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再次回归正常,她不用再一边赶课一边兼职。不用因为经济问题而去做不喜欢的工作去面对不喜欢的人与事,也不用再刻意斩断那些有关于他的念头。
值得开心的是今天是梁灿哥哥的生日,晚上举办了生日宴会,正巧席寞就在名单之中。
席寞从房间穿戴整齐出来正准备下楼,正巧听见从另一间房里传出呼喊他名字的声音。无非就是选择困难症犯了,不知道选择哪条裙子此刻正在疯狂抓狂的边缘。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随即便又折返上去。
门是虚掩着的,他习惯性地敲了敲门才进去。里面的像是被一场大型的服装走秀后台,躺满了各式花样裙子,再看还有一位眉头紧皱那一脸纠结的人,看见他一扫愁容,像是找到主心骨一样让帮忙定夺。
席寞看她的手里拿着两件礼服在身上比。一件是花色比较明艳,一件是比较优雅,见她犹豫不决,把目光再次扫向衣橱,拿出另一件递给她。
阮平遥有点惊讶,但还是接过拿去换了。
卧室里一位赤足少女穿着一件黑白条纹裙子缓缓走出来,裙子裁剪很利落,有些设计很懂女性的身材曲线,上面是露香肩的一字肩设计,中间搭配的一条黑色束腰,下面有裙撑看起来既优雅又不失活力。
阮平遥似乎也很满意这件裙子,手抓着裙摆赤足在干净的地板上摇曳风姿像是一只蝴蝶一步一步地飞到他的面前,随后张开双手搂住他的脖颈,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他,笑嗔。“我好不好看?”
他收起目光。“我在下面等你。”
时间来到晚宴现场,阮平遥刚到就与梁灿碰头,两人手拉着手一脸的兴奋与开心。
“席总。”
梁明渊举起手中的酒杯碰了碰他的杯,一饮而尽。
席寞也举起酒杯朝他那边示意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生日快乐。”
“哥,我带阿遥去那边听话剧。”梁灿牵着她的手,说。
“玩去吧。”梁明渊捏了捏自家妹子的脸,尽管被梁灿一脸嫌弃地拍开也不在意。
阮平遥也看向席寞,见他点头了也就放心跟着去了。
等人走后,梁明渊却看向阮平遥的背影,笑着对他说:“哟,这就是你的童养媳啊。”
“她父母托付给我照顾的,你别胡说八道。”席寞剜了他一眼,明显不悦。
“开玩笑啦。”梁明渊连忙找补,他跟席寞是大学同学,也是生意场上的伙伴,知道他这个人的脾气。
对于阮平遥的事或多或少知道一点,也明白阮平遥对于席寞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很好理解,因为席寞对待阮平遥和其他女性是一个大反差,超出一个正常亲戚的照顾。
那个女孩子的心思他不知道,但是席寞他比谁都清楚,哪一次这个女孩子的事他不比谁都上心,甚至如今都三十而立的年纪都不曾见过他身旁有过除了那位之外的女性,这让人不怀疑都难。
“这不好笑。”席寞正色道。
见此梁明渊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说:“听说你和陈友莉要喜结良缘了,恭喜恭喜啊记得给我发请帖,我一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席寞皱了皱眉,没忍住纠正。“只是甲方与乙方的关系而已。”
梁明渊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那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
席寞语气有些微冷,梁明渊知道他指的什么,但也只能感同身受地叹气。
话剧现场演绎的是一场美丽人生,剧情很赞,阮平遥却没看完就和梁灿又跑去别处了。对于两个活泼好动的人来说,这种需要坐下来慢慢欣赏的简直就是一场酷刑!
