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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卧底生存指南 第8章 启程

作者:云裁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29 19:50:23 来源:文学城

她来这里做什么?

季辞秋直觉这事不简单,她想跟上一探究竟,但夜巡人将近,只得回屋了。

第二日早晨,季辞秋刚从外面习武回来,便见葵生蹲在门口,似在等她。

“近来广陵一程筹备事项颇多,人手紧缺得很,黎叔吩咐你去东市的米麦行购些干粮。”葵生拿出一沓麻纸,“这是采买录,你遵着上头即可。”

季辞秋应下,收拾完便出了门。简略扫了扫清单,每种粮食的数量不一,看起来甚是繁杂。正往下翻着,一张略小的信件掉了出来:长林军粮草供应录。

长林军?季辞秋有印象,它是叶望早期驻守边防训练出的一支强大军队,纪律严明、势如破竹,算是叶望这一生寥寥无几的高光。后来周文宗即位,收归其下,在往后的岁月立下汗马功劳,为大周的昭宁盛世奠定了和平的物质基础。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季辞秋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便小心收入怀中,继续驾车行路。

出了崇仁坊东门,沿着折桂街往南走,愈走愈繁华。入了东市门,米麦行就在街的一侧。

“掌柜,帮我依着上面打包运到车上。”

掌柜接过季辞秋递来的一沓纸,粗略扫了几眼,见是大客户,立马笑盈盈地将她迎入店中。

没过一会儿,一位穿着破旧的老妪领着一孩童颤巍巍来到铺前,掏出一块灰扑扑的玉佩:“大人,我能拿这换点米吗?”

掌柜估计见惯了这场面,头也不抬道:“我这是米麦行,不是当铺,要当去街南边那家。”

“大人,可那当铺说不收,让我来米麦行。大人,去年收成不好,种的粮将将抵了税。这粮食又涨得这样快,往年一斗五文,现在一斗五十文,这是要人命啊。大人行行好,我和孙儿几日没得饭吃了……”

掌柜也甚是无奈:“大娘,我也就是个贾人,这粮价涨跌非我能极呐。去年大旱,开春运粮的漕船又出了那样的岔子,数十万石粮食就这么被黄河吞了。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这粮价可不就起来了——哎,客官需要点什么?”

老妪听了这番话,杵在原地无计可施,又不愿离去。

季辞秋看不下去,走到她身边塞了两百文钱,是她近来攒的私房钱:“老婆婆,您先拿着。”

那老妪见此就要下跪,季辞秋好说歹说将将劝住。

待老妪离开,掌柜才叹了口气:“生意难做呐,这天灾一降,苦的是平头百姓。最近这样的人是越来越多,你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谁看着不觉可怜?但我若帮了一个便会有另一个,一个连一个,层出不穷,你说还帮不帮,生意还做不做?唉,造孽啊——”

季辞秋听着这话,心里也不好受,待装运完毕,逐一核对记录完钱额,闷闷驾车回了府。

叶望今日未出府,季辞秋在垂花门外张望许久,见着黎叔,正欲将单子呈上去,只听黎叔道:“随我来。”

她有些意外,默默跟着黎叔到了荣事堂,见叶望正于桌前静坐。

她将记录采买钱额的单子呈了上去。

叶望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各项支出工工整整记在纸上:“先前习过算术?”

季辞秋答:“幼时在乡中私塾学过一阵。”又道:“我在采买录里发现了这个,想着多半是不小心混进去的,便带回来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信件。

叶望似乎并不惊讶,倒是黎叔满脸堆笑地接了过来,见信封完好,若无其事道:“噫,多年前的废纸,不知怎混到这里。还是多谢你了。”

季辞秋忙称无事,心里却在想广陵的事。见叶望的机会不多,她必须好好利用。

想到这里,她半跪下道:“王爷,奴斗胆有个请求。”

叶望手中一顿:“你说。”

“王爷此去广陵能带上奴吗?奴也想出份力,跟着长长见识。且奴在广陵有个多年未见的表亲,想顺道看看。”当然这是季辞秋瞎编的。

院中一时沉默。

“奴绝不拖后腿,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她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叶望审视的目光。

