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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夫人又在搞发明了——穿越春秋之寡妇当自强 > 第30章 第三十章 胜败

数日之后,鲁同率领的军队护送着姜纠,终于抵达齐国边境。车轮碾过干裂的土地,扬起的尘土都带着一股焦躁不安的气息。然而,尚未见到临淄城郭那巍峨的轮廓,便被一支严阵以待、甲胄鲜明的齐军拦在了郊野。阳光照在对方的戈矛上,反射出冰冷刺目的光。

对方阵中驰出一将,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厉声问道:“来者止步!尔等率军前来,擅闯我境,未递国书,是否欲启边衅!”

鲁同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沉住气,指着姜纠扬声答道:“此乃齐国先君幼弟公子纠,我鲁国秉承周公太公之好,送其回国嗣承宗庙,尔等何人,擅自阻拦,是否意欲谋逆!”

那将军闻言长笑一声:“好叫尊驾知晓,我国早有新君,乃是公子小白,现已即位,祭告太庙!尔等速速退回,莫要自误!”

这声长笑,如同惊雷,炸得鲁同心头狂跳,手心瞬间沁出冷汗。他仓皇转头看向身侧的姜纠,只见这位齐国公子,脸上尽是一种溺水者般的绝望与癫狂的不甘。

“他们…他们竟真的…抢先了!”姜纠猛地抓住鲁同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嘶哑变形,“鲁侯!不能退!此刻一退,我便永堕深渊,万劫不复!求你,助我!若能顺利继位,齐国…齐国愿以三城为谢!不,五城!”他的许诺,疯狂而又空洞,更像是红眼赌徒不顾一切的最后一掷。

鲁同看着姜纠那完全被权欲吞噬的扭曲面孔,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母亲独立城头时那单薄如纸,却又挺直如松的身影,以及她那双疲惫的眼眸里,饱含的沉重期望。

不!我不能就这样回去,不能让母亲的心血白费,不能让父亲留给我的鲁国沦为天下笑柄!

一股混合着恐惧、责任与少年意气的血勇,猛地冲上头顶,烧灼着他的理智。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向前奋力一挥,手臂因用力过猛而微颤,回头一呼:“我等身负使命而来,岂能半途而废,诸君奋力,与我向前!”

战局一触即发,杀声四起。然而,姜小白派出的显然是麾下最为精锐的虎贲之师,再加上以逸待劳,阵型森严如铁壁。而鲁国这支匆匆集结的军队,本就元气未复,又兼长途跋涉,人困马乏,在养精蓄锐、杀气腾腾的齐军面前,如同疲惫的浪花徒劳地拍击礁石,仅一个照面,阵型便被轻易撕裂,溃不成军。

混战中,鲁同甚至没能组织起像样的抵抗,耳边充斥着兵刃交击的刺耳声响、士卒的惨嚎和战马的悲鸣。他乘坐的、那辆属于先父桓公、象征着鲁国国君威仪的华丽战车,也在混乱中被齐军轻易缴获。他在亲卫拼死护卫下,才和失魂落魄、几近癫傻的姜纠一起,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地逃回了鲁国。

江雅的寝宫内,药香依旧浓郁,却似乎再也压不住那从心底透出的苦涩与寒意。

鲁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上的甲胄沾满尘土,多处破损,露出内里染血的衬袍。他抬起头,脸上混杂着干涸的泪痕、汗水和污泥,那双不久前还被江雅用激将法点燃过微弱斗志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巨大的、几乎将他吞噬的挫败感与委屈。

“娘亲!”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逼我去!我输了…一败涂地!我把父君的战车都丢了!我把鲁国的脸面都丢尽了!我……我根本做不到!我不是那块料!”他扑倒在地,泣不成声。

看着儿子彻底崩溃的模样,江雅又是失望,又是心疼。她无力地张了张嘴,不知是该责备他,还是安慰她。犹豫片刻,她伸出手,想像寻常母亲那样摸摸他的头,给他一点慰藉,可手指悬在半空,终究只是无力地垂下。

失败的阴影尚未驱散,宫外便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臧达甚至来不及让鲁同整理仪容,便面色凝重地进来禀报:“齐**队已到国都外,使者鲍叔牙请见!”

