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桌面上摊开着两份文件,一份是退学申请书,还有一份是国外医院针对于精神科方面疾病的检查内容。
席寞先是看了退学申请书,之后再翻开附加病例治疗方案,里面还有的是一封信件,不过他并未在意,而是起身把那些放进碎纸机里面。
这时手机响起,席寞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陈友莉,两人是上次留下了联系方式,不过并没有联系过,这是第一次,他接通了。“你好。”
那边一顿,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疏离。“席寞,我是陈友莉。”
席寞坐回办公椅。“陈小姐有什么事吗?”
陈友莉快速调整好状态。“我预约了订婚礼服的定制,下午三点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席寞低头翻阅着文件:“你决定就好。”
陈友莉却坚持。“我觉得这种事还是两个人商量比较好,你觉得呢。”
这时助理走进来,席寞迅速对着电话说:“抱歉。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先这样。”
助理见他挂了电话,说:“席总,长睿集团的小梁总来了。”
席寞头也不抬。“请他进来。”
站在落地窗前,两人各端着一杯咖啡。
席寞啜饮着香浓的咖啡。“你说的我同意了。”
梁明渊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惊喜,他忍不住上手搭上肩。“不愧是四年的同窗好友,这学没白上。”
席寞笑笑不语。
梁明渊虽是长睿集团的副总,但这些日子与家里闹了点矛盾,一气之下离开了家里,最近正准备创业,现在处于资金紧缺的阶段,家里人肯定不指望了,所以他找来了席寞。但席寞也有自己的考量,不是那种头脑发热的人,他知道梁明渊的实力,所以才愿意投资,而且这点资金他还是有的。
梁明渊感动地端起咖啡与他碰了一下。“以咖啡代酒了啊,有空到我哪里品品新到的茶叶。”
席寞摇摇头。“我过几天有事要出国。”
席寞继续说:“所以国内的事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
梁明渊反应过来。“敢情你是在这等着我呢。”
“不过,她爸妈不是回国了吗?前几天还跟我妈一块吃饭了。”
人家爹妈都在呢,有什么事也轮不着他这个外人。
席寞却不以为然。
梁明渊观察他,随即笑眯眯地说:“你还说对她没那个心思,出那么多血跟我绕那么大的圈子不就是为了她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要我说你和她也挺配的,那种那种...互补类型。”
席寞瞥了他一眼。
梁明渊叹气。“这样说好像也迟了,毕竟你都要订婚了。”
“不过我特别想知道,你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情感,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吗?”
席寞没有回他,只是把目光放在外面。
梁明渊见他不说话,于是看向他,只见他脸色平和,但眼神带着无比沉重的阴郁与孤寂,不由地一愣,是什么让他显露出这样的阴郁与孤寂,他想起生日晚宴上的那个和自家妹子交好的阮平遥,长得人畜无害安安静静的,原来席寞喜欢这样的。
梁明渊走后,席寞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却无心投入工作当中。他心里苦笑,没有吗?梁明渊太看得起他了。他捏了捏眉眼,叹息。
下课后,阮平遥便拿着课本往食堂方向走去,现在是高峰期,很多人都是一个目的地。很快她就找了一家人比较少出餐又快的店。坐在那一个人吃饭,突然对面坐下几个人,阮平遥无意间的抬头就看到坐在他对面的是王海。
他似乎也很惊讶,两人自那次不欢而散之后就几乎零交往了,没想到会在这种场景下遇到,跟他一起吃饭的还有几个男女,好像都是一个班的,但阮平遥叫不上号来,就算叫上号来也对不上号,索性就埋头苦吃装作不认识。
可是偏偏就有没眼力见的人,其中一个女生故作惊讶地说:“这不是我们的同学吗?王海这你比我们熟啊,也不跟我们介绍。”
王海有些不敢看阮平遥,面对那个女生的话也只是含糊其词。
吃饭之后,阮平遥也没跟他们打招呼就回宿舍了,但是没想到王海会追过来。
此时宿舍门口来来往往人很多,特别是女生宿舍门口。阮平遥不想和他拉拉扯扯的被人围观,也就不装不认识了。“有事吗?”
