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堵墙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皇后转头对安国公夫人说道，“夫人就告诉楚氏究竟发生了何事，让她死个明白！”

楚荇不知道为何又牵扯到了安国公夫人，难不成当日曼城之事被发现了？可是世子夫人寿宴当日并没有认出自己，难不成这安国公夫人还能手眼通天地查出来？

楚荇心里转过了许多念头，独独没想到她们把陆铭桥定成了“奸夫”，还拿出了“铁证”——陆铭桥画的楚荇小像。

当安国公夫人把画册扔出来时，楚荇竟被那画中惟妙惟肖的自己惊艳了一番，或英气或娇美，只要稍微懂画之人都能感受到画中所蕴含的浓烈情感。

画的右下角盖了陆铭桥的印鉴，楚荇为他治病时曾经见过。她不知道陆铭桥何时起了这种心思，但他们两人之间确实清清白白，要想凭几幅画就定她的罪绝对是休想。

认识陆铭桥这事也打死不能认，楚荇干脆问道，“不知这些画是哪位画师所作，把我都给画活了！”

“狡辩，这难道不是你的情郎所作？”

“世间高明的画师千千万万，难不成他们每画一幅传世之作，就成了被画之人的情郎？夫人这道理可说不通！”

“好一张利嘴，这些画作乃我那不孝孙儿所画，被珍而重之地放在书房的暗格里，要不是丫鬟不小心碰到了机关，只怕就真让你们两人逍遥法外了。今日本夫人大义灭亲，定要给在外征战的长乐候一个交代！”

安国公夫人说完，长公主接着上阵，“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把人带上来，看长乐侯夫人还有何话说。”

长公主话音刚落，就见两名内侍押了个丫鬟上来，衣服倒是齐整，只是脸上有些惶惶然。

楚荇定睛一看，不正是先前被自己发配到庄子上的丫鬟吗，前几天被人报上来失踪了，她还派人寻找过，没想到竟是被这几人掳了来。

这丫鬟跪伏在地，把楚荇如何兴冲冲地走梅林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那声情并茂的样子都快把楚荇一时兴起的行为说成鹊桥相会了。若不是楚荇是那被她编排的女主角，只怕都会赞她一声好口才！

说完梅林还不算，这丫鬟细数了楚荇的种种可疑行为：早上经常窝在房间里还不让人服侍。安国公寿宴那天特地早起梳妆打扮，比将军在家时还上心。经常出府，上回安国公世子回京，夫人声称祈福却放着皇明寺不去，硬是要去那云觉寺，恰好遇上了安国公世子的车队。

听她说完，楚荇都快被气笑了，感情这丫鬟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抓小辫子来的？这就是钉子吧，不然哪家仆人特地记着主子的每根小辫子？

向上一看，皇后脸上只有愤怒和嫌弃，安国公夫人和长公主二人却带了几分得意，看来这事八成是她们二人主导，皇后只是临时找来的枪，如此一来还有脱险的希望。

若是皇后也一心找茬，置她于死地，今日之事只怕难以善了。如今不是最坏的情况，楚荇心里有了底，开始向皇后解释。

她特意放缓语速，有助于缓解愤怒之人的情绪，“臣妇并非不洁之人，一直心系夫君。连着三日走梅林是因为在皇明寺时有一白胡子老头入梦，声称自己是主管祸福的星君，说夫君近来厄运加身，梅林深处有一福地，需要臣妇求一平安符放置于那儿方能解夫君身上的厄运。臣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苦走了三日才找到那处福地，将平安符放到星君所述之处。”

皇后听到此处，面色缓和了不少，时人敬畏鬼神，皇后完全没想到面前这人敢睁着眼说鬼神的瞎话。

长公主也注意到了皇后的面色，当即厉声喝道，“若是如此，为何外面有流言时，你却龟孙于府？”

