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平遥谈恋爱了,算是梁灿口中的那种初恋。她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点吧?或者说会比她和席寞好吗?这不知道,她想都是初恋了,那美好一点浓烈一点也不过分吧?
阮平遥的恋爱跟大部分的恋爱差不多,会有约会,会有牵手,会有拥抱,会有亲密接触....
许知远很有方寸,在任何事情之前都像是做了十足的准备一样,对她也是循序渐进地探入了解。尽管开始的时候他做一个调查问卷给她填,里面的问题都是围绕她的,比如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喜欢看什么书等等。
虽然有点傻,但是她并不反感,甚至觉得还挺有趣的,毕竟他本来就看起来像是一个书呆子,做这种事也正常,而且她是受益人。
如往常一样,在周末的一个晚上里,约会之后许知远送她回家。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昏黄的路灯下,影子倒映在身后追随着涌出一股浪漫的气息。可阮平遥却没半分体会到,只觉得有些闷,因为都不说话。虽然不是那种安静的性子,但是也因人而异。
“到了,你回去吧。”阮平遥站在家门口不远处说。许知远已经离校了,至于是回家还是留在这阮平遥不得而知,因为他不说,所以她也就没问。她对于许知远的了解仅限于不是本地人,家在县城,父母都是老师之类的。
“明天我有几个朋友在一块聚,要我也过去聚聚,你有空吗?”许知远看了她良久,忽然说 。
阮平遥挑了挑眉,说:“什么朋友啊?”
“高中同学。”
阮平遥笑着看他,眼神狡黠的样子,反问:“你想我去吗?”
许知远眼神有过一闪而过的错愕,随即很快压下来,说:“我希望你也可以去。”
见状阮平遥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看他没有要走的动作,甚至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刚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的时候,就听见他说:“闭下眼。”
阮平遥有些茫然,,虽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原本轻快的身影忽然僵住了下来,那扑面而来的呼吸洒还停留在脸上,那蜻蜓点水般的在唇上的触感仍旧说明着刚刚的发生了什么,睁开眼,那本就昏黄的灯光却无比地刺眼让她的眼睛难以聚焦下来。
说不上来的感觉,她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直到许知远走了她也没发现。
等她回过神来想回去的时候,却发现一辆车向她的方向开来,她认出车是席寞的,随即便站在路旁等了。
席寞下车之后,两人便一起走进去了。
桂花姨见两人一起回来,便说:“还饿不饿啊?我炖了木瓜银耳。”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我要。”
过了一会,厨房门口闪现阮平遥那张乖巧的脸,刚洗完澡还穿着睡衣,她对着桂花姨笑着说:“我最喜欢姨姨做的木瓜银耳了。”
“慢点,还有呢。”桂花姨坐在她的对面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吃,嗔怪道:“席寞没带你在外面吃饱啊,这么狼吞虎咽的。”
“啊?他去学校接我了吗?我怎么没看到?”阮平遥很惊讶,张头寻找他的身影。
桂花姨在冲咖啡,等会他要送上去,这是席寞的习惯,她一边弄一边说:“你不是总嚷嚷着要他去接你吗?怎么这次去接你了还不开心吗?”
阮平遥懊恼的应了一声,想了起来,好像是这样说过。这下都没心思吃了,手里握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碗里的食物 。
直到桂花姨的一声惊呼,把她惊醒。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洒了一桌。”
阮平遥低头看去,才发现不小心把碗里的东西弄洒了,桂花姨在收拾着,看向那杯咖啡,她走过去,说:“咖啡好了吗?我端过去吧。”
桂花姨此时也没空也就让她去了。
阮平遥端着咖啡走到楼上,站在门口随后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答应的声音她才打开门走进去。
看见是她,席寞有点惊讶,说:“还没睡吗?”
阮平遥放下咖啡,随后大大方方地在他房间里走来走去参观着,说:“你不也没睡吗?”