江雅心中一凛,该来的还是来了。她回身呵止哭泣的鲁同:“外人面前,莫要失了身份!”鲁同慌忙收拾心情,起身整理仪容。

不一会,鲍叔牙走了进来。他先是恭敬地一行礼,动作和仪态都很标准,无可指摘,但语气却平稳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外臣鲍叔牙,奉我君上之命,特来拜见鲁侯、夫人。为免伤两国和气,消除此番误会,请贵国应成两事:其一,祸首姜纠,乃是我君上的亲人,请贵国代为处理,将其首级交付于齐,以正视听;其二,逆臣管仲,挑拨我兄弟二人相争,乃是我君上的仇人,请把他完好无损地送回齐国,听候我君上发落。”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沉寂。

杀姜纠?

江雅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在馆驿中,客气而固执地称呼她为“夫人”的异母弟弟。想起自己为了招揽管仲,两次登门,姜纠站在管仲身前,脸上那略显尴尬、却又努力维持着风度和界限的笑容。

他有何大错?不过是被命运推向权力漩涡中心,却又棋差一着的可怜人。如今,却要因为这失败,付出身首异处的代价。成王败寇,难道政治真的如此残酷?

身为现代人的江雅,根本无法接受毫无理由地杀一个人,更何况这个无辜的人,还是她理论上的弟弟。一股浓重的的愧疚与与不忍涌上心头。

可是…她又想起齐国一贯的霸道,想起鲁同那崩溃的哭喊,想起鲁国境内那些刚刚恢复些许生机、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血色的灾民,想起百里奚描绘的那幅充满希望的强国蓝图,更想起周琼捧着《琼贻秘录》时,眼中那纯粹而炽热的光芒,以及她那“造福天下苍生”的未竟遗愿。若此时因一时之仁,激怒如日中天的齐国,战火重燃,眼前这得来不易的短暂安宁将瞬间粉碎,一切理想皆成镜花水月。

为了鲁国,为了那些刚刚能吃上一口安稳饭的百姓,为了阿琼…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那气,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波澜也被压下,只剩下一片近乎残酷的冰冷与决断。

“第一件事…”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却异常清晰地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我,答应了!”

“至于第二个要求…”她忽而陷入了更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放回管仲?身为穿越者的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那是能与百里奚才智并肩,甚至视野更为宏大的经世之才。姜小白本就是历史上注定的一代雄主,若再得管仲这等天纵之才倾力辅佐,无异于蛟龙入海,猛虎添翼。此消彼长,未来必将是鲁国崛起之路上一座几乎无法逾越的巨山,一个最可怕的噩梦。

宫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能感受那位两鬓雪白的夫人,正在进行着何等艰难与痛苦的权衡,仿佛连时间都变得粘稠沉重。

良久,江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心力交瘁后的疲惫与看透世事的苍凉:“管仲…亦可以,归还,但我需与其最后面谈一次。”

鲍叔牙看着这个传说中的鲁国夫人,看着她那疲惫而强撑的身子,忽而郑重地拱手一礼:“夫人玉成,外臣感激不尽,但是,还请尽快,莫让寡君久等。”说罢,缓缓退下。

寒风萧瑟,江雅独自一人来到曲阜宾馆,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轻轻地叩了叩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显出管仲高大的身影,还是一副沉静如渊的样子。

看着这副熟悉的面孔,江雅忽然又有点恍惚,想起和他在桓公殡宫的初次见面。当时她还是一个初来乍到的穿越者,梦想着收服管仲,在春秋大杀四方,成为一代女王。

江雅忍不住咧嘴露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现在看来,自己当初是多么地傻啊。

管仲沉默地看着这个行事跳脱的夫人,眼睛在她的双鬓不由得多停留了一会。

自从与姜纠一起目送她和百里奚回国都,没想到,再次见面竟已物是人非。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还是江雅的咳嗽打破了沉默。管仲便引江雅进屋内坐下。

