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摆摊开食肆日常（美食） 第9章 第 9 章

那边俩男疑神疑鬼。

这边两姑娘潇洒自如。

顾元是有点大姐大的性子，说其豪迈其实也就是有点不讲究。

当她喊出这一声的时候，周围人包括姜芝都被吓了一跳。

周围围着的那群人也是久闻这位惯爱耍刀的顾姑娘的性子，纷纷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姜芝倒是反应快，一看旁边人那暗悄悄退了一步的动作，便心知来了个出名人物，便还是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双手间把每一串各抓了一个，然后微微压着签子递了上去。

顾元一接到手，绝不拖泥带水地便直接往嘴里送。

她先尝的是，那卤好又拌入红油的豕肠。

猪肠这东西，姜芝个人一直蛮喜欢的，因为一卤起来便入味儿，在裹上一层外面的红油，别提有多美味了！

很显然，顾元吃下第一口后，也是这么想的。

先滴入她的嘴里的，是那裹挟在肠衣外头的红油。滴在了舌尖，有些火辣辣，还带着些许花椒的麻意，对于旁人来说，可能重了的味道，此时对于顾元却刚刚好。

她被这一滴滴下的红油瞬间激起了兴奋来。

紧接着，齿间夹着已经被卤的软糯，但又带着微微的韧的肠衣，卤汁的咸香从顾元齿尖咬破的口子中溢了出来，压下了方才那灼热在齿间的辣意，反而更交杂成了一种别开风味的滋味。

这一口下去，只道人间无味！

姜芝瞧着这利索的姑娘被这一口惊得半张着嘴，笑着从一旁的桌子上倒了壶茶水过去。

示意她先喝口水。

顾元也没拒绝，仰头一口干净后，又接着把猪肺，胡萝卜，蘑菇，黄瓜与莴笋，她挨个各咬了一口，却越吃到后面越是惊叹。

分明汤汁都是同一股红油辣意，可偏生混杂入了每一种食材的不同味道，将这种辣意截然区分了开来。

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好吃！

还来不及咽下去，顾元便已经大声喊道。

“老板，给我再各拿五串！”

边说着，边直接从袖子里掏出来个精致的钱袋一把丢了过去，撞在地上哐哐当当响个不停。

而小麻花默默的从姜芝背后走了出来，拾起了那钱袋，并挨个细细的数出了钱数后，认认真真的把那钱袋又塞到了顾元刚吃完还有些空闲的手上。

顾元这才瞧见小麻花，她轻咦了一声，头下意识的四处搜寻了一番，果不其然，看到了昂首挺胸向这边走来的裴烨，以及后面某一个躲在裴二阴影处畏畏缩缩的游某人。

她一边手上接着方才姜芝拿出来的串串，一边大跨步的走向前去，用力拍了拍裴烨的肩膀，大笑着说。

“哟！稀客呀，裴二……”

“怎么，陪游老幺找他妹呢？”

“诺，在那儿呢？”

她一边嚼着胡萝卜串，一边笑着昂了昂脑袋，给他们示意了一个方向。

裴烨嗤笑一声，顺手把还想在他背后遮蔽的游义一把掀了出来，懒洋洋的回答道。

“那小老板跟小麻花玩的好！小麻花自愿帮她数账的，日后你莫来常招惹人家摊子？”

“哟，今儿这么护着！……”

顾元嘻笑着闹道。

一旁的游义总算是插了句嘴进去。

“元姐，你可不知，裴二他看似不在意，其实老护着这姜姑娘了！他居然有朝一日能让别人租他那独居的那宅子，他还跟我辩驳，说是担心小姑娘柔弱可怜！”

“简直在放狗屁！他裴二什么时候是个惜香怜玉的性格？之前有姑娘跪倒他马前，他都能目不斜视地驾马而行……”

“游义，你嘴巴是不是闭不上！”

正当游当兴高采烈地告状之时，旁边一道阴测测的声音悄然打断了他。

就在游义即将迎来一场暴打之时，旁边顾元倒时眼前一亮起来。

“等等，你刚才是说，这位姜姑娘是住在裴二家里？”

“那就这么说定了：裴二，从明日起，记得在家里填个碗盘，我准点来吃！”

*

这边，姜芝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

就刚才顾元那一架势，围观的众人也大多信了姜芝这东西的美味程度。

东边的小阿娘浅来了一串，然后被辣得直哈气。卖苦力的阿公精挑细选了一串最大的，嚼着有滋味有味的，面上表情，那是满意极了。

还有上一次来的带着面纱的姑娘，此时干脆放开了性子，连面纱都没带，蹦跳着挤到了姜芝面前，挑了些红油未沾到上太多的串，也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与那几人聊完天的顾元也急忙冲进了人堆，再次丢下了钱袋，便抓起几根他最喜欢的黄瓜片，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过路人也被这架势吸引了过来，介于素串的便宜，也不介意买上一串两串尝尝味。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姜芝在外头摆放的圆凳已然坐满了人，她自己的摊位外也是人山人海的。

