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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夫人又在搞发明了——穿越春秋之寡妇当自强 >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风云再起

天工堂矗立在曲阜城南,形制与周遭低矮的木质建筑迥然不同。它三层楼阁,飞檐下开着一排排巨大的窗户,以保证室内光线充足。整体虽仍以木石为主材,格局却方正挺拔,少了许多繁复的雕饰,透着一股这个时代罕见的简洁与实用之风。周围有持戈甲士于四周肃立巡逻,戒备森严。

鲁同虽不是第一次来,每次步入,仍会被其中那股迥异于宫室庙堂、专注于“实干”的独特氛围所撼动。

一楼是研发之地,格局开阔,被一道道悬挂的麻布帷幕分隔成不同区域。里面人影绰绰,叮当的金属敲击声、低沉的讨论声、以及弥漫的烟火气交织在一起,充满了创造的活力。

二楼是高级学堂,数十名身着干净葛麻深衣的年轻学子正伏在铺满纸的案几上,或演算,或绘图,空气中弥漫着炭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见到江雅与鲁同,他们立刻停下,起身恭敬行礼,目光中充满了对这位传奇夫人与年轻国君的崇敬。

三楼则是藏书与议政之所,守卫明显森严了许多。宽敞的会议室內,摆了一张长长的木桌,众人落座。阳光从巨大的窗户透入,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

任明手持一本账册,开口向江雅禀报:“夫人,目前铁矿与煤矿开采仍是瓶颈。所得之铁,仅够打造曲阜近郊农具及少量兵刃所需。至于夫人所言之‘钢’…”他顿了顿,面露难色,“匠人们几经试验,确已炼得些许,材质坚韧远胜寻常铁器,然工艺极其繁复,耗时良久,十炉九空。是否…暂缓此项,先全力保障农具与普通铁剑的供应?”

“不行。”江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曲辕犁可让我鲁国仓廪充实,但精钢打造的枪头箭簇方能强兵。面对列国虎视,鲁国不能只满足于温饱。此项研发,必须继续,而且要加大力度。”

任明迟疑道:“可我们不是还有清弓么?此弓射程远超寻常弓弩,若能量产装备军中,战场之上,必能占尽先机。”

一旁的鲁同闻言,脸上掠过一丝阴霾,忍不住插话道:“清弓?五年间,天工堂倾尽全力,也不过打造出三十把。姬挥、鲁庆等人,以护卫公室、均衡军力为由,强行索要走了一半!”他的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愤懑与无奈。

江雅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敲,她正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早已模糊的课本知识。“我记得…有一种方法,或可解决此困局,名为‘灌钢法’。”她抬起头,目光转向长桌另一侧一位一直静默聆听的年轻女子,“李瑶,此法我仅知名称与大概原理,后续如何实现,便要靠你带领匠人们去摸索、验证了。”

那女子应声起身,她约莫十**岁年纪,面容文静,眼睛却很灵动,她未着寻常贵族女子的曲裾深衣,而是穿着她自己特制的衣物——上身是利落的窄袖短衣,下身是合体的长裤,以深色葛布裁成,腰间束带,将她衬得格外精神、干练,在这满是宽袍大袖的时代,显得卓尔不群。

“夫人!”片刻之间,她仿佛就想到了什么,一双灵动的眼睛此刻迸发着自信的神采,“李瑶近日反复试验,发现以当前坩埚炼出的铁块,质地不均,脆韧各异,应是碳分多寡失控所致。若按夫人之意,以‘灌溉’之法,取高碳之生铁与低碳之熟铁合炼……莫非是要利用生铁熔化后,其碳分自然流向熟铁,以求中庸之道?”

她一边说,一边已从随身的布袋中取出炭笔和一个本子,在桌面上飞快勾勒出简陋的炉体示意图。

“鼓风!关键是鼓风!”她笔尖点着炉膛位置,语气笃定,“须得持续、强劲之风力,方能达到让生熟铁皆熔的温度。现有皮囊风箱,力有未逮。李瑶设想,或可借鉴筒车水排之理,以水力驱动木扇,或能解决此事。”

江雅怔怔地看着李瑶,没想到她马上就能想到关键点,这股对于学识的敏锐度,真的像极了当年找鱼鳔胶的周琼。

江雅展颜一笑,语气中满是怀念与鼓励,“既然已找到关键之处,那就放手去做吧!”

李瑶拱手一礼,正准备下楼去试验心中所想,江雅突然拉住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塞到她的手里,“这是小度用我的方子做出来的胭脂,你一个女孩子,还是要注意打扮打扮,可不能整天只顾着跟煤炭铁矿打交道,不然到时候嫁不出去,你爹可要找我麻烦的呢!”