他的房间跟她差不多大,就是装修不一样,他的是灰色调,阮平遥的则是亮色,两种不同的风格,像是他们一样。
见他电脑还开着,就随口说:“你在忙吗?”
他说是。
正常听到这个回答的应该很识趣地不打扰了,但是她不是那种识趣的人,起码在他面前不是,所以她并不走。席寞也没管她,在那边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阮平遥坐在他的床上,看着背对自己的人。
说来也奇怪,从来都没见过他跟那位女性朋友走得近,除了她。问过阿诚等人,他们也都说确实没见过席寞交女朋友。
自从席寞的父母离世之后,他变得寡言少语了起来,眼里总是透露着疏离与郁色。
这让她有点害怕,但这种怕夹杂着担忧。在她的心里席寞不该是这样,她希望他好,开心.......
“你今天去学校接我了。”
她抱着他的枕头在怀里,语气很随意的样子。
他嗯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阮平遥问:“那下次还去吗?”
他说有时间就去。
刚想说什么,这时手机响起,阮平遥见是梁灿毫不犹豫地接听了,梁灿要她出去玩,她看了看时间有些犹豫毕竟这个时间点席寞是规定不许去外面疯玩的,但梁灿却不想放弃难得的周末夜晚狂欢时刻,阮平遥也有点动摇。
和梁灿说话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压低,但这似乎在这本就安静的周遭变得更加明显,想不注意都难。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那高硕的背影,却不知已道满了倦怠,那一刻,阮平遥握住手机的手顿住了,轻轻的喊了他一声。
他转过身来,目光带着探寻,直到确认人躺在他的床上时有些皱眉之外就没什么了。
他有洁癖,这她知道的。
他的床只能她上,这是特权。
阮平遥冲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就放下手机,对上那道目光带着讨好的说:“我想去玩了。”
席寞收回视线,说:“这种事不用跟我说。”
阮平遥却看着他不说话,目的不言而喻。
见他似乎在考量,于是就赶紧搓搓手,撒娇道:“拜托拜托,你好久都没陪我了,你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不好。”
席寞没说话,头微颔首着,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在桌上,她可以想象得到平时在电脑上工作时的样子,阮平遥一时间看愣了眼。
“你不上学了?”
“可以不上吗?”
说了那么多,原来是在这等着,席寞笑了一声,然后敛起笑意说:“你说呢?”
阮平遥也就问问,当然没敢真不上,虽然她确实有这个心思,不过有席寞在,她有贼心没贼胆。
她干笑了几声,说:“那就当我没说。”
席寞看了眼时间,说:“时间不早了,回去睡吧。”
阮平遥一听立马闭上眼,躺在床上给他表演个一秒入睡,摆明了今晚是想占他的床。怕他不同意,于是使用迂回战术,连忙说:“我等会再回,你不是有事吗?等你忙完我再走,放心我认床不会睡着的。”
听她这么说了,席寞也没管她。
可惜,周公不遂人愿,阮平遥被舒适的大床上催眠了。
夜半时分,席寞才刚忙完工作,看到熟睡的人才想起来又熬夜了,桌上的咖啡也已经一滴不剩,他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随后起来活动一下筋骨。
床上的人蜷缩着睡成一团,哪里还有一点认床的痕迹,如果在这个时候叫醒人的话,肯定得受她的起床气。所以席寞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站在床边看着人。
阮平遥的睡相倒是安分,手里习惯抱着玩偶睡觉,但是在他的房间里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她就只能抱着他的枕头睡。柔和的灯光映射在她的脸上伴随着一阵阵熟睡的呼吸声让他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可是,他的岁月静好是有期限的,而他们注定要分道扬镳。