到了后面，姜芝的钵钵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后面的顾客只得横着串子品尝着。

但这仍然不妨碍排队的顾客愈发热情高涨。

三四刻钟的功夫，姜芝的那一大盆已然全部卖光。

没排到的顾客只得眼巴巴地瞧着姜芝那剩下来的一点红油，边与姜芝预订下一次的餐食。

姜芝一边笑着应着众人，一边将那各处的小圆凳，钵钵以及碗筷挨个收拾好。这才招呼着其他几个人，准备结束了今儿的摆摊。

可招呼过来的几人之间，怎么多出来一个人？

还是那个开始吃的最起劲的姑娘！

*

那姑娘落落大方地向姜芝笑了一下，然后又毫不见外地捏了一把小麻花的脸，自我介绍道。

“你好呀，姜姑娘！”

“本姑娘姓顾名元，在此问一下可否在你这日后蹭蹭饭？嗯，就像这个姓游的二傻子这样。”

“本姑娘也不多占便宜，一顿饭我付一两银，就只有一个小问题，姜姑娘可否多做点辣菜给我？”

边说着，她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因为，我惯来口味重一些，今天姜姑娘这串儿串儿简直是我活了这近20年来最符合口味的！”

姜芝被这直白的话语搞得一愣，随即又坦然的笑了起来。

虽然说她这次是让小麻花帮她收钱记账，可大概赚了多少，她还是心里有数的。

大概差不多2000多个铜币子，也就是2两白银左右。

可这位姑娘，居然说要给她日常做些菜，便可以一餐一两银。

这哪是姑娘呀？

分明是财神爷！

姜芝眸光一转，笑得露出了两排白牙。

“姑娘这请求，我当然应下了！不过，这早时买菜这事吗……”

“我包了！”

顾元听到姜芝应下，立刻眉飞色舞的拍了拍胸膛，她还甚至还怕姜芝内疚，顺手解释了一句。

“姜姑娘别在意哈，我最大的梦想一直是去西北参兵，早上日常都会在外面锻炼的，带个菜而已，不碍事！”

一旁站着的裴烨和游义，一见姜芝那微微侧过来的眼神，立马也毫不犹豫的应下了买菜这活。

毕竟，瞧着姜芝那眼神，他们真敢不答应，日后怕全是辣菜了！

况且，这事确实如顾元所说的一般，顺手的事罢了。

姜芝一看又减去一个负担，立马笑了起来，向那呆站在原地的三人道。

“今儿我开心，你们现在去买些菜，待会儿给你们做个夜宵吃！”

一边说着，姜芝边指挥起众人来：

裴烨，去那肉肆行买一些此时应当剩着的豕膘！

游义，去买些零零散散的，如鸡蛋，香覃之类的。

而顾元，则跟姜芝一起，收整东西，一起把提回家中。

裴烨有些嘟嘟囔囔的不满，他平日里向来洁癖，那豕铺就是嫌少往那边路去。

谁料今儿还要去那边提一斤左右的豕膘，但他又舍不得姜芝的手艺。

只得委屈的黑着脸向着那边走去。

姜芝则在背地里偷偷的笑。

哼！谁叫这家伙时不时嘴毒还不给钱呢？就算开始他们两个商量好的姜芝可以随便用他的厨房，但姜芝还是有一个宏伟的梦想，比如说开一家小餐馆！

而眼下，在顾元这个漂亮姐姐的资助下，姜芝真心觉得，这个梦想已经不远了！

*

在姜顾两人到家不久，菜很快就买齐了。

裴烨半举着手臂，试图把那还散发着味道的豕膘拿离自己的身子更远一些。

而一旁同路的游义一路上瞧着裴烨那姿势，已经无情的嘲笑着好兄弟一路了，笑得肚子都有些痛了。

姜芝看着这俩人，忍不住有些眉飞色舞起来，心里总算消了方才裴烨这人那张时不时毒死不偿命的嘴的气。

她大步迎了上去，一手接过豕膘，对着裴烨道。

“谢了裴哥！你就坐在那等吃饭就行了，剩下的，我来！”

姜芝拿到东西后，便大踏步地转身向灶房走去。

她有所不知，就在她身后，裴烨仍然保持着刚才那姿势，但脸却微微羞红了起来。

她今天叫我哥了！

顿时间，裴烨一点也不觉得累了，他现在觉得他健康得可以上山打虎，下水捉龙了。

微微在裴烨侧后面一点的游义，已经快憋不住笑了。他甚至怀着一种诡异的悲悯之心，从后面拍了拍裴烨的肩膀，伴随着一声有点藏不住的偷笑。

不过此时的裴烨，正处于高兴之时，也懒得理会这家伙那欠扁的笑了。

这边姜芝手拿着豕膘，快步向灶房走去。那边裴烨虽然被要求着在餐桌上等饭吃，但仍旧闲不住的向着灶房的方向走去。

姜芝早已经想好了夜宵应该做什么，要她说，夜宵就应该吃点炒饭烧烤！

当然，烧烤她嫌有点麻烦。

那干脆就做一个油渣炒饭就可以了！

她先是挑了一把猪膘油切丁后下锅，先焯水。

等到锅里的猪膘油微微泛起肉色，她就快速的把它捞了起来，确定控干水后直接下了烧热的锅，就已经发出滋啦滋啦的作响声。

为了去除那种没阉割过的腥味儿，姜芝还特意做了点小处理：

比如在焯水过程中就要放切的长长一条的大姜片以及那切成了几段几段的葱段。

还有煎油出来的时候，她特意反复煎制多遍：她今儿可不是打算炼猪油的，她只打算取一点最后澄澈的油和那油渣子去做出一道香喷喷的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