梁明渊的生日安排很是盛大,不仅是有话剧表演,还有各种数不胜数的安排给你体验。开始阮平遥还和梁灿一起的,但是后来梁灿被人叫走了,应该是家里的事情,为了不打扰她,阮平遥就主动说想去听听小提琴独奏。
但是梁家何其大,她很快就迷路了。站在原地里的她茫然无措,高跟鞋站久了也很不舒服,更何况她这个没有完全降伏高跟鞋的人,每走一步路都是对脚掌的一大酷刑。
最后阮平遥还是给席寞发了消息,这么多人她实在没有交际的想法,本来她就是秉持着一个吃吃喝喝玩玩的原则来的,迄今为止吃喝都差不多了,可是现在她一个人落单站在那,周围路过的眼神着实是让她想逃!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一个人坐在旁边按摩着小腿,期间她还认识了一个新朋友,看起来都是无法融入到这场披着生日晚宴外表上交际场的可怜之人。双方相视一笑便秒懂之间的无奈。
没一会就有一位侍者过来:“请问是阮小姐吗?席总让我过来的。”
阮平遥点了点头与那位朋友示意了一下便跟着走了。
看到席寞,阮平遥心安了不少,她像是他的小尾巴一样,走哪跟哪。梁明渊作为本次宴会的主角更是忙得不亦乐乎早就不见人影了,不过挺好,总觉得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睛怪怪的。
在这时,她突然走开,让席寞不得不注意。
只见她来到一位男士身旁,随后不知道聊了什么就笑容满面。他想过去,却被周围的人缠住。
阮平遥找到一处比较清净的位置坐下,然后脱下沾着血迹的高跟鞋,果然是美丽刑具,她的后脚跟早已被磨得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她朝席寞那边的方向不停的探头,见他如众星捧月般的被拥簇着有点像电影明星,看这咖位应该是影帝级别,想到这不禁笑了。
或许是笑的太明显,席寞很快看过来,目光带着警告。阮平遥却没有一丝收敛的痕迹,反而还挑衅性地冲他一笑,笃定了他暂时抽不开身来。
可是没想到,本该继续周旋的人却在此时不知道与周边的人说了什么,然后就朝着她的方向走来,阮平遥眼疾手快把鞋子套在脚上,没想到关键时刻脚不给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一双手扶住自己的双肩,沉稳的声线带着一丝不满。“跑什么,冒冒失失的。”
阮平遥顺势倒在他的身上,语气娇嗔。“什么时候结束啊,我好无聊啊。”
席寞笑了笑,有意无意地说起了刚刚她突然跑开的事。“是吗?我看你很受欢迎。”
“什么?”阮平遥没反应过来,随后才想到。“你说刚刚吗?那个是我新认识的,刚刚在底下碰到,然后我就过去打个招呼。”
席寞抿了抿唇。“下次不要和陌生人走得太近。”
陌生人?确实也算......
“脱了。”
阮平遥有些震惊平常正派人物的典型代表席寞会说出这番如此轻佻的话,她瞥向司机,脸上红晕渐起。
席寞有些无奈,视线往下瞟向她的脚。“我说鞋子。”
“?”阮平遥更加不明白了,脚不禁往后缩。
席寞却一言不发把手伸过去,握住她的脚踝轻轻的脱下鞋子,然后从身上拿出创可贴。
阮平遥后知后觉,没有挣扎地靠在车里,安静地看着他操作。
很快就贴好了,车里陷入沉默,阮平遥不可忍受。“你怎么知道。”
“走路姿势。”席寞想到了什么,又说:“还有,你一点也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她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早已被知晓。
车辆缓缓启动,阮平遥有些担心:“我们这样突然走掉好吗?”
是的,晚宴还没结束,而他们却溜了。
席寞一脸平静扫向她。“你想留下吗?”
果然,阮平遥没再多说。
回到家,阮平遥如释重负般地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地主婆般地对席寞使唤,无他,只是这个时候桂花姨早已休息。
席寞听从她的吩咐一一照做,什么要喝水,什么要看电视,什么空调有点冷...........
“你不回屋吗?”席寞见状问。
“脚疼,要不你抱我上去也行。”说着阮平遥就冲他张手。
娇气,席寞不打算涨她这种风气。
洗漱后,席寞下来的时候看到她居然还躺在沙发上,而且看样子还是睡着了,客厅里的电视还没关,她四仰八叉睡得很熟。
他忍住了把人叫醒的冲动,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怀里的人难得的安分。
在要上楼的时候,这时桂花姨披着外衣走出来,看到他有些惊讶,直到注意他怀里的人,眼神有些欲言又止。
气氛都有些僵持,最后桂花姨收起目光回了房间。
席寞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昏暗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沉睡的脸庞让人着迷。他收紧了力气一步步走上台阶,连他都不知道这段路走的竟然带着小心翼翼。
把人放好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刚要起身离去,视线一转扫到桌上放着的相框。目光一怔,那相框里的照片虽被撕得四分五裂却被主人细心地拼好,如同珍宝般地放在床头。
席寞闭眼,抬手把相框摇摇欲坠放倒。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可以再心狠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常心软,让她置于一种他们‘有可能’的希望里。但是他做不到,就像梁明渊对他说的那样。“你知不知道你对她很特殊。”
特殊吗?他只知道已经很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