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几人简单收拾一番,继续朝着东边前进。可没走多远,前方突然卷来一阵沙尘暴,伴随着沉闷的声响,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逼近。
“又有啥东西来了?”马一志瞬间绷紧神经,双手握紧斧头,那架势像是要跟怪物拼个你死我活,虽说大概率是他先撑不住。
沙尘越逼越近,沉闷的声响也愈发清晰,很快,一群壮如小牛犊的棕色野猪狂奔而来。它们脑袋埋得极低,獠牙像两把小镰刀似的露在外面,疯跑起来脚下生风,不知情的人怕是要以为身后追着阎王似的。
“是野猪!”迟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里藏着一丝紧张。
大伙全都僵在原地不敢动,生怕自己的动作惊动这群凶猛的家伙,引来无妄之灾。
“这是欧亚野猪,性子格外凶,不仅会捕食小动物,甚至会吃腐肉。”看着一只只壮硕的野猪从身边疾驰而过,白璧眉头微微皱起——它们跑这么急,前头怕不是有比它们更厉害的狠角色?
“树尘!”马一志突然朝着魏树尘吼了一嗓子,同时用嘴型比出“求你啦”,那表情,活像个求同桌让自己抄作业的小学生。
魏树尘瞅见他的口型,翻了个几乎要上天的白眼:这家伙真是不分场合,都快被野猪踩了,还惦记着他那点破事。可野猪群都快贴到脸上,容不得他吐槽,赶紧拽住身边的人撒腿就跑:“白璧,撤!”
“啊?”白璧被人猛地一拽,来不及反应,只能跟着对方往前狂奔。
两人飞快冲出野猪群的范围,躲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等野猪群终于跑远,沙尘渐渐落下,周围才算彻底安静下来。
魏树尘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呼,安全了,总算没被拱成肉饼。白璧,你没事吧?哎?不对!”话没说完,他就愣住了——眼前哪里是白璧,分明是迟音那张写满“我要发飙”的脸,“哎呀?!我拽错人了!”
马一志也跟着跑过来,刚要张嘴抱怨“没创造独处机会”,看清眼前是迟音而非戴夏夏,脸上的气鼓鼓瞬间垮成了慌乱,手里的斧头“哐当”砸在地上,声音都变尖了些:“啥?你拽的是迟音?那夏夏姐和白璧呢——他俩没跟上来?!”
他猛地转头往野猪群跑远的方向瞅,又急急忙忙扒拉身边的草丛,草叶粘在头发上都没工夫察觉,嘴里念叨个不停:“完了完了,刚才一门心思躲野猪,咋就没顾上看他俩!夏夏姐那么胆小,刚才肯定吓坏了,白璧手还没好利索,跑慢了怎么办啊?”说着就伸手死死拽住魏树尘的胳膊,使劲晃了晃:“树尘,咱快找啊!你都拽错人了,必须把他俩给找回来,不然……不然我跟你没完!”
“哈?你们俩搞什么飞机啊!”迟音本就憋着一肚子火,见马一志这副先抱怨后慌乱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捏紧拳头,指节捏得咯吱响,听得两人都缩了缩脖子,“现在知道慌了?刚才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同伴?赶紧别吵,顺着刚才的脚印往回找,再耽误会儿,他俩真要出事了!”
魏树尘也收起了之前的漫不经心,弯腰捡起马一志掉在地上的斧头递给他,脸色沉了下来:“别嚷嚷了,迟音说得对,先找踪迹。刚才跑的时候瞥见南边草叶有被踩过的痕迹,野猪群又是往西边跑的,白璧和戴夏夏大概率是往反方向躲了,咱们顺着树林边缘往南找,仔细看地上的脚印,别错过任何动静。”
马一志忙不迭点头,攥紧斧头跟在两人身后,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半拍,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可千万别让夏夏姐和白璧出事啊。
另一边,正拽着白璧狂奔的是戴夏夏。刚才野猪群一冲出来,她吓得浑身发抖,慌乱中随便抓着个人就往树林深处拽,跑起来比受惊的兔子还快,直到肺快炸了才停下脚步。
她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说:“刚才太害怕了,随手就把你拉走,没吓到你吧?”
