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渔女发家日常 第13章 鱼丸鸡汤米线

临海县县衙坐北朝南，内设三班六房，除县令外，有负责粮司和征税的县丞、掌管户籍和巡捕的主簿、掌管缉捕和监狱的典史。

云楚沅带着小妹来到衙门时，跟门房通报一声，就有下人将她们领了进去，穿过大门和仪门，先后经过大堂、二堂、三堂来到后宅。

裴县令给她安排的住所在西院，离膳房不远，云楚沅打量了一圈寝室，雕花木床上铺着素色锦缎，干净整洁，无一丝褶皱，显然有丫鬟提前收拾过。

中央摆放着木桌椅，墙角静静立着一个矮柜，还有灯台、衣架和面盆架这等摆设，再无其他，更多用品还是等她安顿下来后，慢慢添置吧。

好奇的云楚清四处逛了一圈，问道：“阿姐，我要睡在哪里？”

云楚沅只顾着整理包袱里的衣裳，倒是忘了这件事，不用问也知道，县衙也就只会给厨娘准备一间屋子，不可能连厨娘的家属也安排妥当，又不是做慈善的。

“小妹，夜里你跟我一起睡，这床塌容得下我们两人。”

“嗯，好。”云楚清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村子里穷困人家子嗣众多，房屋住不下甚至会有五六个孩子挤在一张塌上睡的，这县衙里的瓦房可比小渔村的茅草房强多了，最起码不会漏风。

云楚沅解开另一个包袱，取出她自己做的蚝油等调料，这可是她的秘密武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食盒，里面放着她早上蒸好的金鱼饺。

初来乍到，将吃食分给县衙里的小官吏和下人，一方面可以快速拉进关系，另一方面也能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手艺，好叫他们知晓她可是凭本事做上厨娘的，可不要瞧她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子就轻视她。

云楚沅领着小妹走出西厢，往膳房走去，一路上遇到的人都会热情地送吃食，并表明自己的身份。

半信半疑的丫鬟小厮们在尝过她的手艺后无不称赞，直言县令大人慧眼识珠。

走至靠近县令宅院的西花厅时，云楚沅碰上了负责照顾裴县令起居的小厮青竹。

“云姑娘，久仰大名，大人常常念叨着姑娘做的吃食，如今请您来府上，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青竹年纪不大，瞧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脸庞圆润，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看着讨喜极了。

云楚沅将食盒的第二层打开，里面是一盘没人动过的金鱼饺，“青竹，你将这碟金鱼饺给裴大人送去吧，感谢他给我这个机会来县衙做厨娘。”

青竹双手接了过去，瞪大双眼惊叹道：“云姑娘好手艺，这小鱼做的栩栩如生。”

云楚沅微微一笑，打开食盒的上层，递给青竹，“这里还剩一只金鱼饺，你也尝尝吧。”

青竹双眼一亮，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伸手拿起来，一下就丢进了嘴里，鼓着腮帮子嚼了嚼，“嗯！真好吃啊，百闻不如一见，云姑娘果真如裴大人所说，手艺妙极！”

弹牙的外皮包裹着油香的肉馅，咀嚼间还能尝到虾仁脆脆的口感，让人吃了一只还想吃，青竹眼神火热地盯着手中那份要给自家大人的金鱼饺，心想，大人可真有口福啊。

青竹走在回主院的石板路上魂不守舍，差点一头撞上书房的木门。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裴昱臣提着毛笔练字的动作。

“进来。”

青竹低着头恭敬的走进书房，站到书桌前回禀：“大人，云姑娘已经在西院安顿好了，这是她特意为您准备的吃食，名叫水晶金鱼饺，另托我向您道谢，云姑娘很高兴能成为您的厨娘。”

裴昱臣将手中的毛笔搁到黑石笔架上，目光投向青竹手里端着的精致吃食上，他眉梢微动，掩饰住自己心底的迫切，不紧不慢道：“哦？既是云姑娘的一片心意，端上来我瞧瞧。”

青竹连忙将那碟金鱼饺置于桌上，脸上带有意犹未尽之色，回味道：“大人，我尝过了，味道当真一绝！”

裴昱臣拿筷子的手一顿，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声音冷淡地说道：“我还没吃，你就先尝过了？云姑娘到底是我的厨娘还是你的？”

青竹一下子噤声，小心翼翼地偷瞄了裴昱臣两眼，结结巴巴地开口：“大……大人，我不是头一个吃的，云姑娘已经给后宅的下人都分过了。”

裴昱臣脸色一黑，他亲自请来的厨娘，如今竟是便宜了外人，他都还没吃上珍味呢，下人们先尝过了，再则这一小碟五六只蒸饺，哪里够他塞牙缝的！

“咳，以后不许他们这般没规矩，通知他们日后不许收云姑娘的吃食。”

