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顿跑两步就停下,从嘴里叼着的包包里甩东西——不是发卡就是小镜子,跟撒面包屑引傻鸟似的,生怕这帮人把自己跟丢。
“哇,好漂亮的小裤裤!”跑在最前面的马一志捡起一条粉红色的蕾丝内裤,色眯眯地嚷嚷。杜丽衣的脸瞬间红透,冲上去夺回内裤,抬手就往他脑袋上捶:“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白璧斜睨马一志一眼——这家伙怕不是把野狼引路当成逛街捡宝了?没看见威斯顿甩东西的节奏都快急得跺脚吗?
“威斯顿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迟音皱着眉,不解地看向白璧。它明明可以直接还回包包,却非要带着我们越跑越远。
“只怕是,它想带我们去一个地方。”白璧沉吟片刻,“威斯顿极聪明,昨晚多半看见丽衣姐在找东西,这才故意用她的包作诱饵。”
“诱饵?万一前面是陷阱怎么办?”金崇脸色有些发白,一把拉住身旁还要向前的马一志,脚步不自觉慢下,“这太反常,得先搞清楚状况。”
他的话让众人都沉默片刻,可威斯顿还在前方不远处等着,白璧并不认同金崇的话:“不,之前狼群从未伤害过我们,或许它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
没跑多久,威斯顿突然停下脚步,把包包往地上一扔,对着众人低叫两声,转身就走。
“哎,它怎么走了?”马一志刚想追上去,杜丽衣却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啊!是树尘!你们快看!”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魏树尘正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到处是伤口。白璧赶紧冲过去检查,颤抖着伸出手,探向他的鼻息。当指尖触到那丝温热呼吸时,他悬着的心才猛地落下,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只是昏迷。”
刚才一眼瞅见魏树尘满身是血,白璧心都沉到肚脐眼——这二愣子要是真没了,自己以后跟谁互怼解闷?
“树尘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迟音蹲在一旁,看着魏树尘身上的伤口,她想伸手碰一碰他的伤口,又怕弄疼他。迟音脸上满是焦虑和担忧:“我们得赶紧带他回去治疗。”
“那……那不是美琴吗?”杜丽衣突然指向不远处。何美琴正躺在一块岩石旁,一动不动。她后脑勺的血迹已经凝固,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天空——那样子让杜丽衣心里猛地一沉。
“美琴?”她怀着一丝侥幸慢慢靠近,颤抖着伸手去探何美琴的鼻息。指尖传来的冰冷与死寂,彻底击碎她最后希望。“死了!”杜丽衣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尖声叫道,“美琴她死了!”
听到这话,林西彻像被雷劈一样,惊愕地睁圆眼睛,脚步踉跄后退两步,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一个昏迷,一个……”方淳皱着眉,满是疑惑。金崇抬头看了看身后陡峭的峭壁,上面布满凸起的岩石,倾斜度吓人,还残留些血迹。他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从上面滚下来的?这么陡的坡,能活着就不错。”
“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白璧打断他们,语气里满是急切,“树尘伤得太重,必须马上回营地治疗。我们做个简易的担架,把树尘抬回去。”
“明白!”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杜丽衣抹了把眼泪,拽着还跪着的林西彻:“西彻,我们先把美琴埋了吧,总不能让她一直躺在这。”
林西彻点点头,在杜丽衣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可他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何美琴的尸体,眼神复杂。
简易担架很快做好,几人小心翼翼地抬着魏树尘往营地走,一路上没人说话,各怀心事。马一志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威斯顿为什么要救树尘啊?它可是野狼,怎么会帮人类?”
“多半是那几头熊。”白璧瞥了眼担架上脸色惨白的人,“树尘先摸透熊的弱点,说不定这狼是来报恩的。”
“快到营地了,树尘,你再坚持一下!”金崇看着不远处插着旗帜的营地,眉头终于舒展些。他刚才一直在担心,要是魏树尘出事,接下来的探险队该怎么办。
“树尘,别睡!”迟音一边给魏树尘擦额头的冷汗,一边小声念叨,声音软得像棉花。
方淳跟在后面,心里却打着别的算盘:魏树尘真死了,迟音身边就少个情敌,倒也省事……他完全没把之前白璧的警告放在心上,目光闪烁,尽是精明。
杜丽衣和林西彻走在最后,始终一言不发。何美琴纵是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行事常带几分骄纵,但数年的相识情谊摆着。她的突然离世,还是让两人深陷悲痛。
“可算回营地了!”方淳一眼扫见那扇熟悉的大门,当即加快脚步,兴奋地喊,“欸?围栏怎么变高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周围的栏杆果然比离开时高出一截,显然是留守的同学这两天赶工加固的成果。
“这两天大家是真够拼的,没闲着啊!”金崇笑着摇摇头,语气里满是感慨。
“看!是班长他们回来了!”营地里的同学先瞅见他们,兴奋地欢呼起来,有人甚至跑过来迎接。金崇扬声喊道:“大家让让!魏树尘受伤了,快找地方让他躺下!”
