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雁难寻归觅处 第40章 第四十章：风雨前戏

“让他们送到外厅吧！”张嬷嬷听了，便来到了屋门前，打开了帘子吩咐着，转身便来到了老太太的面前低垂着眉眼：“老太太！该用膳了！”

“嗯！”老太太听了，应了一声，便起身，一旁的流月见了忙扶住了老太太，裴矜起身亦是在一旁扶着祖母，就这样，一行人缓缓的朝着外厅走去，待落坐下，老王爷和谢先生已来，自有奴婢摆好了朝食之后退到了外处。

与往常一般，不过半刻功夫，便用完膳撤下，老王爷与往常一样回了藏书阁，谢先生自是告辞离去，自有丫鬟撤下了残羹，裴矜扶着老太太进了内屋，陪着说了一会儿体己话，称有事务便先行告辞离去。

裴矜走后，老太太脸色微沉，看了一眼一旁的张嬷嬷，张嬷嬷见状，便来到了面前，低垂着眉眼，老太太拧了拧眉，眼底已是不善，淡淡的出声：“张嬷嬷，去将阿矜身旁常跟着小厮悄悄唤来这！”

“是！”张嬷嬷听了，便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出了荣禧堂，老太太拧着花白的眉，沉默了下，叹了口气，一旁的流月见状，低垂着眉眼不语着。

很快，张嬷嬷便引来了昨夜跟来的小厮，那小厮听说老太太要见他，当下便吓软了腿，心里不免一阵暗自嘀咕着，老太太此时见他，恐是为了昨夜之事，这时，帘子打开，那小厮随着张嬷嬷走了进去，张嬷嬷来到了老太太面前，回着：“老太太！人来了！”

那小厮见了，忙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低垂着眉眼，行礼：“奴才见过老太太！”

“你就是阿矜身旁的小厮阿四？”老太太打量了一下底下的瘦瘦小小的男人，拧了拧眉，问着，那阿四见状，忙低垂着眉眼，回着：“回老太太，正是！不知老太太招奴才有何事吩咐？”

那老太太听罢，眯了眯细长的眼睛，锐利的眸光盯着底下的阿四，冷冷的出声：“让你好好跟着主子，伺候好主子，却让主子脸上挂了伤，你是怎么伺候主子？，”

“这……回老太太，这事不干奴才的事！奴才冤枉！”阿四听了，当下便明白老太太招他过来果然是为了昨夜之事，忙磕着头回着，心里不免一阵后怕，听了阿四这番话，老太太眼底晦暗不明，冷笑了下：“哦？那是怎么回事？你奴才倒是说说到底为何。”

“这个具体奴才也不知，昨夜奴才是跟着殿下去了秋风苑，殿下出来时脸已经那样了，若老太太想知，可找秋风苑的李嬷嬷过来一问便知！”阿四听了，低垂着眉眼，忙回着，那会偏生肚子疼便去如厕了，后边发生的事情他也不知，只是看到殿下后半夜出来脸上就挂着伤，老太太听到秋风苑，微怔了下，皱了下眉，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吩咐着身旁的张嬷嬷：“张嬷嬷，去秋风苑将那李嬷嬷叫来！”

“是！”张嬷嬷听罢，便应了一声，出了荣禧堂，自是去了秋风阁，张嬷嬷走后，老太太便斜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着，整个荣禧堂压抑了下来，鸦雀无声，一旁的流月见状，自知老太太算是真的生气了，恐怕这是没完罢了，老太太可是极疼殿下，殿下从小到大从未受过一次委屈，就连一向严厉的王爷也未动过殿下一根毫毛，在府里谁都知道殿下可是老太太的心肝肉的，打谁都不能打殿下，这位算是撞到了伤口上了，想罢，心里不免对那位罪魁祸首有些担心，但是担心的同时，也是觉得她该的。

