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腐烂的漂泊客 > 第8章 山神 其三

腐烂的漂泊客 第8章 山神 其三

作者:9良子木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0-27 06:30:27 来源:文学城

雪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林隙,在积雪覆盖的山路上投下斑驳光影。韦格兰特和弗蒂诺踩着没过脚踝的厚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地图标注的山坳里,终于在一片松树林后望见了那座小木屋。木屋的屋顶积着层蓬松的白雪,烟囱里虽未冒烟,却透着种久居人家的沉静——这在荒僻的阿尔卑斯山区,已是难得的慰藉。

“就是这儿了。”弗蒂诺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呼出的白气在凛冽空气里凝成白雾,迅速消散。两人刚从那场和风刃的恶战中脱身,脸上还留着细小的划痕,粗布外套上沾着雪泥与硝烟痕迹,早已被山风冻得僵硬。

韦格兰特上前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着柴火余温与旧羊毛毯的暖流瞬间涌来,驱散了他们周身的寒气。屋里未燃油灯,却借着天光显得敞亮——阳光透过蒙着薄尘的玻璃窗,在木地板上投下菱形光斑,墙角的铸铁壁炉里还留着昨夜的灰烬,空气中飘着松木与干燥草药的气息,带着山区木屋特有的质朴暖意。

“居然还有余温。”弗蒂诺惊喜地迈进屋,跺了跺靴底的积雪,木柴碰撞的脆响在屋里回荡,“看来住在这里的猎人刚离开不久,壁炉里的火炭还没完全凉透。”他快步走到壁炉前,伸手探进炉膛,指尖触到的温热让他松了口气。

韦格兰特反手关上木门,挡住屋外呼啸的山风。他环顾四周:一张橡木餐桌被岁月磨得发亮,两把雕花木椅虽有些松动却擦拭干净,墙角堆着码齐的劈柴,墙上挂着顶磨损的鹿皮猎帽与一杆老旧的燧发枪——猎户陈设,简陋却透着安稳。

“总算有个能歇脚的地方了。”他靠在门板上轻吁口气。想起刚才在裸露的矿石地的搜寻,两人几乎翻遍了每一块岩石,却连猫眼石的影子都没见到,只找到几块普通的石英石,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毕竟在这地,传说中能映照**的猫眼石,早已成了众人追捧的稀世珍宝。

弗蒂诺已用火柴点燃了壁炉里的干柴,跳动的火苗很快让屋里暖和起来。他解下皮质背包,掏出用油纸包好的黑面包和铁皮罐头:“虽说没找到猫眼石,但能在这深山里找到温暖的屋子,也算没白受这趟冻。”

韦格兰特走到壁炉边烤着手,皮革手套上的冰碴遇热融化,顺着指尖滴落。他望着跳动的火苗,忽然轻笑出声:“至少比在旷野里被风刃刮脸强。”

“那倒是。”弗蒂诺把罐头递给他,铁皮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借着天光再研究地图——下一个目标是北边的冰川融水湖,据说18世纪就有猎人在那儿见过站起来学人的熊。”

两人坐在壁炉前的木凳上,分食着黑面包和炖豆子罐头。暖意在胃里慢慢散开,驱散了奔波的疲惫与寒意。木屋外的风雪早已停歇,只有松涛声顺着窗缝钻进来,像乡村歌谣般温柔低吟。

韦格兰特望着窗外的皑皑雪景,心里因一无所获而生的沮丧渐渐淡了。虽然还没找到猫眼石,虽然怀特带着的追兵或许就在身后,但若在深山中,能有温暖的炉火、果腹的食物,还有彼此相伴,便已是难得的幸运。

“明天再往湖那边走。”他对弗蒂诺说,声音被炉火烘得格外温和,“今晚先在这儿好好歇一觉——总比在山洞里硬抗强。”

弗蒂诺点点头,往壁炉里添了根粗壮的松木。火苗舔舐着木柴,映得两人的轮廓在墙上轻轻晃动。这座藏在山坳里的小木屋,像荒野中的一盏孤灯,给了他们片刻安宁,也积蓄着继续前行的力量。至于那些藏在风雪与岩层后的秘密,便留到天亮再说吧。

壁炉里的火苗噼啪作响,将木屋染上暖融融的橘色。韦格兰特望着跳动的火光,突然低声问道:“我得到猫眼石,能够恢复记忆的吧。”那些零碎的片段总在梦里闪回——庄园的回廊、陌生的笑脸、还有带着铁锈味的黑暗,却怎么也拼不成完整的画面。

弗蒂诺正往嘴里塞着面包,闻言含糊道:“不知道呢。”他咽下食物,拍了拍韦格兰特的肩膀,眼里闪着光,“但如果可以的话,等你记起一切,我们到时候就去格勒诺布尔最有名的餐厅,带着崭新的你去吃奶油炖鸡、烤小羊排,把你这些年错过的好吃的全补回来!”