今日天朗气清,风和日暄。明媚的春光下,这样的眼睛显得格外亮,格外明朗,刺得叶望有一瞬晃了神。

正僵持,一小厮自外头匆匆而来:“王爷,张小公子又着人来说要见您,在景明茶馆的松风斋。”紧接着又补充一句:“他还说王爷要是不来就一直等着。”

叶望皱了皱眉,对季辞秋道:“晚点黎叔会给你答复。”说完便由着小厮进了里屋。

季辞秋有些失望地起身,叶望的防备心重,攻略起来实在困难,她在心中哀嚎。

——

这边叶望换身便服出了府,待到景明茶馆,推开松风斋的竹门,便见一瘦削硬朗的男子倚在窗边望着流水出神。

那男子看叶望从容迈进,眼里冒火又生生压住,瞅着叶望慢条斯理地坐下斟茶,终于按耐不住,哗得一下站起:“叶其清!你究竟怎么了?怎得从陇西回来就跟换了魂一样?”

“还有,为何一直不见我?”说着瞥了眼叶望,又重新坐下,“我知道,在季将军的事上,我爹是做得不好,太冷漠了。可我张展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圣人的意思,圣意已决,驷马也难追啊!”

这一通密密匝匝的话扑头盖脸,叶望没有回答,抿了口茶问:“司祁,我是谁?”

张展莫名其妙:“你?大周的五殿下。”说完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你拿身份压我?”

叶望梗了梗,道:“依你之见,这东宫谁会入主?”

张展呆了呆,挠挠头:“那必是立嫡立长。听我爹说,前阵子左右仆射连同六部尚书又上书圣上早立储君,圣上还是搪塞过去,”说着说着似是悟了,忽得看了眼叶望,“你……”

“如你所想,照现今的架势,我无论有无意图都是敏感人物。你爹做的没错,且不谈季将军是否真的蒙冤,倘若他为季将军说话,你张家和我的性命都难保。”

张展垂头,沉默不语。

叶望继续道:“所以,你这个手握兵权的都尉,最好也不要与我来往,会害了你。”

张展良久无言,叶望整了整衣襟起身离开,却听身后一声苦笑:“又是这样……玉儿当时也这样说。”

叶望听到玉儿,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张展眼眶微红:“我那时要是早一日寻她,也不至…事到如今都不知她在何处。”说罢自嘲笑了笑,“罢了罢了,一个个都躲我,都怕害了我,如你们愿!”

张展抹了把眼,径自跃过叶望出了门。桌上的茶还腾腾冒着热气,风吹着窗檐悬挂的铃音阵阵。

叶望于屋中静立了片刻,叫小二结了茶钱,也离开了。

回府已近日入,他径自入了武堂,一通刀光剑影后,满腔的燥意随着汗水蒸腾而出。

黎叔在一旁候着,见他收了剑,上前递上一卷文书:“王爷,先前着人查的白轩户籍查到了,与其奴籍无异。”

“此人永元九年生,关内道蓝田县良民,世代务农。永元二十二年,关中旱、蝗为灾,死者枕藉,其亲均殍,唯白轩卖籍为奴侥活。后辗转多户人家,今岁孟冬入府为车夫。”

“先前待的人家可查过?”

黎叔点头:“查了,都是寻常人家。”

叶望摩挲着黄纸,默了片刻道:“广陵随行加上吧。”

一个会武功的农户,有点意思。

———

齐王府,叶玄正闭眼侧卧在罗汉床上,身旁的侍女熟捻地为他按摩小腿。一身材魁梧、横眉立目的男子推门而入。

座上人屏退左右:“何事?”

成影走近道:“王爷,白轩那头办好了,过几日会随晋王下广陵。”

叶玄听此话睁开了眼:“有趣。这有意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却成荫了。”

那日他办事。回城,路上被季辞秋劫持,认出她后,一个念头萌生:派她卧底到晋王府上。不知叶望若是发现他敬之如父的季恪的独女成了自己府上的细作,会作何反应?想想便很精彩。

原本就是他的恶趣味,也不甚在意。没成想这随意摆的无用棋子,竟生根发芽,自成一派了。

叶玄心情甚好:“告诉她,待到了广陵,去趟广济坊官河东的铁匠铺,自有人与她串通。”

“是。”成影应声退下。

———

在繁忙的筹备中,转眼就到了启程广陵的日子。这天一大早,季辞秋便跟着几位小厮陆续将行装运至船上。

皇子出游,排场做得十足,除了两层的华丽大船,还贴心地从千牛卫中选了三名护卫跟随。

这样声势浩大,在码头便引得一众平民围观。

忽得人群中挤出一人,径直奔向叶望。

“什么人?”护卫有所察觉,将他拦在了长刀下。

“将军!”男子激动异常,“长林军的兄弟都等着将军,将军果真不领兵了吗?”