张嬷嬷一路未停的朝着秋风苑小跑去，这边宋卿刚用完了朝食，底下的丫鬟彻去了小桌子，宋卿擦了擦嘴，便与往常一样，坐在桌旁发着呆，心里不免一阵烦躁，她不知道这种日子到底要过多久，她此刻自己宁愿是那个粗使丫鬟，也不想当这雀儿，想着，拧了拧柳眉，刚站起来，她的眉拧的更厉害了，这腿着实酸痛的要死，直至现在，她还觉得整个身子跟散了架似的，这狗男人当真是狠，像是一百年没近过女色似的，恨不得把她的身子撕扯成两半，想罢，眼底划过一抹不悦之色，转身软着腿来到了窗前，推开了窗，一阵风吹了进来，吹过了她鬓边的发丝，她一身橘红色的半长方领袄子，底下穿着淡粉色的石榴裙，头发随便的绾了个发髻，鬓发上只插着一玫珍珠簪子，她想来不习惯在头上叠加什么花粉还有那些首饰，着实是不好看，现已是深秋，这几日的天色依旧与昨日一样，阴沉沉的，看样子又要下雨了吧，她抬眸看着窗外枯叶花瓣随着微微冷风随处飞散着，心思早已经飞出了爪哇国。

秋风苑门口，李嬷嬷刚从外处回来，正要进屋子，便被一只手拦住，李嬷嬷见状，先是一愣，回神看去，却是老太太身旁的李嬷嬷，便笑着行了一礼：“张嬷嬷！您怎么有空来这里？莫不是要找我们夫人？”

“老太太要见你！”张嬷嬷也未与往常一样寒暄着，这会儿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听到张嬷嬷说老太太要见她，李嬷嬷神色微怔了下，便低眉问着：“不知老太太找奴婢有何事？李嬷嬷可透露下！”

“你也不必问，过去了就知道了！”张嬷嬷看了一眼李嬷嬷，淡淡的出声，说罢，还瞟了一眼屋内依窗出神的女人，拧了拧眉，眼底晦暗不明，张嬷嬷见状，便不再询问着，便应了一声：“是！”

张嬷嬷看了一眼张嬷嬷，便带着李嬷嬷朝着荣禧堂走去。

这边，秋菊手中托着木漆捧盒朝着秋风苑走来，远远就看到李嬷嬷在门口，刚好就碰到了张嬷嬷，两人便说了一会儿话，那张嬷嬷便带走了李嬷嬷，朝着荣禧堂的方向走去，秋菊快步的来到了秋风苑的门口，盯着那两人离去的身影，眼底复杂，挠了挠头发，转身便进了屋子，秋月便走了过来，看到秋菊走了进来，时不时的看着身后。便问着：“你这是怎么了？”

“刚刚张嬷嬷来了，带走了李嬷嬷！不知是何事。”秋菊来到了桌旁，放下了木漆捧盒，打开了盖子，将里边的茶壶取了出来，说着刚才看到事情，这话一出，秋月脸色微微一变，皱了下眉，垂眸眼底划过一抹复杂，心下一沉，张嬷嬷可是老太太屋里的人，此时找李嬷嬷过去，恐怕事情不简单，恐是知道了昨夜之事，想到这，秋月回过头看向了猗在窗边出神的夫人，抿了抿唇，沉默不语着，看到秋月不语，面色沉重，秋菊奇怪的看着她，怎么她奇奇怪怪的？询问着：“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心里有事？”

“没什么？一会儿张嬷嬷若是回来了，你便去园子里逛一阵再回来！”秋月看着一脸不解的秋菊，一脸认真的吩咐着，秋菊听罢，奇怪的看着眼前人，心里更是不解，这时，她突然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脸色微变，她不傻，秋月突然说出这番话，恐怕是因为昨夜之事，看样子老太太已经知道了，想罢，神色晦暗的看着秋月，又看向了还不知情的宋卿，叹了口气，一时无话。

张嬷嬷带着李嬷嬷匆匆忙忙的朝着荣禧堂走来，一路上的遇到的丫鬟看到两人匆匆忙忙的，又是行礼，又是疑惑的，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身影。

荣禧堂

帘子打开，只见的张嬷嬷带着李嬷嬷跨进了屋内，李嬷嬷站在下首低垂着眉眼一语不发，张嬷嬷上前一步，低眉顺眼的回着：“老太太，秋风苑的李嬷嬷到了！”

“嗯！”老太太听了下首的回话，本是闭着的眼睛，缓缓的睁开看去，打量了一下，只见的下首站着一个两鬓斑白的妇人，低垂着眉眼，分外恭敬的样子，李嬷嬷低垂着眉眼，默默的双膝跪地，磕了个头，因回着：“奴婢见过老太太！请老太太的安！”

