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摆摊开食肆日常（美食） 第8章 第 8 章

“第一次吃，难免吃不惯。但这个嘛，确实味道一绝。”

她一边嚼着猪肠，一边笑着说道。

姜芝也是头一次吃这种茱萸辣的食物。她眯起眼来细品了一番：比起辣椒那种纯粹的辣，茱萸与花椒，姜蒜混合出来的辣味倒不算纯粹，反而更多的是一股辛味。

至于那猪肠，初咬下去是嫩，再咬下去是韧，最后是弹，合着那股在嘴间灼烧的辣意，竟分外的美味！

姜芝三下五除二的两口吃了个干净，又拿起一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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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义懵了。

他先瞧了瞧左边的裴二，明明方才已经辣的火冒三丈了，依然坚强不屈的将手伸向串子。

又瞧了瞧右边姜芝三两口吃干净了一个串子，甚至连脸都没红些。

这一下子，二哈也蒙了，他抓耳挠腮的犹豫着，试探着。

可忽然这时，他后面突然伸出了一只小手，丝丝滑滑地从他的腋下空闲处抓着一根签，然后一口塞到嘴巴里。

游义一回头，便看到小麻花已经开始嚼吧嚼吧着块蘑菇，满脸享受了。

他犹豫地拿起一块，放到嘴边来，最后咬了咬牙，把那块莴笋片一口咬去了大半。

游义当然吃过莴笋，实际上他对这种青色韧性蔬菜躯体其实是有点颇为不感冒的，这次挑起这一块来，不过只是因为他觉得蘸的红油较少罢了。

但当他一口下去时，人都惊呆了。

才咬下一口，舌尖先是涌过一阵咸香，然后火热的辣意串上心头，但不似裴烨方才的体感要喷火似的，游义的嘴中反而更像是咬破了许多在口里蹦哒的小火星，有点火辣辣的刺激与痛感。

但是还没等那痛感完全上来，切的极薄的莴笋片已经横在了这种辣意和舌尖之间，让人只觉得脆生生的清爽。

游义一口下去，砸吧了砸吧嘴，虽然感觉整个口腔温度似乎都上升了几度，但等整片莴笋都吞咽下去之后，竟还有些意犹未尽。

*

那边三人还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抢着签子。

这边姜芝已经早有预料地手上抓着一大把地吃着，边顺势微微扫了几眼：小麻花惯爱吃些蘑菇木耳之类，偶尔也会对黄瓜与藕下手。游义则是胡萝卜，莴笋片与黄瓜片的忠实信徒，盆里大半的这三样都是被他抢光的。

只有裴烨斯斯文文，括号也可能是吃不了那么辣的，只挑些猪肠猪肺，正吃得正香中。

姜芝心里也差不多有了个底数，她大概想好了，下午间在夜市怎么宣传了！

*

几人酒足饭饱之时，姜芝只稍微歇了片刻，便让在这吃饭的几人通通给她当劳力，陪她一同搬物件过去。

裴烨冷着脸，怀里抱着那上面遮着油纸的菜盆，时不时还喷嚏打个不停。游义则拿着姜芝方才收拾好的小桌，圆凳。姜芝自己也抱着个菜筐，里面装了五十余个钵钵。

这是刚才姜芝匆匆跑到街上买的，开口在现代同大小的盆与碟之间，也是四川的钵钵鸡的主要装材。

不过这次，姜芝可没打算再如上次的柠檬水一般，把这钵直接卖出去。

她后来才细算了一笔账，难怪上次柠檬水有那么多人拥上来挤上来抢，柠檬水本身风味就独特，再加上她这个傻老板当时还未想到割下脸面去把罐子挨个讨要回来。

买的人可不是就赚大了！

一想到这，姜芝都忍不住叹了口气，深感自己刚穿越之时是不是把脑子也丢了？

不过紧接着她又安慰起自己来。

反正她也没亏，不是吗？

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走着，不一会，又到了昨天的摊位。

姜芝又开始忙活起来，扫去地上的杂物，摆好桌子，最后把菜架在桌子上。

这一套下来，她摆放在桌子上的菜肴，比起其他席地摆放的货物，显得分外的干净整洁。

这也正是姜芝所想要的效果，她面颊带笑，双手撑着桌子，大声吆喝了起来。

“朋友们，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们，今儿带来了超级好吃，超级香的拌菜！”

边说着，她边向众人示范了一下：拿起了一根穿着黄瓜的签子，放在脸侧用力一咬，黄瓜片便脱落了下来。

她边嚼吧着，边继续宣扬道。

“今儿带来的虽不似上次带来的冰饮那么冰爽，却也分外好吃！”

她嗓音清亮，不一会儿便吸引来了大帮围观者，其中不乏有前一天在这买过东西的。

大抵是前一日打过交道，人群中也有部分人敢跟这漂亮姑娘开玩笑了。

“姑娘，前日卖的那冰饮味道确实一绝！但怎么今天不卖了？”

