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神赋 第7章 江南梦[番外]

江南梦：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一日夜里，饮酒之后，宇文宪忽起兴致，问，“如今长江以北，俱为周土，长城内外，亦迟早匍匐于我皇兄足下，届时我欲归隐，只不知去何处。”

“邺城。”

“这不太容易。换一个。”

“那，江南吧。”

“你去过两淮。”宇文宪提醒他。

“不及建康繁盛，未足观。”高肃摇摇头。

可建康亦不及当年了啊------宇文宪想，庾子山写的那篇赋，将南朝的衰亡因果剖析得淋漓尽致，他读来亦哀，可江陵终究还是玉轴扬灰，龙文折柱，这个结局不会因为一篇诗文和旁人的嗟叹而改变。

他欲借此劝说，忽又想起高肃亦是那向关山长叹的没落衣冠，是以按捺不言。

二人复又满盏对饮，各有所思，各怀心事。酒一杯杯下腹，高肃似不知醉意，直到举不起酒盏，他才终于轻轻唤了一声：“阿羯......”

武平四年，他饮鸩未死，此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谢玄。他心里明白，他死里逃生必然借了谢玄之力，却又总存侥幸，想着天地之大，也许英魂犹在其间。

其物如故，其人不存......或许有一日周师南下江淮，见三军齐发、鼓神奏乐，他还能再与故人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