韦格兰特嘴角弯了弯,眼底却还带着点茫然:“给我几杯咖啡就好了。”他对那些精致的食物没什么执念,反倒想念咖啡的焦香——那味道能让他在混沌的记忆里保持清醒。

“哦对了,咖啡!”弗蒂诺一拍脑门,从背包里翻出铁皮咖啡罐,“我这就给你煮去。你看门,我就在楼上阁楼,煮好叫你。”他拎着咖啡罐和小铜壶,噔噔噔跑上吱呀作响的木楼梯。

“好。”韦格兰特应了声,目光重新落回壁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

阁楼里堆满了旧木箱和干草,角落里摆着个生锈的铁炉。弗蒂诺熟练地往壶里加水,又舀了两勺咖啡豆磨成的粉末,架在炉上烧着。咖啡的焦香很快弥漫开来,和楼下的柴火味混在一起,让人心里踏实。

可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风突然拂过他的后颈,带着股熟悉的、混杂着硝烟的寒意。弗蒂诺猛地回头——阁楼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木板缝隙也用旧布塞着,这封闭严实的木屋怎么会有风?

还没等他想明白,那风突然变得凌厉,像把小刀子狠狠刮在他的胳膊上!“嘶——”他倒吸一口凉气,低头一看,粗布袖子被划开道口子,血珠正往外渗。

“谁?!”弗蒂诺瞬间警觉,反手从腰间掏出手枪,枪口稳稳对准阁楼阴影处。

风声越来越急,卷起地上的干草打着旋儿飞舞。阴影里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一个浑身焦黑的身影从旋转的气流中显现出来——正是之前被他们炸伤的那个假“山神”!他半边脸还缠着渗血的绷带,手里攥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刀刃上还沾着黑灰。

“你没死?!”弗蒂诺瞳孔一缩,扣紧了扳机。这家伙明明被氧气罐爆炸波及,怎么还能追上来?

焦黑的身影没说话,只是发出嗬嗬的怪响,猛地挥刀扑了过来!刀刃带着风声直逼弗蒂诺面门,他迅速侧身躲开,子弹“砰”地打在木箱上,木屑飞溅。

阁楼空间狭小,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弗蒂诺仗着手枪威力大,不断后退拉开距离,可对方显然对地形更熟悉,借着木箱的掩护灵活躲闪,短刀一次次擦着他的身体划过,带起阵阵刺痛。

“韦格!”弗蒂诺一边开枪一边大喊,楼下却没传来回应——大概是木楼梯的隔音太好,或是风声盖过了动静。

焦黑的身影突然改变策略,猛地撞向铁炉!滚烫的咖啡壶“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滚烫的咖啡溅了弗蒂诺一裤腿,疼得他踉跄后退。就在这瞬间,短刀带着风声刺了过来,直指他的胸口!

弗蒂诺下意识地侧身,刀刃还是划开了他的衣襟,血瞬间涌了出来。他咬着牙,用尽全力将枪口抵住对方的肩膀,扣动扳机——

“砰!”

枪声在阁楼里炸开,焦黑的身影惨叫一声,短刀脱手飞出,整个人撞在木箱上滑坐下来。

弗蒂诺捂着流血的伤口,大口喘着气,枪口依旧死死对准对方。阁楼里弥漫着咖啡的焦香和硝烟味,那阵奇怪的风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而楼下的韦格兰特,恐怕还不知道阁楼里的凶险。

阁楼里的血腥味混着咖啡的焦香,刺鼻得让人作呕。弗蒂诺捂着胸口的伤口,疼得浑身发抖,肩膀被子弹打中的怪物却像没事人似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焦黑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

“我最讨厌痛了……呃呃呃啊啊啊!”弗蒂诺疼得直咧嘴,冲着楼下大喊,“韦格你聋了吗?快上来帮忙!”