李瑶的脸霎时变红,一双手乱摆,不知道该接过来,还是推出去,忙道:“夫人,我一心只想钻研学术,造福天下苍生,对于男女之情,并无留恋!”

江雅却是面孔一板,故作生气,“胡说,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要都像你这样,我们鲁国人口怎生增长。说起这个,那本关于接生的基础卫生手册,也要尽快整理出来,交付印刷,听闻鲁国边境以及周边列国,难产而死的产妇以及感染而死的婴儿,远比曲阜近郊要多得多。这个册子印刷出来,要以国君的名义进贡给周王,然后分发天下,” 她稍微停顿一下,重重地握住李瑶的手,“唉,就是辛苦你拉!那些大老爷们,哪里知道这些妇道人家的事,也是关系着苍生社稷呢!”

李瑶闻言,不再推脱,干脆地接过胭脂盒,然后郑重地行了一礼,“李瑶必定竭尽全力,不负夫人所托!”

正说话间,百里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步履沉稳,面色却带着一丝凝重。他先向江雅与鲁同微一行礼,随即道:“夫人,君上,卫国太子在外求见,情状似乎颇为急迫。”

卫国太子为何会直接来天工堂求见。鲁同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他本能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却并未立即开口。

江雅亦是微怔,旋即道:“请进来吧。”

不多时,一位风尘仆仆、面带戚容的年轻人在引导下步入室内。他面容枯槁,发髻散乱,衣衫沾染着一层尘土,一进来便向着江雅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哽咽与急切:“外臣卫申,拜见夫人、鲁侯!戎狄破我都城,卫室倾覆,百姓流离…母亲日夜啼哭,肝肠寸断,特命申前来,恳请夫人,念在周公、康叔肱骨王室,念在娘亲姐妹之情,发兵救援,存续我卫国一脉宗祀!”言罢,已是泪洒衣襟。

江雅这才恍然想起,原身宿主确实有一位早年嫁到卫国的姐姐。看着眼前这形容憔悴的外甥,她心中不由一软:“原来是太子,快快请起。此事关系重大,你且先去馆驿安顿,沐浴更衣,稍作休息。容我与诸卿商议,必给你一个答复。”

卫申一路颠沛流离,听惯了这种敷衍的话语,闻言却是不肯起来,他干脆地扫起衣袂,扑通一声跪下,咚咚咚地行了三个顿首礼,放声大哭:“我卫国都城已破,社稷危如累卵,戎狄视人命如草芥,专以杀人为乐,百姓朝不保夕,母亲心急如焚,整日以泪洗面,局势已十万火急,恳请夫人速速发兵,莫要再犹豫了!”

江雅无奈,她已不是五年前那个行事冲动的少女,身为鲁国夫人,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出兵讨伐戎狄,实在不是一件可随意定夺的小事。

百里奚上前把卫申扶起来,劝道:“请太子暂且宽心,我鲁国乃周公之后,戎狄侵夏,我们必不会坐视不理,且整顿兵甲,备齐粮草,亦需时日操办,还请太子在馆驿暂且住下,一有消息,我会立即告知。”

悲恸不已的卫申知道不便再多说,他对江雅与鲁同深深一揖,转身跟着侍卫离去。然而,他并未肯随同侍卫前往馆驿休息,而是行至天工堂院中,面向会议室的方向,整理好衣冠,肃然跪地。他没有再嚎哭,而是一遍遍以头触地、高呼“恳请夫人发兵,存我卫祀!”额头上的血迹,比任何放声痛哭都更具震撼力。那是一个太子,在用自己的全部尊严与国格,做最后的挣扎。

听着窗外的喊声,江雅只感觉五味杂陈,仿佛看到了五年前去齐国借粮食的自己。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揉了揉眉心,看向百里奚:“百里先生,关于我这位姐姐卫夫人…”

百里奚沉默了片刻,看向江雅的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然后低头,缓缓开口:“卫国夫人,其姿容绝世,本与夫人不相上下,初嫁卫国太子伋,未曾想竟引灾祸。”他顿了顿,继续轻声说道:“前任卫侯宣公,闻其美名,竟于迎亲途中,筑新台于淇水之上,强纳儿媳为己有,是为‘新台之丑’。”

公公抢占儿媳?!