“市井之人随意编排，臣妇若是站出来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越黑。流言止于智者，臣妇只以为过段时日，这等毫无根据的编排自会消散，没想到竟惊动了皇后娘娘。娘娘明鉴，臣妇在梅林行了三日确实未曾会过外男。再说臣妇带着那么多人毫无隐藏地走梅林，怎么可能带着私通的心思？”

皇后一听，更是觉得楚荇说得有礼，若是私通自当偷偷摸摸的，若是探路也不可能大白天亲自上阵。此前被长公主和安国公夫人的话所引导，怒气上涌，蒙蔽了双眼，竟连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没发现，跟那些市井之人一样污蔑了长乐侯夫人。想到此，对那误导她的两人不禁有了几分怨气。

长公主和安国公夫人可不知皇后已经对她们有了意见，还在那儿作死，“那上午总是独自一人待在屋内呢？不留一人服侍，可不就是在私会！”

“夫人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事实就是你一人在屋中鬼鬼祟祟，不知在行何污秽之事。”

楚荇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一幅既羞愤又委屈的模样。皇后见此，制住了想继续往外喷粪的安国公夫人，柔和了语气说道，“夫人可是有什么需要独处的缘由，可否为我等解惑？今日说清楚这些，于夫人也是有好处的。在本宫这儿过了明路，他日便再没有人敢拿这些事攻讦夫人。”

皇后这话竟是在维护楚荇，长公主一听这话头就知道今日是弄不掉楚氏了。楚荇也听出了皇后的维护之意，心里不由得有些吃惊，这皇后也太好搞定了吧？

“谢娘娘恩典。娘娘也知，当日夫君出征前陛下赐了一御医入府，是为了让夫君有个后。可惜臣妇日日吃药也不争气，未能怀上一儿半女。后来臣妇想起在缜城月宁庵时曾得一受孕偏方，方子中给出了一套动作，女子日日晨起后练习能增加受孕机率，只是那动作过于怪异，臣妇羞于让伺候的人看到便总是独自关在房内练习，没想到却被人误解至此。”楚荇说完更是表现得羞愤难当。

“至于去云觉寺偶遇安国公世子回京，更是纯属巧合。臣妇会去云觉寺是因为早年未出嫁时曾在云觉寺住过一段时日，庵中有一师太算得上是臣妇的半师，这事夫君也知情。”

说到此处，局势已经完全倒向楚荇这方，但安国公夫人还在垂死挣扎，“那为何见我那孙儿时打扮得异常娇美？”

这安国公夫人说话当真处处是坑！稍加不注意就会掉到坑里。

“夫人这话就有趣了，我何时见了您的孙子，我怎么不知道？”

安国公夫人见她没跳坑，声气低了下来，“安国公六十大寿那日，你可是打扮得天仙一样，比长乐候在家时还要美。”

“谢谢夫人夸奖，但各花入各眼，夫人觉得我那天比夫君在家时娇美那是夫人的看法。在我眼里，夫君在家时我的妆容才是最美的，这完全就是个人看法差异，岂能就此定我不洁之罪！至于那丫鬟状告我早起精心打扮更是荒诞至极。敢问哪位夫人赴宴之前不是仔细妆扮过，更何况我多日未曾出席宴会，自然更添几分焦虑。”

楚荇说完还不够，继续找场子，“夫君不在家，我一妇道人家，除了出门上香连宴会都很少去，就是怕给夫君招来不必要的祸患。没想到千小心万小小，一次梅林之行就给夫君添了那么多侮辱。市井之中竟有嘴毒之人说夫君身上是红的头顶是绿的！臣妇听了心如刀绞，却只能自己躲在家中哭。本以为熬过去就好，没想到连娘娘和公主殿下都信了那些污言秽语，臣妇多年循规蹈矩在贵人们眼里竟是那等水性杨花之人吗？”

皇后听了这话，心里更添了几分愧疚，当下便起身把楚荇搀了起来，对她好一阵安抚。

楚荇情绪渐渐平复，就在此时，那安国公夫人继续作死，“夫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冰清玉洁，不知又怎会招惹到我那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