“嗯！你就是秋风苑伺候的嬷嬷？”老太太扫了一眼底下双膝跪在地上的老人，淡淡的询问着，虽然听着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她还是能够听到这句话中的刺骨寒意，李嬷嬷听罢，下意识的抖了下身子，低垂着眉眼，小心翼翼的应着：“回老太太！正是！”

“昨夜殿下可是歇在秋风苑？”老太太淡淡的出声，李嬷嬷听到，整个身子一僵，她便明白了，这老太太是因为昨夜之事询问她？这夫人算是惹了大祸了，想罢，便回着：“是！老太太，殿下昨夜的确歇在秋风苑，只不过子时便已离开！不知老太太要问什么？”

“问什么？”老太太听罢，脸色蓦地一变，沉了下来，冷眼看着底下的李嬷嬷，冷笑着：“那我倒要问问了，殿下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刚刚问了阿矜身旁的小厮，说是从你们秋风苑出来是就带着那巴掌印！你到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奴婢只是在外伺候的，里边的一概不知？”李嬷嬷虽是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听到这般询问，心里不免咯噔了下，低垂着眉眼忙回着，她虽是不喜那卿夫人，但也不希望出什么事？

老太太听了底下的张嬷嬷的回话，脸色阴沉的更是厉害，又是冷笑了下：“好一个一概不知？你倒是隐瞒的厉害，既然你不知道，那边去暴室领一百板子！张嬷嬷，领他去！”

听得这话，李嬷嬷大惊失色，她虽是有意要护住那夫人，只不过没想到老太太居然如此，一百大板，她这个劳什子身子，就算没被打死，恐也就剩一口气不能活着了，想罢，那李嬷嬷顿时生了害怕之心，忙磕着头，急忙的回着：“老太太，饶命！奴婢说！”

这时张嬷嬷正要过去，却见老太太听到这话，抬了抬手示意她退下，张嬷嬷见了。便退到了一旁，低垂着眉眼，老太太冷眼盯着底下的李嬷嬷，起身指着那李嬷嬷，冷声着：“说吧！若是有任何假话！可仔细你的皮，先拉下去暴室打一百板子，让后让人牙子领走！”

“是！是！奴婢知道！”李嬷嬷听了，当下便低垂着眉眼，不住的磕头应着，老太太听了这番颤颤巍巍的回话，便重新落座，淡淡的出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老太太，昨夜殿下进了秋风苑，奴婢便守在门外，不一会儿，便听到里边传来里边的争执声，里边传来啪的一声，奴婢就担心出了什么事，便推开门看去，原是夫人打了殿下一巴掌！殿下便让奴婢出去守着，奴婢也不敢再进去，只好关住门，守在门外！接着，里边传来哭声直至后来，安静了下来！其他的奴婢就不知了！”李嬷嬷低垂着眉眼，将昨夜之事细细道来，抬眸小心翼翼的看着老太太的脸色，见她沉着脸，冷眼看着她，一语不发的，心里不免颤栗了下，一旁的张嬷嬷听到此话，脸色也是一变，没想到竟是如此，那宋卿当真是胆子够大，平时里老太太都舍得动殿下一下，如今，她竟是打了殿下一巴掌，着实是不想活了，想罢，便瞥了一眼老太太的面容，但见得她阴沉着脸，恐怕下一秒就会把那女人给撕了，只见的老太太起身，指着李嬷嬷，颤抖着手指，询问着：“此话可当真？”

李嬷嬷听了，心里害怕老夫人不信，便又回着：“奴婢若是有半句假话，就让舌头里生出疮从嗓子里烂掉！！才以示公正”

话音刚落，老太太脸色阴沉的更是厉害，目送冰冷，坐了下来，冷眼的看着底下的李嬷嬷，回过神来，眼底阴冷冰凉，原来如此，她倒是看走眼，当初如此乖顺的女人，以为她日后会好好的伺候阿矜，没想到，竟会作此打脸自己主子的事，真是好大的胆子，发生了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这小子还想遮掩过去，真是令她不爽，要知道，阿矜从小到大，她可是舍不得动他一根汗毛，如今竟是让了个低贱的奴婢生生的打了，看来这女人是留不得了，昨夜能做出打自己主子的事情，恐怕日后保不齐会对自己主子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想到这，老太太阴沉着脸，侧目吩咐着身旁的张嬷嬷：“张嬷嬷，快去将烂了嘴的混账女人拿来这！！”

“是！”张嬷嬷听罢，忙侧身应着，便很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