿弥陀承受不住那痛苦,嗷嗷大叫了起来,“小子,就算我死了,你也去不了!除非......”
“除非什么!?”照夜打断。
“除非我能养好伤。”
“多久?”
“百八十年吧!”聿弥陀语带讥讽。
“那我现在就送你上路!”照夜作势便要发力。
“等,等一下!”死亡的恐惧压过了一切,聿弥陀急声示弱了起来,“烛龙喑!那公子,那公子耳边的烛龙喑,本就是夜王的信物,你拿着那东西去找夜王,他能带你去!”
闻言,照夜嘴角微扬,瞧了眼远处的柳长赢,他自然清楚那烛龙喑里,正沉眠着夜王。
果然如此。
聿弥陀见照夜分神,忙继续补充,“当年夜王暗算老夫,是你师父横插一手,不仅救走了夜王的儿子,还打碎了老夫的海市蜃楼,那垂花门,就是最后一点残骸!”
“海市蜃楼又是何处?”照夜继续追问,对此他的确很好奇。
“小子,看来望月对你也非真心,这、都不告诉你吗?难怪,哈哈哈哈......”聿弥陀报复似的嗤笑了起来。
一旁的老泥人听得心急,彼此再这么胡扯下去,怕是真要惊动了别的什么。急忙打断道,“都是些陈年烂账,吵什么。老疯子,夜王早没了踪影,烛龙喑就在眼前,你还不如去问问那公子,这铃铛的来历。小心再吵下去,把正主招来了!”
“泥王八,你少咒我!”聿弥陀吼道,目光却也不由自主投向了远处的柳长赢,盯住了那枚铃铛。
便是这一眼,引动了巨变。
那烛龙喑猛然挣脱了柳长赢,直冲入空。
一道刺目金光爆裂开来时,任谁都没料到,一只覆满鳞甲的巨爪,挟着摧枯拉朽之势,自虚空探出,直取聿弥陀而来!
那巨爪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天地如海潮肆虐,“聿弥陀!拿命来!”烛龙喑中的声音苍劲古老,带着积压了万载一般的狂怒。
照夜只觉一股令人战栗的威压轰然袭来,他想也不想,手一松,急速从聿弥陀身上撤出。
下一刻,巨爪落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却只听得“嗤”的一声,那凶兽虚影连同他周身禁锢的银色经文,如烟尘飞灰,寸寸崩碎,彻底化为了虚无。
直到这时,真正的轰鸣才排山倒海般的炸开!
夜王的力量太大,整个龙歇山在这巨爪之下,如一块嫩豆腐,直接被碾碎,那以巨爪为中心,金光如潮水肆意扩散后,整个龙歇山的根基都仿佛被掏空了。
大地波浪起伏,巨石化为齑粉,顷刻间,万物都在塌陷。
此刻,老泥人只来得及筑起泥墙护住众人。
待尘埃稍定,这!……哪里还有什么龙歇山,眼前只有一片望不到边,深不见底的巨坑。
万籁俱寂,风声呜咽。
说明一下,最后几句,我写的夸张了一点,反正就是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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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