她有自己的人生,他要做的就是不干涉,美丽的花不一定要采摘,有时候参与栽培也是一种幸福。
他会退出来,在她以后相互陪伴的日子里有一个人就够了。
那个男孩他看着还不错,背调还算干净,遥遥喜欢就好了。
阮平遥做了一个梦,梦到小的时候了。
梦到以前她和席寞在奶奶家过暑假的日子。
她老是跑到海边,记得那个时候她学着电视里的人站在海里说着一些海誓山盟,傻傻的期待着自己梦中王子来救自己。
海水不断地拍打在她的身上,咸咸的味道以及**的状态却让她并不觉得浪漫,甚至有些扫兴。
直到后面席寞把她拉上去,甚至还罚她那个暑假都不可以去海边而是在家里苦练游泳才知道,这一点也不浪漫。
那整个暑假都伴随着恶魔般的游泳训练,她每天都是哭着鼻子说不要游泳,不要游泳。
梦里,席寞抓着她在游泳池里乱扑的手,直到一天过后还是没有任何效果,他才无奈地放人。
阮平遥为了让他不再逼迫自己学游泳,于是不停地哭着说:“我不要游泳,我不要游泳。”
没有听到席寞的回答,却听到桂花姨的声音:“没人叫你游泳,快起来了 ,早餐都凉了。”
阮平遥睁开眼,发现这不是小时候,也不是在席奶奶乡下的家。桂花姨在房间里拖地,而她躺在床上,还是自己的房间里。
她有些疑惑地'咦'了一声,然后说:“我怎么睡在这了?”
桂花姨笑了,说:“不在自己的房间里睡那在哪睡?忘记是周末了吧,是不是还以为在宿舍呢?”
没给她太多的时间反应,桂花姨就下通牒要她赶快下去吃东西,在她的眼皮底子下不可以吃饭不规律,所以阮平遥被养得很好。
阮平遥胡乱收拾了一下便下去了,看见席寞在那用餐不禁有些诧异,随后拉开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说:“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不用猜都是她爱吃的,毕竟桂花姨很精准地掌握了她喜好,而且自从阮平遥上大学之后,因为住宿的原因,再加上学校的饮食吃不惯而且糟心事一大堆导致第一个月回去就瘦了一大片,这让桂花姨好心疼,这也是为什么每周她都回来的原因,要不是因为课程原因,她都想和高中一样办走读了,所以每次她回来的时候,都是按照她的口味来做的。
当然,这不会造成她挑食的毛病,因为席寞会出手。不过,她才不听呢,不爱吃的那些芹菜营养高汤什么的统统一概不吃,有时候他也会拿自己没办法的。
这期间阮平遥喝了口牛奶,然后有意无意地叹息一声。看席寞不动声色地吃东西着,于是又长叹了一声。在叹到第三声的时候,席寞看向了她,像是在说有事?
阮平遥手撑着下巴,有些郁闷地说:“真无聊啊。”
她手拿着一块吐司,有一下没一下地撕开,自顾自地说:“听说意大利的罗马斗兽场很好玩,还有日本的富士山也不错那,法国的埃菲尔铁塔,英国的伦敦塔桥,韩国的男女团舞..................
说者有意,听者却无心。
阮平遥偷偷地看了眼对面的人,见他无动于衷不由地泄气了,真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席寞终于开口了,他看向盘子里被她撕得面目全非的吐司说:“不要浪费食物。”
阮平遥气呼呼地抓起来一把塞进嘴里瞪着眼反驳说:“我才没有!”
席寞慢条斯理地放下餐具,随后拿着餐巾擦了擦嘴角,说:“没有就好。”
这时,桂花姨从楼上下来,手里一边还捧着她不停在响着的手机,一边扶着老花眼镜在看手机,说:“遥遥,你电话。”
阮平遥接过来,看到是许知远的名字便挂了,随后扣下手机在桌面上,有些不自然地说:“没谁。”随后又补充:“一个同学,不用理。”
席寞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随后便起身离去。
桂花姨说:“要出门了吗?”
席寞嗯了一声,便去换鞋了。
这时,阮平遥才拿起手机看了许知远发的消息,是一句道歉,是为着昨晚的事情。
阮平遥不知道怎么回也就当作没看到,说起来 ,她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谈这恋爱,感觉挺莫名其妙的,但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桥到船头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