江雅瞳孔微缩,她能想象到,一位怀揣着对未来憧憬的少女,在那遭遇巨变那一刻时的崩溃与绝望。

百里奚的声音愈发沉重:“其后,宣公与她生下公子寿、公子朔。然而,命途多舛,她的兄长齐侯诸儿…”

再次听到这个噩梦般的名字,江雅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仿佛闻到齐宫那股腻人的熏香。

百里奚仿佛没注意到江雅的情绪波动,继续说道:“他为控卫国,竟迫使她在丈夫死后,再嫁其继子——太子伋的同母弟弟公子硕。刚才来的太子卫宣正是她与公子硕所生的第三子。”

“被迫…嫁给自己的继子?” 江雅喃喃重复,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姜诸儿那偏执而疯狂的眼神,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他那临死前混杂着爱恋与保护的嘶吼:“彭生!你要报仇,就来找我!不准去害阿雅!听见没有!不准去害她!” 这声嘶吼与姐姐卫夫人被迫改嫁的悲惨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胸口一阵窒闷。

百里奚把头偏向一边,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对命运弄人的无奈:“自此,卫夫人身陷父夺子妻、兄逼妹嫁的污名之中,于卫国朝堂的倾轧与世人的非议里挣扎求存。她派遣太子前来求救,恐怕…也已是走投无路,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江雅默然,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个华服之下灵魂早已千疮百孔的女子身影。她与卫夫人,一个在明处操劳国事,呕心沥血;一个在暗处承受屈辱,身不由己。她又想起周琼,以及无数被迫卷入政治联姻的女子,无论身份尊卑,似乎都难逃命运的摆布。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忍住喉头的哽咽与胸口的烦恶,将翻涌的复杂情绪强行压下,再睁开时,目光已恢复清明:“先生以为,我们该出兵吗?”

“该出!而且必须出!”眼见江雅恢复冷静,百里奚的回答同样斩钉截铁。

他走到窗前,望着楼下庭院中忙碌穿梭的人影,声音沉稳而有力:“夫人,君上,鲁国经五年休养生息,府库渐丰,仓廪渐实,新军初成,民心凝聚。如今周室虽衰,天下却无公认之霸主,楚不敢僭,齐未能代。此正是我鲁国高举‘尊王攘夷’大旗,正是需要向天下诸侯彰显力量、确立威望之时!”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借救援卫国之名,北击戎狄,胜则献俘于洛邑,必能赢得周王嘉许与诸侯瞩目。既可收获卫国永世感激,又能于诸侯间树立威信,更能拓土开疆,增强国力。此乃天赐良机,争霸之始,在此一举!”

江雅听得心潮起伏,连鲁同的眼中也绽放出明亮的光彩。

“为何一定要向北,向戎狄之地发展?”江雅追问。

“我鲁国东临强齐,”百里奚分析道,“齐据鱼盐之利,兼得夫人《琼贻秘录》之术与管仲治国之才,国力日盛,短期内不可与之争锋。西、南之郑、宋,或为同姓,或乃大国,我鲁国素称礼仪之邦,若无故加兵,必失道寡助,为天下所不容。唯北方戎狄之地,地势平坦,土壤肥沃,更兼卫国来求救,予我出兵之大义名分。我可助卫人南迁,安置于我国左近,继而以其故地为基,筑城设邑,步步为营,蚕食戎狄。我所取皆为化外之地,大国纵有不甘,却无由干涉,小国饱受戎狄蹂躏,应乐见其成。如此经营二十年,我国力必能大增,届时方可与齐、楚争雄于天下!”

“戎狄竟能灭卫,其势如何?我军可有胜算?”江雅仍有疑虑。

“戎狄逐水草而居,精于骑射,来去如风,面对中原笨重的战车与步卒,确有其优势。”百里奚坦言其短,随即话锋一转,“但是,夫人所创之清弓,射程远超其骑弓;所设计之马镫,令我骑兵于马上稳定性、灵活性大增。以我之长,克彼之短,更有曹刿将军善于捕捉战机,临阵指挥,此战,我军必胜!”

江雅望着眼前这位为自己、为鲁国殚精竭虑的谋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这五年来,多少次山重水复,都是他为自己指明方向,廓清迷雾。若无百里奚,自己不知还要多耗费多少心力,只怕早已在这沉重的压力下彻底垮掉。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鼻头泛起的酸涩与感慨,向百里奚郑重行了一礼:“先生之论,如拨云见日。同儿,”她转向鲁同,语气已变得轻松些许,“回去好生准备,此次北伐戎狄,由你亲征。”

她忽而想起五年前那次试弓,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儿子日益宽厚的肩膀,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如今,总能拉开那清弓了吧?”

鲁同胸膛一挺,朗声道:“娘亲放心,孩儿必不负所托,得胜归来!”但旋即,他眉头又微微蹙起,“只是…姬挥等守旧老臣,定然会找寻由头,极力反对出兵。”

江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双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刀的光芒。

“放心,”她淡淡开口,声音里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会让他们,闭嘴的。”

殿外的秋风卷入,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这室内已然点燃的雄心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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