“他听不见的。”怪物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嘶哑难听,“我切断了让他听到的介质——空气振动被风层阻隔,作为食尸鬼,他对这种细微的异常不会很快注意到。”他活动了一下流血的肩膀,眼神里翻涌着疯狂的恨意,“现在,没人能打扰我们了,让我来复仇吧!”

“你们这群人非得一个个送人头吗?”弗蒂诺喘着气,强撑着后退几步,靠在木箱上,“有本事下次打群战好不好?单挑多没意思!”

“少废话!”怪物低喝一声,猛地抬手。周围的风突然变得狂暴,卷起地上的木屑和干草,像无数把小刀子朝弗蒂诺射去。

弗蒂诺越来越心惊——这怪物的能力竟然在成长,刚才还只是零散的风刃,现在已经能凝聚成旋转的风柱,威力越来越强。

“不能用普通方法攻击他了……”弗蒂诺心里暗道,额角的冷汗混着血往下淌。他试图瞄准怪物的关节射击,却总被突然出现的风墙挡住。

突然,怪物发出一声咆哮,周身的风猛地暴涨!“给我死!”狂风像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拍向屋顶,木板被撕裂的脆响不绝于耳,瓦片噼里啪啦往下掉,整个房顶都被掀得摇摇欲坠,露出灰蒙蒙的天空。

“糟了!”弗蒂诺心里一沉,刚想后撤,一股凌厉的风刃突然扫过他的腿!

“啊——!”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弗蒂诺低头一看,右腿从膝盖处被硬生生切断,鲜血像喷泉似的喷涌而出,溅红了身下的木板。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楼下的韦格兰特正觉得不对劲——阁楼里的动静太大,却迟迟没听到弗蒂诺的喊声。他刚想上楼查看,一块被狂风掀飞的木头突然从楼梯口砸下来,狠狠砸中他的额头!

“唔!”韦格兰特眼前一晕,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他晃了晃脑袋,忍着眩晕冲上楼梯,一眼就看到了阁楼里的惨状——弗蒂诺倒在血泊中,断腿处还在不断流血,而那个焦黑的怪物正狞笑着走向他,周围的风形成了半透明的墙壁,将两人牢牢困住。

“弗蒂诺!”韦格兰特目眦欲裂,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身体因愤怒而紧绷,指甲微微变长,露出食尸鬼的特征。可他刚想冲过去,就被一层无形的风墙挡住,无论怎么冲撞都纹丝不动。风墙带着刺骨的寒意,将他和弗蒂诺彻底隔开。

“没用的!”怪物狂笑起来,“这风墙能挡住一切物理攻击,你就好好看着你的朋友死在我手里吧!”

韦格兰特死死盯着风墙后的弗蒂诺,看着他因剧痛而扭曲的脸,心脏像被狠狠攥住。他能感受到弗蒂诺的生命力在快速流逝,可自己却被死死拦住,连一步都无法靠近。

“弗蒂诺,撑住!”韦格兰特嘶吼着,不断用拳头砸向风墙,指节被磨得血肉模糊,“我一定会救你!”

弗蒂诺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被风墙困住的韦格兰特,嘴角竟扯出一抹惨淡的笑。他颤抖着摸向腰间的另一把枪,枪口对准了怪物的方向。现在,只能放手一搏了。

阁楼里的狂风呼啸如野兽嘶吼,地板在风刃的切割下噼啪作响,一块块木板被掀起,露出底下交错的木梁。弗蒂诺单腿撑着身体,靠着断腿处最后的力气不停弹跳,每一次落地都带起一片血花,却总能在风刃及身的前一秒险险躲开。他的呼吸粗重如破风箱,视线因失血而有些模糊,但握着枪的手依旧稳如磐石。

怪物在狂风中狞笑,操控着风柱不断砸向弗蒂诺,每一次攻击都让阁楼震颤不已。“跑啊!我看你能跑到什么时候!”他狂吼着,风刃像密集的雨点般落下。

就在这时,弗蒂诺突然一个侧翻,躲开风柱的瞬间,反手抽出了腰间的皮带!皮带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啪”地一声精准缠住了怪物的脚踝。怪物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脚踝上的皮带,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这玩意儿怎么可能困住自己?