两人正式坐定,江雅看着他,决定不再绕圈子:“管先生,我早知你乃天纵奇才,腹有经天纬地之策。亦知齐国索你回去,绝非问罪,而是授你国柄,要大用于你。”

管仲神色平静无波,并无丝毫意外,只是静静地听着,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

“于我鲁国而言,放你归齐,无异于纵虎归山,资敌强大。从国家利害计,我内心,实不愿为之,甚至…”江雅突然又是一阵咳嗽,脸上涌起一阵血红,她努力忍住喉咙的猩甜,继续说道:“我甚至觉得,该当机立断,将你除去,以绝后患!”江雅注视着他,眼里毫无杀气,却是一片赤诚,“今日之所以甘冒此险,并非为你,乃为我鲁国万千生民。此外,还有三事嘱托,还请先生铭记:其一,齐鲁皆刚经内乱,还望先生此去,能劝齐侯偃武修文,不再妄起干戈能真正睦邻友好,给齐鲁百姓以休养生息之机;其二,望先生他日执掌齐国权柄,俯瞰天下时,能念及今日鲁国放行之谊,在贵国兵锋所指、利益权衡之隙,予我鲁国一线喘息之机、一分回转余地;三…”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迅速被她压下:“以放归先生为条件,请齐国,归还王姬的遗体。这是我以鲁国夫人的名义,提出的交换。王姬的遗体对于齐国,毫无用处,用来与先生交换,实在是不值一提,还请先生应允!”

管仲闻言,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动容。他抬起眼,深深地看向江雅,目光在她那与年龄全然不符的、刺目的霜白鬓角上停留了片刻。

他没有做出任何言语上的承诺,他只是对着江雅,默然无语地,郑重拱手,行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士人长揖。

第二天,江雅站在城楼,看着管仲步履沉稳地登上那辆前往齐国的马车,辕马嘶鸣,绝尘而去,再未回头。

数日后,一队齐国的车马驶入鲁境,没有旌旗,没有仪仗,只有一辆朴素的马车,载着一具沉沉的棺椁。

江雅亲自出城迎接。她没有穿夫人的礼服,只着一身素净到极致的缟衣,长发用一根木簪草草挽住,露出了全部斑白的两鬓。秋风卷起她的衣袂和发丝,显得她愈发单薄。

她拒绝了所有人的搀扶,一步步走到马车边。手指颤抖着,轻轻抚上那冰冷坚硬的棺木,指尖传来的寒意,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冻得她心口一阵剧烈的绞痛,引发连串压抑的咳嗽。

“阿琼…”她低声唤道,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我来接你回家了。”

她没有将周琼葬入了那个她们曾一同奋斗过、流过汗、有过欢笑与憧憬的村庄——那个筒车在河边吱呀转动,清冽的河水通过沟渠,滋润着这片刚刚度过旱灾、重现生机的土地。

下葬那日,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也承载着无尽的哀思。村民们都自发地来了,默默地站在远处,他们记得这位美丽善良、毫无架子的王姬,记得她与夫人一起在田埂上奔走的身影。

棺椁缓缓落入挖好的墓穴中。江雅抓起一把混合着新泥和枯草的泥土,紧紧攥在掌心,冰冷的土屑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阿琼,你看,”她望着那架永不疲倦般转动着的筒车,声音沙哑地呢喃,像是在对棺中的人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你帮忙找到鱼鳔胶做出的清弓,同儿还没机会用它建功立业;你和我一起整理的《琼贻秘录》,我交给了仇敌,换来了救命的粮食…我是不是很没用?守不住你,也守不住我们的心血…”

她顿了顿,强忍着喉头的哽咽和眼眶的酸涩。

“但你说过,‘才高者任重’…你说我们要改变这个世界,让女子也能读书明理,也能堂堂正正地立于天地之间…这梦想,我还记得。我不敢忘!”

