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难寻归觅处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卖了！

秋菊听罢，手中的帕子蓦地掉在了地上，眼底复杂，侧目瞥向了还不知情的宋卿，不过一会儿功夫，只见的张嬷嬷跨进了屋内，环视了下周围，看了一眼猗在窗前发呆的宋卿，眼底划过鄙夷，话音已是不善，带着阴阳怪气的声：“卿夫人，老太太有话问你！请跟老奴走一趟！”

话音落下，宋卿还未回过神来，一旁的秋月秋菊两人见罢，忙走了过去，推搡了下她，叫着：“夫人！夫人！张嬷嬷来了！”

宋卿听到突如其来的唤声，当下便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去，果见的那张嬷嬷站在那里，一眼看去，便觉得她此刻面色不善，看她的时候，眼底更是不详，她心里不免一阵胡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想罢，便上前一步，赔笑着：“不知张嬷嬷突然来这所为何事？”

“老太太要见你！跟我走吧！”张嬷嬷瞥了一眼眼前赔笑的人，语气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说着，说完，便转身正要离去，宋卿便叫住了张嬷嬷，不免小心翼翼的赔笑着出声：“不知老太太找奴婢为何事？”

“问什么？夫人去了不就知道了？走了！莫要误了时辰，恐老太太生气了！”张嬷嬷听罢，停住了脚步，侧目瞥一眼小心翼翼询问的女人，淡淡的出声，宋卿听了这番话，还要再问些什么，便被张嬷嬷打断，只听得那张嬷嬷慢悠悠的说着：“走吧！夫人！”说罢，便侧身看着宋卿，宋卿见状，只好又是赔笑了下，便小步来到了门前，跨了出去，张嬷嬷见状，忙跟上了上去，走在了她的前边带路着，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荣禧堂走去。

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身影，秋菊眼底划过一抹担忧之色，便询问着：“秋月，夫人此行会不会出什么事？”

“不知道，恐怕老太太这会儿也是绕不过她的！昨夜之事着实犯了老太太的逆鳞！”秋月看着早已经远去的身影，眼底复杂，语重心长的回着，秋菊听罢，拧了拧眉，沉默了下来，许久，抬眼看着窗外的天色，见窗外的天色格外阴沉，已是乌云密布了，屋内此刻已经暗了下来，这时一阵风过，吹得外边的枯树枝随风摆动着，看这样子，恐怕不出半柱香，就要下大雨了，这夫人与张嬷嬷出去，也未带伞，若是淋了雨了怎么好？她风寒还有那腿伤还未好全，怎能被雨淋着？想到这，秋菊眼底划过担忧，便来到了墙角处，取过了伞正要出门，便被秋月拦住：“你干什么去？”

“这眼看着一会儿就要下雨了，夫人没带伞，我去给她送伞去？”秋菊见到秋月突然上前拦住了她，愣了下，便回着，秋月听了这话，抬眸看了下外边的阴云密布的天色，眼底复杂，便吩咐着：“即是送伞，你这会儿去，老太太这会儿生气，你这会儿去，怕是要撞在口子上了，等一会儿再过去吧！”

秋菊听了，看了下秋月，皱了下眉，想了一下，便点了下头，将手中的伞放在了桌上。

幽静阁

看了好一会儿功夫的折子，梁宋那边探子传来密信，说是这几日梁宋那边蠢蠢欲动，曾多次派探子潜入边关打听着他的动静，看样子，怕是要动手的节奏，只不过这边一直及严，他们也不知这边关城内什么动静，也未敢轻易动手，只好做罢，只不过这事，不是长久之计，再者，梁宋那边与突厥那边履次暗下见面，恐是有什么合作，要知道，突厥可是对大周虎视眈眈许久了，阿史那燕云一直都对中原这块，垂涎已久，只不过碍于他，一直未敢动手，只是屡屡在边关搞些动作罢了。

看着手中边关传来密信，想到回京不过才几日，那两处就如此虎视眈眈的了，着实烦恼，裴矜将密信放在了烛火上引燃，看着他燃烧殆尽，这才，靠在兀上，捏了捏鼻梁，拧着眉，似乎是累及了，沉稳许久，便坐起，对着门外唤着：“阿四！”