姜芝照旧笑得落落大方，回道。

“前日的冰饮原料少了，不够做给各位尝尝。下次想喝冰饮的，想吃点别的的，都跟我说说，我隔天带来！”

“诸位今儿先尝尝我这个，看看味道如何！”

*

天已经蒙蒙有些发黑。

但如果从高处看，蜀城的西南角定还是灯火通明一片，那是官府明令的夜市所在之处。

此处的夜市临桥，夜间凉风一吹，雾半起半落，和着那夜市上各种茶摊食铺，分外令游人驻足。

离夜市不远处的一家鸟铺子里，一个英姿飒爽的姑娘正与身上停着的鹦鹉聊天。

就这么自娱自乐了一会后，顾元总算被鹦鹉逗乐了，她伸出手来，任由那鹦鹉停在肩膀处后方才大步流星地向着夜市的方向走去。

她和鹦鹉都饿了，得吃个夜宵！

蜀城不算小，但奈何四面环山，实在没什么外人进出，所以此处的摊儿贩儿，顾元可老熟了——

早市的王婆驴肉，还有那个时来时不来的小馄饨摊，夜市里的李婶甘水，还有那郑家鱼粉都是再好吃不过的。

越是想着，顾元更是忍不禁咽了口唾沫。

咦！在顾元左顾右盼的余光中，忽然有一处摊子前人山人海的，叫人连摊子里头都看的不甚清切。

她好奇地走了过去。

拨开里头拥堵的人流，顾元终于看到了摊子和摊主。那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姑娘，穿着一身罗裙，却生的高挑纤细，竟和顾元这个从小梦想做女将军的高个子差不多高了。

此时，她正笑嘻嘻地一边招呼着有想法的客人，一边吆喝着。

“有唯爱辛味的朋友嘛，咱家今儿的菜绝对鲜辣，绝对爽口！”

顾元眼前一亮，她惯来重口味，最喜鲜辣。

可奈何家里的父辈最爱养生，天天蒸炒些没鸟味的菜，逼的她不得不常年在狐朋狗友家里混蹭饭吃。

憋到今儿，她瞧着那红旺旺的红油，还有那渐渐弥漫开来的冷辣味，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她忍不住冲出围观的人群，向着那老板大喊一句。

“给我挨个来一串！”

*

此时，搬东西过来的裴游二人默默地坐在隔壁摊的一家馄饨摊上，

裴烨大口恶狠狠的一口一个小馄饨下去，活像是把方才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后嫌弃地让他们自己找个地方玩去的姜芝一口吞下。

中途，他还曾几番想鼓动同被嫌弃的游某人一起去讨个公道。

但很遗憾，他身边坐的是游义，一款知名的二哈式哥们儿。

此时此刻，游义正在快乐地，一口甘草凉粉，一口驴肉馍，一口小馄饨地进着食。

一直嘟囔了许久却一直得不到回应的裴烨再也忍不住了，他愤愤不平地一把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就得到了游义一个惊奇的眼神。

“裴二，咋的？今天吃的不至于把你憋疯了吧？”

游义微微眼神躲闪着这人的怒气冲冲，犹豫而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却得到了裴烨更加火气大的眼神，他怒道：

“我们俩一个提菜，一个提桌椅，把东西帮她搬了过来了。她竟敢嫌弃不要我们干活！小麻花都被他安排去记账了，偏偏我们要被她随便打发走！”

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后，裴烨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但回头一看游义那脸色，脸又黑了下去，骂道。

“你那什么表情？便秘了？”

“裴二，你这个是不是有点……”

游义犹豫了又犹豫，方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这，不要我们干活，不挺好的嘛！我们在这有吃有喝，夜风吹着，不挺爽的嘛？在那一坨，人挤人得很，或者在那儿递东西或是算账，大概率裴哥，你也不愿意呀！”

裴烨被这一说，手指尖揉了揉下颚，思索了片刻，面色又由阴转晴了。

可此时，随意一瞥那边拥挤的人流的游义却面色煞变，他胳膊肘推搡了下裴烨，等裴烨悠哉游哉的转过脑袋来，瞥眼望向他时，

他才小声道。

“你瞧那个……嗯，对，就是那个正站在姜姑娘摊前的那位，是不是有点像顾家那位？”

裴烨眯眼一瞧，嘴里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

“她来做什么？”

然后又瞧着身后那人天塌了似的神色，冷笑地戳穿了游义强装着的镇定。

“别想了，就是她。她那只红鹦鹉，都早在整个蜀地闻名了。”

他又低下头来，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剩下的吃食，便上下拍了拍手，向着顾元的方向走去。

毕竟，就算姓姜的不用他，假设顾元想找些什么麻烦，有他裴烨在，也没那么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