“把你留在这里,守着这片我们曾一起救活的土地,守着这架我们共同打造的筒车。你看那水流,生生不息…它会陪着你,也会提醒我…前路再难,也得走下去。”

她将手中的泥土,轻轻撒落在棺盖上,如同完成一个郑重的仪式。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颊滑落,滴入脚下的新泥中,瞬间消失不见。她没有放声痛哭,只是任由泪水无声流淌,肩头微微颤抖。

小度、百里奚和展禽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百里奚眼中充满了复杂的心疼与敬意,而展禽,则在这一刻,对这位曾被他视为“行事不拘礼节”的夫人,产生了全新的认知。

然而,事情的发展,从来不会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就当大家都在享受退让和牺牲带来的和平时,战火又悄然兴起。

临淄齐宫。新即位的齐侯姜小白,急于树立权威,震慑四方,新败失地、又刚刚“服软”的鲁国,在他眼中无疑是最适合用来立威的“软柿子”。

“寡人新立,国内或有宵小,心中尚存观望;国外诸侯,未闻我名,岂会真心服气?”姜小白环视朝臣,“而鲁国新败于乾时,又助逆拒顺,擅自干涉我国内政。我挟战胜之师,伐其理亏之国,将无往而不利,诸位以为如何?”

“君上,”管仲出列,语气依旧沉稳,“鲁军虽败,其民气尚未完全溃散。鲁夫人借粮救民,在底层民众中威望正隆,可谓民心未失。鲁同新败,正抱羞耻之心,若遇外辱,恐激发其死战之志!我军虽强,但长途远征,补给不易,鲁人若据城死守,或倚仗地利顽抗,战事迁延,则胜负难料!请君上三思!”

“仲父忠心为国,寡人已知,” 姜小白盯着他看了半晌,“但是,仲父久居鲁国,对我国力尚未熟悉,情有可原。我意已决,请勿在言!”

管仲微微摇头,默默地退回,垂下眼帘,不再言语。只是那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了他内心深重的不安。

很快,齐国便大张旗鼓,以“鲁国干涉齐国内政,助逆拒顺”为由,再次大举兴兵来犯。

鲁国朝堂之上,一片悲观颓丧之气弥漫。鲁庆趁机发难,声音尖利刺耳:“夫人一意孤行,致使君上受辱,兵甲损折,国力大伤!如今齐军挟大胜之威再次压境,我国羸弱之旅,岂能再战?再战必亡!不如早日遣使请降,或可保全宗庙社稷,免遭屠戮之祸!”

臧达也面带深深的忧色,捻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叹息道:“鲁庆虽言辞激烈,但其所言,并非全无道理。我国经天灾**,民生凋敝,仓廪空虚,壮丁稀缺,确已不堪再受战乱蹂躏。若能以赔礼道歉、略作让步消弭兵祸,换取喘息之机,老臣以为…或可忍辱一试。”

鲁同垂着头,讷讷不言,眼神躲闪,似乎依然沉浸在丢失父亲的战车、害死姜纠的惨败阴影里。

在一片求和投降的声浪中,百里奚挺身而出,言辞铿锵,如金石坠地:“此战,必须打!而且必须要赢!此战之目的,非为斩将夺旗,击溃齐军,而是‘以战止战’!唯有打一场干净利落、让对方感到痛的防守胜仗。如此,方能真正打掉他们的轻视,为我鲁国换来数年甚至更久安稳发展的时机!此时若降,则前功尽弃,永无宁日!”

江雅的目光缓缓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最终落在百里奚坚毅的脸上,微微点了点头。她强撑着病弱之躯,在国都宫门前举行了战前动员。

她站在高处,寒风吹拂着她素白的衣裙和鬓发,望着底下那些眼神惶恐不安的国人、卿大夫,她的声音因虚弱而微颤,却坚定而清晰地传遍全场:“投降?说得轻巧!你们告诉我,若齐国不仅要牺牲玉帛,还要我们刚刚从牙缝里省下来、用以活命的粮食,怎么办?玉帛饥不能食,寒不能衣,给了便给了!可粮食呢?!你们还想再看到都城内饿殍满地、易子而食的惨状吗?!你们还想让自己的父母妻儿,再次挣扎在死亡线上吗?”