“你以为这破皮带有用?”怪物刚想运风扯断皮带,却猛地发现身体一沉!他这才惊觉,弗蒂诺根本不是在盲目躲闪,刚才那些看似狼狈的弹跳,全是在寻找角度和时机!不知何时,皮带的另一端早已被弗蒂诺甩过头顶的木梁,牢牢缠在了最粗壮的那根承重柱上。

“不好!”怪物心头一紧,想立刻用风刃切断皮带,可弗蒂诺根本不给机会。他借着怪物挣扎的力道猛地拽紧皮带,同时将身体重心压向一侧——怪物脚下的地板本就被风刃削得松动,此刻被皮带一拽,顿时失去平衡,“啊”地一声尖叫,竟被硬生生吊了起来!他的身体悬空晃荡,正好卡在自己用风刃切开的屋顶破洞中间,狂风从洞外灌进来,吹得他左右摇摆。

弗蒂诺单腿站在仅剩的一块木板上,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扯出一抹嚣张的笑:“在木屋里本来就是你的弱项,空间狭小,风势根本展不开,还敢主动攻击我?更是你的死穴!”他顿了顿,声音因虚弱而有些沙哑,却带着十足的傲气,“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啊?”

“妈的,放我下来!”怪物被吊在半空,操控的风势乱了章法,风刃四处乱窜,反而把周围的木板削得更碎了。他急得疯狂挣扎,皮带勒得脚踝生疼,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放你下来?晚了!”弗蒂诺刚说完,就见怪物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竟操控着所有风力猛地往下一压!“轰隆”一声巨响,整个阁楼的地板被彻底掀翻,木屑纷飞中,弗蒂诺脚下一空,也跟着吊在了空中,皮带的另一端紧紧攥在他手里,两人就这样在空中对峙,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楼下空间。

“现在我们可是持平了!”怪物在空中扭动着身体,脸上满是疯狂的快意,“谁也别想好过!”

弗蒂诺吊在半空,断腿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看着怪物悬空的下半身,突然笑了。就在这时,怪物猛地感觉身下一阵刺骨的凉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从腰间被硬生生劈成了两半!鲜血和内脏洒了一地,狂风瞬间失去控制,渐渐平息下来。

原来是韦格兰特!他趁着怪物注意力全在弗蒂诺身上时,用蛮力撞开了风墙边缘最薄弱的地方,抽出腰间的斧头掷了出去,斧头在空中划过一道精准的弧线,正好劈中怪物的腰腹。

弗蒂诺只觉得手上一轻,身体便开始急速下落。他下意识地闭上眼,却在下一秒落入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睁眼一看,韦格兰特正抱着他,脸上沾着血和木屑,眼神里满是后怕和庆幸。

“抱歉啊,来晚了。”韦格兰特的声音有些发颤,抱着他的手紧了紧。

弗蒂诺靠在他怀里,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艰难地抬起手,冲他竖了个中指,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妈的……下次再这么慢,我就……我就不等你了……”话没说完,就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韦格兰特抱着他,感受着怀里逐渐变弱的呼吸,心脏像是被揉成了一团。他低头看着弗蒂诺苍白的脸,又看了看地上怪物的残骸,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救活自己的朋友。

阁楼的风渐渐平息,只剩下木板断裂的吱呀声和两人的喘息。韦格兰特抱着晕过去又被疼醒的弗蒂诺,看着他断腿处不断渗出的血,眼眶突然一热,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他活了这么久,早已忘了流泪是什么滋味,可此刻看着怀里人苍白的脸,心脏像是被钝器反复捶打,酸涩得发疼。

弗蒂诺察觉到颈窝处的湿意,费力地睁开眼,看到韦格兰特泛红的眼眶,虚弱地笑了笑:“哟……你越来越像人类了。”他抬手想碰韦格兰特的脸,指尖却在半路晃了晃,“真期待你恢复记忆的那天……到时候可得请你喝超多咖啡吃超多土豆。”

韦格兰特用袖子胡乱抹掉眼泪,小心地将弗蒂诺放在相对完整的木板上,指尖触到他伤口时微微发颤:“那天不远了。”他看着地上怪物的残骸,眼神变得坚定,“他的血里有活性物质,够我给你治疗伤口,还能修好这房子。”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带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或许我以后,真的能成为一名医生。”