一言既出,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

叶望的脚步顿了一下。

“大胆,敢冲撞殿下!”领头的护卫庞谨欲将他押走。

“慢着。”叶望回过身,定定道。

长风沿河道顺流而下,混杂着远方而来的花香,将船帆鼓动地刷刷作响。他居高临下,透过千牛卫的长刀看过去。

男子跪地仰着头,眼里透出有些迷茫的希冀,似穷途末路的信徒。

一瞬间,长平的沙尘席卷而来,刀光剑影复又重现,险些将他刺穿。

他默默移开视线,袖中手指蜷曲,哑声道:“是,本王已不再领兵,莫要叫本王将军了。”

男子闻言,不敢置信地盯着叶望,久久说不出话。

“告诉他们,不必再等了,早日谋个出路。”叶望扔下这句话便上了船。

看热闹的众人熙攘散去,季辞秋与小厮拖着剩下几个麻袋匆匆而来。

时辰已到,硕大的船帆缓缓展开,行程起航了。

这是季辞秋第一次坐船,她隐隐兴奋,虽然有任务在身,但总算可以出门游历一番了,不枉她担惊受怕地苟了这么久。

此行沿渭水穿潼关,入通济渠至淮安,再由邗沟抵广陵,前后耗时近一月。

站在甲板上,极目远眺。早春的河道,正是繁忙时节。漕船、货船、客船来往穿梭于浮光跃金的水面,恰似织金绸缎上的点点绣花。

春风料峭,季辞秋打了个寒战,进了船舱。舱道可容三人并行通过,两侧除头两间作仓储,其余均为客房,随从的房间分布在右侧。

季辞秋走进右边第四间,木板随着脚步吱呀起伏,床铺靠着舷窗,可卧看胜景。

这时,吱呀声又响起,一抹嫩黄从门口掠过。

季辞秋几步跨出门:“芸姑娘。”女子听闻转过头来。

“我叫白轩,住姑娘对面,有什么事可以吩咐我。”

“好。”芸娘飞速抬了下眼,快步进了屋。

船平稳地行驶在河面,随水波微微荡漾,令人昏昏欲睡。季辞秋用完午饭便回屋睡着了。

朦胧间,看到一座气派的府邸,正待看清门额的牌匾,便被一群侍女拉了进去。

只见正堂坐着位面容清丽、衣着素净的妇人,她笑着向季辞秋招手:“过来我儿,新上的龙绡到了,可有喜欢的?挑几样裁了做冬衣。你爹爹打完这仗年关就回来,到时候我们阿秋穿得漂漂亮亮的。”

“娘,爹爹今年真的回来吗?他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不回来。”季辞秋听见自己这样说,“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妇人听这话愣了神,但还是怜爱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怎么会?阿秋听话,爹爹他呀,不仅守着我们的小家,还要守卫天下的大家。待他完成大任,便会回来的。”

忽得天旋地转,耳边传来尖啸的哭喊声,滚滚热浪蒸腾,偌大的府邸中火舌肆虐,夹杂着兵甲碰撞的声音。

“圣上有旨,陇西节度使季恪豺狼野心、大逆不道,欲行谋反之事,已就地正法。其府男子给驻防兵丁为奴,女子俱籍没掖庭——”

季辞秋呆呆立于其中,被一股力猛地推向墙边。回头看去,刚刚那妇人捧着她的脸急促道:“阿秋,快跑。跑得越远越好,别叫人发现。”

打砸的声音渐近,妇人站定,深深看了她一眼,似要看尽这一生的眷念与遗憾,而后用力将她一托。

季辞秋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过高高的围墙,穿过层层热浪,再回头看了一眼。院中的妇人孤零零地瘫坐在地,朝她挤出微笑,一根梁柱遽然倾倒,伴随火海将其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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