她的话如同沉重的鼓槌,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瞬间勾起了不久前那场□□中最惨痛、最恐怖的记忆。

江雅缓了缓气,继续扬声说道:“此次,迎战是死,不站也是死!同样是死,为什么不拼一次呢!与其屈辱地饿着等死,不如光荣地主动迎战,或可有一线生机!此战非独为我们自己,还为了太庙里鲁国的先祖!比社稷不血食更惨的是,自己的后人失去了周人的风骨!”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声音虽颤却传遍全场:“《书》曰:‘天矜于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今日,我鲁国上下一心,何惧齐军?!同样是死,为何不为自己、为父母、为太庙先祖,挣一个堂堂正正?!”

场中众人眼中逐渐燃起斗志,纷纷扬拳高呼。

江雅转身,长吁一口气。随即看到萎靡不振、几乎缩着的鲁同。她满眼失望,声音陡然转厉:“看看你的样子!一次失败就将你彻底击垮了吗?你父亲若在天有灵,看到你这般不堪一击的模样,岂能瞑目!站起来!挺起你的脊梁!你的身后,是万千将身家性命托付于你的子民!你若是先软了骨头,倒了志气,鲁国才是真的完了!亡了!”

鲁同浑身剧烈一震,如同被冷水浇头,猛地抬起头,看向母亲。他看到母亲那虽然憔悴不堪、眼窝深陷,却燃烧着不屈火焰与深沉痛楚的眼睛,他听到场中国人那振奋的欢呼,一股强烈的羞耻感猛地冲上心头,烧红了他的脸颊。他猛地用手撑住案几,霍然站起,尽管双腿仍在微微发颤,但眼神中已重新燃起了决绝的光芒。

就在这时,小度凑上前来,说有一名叫曹刿的士人,于寝宫外求见,自荐有破敌之策。

江雅闻言,眼中骤然爆发出明亮而锐利的光彩!曹刿!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她纷乱焦虑的思绪!她几乎是立刻下令:“快!同儿,我们快回去!”

曹刿身着布衣草履,神态却从容不迫,目光清明而坚定。面对江雅和重新振作的鲁同,他并未夸夸其谈,卖弄兵法,只沉稳地道:“战争之事,关乎士气、地形、时机,需临机应变,非可纸上谈兵,预设方案。君上、夫人若信我曹刿,请允我随军参赞,见机而行。”

江雅仔细观察他的气度谈吐,见他面对国君夫人不卑不亢,言语实在而充满自信,心中那块大石顿时落下一半,这与她记忆中,语文课本上那个形象逐渐完美重合。她当即对鲁同断然道:“同儿,此战,你再次亲征,与曹刿先生同往。一切战阵指挥、进退时机,多听先生之见!”

鲁同红着眼睛,再次领命而去。

一如那遥远时空彼岸的史书所载,鲁军于长勺之地,凭借曹刿那“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精准洞察与指挥,把握住彼竭我盈的最佳战机,一举击溃了骄狂的齐军!

当鲁同得胜归来,风尘仆仆,兴奋地、带着几分扬眉吐气的神情向江雅详细禀报战果时,江雅看着他,脸上终于露出了自齐国归来后,许久未曾有过的、发自内心的、带着泪光的欣慰笑容。

经此一败一胜,齐国上下终于认识到,这个看似孱弱的邻邦,并非可随意揉捏的软柿子。姜小白也在此次失败后,开始真正反思,确信鲍叔牙给自己引荐的是足以谋国的无双国士,终于心甘情愿地唤管仲为仲父。

而鲁国,则在江雅、百里奚等人的艰难引领下,磕磕绊绊地,终于用一场关键的胜利,赢得了内外局势的短暂稳定,得以将目光和精力,重新投向那片百废待兴、亟待深耕的土地,与那些关乎国运的制度变革。

齐鲁这两大毗邻的强国,各自吞下了胜败的滋味,都暂时收敛了锋芒,磨砺着爪牙,不约而同地进入了整顿内政、奖励耕战、积蓄力量的蛰伏阶段。表面的平静之下,是更加激烈的国力竞争与时间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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