话一出，门外并未有人回应，只听得门外传来另一个小厮声：“殿下！阿四在老太太那！”

“怎么回事？”裴矜听罢，拧了拧眉，抬眸看着门外的身影，眼底晦暗不明，因问着，这好端端的，老太太叫他屋里的人干甚？

“回殿下，这个奴才就不知了，奴才只知道，那张嬷嬷急匆匆来到了书房门前带走了阿四！其他的一概不知！”门外的小厮，低垂着，忙应着，听完这些，裴矜眼底晦暗不明，心下一沉，想着早时之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祖母是因为他脸上伤痕之事？想罢，眼底划过一抹异色，便也是坐不下去了，起身，披了件斗篷，手中拿着伞打开门走了出去，那小厮见状，关门便要跟上去，裴矜停住了脚步，吩咐着身后的小厮：“你不必跟着！就在此处！”

“是！”小厮听罢，便应了一声，低垂着眉眼退到了原处，裴矜抬眼看了下乌云密布的天色，这情形，恐是要下雨了，他想到秋风苑那人，心里不免晦暗复杂，昨夜之事若是被祖母知道，不免又是一阵子事，倒也麻烦，还是看看去，想着，裴矜手中握着伞朝着荣禧堂走去。

这边，荣禧堂

宋卿和张嬷嬷一路不停的朝着荣禧堂快步走去，这会儿她的体力还未恢复，经历了昨夜之事，腿到现在还是个酸疼的，现如今这样，腿倒是难受的更厉害了，只不过，她也未敢说，她如何看不出来，那一向笑的如同老好人的张嬷嬷脸色已是不善，她也不傻，没必要去碰钉子，只好跟着那张嬷嬷快步朝着荣禧堂走去。

待来到了荣禧堂门口，张嬷嬷让她站到门前，她进去回着，宋卿便听话的站在了门前，低眉顺眼的，此时，便有人打了帘子，张嬷嬷走了进去，便看到那屋内婢子小厮，低垂着眉眼站至一旁，不敢出声，老太太冷着脸，面上已是不悦，张嬷嬷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面前低垂着眉眼说着：“老太太，卿夫人在门外候着！可否让她进来回话！”

“不必！让她在门外五米之处跪着！”老太太听到张嬷嬷的回话，脸色更加阴沉了下来，声色俱厉的吩咐着，说罢，目色冰冷，眼神变得越发恐怖，让人一眼看去，就身体颤栗了起来，张嬷嬷见状，低垂着眉眼，忙应着：“是！”说着，便低垂着眉眼退了一步，转身便出了荣禧堂。

这边张嬷嬷走了出来，宋卿见了，抬起眸子看向了张嬷嬷赔笑着：“张嬷嬷！老太太她…”话还未说完，张嬷嬷便打断了她的话，打量了一眼宋卿，眼底划过一抹不屑，语中带着冷嘲热讽的出声：“老太太说了，让夫人在这门外五米之处先跪着！”

宋卿听罢，怔了下，拧了拧眉，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张嬷嬷，便询问着：“不知老太太这是何意？”

“主子的心思可是你一个小奴婢能够猜测的？跪着便是了！”张嬷嬷看着眼前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眼底划过迟疑，她有些怀疑，眼前这一脸小心翼翼的女人真的是昨夜伤了殿下的人吗？平时里小心翼翼和乖顺之事她的伪装罢了，只不过，眼前这女人当真是藏的深，想罢，面色依旧不善的说着，宋卿听了这番话，低垂着眉眼，眼底划过一抹复杂，苦笑了下，心下突然明了，不免想起了昨夜之事，难道老太太是因为昨夜之事找她的麻烦？心里不免一阵子酸涩，老太太的孙子强迫她，她不愿，打了他一巴掌，若是在她那个时代完全是正当防卫，但是在这个封建社会，便是对冲撞了主子，想到这，她眼圈微红，旁边的张嬷嬷见她未有跪下的意思，便朝着旁边的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两个门外的丫鬟见状，便走了过来牵制住了宋卿的手臂，把她强行拉到了荣禧堂的五米之处，便压着她的肩膀迫使她双膝跪在了地上，当膝盖与青石碰撞上时，她只觉得膝盖一阵钻心的痛，似乎是硌到什么碎石似的，她拧着眉，痛的头上冒出了薄汗，见宋卿被压着跪下后，张嬷嬷满意的点了下头，瞥了一眼，低垂着眉眼拧着眉的女人，吩咐着：“你们两个站在堂檐下盯着她，没有老太太的吩咐，莫要让她起来！”