“没事没事,我们赶紧去找大家吧。”白璧这话,与其说是安慰戴夏夏,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他时不时朝着树林里喊两声“树尘、马一志”,戴夏夏则蹲下来扒拉草丛,仔细看地上是否有同伴留下的脚印——在这危机四伏的树林里,就凭他们俩比菜鸡还要废的能力,还不知道要去阎罗王那里喝多少回茶。
两人在树林里四处寻找失散的同伴,却完全忘了:这座岛上的危险,从来都不只是凶猛的动物,还有同样被困在这里、居心叵测的人类。
树林深处一处光线昏暗的角落里,几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落单的白璧和戴夏夏,眼神里透着贪婪与不善,像潜伏的野兽般,静静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白璧和戴夏夏毫无察觉,依旧四处张望、呼喊着同伴的名字。趁戴夏夏蹲下来看脚印、稍稍落后白璧几步的空当,躲在暗处的神秘人抓住机会,猛地冲了出来,一只手捂住戴夏夏的嘴,将她往暗处拖拽。
“唔……”戴夏夏猝不及防,只能发出模糊的挣扎声,手脚不停扭动,却压根挣不开对方的束缚。
“夏夏姐!”白璧听见动静猛地回头,好家伙,这倒霉场面全让他撞见了。他脑子一热正要冲上去,后脑勺突然挨了一下,那力道,跟被闷棍打了似的。
瞬间,白璧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直直倒在地上。
昏迷前,白璧隐约听到几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似乎在商量要把他们两人带到什么地方去。
“哈哈哈,好久没见着女人了,还是个长得这么标志的空姐!”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猥琐的笑意。
“别乱来,要是让老板知道,有你好受的!”另一个声音呵斥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忌惮,随即又立马换上客气的语气对戴夏夏说,“小姐姐,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戴夏夏当场愣住——心里咯噔一下,他们变脸的速度比川剧变脸还快!眼下打不过也跑不掉,只能乖乖听话,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这小鬼呢?”第一个声音收敛了笑意,转而问道。
“带回去吧,正好能干点粗活。”
不知过了多久,白璧缓缓睁开眼睛,可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被布条蒙着,手脚也被粗麻绳紧紧捆绑着,嘴巴里还塞着一团布。
脑子晕乎乎的,白璧心里的问号几乎要堆成山:这伙人是从哪里来的?抓他们是想劫财还是劫色?不对,自己好像没什么钱……他们要把自己和戴夏夏带到哪里去?难道他们也是飞机上的乘客?如果是,又为什么要对同为落难者的他们下此狠手?
“真是的,老板就会使唤人,整天跑来跑去,累死了。”一个男人抱怨道。
“少废话,到地方了!”另一个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紧接着,白璧感觉自己被人像拎包袱似的提了起来,随后又被狠狠摔在地上,疼得他差点当场喊妈。可现在他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人家随意摆弄。
疼死了,自己的手才愈合没多久啊!白璧暗自腹诽:就算我不是女生,也犯不着这么“区别对待”吧?男生的疼就不是疼了,连最基本的分寸都没有!
很快,有人一把扯掉他眼上的布条,又粗鲁地将他嘴里的布拽出来。白璧眯起眼睛,花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等视线清晰后他才看清:不远处的空地上,一群人围坐在火堆旁,周边搭着不少帐篷。看着像是场篝火晚会,气氛却透着说不出的古怪,绝不是什么欢迎仪式。
白璧强撑着想要坐起来,目光先落在不远处的戴夏夏身上,出声问道:“夏夏姐,你没事吧?”
戴夏夏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快步走过来,一脸担忧地说:“我没事,他们没有对我做什么。白璧同学,你的伤没裂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