王海似乎有些怕她,但还是说:“我挺喜欢你的,之前的做法是我不对,希望你原谅,当然你不原谅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表达我的歉意,对不起。”
之前的事过得也挺久的了,不明白他为什么现在又说起这个,但如果这样做他能不再来找她,那阮平遥接受。秉着关心同学的名义,于是她问了一嘴他之前出车祸的事,毕竟她确实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王海苦笑一下,说:“你不是知道吗?”
阮平遥说:“知道什么?”
王海当即便报了串车牌出来,说:“开始只以为是一场很寻常的交通事故,再不济也是我倒霉,直到我看到经常有人把车停在校门口接你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我想了不该想的人。”
这车牌阮平遥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就更疑惑了,所以王海是认为车祸是她的手笔?
阮平遥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要是对车祸的事情抱有疑点我建议你应该去找警察。”
王海笑了一下,不知是在笑她天真还是什么。“警察?你以为有些事情找警察就有用吗?”
“你不明白没关系,那我问你,席寞你总该认识吧?”
“阮平遥,有些事情点到为止我就不多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你是席寞的人,现在我只希望我家里的生意不受影响。”
阮平遥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学校出来她就打了阿诚的电话,叫他过来接自己。一直到坐上车之前,这期间她还特地查看了一下车牌,发现并不是王海所说的那个,然后又旁敲侧击问阿诚。
阿诚自然没露出马脚,阮平遥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有些好笑,自己在确认什么呢?仅凭着王海的几句话就怀疑了。是的话又怎么样?席家的车库里停放着那么多辆车,难道自己要一个个去查看吗?自己和席寞的关系真的没有人知道吗?饶是时不时他会来学校接自己,或者上次打架事件他过来处理,有心观察留意的或许早就知道。
可显然自己在意的不是这个。
阿诚把她带去一家中式园林,阮平遥有些不解。“阿诚,为什么把我带来这?”
阿诚一愣。“不是去找席总吗?”
额......
阮平遥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好像并没有说是去找他。
阿诚见她走一半停下来也反应过来,讪讪一笑。“不是吗?我习惯了,那要不现在出去吧。”
也怪她事先没说清楚,不过阮平遥没有原路返回。“没事,我刚好有事找他,带我过去吧。”
阿诚带她走进一个包厢然后就出去了,阮平遥是跟着礼仪小姐进去,礼仪小姐穿着素雅的旗袍,挽着头发很符合这个园林的主题。
没有看到人就先听见里面讲话的声音了,阮平遥有些犹豫,如果他在谈公事的话现在过去是不是不妥,可是礼仪小姐并没有给她多余思考的时间就推开门了。
阮平遥走进去,里面的格局收入眼帘,在一堆陌生人里寻找熟悉的面孔让她有些眼花缭乱,她发现每个人旁边都坐着一位自己的女伴,期间还发现了梁明渊也在不由地松了口气,感觉这次应该是个挺轻松的饭局。
视线一转,她看到了坐在背对自己目光的人,应该是席寞了。呃....可是为什么都安静下来了,而且还都看向她。
梁明渊朝她打了个招呼。“嗨,来找我们席总吧?”
这时席寞转过头来,看到是她也不意外,应该是阿诚早已告诉她来找他了吧,可是...那是什么表情,为什么皱眉。
阮平遥走到他身旁,但都没有空位子了,这时席寞身边坐着的女伴起身让位,阮平遥道了一声谢就不客气地坐下了。
席寞倾身低问。“阿诚说你有事找我?”
“我.......”
“欸,席总,这位是.......不向我们这些老朋友介绍介绍?”突然间的打断,让阮平遥一顿,她这时发现坐着的人都一脸看戏的表情,不禁也凑起了热闹加入这场八卦当中,转脸看向话题主人。
是啊,我是谁啊?我是你的谁啊?你说啊?