“是！”两个奴婢听了，便低垂着眉眼应着，便退了一步，来到了荣禧堂下站着，直勾勾盯着那跪着的身影。

张嬷嬷看了一眼宋卿，便进了荣禧堂内，里边的老太太脸色微微缓和了起来，张嬷嬷走了进来，低垂着眉眼回着：“老太太，已经办好！”

“嗯！那便好！”老太太听罢，恢复了往日的慈眉善目，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张嬷嬷吩咐着：“张嬷嬷，你先去找个人牙子！侯在门外，等我与阿矜商量好之后，让人牙子把她领走！！”

“老太太，您这是……”张嬷嬷听罢，愣了下，拧了拧眉，抬眸看着老太太，一脸的不可置信，要知道老太太可是对下人一向宽松，如今这形式，难道是要卖了那卿夫人？想到这，张嬷嬷忙低垂着眉眼，老太太抬手捏了捏眉心骨，闭着眼睛，淡淡的出声：“冒犯了自己主子，对自己主子动手，这等烂了舌头的混账奴婢留着干什么？自然是要打发了！行了！去办吧！”

“是！”张嬷嬷听罢，低垂着眉眼，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出了荣禧堂外，此事，屋外天阴沉的更是厉害，乌云包裹了整片天，狂风突然大作，堂外两旁的竹林被风吹得疯狂摇摆着，竹影斑驳，这时，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声音下来，雨如同从上边倒下来似的打在地上，很快的渗入了青石板上，大粒的雨打在了宋卿的身上，寒如刺骨，冷到渗入了骨头似的，深秋的雨格外的冷，那雨噼里啪啦的打在她单薄的身体上，不过一会，整个身上的衣物都湿了起来，雨水顺着她的脸上滑落下来，落在青石板上消失不见，她整个人冷的瑟瑟发抖着，但是整个身子挺直着，不肯弯下去，雨还在下着，看样子越来越大了起来，没个两三个时辰是停不下来的。

宋卿只觉得她又冷又疼的，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冰窖中，雨水还在打着她的身上，她低垂着眉眼，眼底划过一抹酸涩，心里不免一阵钻心的痛，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她本该在她的时代过着大多数普通人的日子，窝在父母的身旁幸福生活着，三点一线的工作着，或者平常又普通日子，可是，老天爷偏偏要这样折磨她，把她送到这个吃人的社会，来经受这些非人折磨，她恨死那个强迫她的男人，恨不得此刻立马离开这个囚笼，再也不回来。

只是，她只不过一个奴婢，而那个男人可是权势滔天的权贵，她不知何事能从他的手里逃出去，她怕她此生都被困在这个囚笼中，更害怕的是被逼做不愿做的事情，活的如同一个傀儡般，任人操纵，想罢，她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心里更是酸涩了起来，她多想，在这大雨中死掉，一醒来就在她的那个屋子里，只是分外讽刺，她其实怕死，昨夜那人掐着她的脖子时，她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如今倒是不怕了，想罢，眼底划过一抹嘲弄之笑……

雨还在下着，张嬷嬷现在荣禧堂门外，看着在大雨中还跪着的女人，眼底划过一抹不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规规矩矩的伺候殿下，不作死的话，也不至于这样，不过，也晚了，恐怕殿下与老太太商议好了之后，那人牙子就该带走她了，至于日后去了别处做丫鬟也罢。还是做小妾之类，更惨点就是卖入教坊司里做妓子，与是她的造化了。

想着，丫鬟递来伞，张嬷嬷接过，正要离去，便看到裴矜打着伞朝着荣禧堂这边走来，待走近些，张嬷嬷低眉行了一礼：“殿下！”

裴矜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张嬷嬷便是点了下头，撑开伞，打着伞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