青竹苦着一张脸应下，唉，以后怕是与云姑娘做的珍馐无缘了。

裴昱臣举止优雅地轻咬一口金鱼饺，咀嚼两口后微微顿住，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裴大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如果忽略他加快了手上夹筷子的动作的话，还真叫人误以为裴大人不爱吃呢。

用完这碟蒸饺的裴县令用帕子擦了擦嘴，端起桌上沏好的茶水，轻抿一口，这一餐茶点甚合他的心意，他已经开始期待午膳了。

午时一刻，云楚沅准时抵达膳房，里面的大厨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朱师傅。

“云姑娘来了，上回一别，我就晓得我们会再见面的，没想到这么快。”朱师傅笑呵呵地抚摸着自己的大肚腩，这小姑娘必定和裴县令关系匪浅。

啧啧啧，给一人做吃食竟和他这位负责所有衙役膳食的疱子月钱一样，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裴大人定是瞧上云姑娘了。

朱大厨自诩聪明，眼珠子一转，心想他可不是那等不识趣的人，撮合大人和心上人多相处是他该做的。

“云姑娘啊，我平日里要负责县衙里几十口人的膳食，做出来的大锅菜不合裴大人的口味，你来的正好，往后大人的一日三餐就交与你了。”

云楚沅没多想就应下了，虽然裴昱臣交代的是，偶尔给他做几道吃食打打牙祭，没有要求她负责三餐，但她每日都要用县衙的膳房，顺手为他多做一份也不碍事。

“好，朱师傅你放心吧，只要我在县衙内，一定会亲自做裴大人的膳食。”

朱师傅欣慰地点头，裴大人已是弱冠之年，还未曾娶妻，这回有了心仪的女子，得抓住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就等着喝他们二人的喜酒了。

“朱师傅，劳烦您先帮我熬一锅鸡汤，我午膳打算做鱼丸鸡汤米线。”

膳房里泡着的粳米是朱师傅准备上锅蒸的，云楚沅取出来一小部分，倒入石磨中磨成细腻的米浆，这一步比较费劲，是膳房内的伙夫帮她磨好。

朱师傅在旁围观，出声说道：“要不我也跟着一起做米线吧，县衙里的小伙子们整日骂我做饭难吃，今日就给他们换个花样，还请云姑娘指点我两下。”

“既如此，朱师傅就和我一起做吧，不过调味就由我来吧。”云楚沅将一罐蚝油放在桌上，这调料可是她自制的，就算这里人多眼杂，他们也学不去她的厨艺。

磨好的米浆用纱布筛去粗渣，再用石磨进行二次研磨，使其更加细腻顺滑，这样做出来的米线吃起来才会滑嫩。

铁盘上刷上油，倒入薄薄的一层米浆，旋转着晃动一圈，将米浆摇匀，上锅用大火蒸，待表面鼓起泡泡，便可将成型的米皮取出。

蒸熟的米皮稍微放凉后，用刀切成细长条，这便是湿米线。

接下来，云楚沅指挥着膳房的下人做起了鱼丸，取新鲜的黄花鱼处理干净，把鱼肉剁成肉糜，倒入葱姜水和盐捣成鱼泥，葱姜水多次少量地加入，每加一次就用手搅打上劲，使鱼肉将水充分吸收进去。

最后加淀粉搅拌均匀，用虎口挤出一个个小圆球，下入沸水煮熟，其色如瓷，颇有弹性。

灶上用老母鸡炖煮良久的鸡汤飘着一层黄油，用筷子夹出软烂脱骨的鸡肉，撕成鸡丝。

自制的米线和鱼丸送入金黄澄亮的鸡汤中，再烫一遍，使其吸收汤汁的鲜美，再添一把青菜，荤素搭配。

云楚沅对盛到碗里的米线进行调味，一勺酱油、一勺蚝油、半勺胡椒粉、半勺麻油，飘香四溢的鱼丸鸡汤米线馋的众人直咽口水。

朱师傅尝了一小碗，瞬间惊为天人，滑溜的米线与鲜美的鸡汤相结合，带来极致的味觉享受，浸润在美味鸡汤中的米线，吸饱了精华，一口接着一口，让人欲罢不能。

“啊，爽！”朱师傅将碗底的汤汁喝了个一干二净，将空碗重重置于桌上，他忙不迭又盛了一碗，“呼哧呼哧”地吃下。

旁边打下手的伙夫们眼神都直了，紧抿着嘴唇，不断咽口水。

“先按衙役的人数将米线盛好，若是锅里有剩，你们再分着吃吧。”云楚沅发话了，下人们手脚麻利地照做，最后锅里剩的米线一人还能吃上两口。

“哇！这是什么人间美味。”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米线，太鲜了！”

“啊，根本就没吃够呀，真希望以后日日都能吃到。”

下人们吃了两口米线，皆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