本来以为他会解释,但没想到席寞竟会一笑置之,那笑淡淡的却又让人想入非非。
咳!梁明渊清咳了一下,笑着说:“红颜知己嘛,肯定是红颜知己,这人生中,谁没几个红颜知己。”
众人恍然大悟。
可话题主人之一阮平遥却觉得这个太招笑了,红颜知己实在是跟她搭不上边。
而席寞就不清楚了,阮平遥见他只安静地坐在那,本以为他不甚在意这些,没想到他却一脸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红颜知己这个可跟她挂不上钩,不气我就好了。”
哈哈哈,众人一听笑了起来。
阮平遥却觉得这些人太会捧臭脚了,这并不好笑,这一点都不幽默!
梁明渊见状气氛刚好,于是就举起酒来提议大家喝一杯
阮平遥看了一下,发现刚刚只有酒的桌子上居然有了果汁,可她却把装果汁的杯子换成了装酒的杯子一饮而尽。
这时席寞注意到她的举动,不由地蹙眉。
梁明渊见席寞异样的神情。“怎么了。”
阮平遥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看见了,也有点害怕,怕被他轰出去,毕竟此人现在看起来有点阴森森的。
席寞看了她一眼便收回,对梁明渊道:“没事。”
但酒精过敏的威力还是不可小觑,阮平遥还是心有余悸前面几次的中招,于是偷摸跑到洗手间去抠喉咙打算给点心理安慰。
吐得眼冒金星的时候,她抬眼便看到站住旁边的人。
席寞瞥了她狼狈的样子一眼,没好气。“自欺欺人。”
阮平遥抹了把嘴,气呼呼地瞪着他。“我乐意!”
席寞不打算和她斗嘴。“过敏药带了吗?”
谁有事没事带这个啊,阮平遥虽不回答,但气势减弱,明显没带。
就知道。席寞叹息,从身上拿出过敏药给她。
阮平遥一怔,伸出手把药吞了下去。
或许是药吃了下去,有了底气,阮平遥面对席寞也是有持无恐。
席寞声音冷硬地说:“过敏也是会死人的!别不当一回事。”
哪有那么严重,阮平遥本来还没那么担心,现在被他这么一说脸都白了。“那我现在吃了没事吧?还来得及吗?”
席寞冷眼瞥了她一下。“谁知道呢,毕竟世事无常,喝水都有被呛死的,何况过敏药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阮平遥简直被他这阴阳怪气又指桑骂槐的给气得跳脚,当即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自嘲。“那我也不后悔,反正今朝有酒今朝醉,就算过敏死人那也值了,起码我喝得过程中开心,我无愧于心!。”
席寞被她的这番话气笑了。“你是无愧于心了,但我们在场的人都是嫌疑犯。你想过没有,一个女大学生在包厢里出了事,你觉得逃得了干系吗?还有,你就那么爱喝酒吗?即使是它会夺走你生命也不在意吗?”
“我不在意!”阮平遥深吸一口气。“我为什么要在意那么多,就算是酒里下了砒霜我也愿意更何况只是小小的一个过敏,我一个过敏的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两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气氛悄然在变幻。
这时梁明渊走来,两人才没再僵持下去。
可不知道是不是席寞的话起了作用,反正阮平遥觉得开始有了过敏反应了,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不敢看席寞,更不敢贸然离席,只敢在桌子底下做一些小动作。
但饭局正在进行当中,席寞却突然中断了,他站起身一脸歉意地对着众人。“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尽兴,记我账上。”
阮平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带走了。
到底什么事让他这么着急?阮平遥现在严重怀疑是不是那间包厢里有埋什么炸弹被他提前知道了好跑路,不然的话为什么走的那么快!
上了车,阿诚早已把车开在外面。坐上车之后就听到他说去医院。
阮平遥此时反应渐渐上头,但也只以为是他有什么不舒服,于是说:“怎么了,去医院干什么?”
席寞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倒是阿诚看见她吓了一跳 。
“哎呀,平遥小姐,你怎么了,是吃什么了,怎么过敏这么严重。”
这么明显吗?阮平遥顿时慌了,她只是觉得......觉得.......应该不会这么严重才对啊。可是.......为什么.......有点晕.......
诶!欸!阿诚惊慌失措。
席寞连忙把人揽到怀里,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