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缝,烛火在床帐庞摇曳。
徐玉容靠在姬昀的怀中,汗水湿透了两人身上的纱衣。纱衣紧紧贴在身侧。
徐玉容脸上还带着潮红,眼角眉梢中带着舒展的愉悦。
也许男欢女爱之事颇有一番道理。
徐玉容的手环住姬昀的腰,轻抚姬昀腰上的肌肉,她还沉浸在刚刚的快乐中。
她真的很喜欢自己的腰,姬昀有些得意。
姬昀顺势紧紧地抱住徐玉容,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
“很高兴?”姬昀在她的耳侧轻念。
“尚可。”
徐玉容矜持地对姬昀表示赞赏,不想承认自己确实享受鱼水之欢。
但姬昀紧紧贴上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表兄,热。”
徐玉容伸手推开姬昀。
“这么怕热?”姬昀笑道。
“是啊。”徐玉容从他怀中脱身,直起身,从高处俯视姬昀。
“过几日,就去华泉宫避暑。”
“真的?”徐玉容喜上眉梢。
华泉宫建于长安城以外的乔山山脉之上,每年夏季,天气炎热之时,举朝前往华泉宫避暑,办事。
徐玉容身为公主之女,全长安最尊贵的娘子,自然也跟着去华泉宫避暑。
夏季炎热,纵使屋子里放了冰块,也同真正凉快的山里不同。徐玉容每年都是十分期待去华泉宫,华泉宫山后还有射林苑,可用于打猎。
不论怎么说,华泉宫都比未央宫好太多了。
徐玉容的喜悦之情快溢出来了。
姬昀伸手握住她的腰道:“真这么高兴?”
“皇后娘娘,魏国公主已经按照您吩咐的将岩州所收之财全部交给高别驾的外室子。”朱砂说道,“现下,只等秦大人提审高别驾。”
“好。”
徐玉容在椒房殿里随意地翻着册子,看看是否还有疏漏之处。
待天光大亮,便启程了。
徐玉容可太喜欢华泉宫了。尤其是华泉宫里给皇后住的那个长湖苑。
以前徐玉容身为公主之女虽然在华泉宫也有自己的院子,但是无论是方位还是景色都差长湖苑甚远。
长湖苑里不仅有一片湖,还有一座温泉。
徐玉容已经打算好了,到华泉宫要观湖赏景,骑马打猎。
“皇后娘娘,今晚陛下要大宴群臣。娘娘还要出席啊。”
石英见徐玉容的心已经要飞走了,忍不住提醒道。
“祖母还是不去宴会吗?”
“是呢。长乐宫宫人来报,太皇太后这几日精神不济,不宜饮酒。”
浩浩荡荡的马车驶出长安,长安城的百姓已经习惯了城中的贵人门每逢夏日便会离开。
待到一行人抵达华泉宫,天色已经暗了。酒宴已在华泉宫大殿备好了。
“大齐有明主,愿我大齐国泰民安。”丞相带头向姬昀敬酒。
宴会上的酒食都是早早备好的,中看不中吃。
徐玉容这个挑剔饮食的自然是一口都不会碰。石英已经让侍女在长湖苑做了徐玉容爱吃的,徐玉容现在只用在姬昀的身旁,假装是座雕像即可。
现下的宴会是既是夏日夜宴,也是皇帝对臣子辛苦一年的表彰,特带他们来乔山避暑。
比起在未央宫中的夜宴随意许多,也准许他们将自家亲属带来宴会。
往年未成婚事徐玉容是不来参会的,才至乔山她累得很,不想动弹。
反正她们家有魏国公主来参会就够了,魏国公主虽然严格,但对于这些不会妨碍到她的大业的事,一向都随徐玉容自己的心意。
徐玉容左下首坐得便是裕阳公主姬暇。
姬暇的母亲杨太妃身份尊贵,又护犊子心切,裕阳公主姬暇如今已经十一岁了还是一副稚嫩的模样。
“嫂嫂,你看崔太傅的女儿,在西南方向那个穿蓝衣服的姑娘。”
徐玉容身为皇后自然是坐在殿中心之处,而崔太傅的女儿作为一个官员之女坐的地方离她是十分远。
徐玉容只能勉强看到一个窈窕的轮廓。
“嗯。能看到,怎么了?”
“崔娘子家中在同阙经艺商量亲事呢。听说阙经艺这次游学归来,便留在京中不走了。”
姬暇显然是很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悄悄话的天赋,她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看起来在说正经事。
“咳——”徐玉容正喝着果酒呢,以为姬暇要说正经事,谁知道她是要说八卦,被吓得险些呛到了。
“真的假的?”徐玉容接过手帕,在唇角擦拭。
“吾上次出宫时听说的。崔娘子今年十七了,尚未定亲。”说着,姬暇眼睛一转,看到在另一个角落的阙经艺,“阙郎君今日也来了啊。怎么安排得离崔娘子那么远,宫里的小黄门也太不会排座位了。”
“阙经艺在哪里?吾怎么看不见?”
也不知是不是十六岁同十一岁相差太多,徐玉容感觉自己眼睛不够好用,怎么找也找不到阙经艺。
“嫂嫂,你往右看,数过去离墙第三排,穿着一身绿衣裳的那位就是阙郎君。”
“啊,是。裕阳还是你眼睛尖。”徐玉容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嫂嫂,之前你在长安城中可以听说为何阙经艺身为长安第一公子,到了二十二岁还未定亲吗?吾表兄还小阙公子一岁呢,孩子都两岁了。”
徐玉容瞥了一眼姬昀,见他还在同朝臣推杯,放心不少。
“不知。公主府同阙尚书家中并无交情。”
徐玉容心虚地移开眼。她撒谎了。她不仅知晓为何阙经艺迟迟未定亲,甚至阙经艺迟迟未定亲还是因为自己。
当时母亲左手在商谈自己同陛下的婚事,右手在秘密同阙家商谈婚事。若是同陛下的婚事不能成,自己的夫婿应当是阙经艺。
母亲魏国公主的身份压着,阙家也不敢给阙经艺相看其他人。
徐玉容又看了眼阙经艺。
他身着青绿色衣裳,头戴紫玉金冠,身形笔直,如一棵翠竹立于宴会之内。
幼时自己也曾喊过阙经艺阿兄,然后就狠狠耽误了阿兄的婚事。
若是阙经艺真同崔娘子定亲了,请太皇太后给阙经艺赐婚,也算是对耽误他议亲的补偿。
“雀奴在看哪里?”
徐玉容猛然惊醒,转过眼,才发现姬昀拿着酒杯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