这话像颗炸弹,营地里瞬间安静下来。原本欢呼的同学们纷纷围过来,看着担架上浑身是伤的魏树尘,脸上满是担忧。
戴夏夏很快就赶过来,她看到魏树尘的伤势后,立刻让同学们帮忙把他抬到草屋里的床上,又让人去拿医药箱。
“大家都先出去吧,别围着,保持空气流通。”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医药箱,开始给魏树尘清理伤口。他的伤口太多,有些还在渗血,必须尽快消毒包扎,否则很容易感染。
众人识趣地退出草屋,却都没有离开,而是围在草屋外面,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夏夏姐,树尘的伤势怎么样?”看见戴夏夏包扎完后,赵莉儿第一个凑上去,语气里满是急切。
“先做必要包扎,剩下的只能等树尘同学醒过来。”戴夏夏望着魏树尘身上深浅交错的伤口,眉头拧成一团。谁都不敢相信,从那样高的地方摔下来,他竟还能保住性命。
是我的失策,早该留在他身边。白璧垂着眼,指尖无意识攥紧,自责像潮水般漫上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树尘比谁都能扛,他那么爱折腾,怎么会这么轻易倒下?我们再等等,他肯定会醒的。”话虽这么说,赵莉儿却悄悄攥紧裙摆,眼神紧紧锁在魏树尘的脸上,每一秒都在默默祈祷。
魏树尘一睡就是三天三夜,营地里的气氛越来越沉,连呼吸都透着紧张。
“树尘怎么还没醒,难道……”马一志挠着后脑勺,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话音未落,他□□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弯下腰,双手捂着痛处,嘴里忍不住骂出声:“谁TMD踹我?!断子绝孙脚啊这是!”
马一志转身一看,竟是张冰斌,他气鼓鼓地问道:“你这小家伙踢我干嘛?要不要我也踢你的试试?”
小家伙站在那里,眼神凶得像只炸毛的小兽,声音却透着超出年龄的冷:“你还有脸说?没用的东西!”
马一志愣住——这小屁孩怎么这么横?吓得他腿都有点软。
“现在该担心树尘哥哥!真要出事,你应该代替他死,笨一志!”张冰斌刚喊完,就听见一道虚弱却清晰的声音:“谁要死啊?冰斌,别随便咒人。”
众人猛地回头,只见魏树尘缓缓睁开眼,嘴唇也泛着干,还不忘扯出一抹浅浅的笑。
“树尘!”
“树尘哥哥!”
屋里瞬间炸开锅,惊喜的喊声差点掀翻屋顶。
“总算醒了,再好不过。”白璧看着魏树尘的眼睛,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悬着的心落回原地:这二愣子,醒来就好——不然我还得费劲给你收尸。
“真让人担心,你这爱惹事的家伙。”赵莉儿嘴上骂着,眼眶却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差点掉下来。
“太好了,迟音。”戴夏夏抹掉自己眼角的泪,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孩。迟音早已哭成泪人。平时这丫头总装得很坚强,此刻所有伪装都碎了,她怕极了失去魏树尘,怕再也没人把她当亲人。“没事啦,不哭不哭。”戴夏夏连忙把迟音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别打扰树尘休息。”马一志总算找回点分寸,挥手哄走围在门口的同学们,“有什么想看的,晚点再来!”
人群渐渐散去,有个男同学忍不住拉了拉马一志的衣角,小声问:“话说回来,一志,树尘同学带回来的那个绷带男是谁啊?脸裹得严严实实的,看着有点吓人。”
“哦,你说西彻哥啊,听说被动物袭击,脸伤得重,才绑着绷带。”马一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林西彻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随即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