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误 第12章 第 12 章

“我花名如意，本名…”河岸边，借着月色，水媚正说自己往事，突然以手覆额：“我想不起来了…啊…”

眼看水媚状态不对，沅若出手，二指点上其天灵，逐渐的，让其镇定下来：“前尘往事，你记得多少便说多少，不必强行回忆！”

水媚放下手，眼神恍惚了一阵，继续道：“那一年，我应该是十三岁，被我爹娘卖入醉留坊，当月便被老鸨安排…”

“你是如果身殁于这河中的？”不需说完，谁都猜得到水媚生前遭遇过什么，江意岚直接略过那些，问起后来之事。

“有个王公子，点了我上船陪同，到这河心…”水媚说到这，痛苦的闭上眼：“我本已是风尘女子，残花败柳，倒也不在意多几个人，但…但他们将烛火放入…”

“畜生！”不等水媚说完，江意岚先骂起来：“真是帮畜生！”

沅若看了江意岚一眼，轻勾了下嘴角，再问水媚如意：“后来呢？”

“后来…”如意掩面：“后来我受不住，挣扎之时落了水，我不会水，也无人救我…”

“原来你，如此可怜！”原本害怕至极的周寡妇，听了这许多，心生怜悯，竟鼓起勇气拍了拍如意肩膀。

如意抬头，泛红的双眼吓得周寡妇收回手：“你不用怕我，我不会害你！”

“我…”周寡妇低头，不敢说话。

“后来如何？”沅若追问。

“后来…”如意回忆着：“我也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也无人管，无人收，直到她那日来这里…”

如意看着周寡妇，沅若也跟着看：“她那日是想投河，你身为水媚，若得她替身，其实便可入轮回！”

“啊？”周寡妇大惊：“你是说，我差点成她？”

“嗯！”沅若点头：“若她当时任你溺水于此，此刻她应当是已经解脱了！”

如意苦笑道： “我自己命运多舛，如何能忍受见他人如此？”

沅若道：“但你却害了那许多的人！”

“他们哪里能算是我害的？”如意反驳：“那日我救了她，随她回了家，就有男人上门来，若不是我，她会是何等结果？”

这话，着实掏心，江意岚和沅若都没话接，倒是周寡妇，再次握住如意手臂：“谢谢你！”

“你不必谢我！”如意也再次看向周寡妇：“那日过后，我才发现，这些男人于我，还有些用，他们不是爱来吗？便随他们来！”

“你做的，没有错！”终于，沅若开口，全无怪罪。

“你…”如意诧异：“你不怪我害了那些男人？”

沅若挑眉：“你当我是何等迂腐之人不成？”

如意心喜：“那你…能…”

沅若接的却是另一茬： “我要替你伸冤！”

“你要做什么？”江意岚问沅若。

沅若却反问：“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你不想管？”

“我…”江意岚抿唇笑：“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如意却忧心起来：“那王公子家大业大，又与官府勾结，你们要如何管？”

“这嘛！”沅若看看江意岚，突然皱眉：“我们倒是的确不好管的！”

如意失落的垂眼：“那还是罢了！”

“我们是不能管！”江意岚懂了沅若意思：“但你能管的吧！”

“我？”如意面露疑惑。

“你已非生人，有法力在身！”沅若道：“为何不能上门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如意目光闪烁，这才反应过来，抬手看着血红的指甲：“对，我可以自己报仇的！”

“去吧！”沅若道：“明夜此时，我会在此处等你，替你超度！”

如意眼中的血色逐渐浓郁，身形也逐渐化作先前的邪魅模样，可临去时，又落回原地：“不行，我离不开，更不知去哪里找！”

江意岚不解了：“你原先如何离开的？”

如意看向周寡妇：“我也不知道，就是她走时，我能跟着走，她置了那水罐，我便能留下！”

“你俩倒也真是有缘了，你救她，她渡你！”沅若说着，再问周寡妇：“你可愿再帮她一次？”

“我？”周寡妇咬唇：“能帮她什么？”

沅若道：“替她引路，去她想去的地方！”

周寡妇犹豫了片刻，最终点头：“好，我帮她！”

“谢谢你！”如意高兴的握住周寡妇的手，冰凉的触感，激的她一阵瑟缩：

“你身上好冷！”

如意垂目：“抱歉！”

“没事！”周寡妇再问沅若：“我该如何做，才能帮她？”

“领路吧！去到那些害她之人那里！”沅若说完将随身小瓶递给周寡妇：“回来时，记得再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