“那我可是你第一位顾客。”弗蒂诺挑眉,尽管脸色惨白,眼里的狡黠却没减,“记得给我打折……至少得送我个女伴。”

韦格兰特被他逗笑了,眼眶却更红了。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按在弗蒂诺的断腿处,怪物的血液顺着他的指尖渗入伤口,那里立刻传来一阵酥麻的痒意,新生的组织正在快速生长。“放心,你长这么帅。”

弗蒂诺望着韦格兰特专注的侧脸,看着他认真治疗伤口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想起刚遇到韦格兰特的时候,那时的自己满脑子都是计划——利用这个失去记忆的食尸鬼找到猫眼石,等拿到宝石的那一刻,就毫不犹豫地杀了他。毕竟在他最初的认知里,韦格兰特只是一个拥有恐怖力量的空壳,是阻碍他拿到家族荣誉的绊脚石。

有些东西从刚开始就是错误的。他明明该在韦格兰特毫无防备时动手,该在他信任自己时捅出致命一刀,可现在……他却和这个本该是敌人的家伙成了生死与共的兄弟。刚才悬空时的绝望,看到韦格兰特冲破风墙的瞬间,还有此刻颈窝残留的温度,都在无声地告诉他,那个利用与杀戮的初心,早就被这段日子的并肩作战磨成了灰烬。

“发什么呆?”韦格兰特抬头,正好对上他飘忽的眼神,“很疼?”

“废话。”弗蒂诺立刻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撇撇嘴,“你试试断条腿?”

韦格兰特没再追问,只是加快了治疗的速度。新生的骨骼正在愈合,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伤口,疼痛渐渐被麻痒取代。弗蒂诺看着自己重新长好的腿,又看了看韦格兰特额角还在流血的伤口,突然伸出手,笨拙地帮他擦了擦血痕。

韦格兰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谢了。”

“谁……谁谢你了。”弗蒂诺别过脸,耳根却悄悄红了。阁楼外的阳光透过破洞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带着种劫后余生的暖意。

他知道,那个利用韦格兰特的初心已经死了。现在支撑他的,是想看到韦格兰特恢复记忆的期待,是想一起喝够很多咖啡的约定,是那句没说出口却早已刻在心里的话——他们是朋友,从不是说说而已。

阁楼里的硝烟渐渐散去,弗蒂诺活动着刚长好的腿,踩在散落的木板上发出咯吱声。他踢了踢地上怪物的残骸,皱着眉问:“嘿韦格,刚才那家伙是食尸鬼吗?恢复力那么强。”

韦格兰特正在用怪物的血修补断裂的木梁,闻言摇摇头:“不是,是人类。只是被改造过,注射了强化药剂。”他指尖滴落的血液落在木板上,很快与木头融合,修复着裂缝。

弗蒂诺咂咂嘴,靠在木柱上:“人类有时候真的很顽强,都被炸成那样了还能追上来。”

“那确实。”韦格兰特应着,目光落在弗蒂诺腰间的皮带上——刚才就是这根皮带逆转了战局。

弗蒂诺注意到他的视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哦对了,我发现他最后那几招还挺帅气,操控风刃的时候明显比之前厉害,貌似是刚成长起来的能力。你也试试开发点新招式?”

“我不会。”韦格兰特老实回答,放下斧头擦了擦手,“我只会操控血,用来治疗或者修补东西。”

“这有什么难的!”弗蒂诺拍了拍他的肩膀,“哎,我和你说,我刚开始也只会傻乎乎地扣扳机打子弹,但有一天躲在山洞里被风刃追着砍,突然灵光一闪,就想到用皮带当武器了!你看,现在多顺手。”

韦格兰特看着他比划的样子,嘴角弯了弯:“你那是研发,当然,成长也是有的。”

“所以你也试试啊!”弗蒂诺眼睛一亮,凑近了些,“或许你可以把血当武器?比如凝成刀子,或者像刚才那家伙的风刃一样攻击?”

韦格兰特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血液在他指尖微微涌动,带着温暖的生命力。他从未想过让血变成伤人的利器,但弗蒂诺的话让他心里一动:“我可以……试试。”

他捡起地上的斧子握在手里,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指尖的血液开始旋转,渐渐凝聚成细小的血珠,却总在即将成形时散开。

就在这时,阁楼外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像是无数风铃在风中摇晃,又带着种古老而威严的气息。风声骤起,却不再是之前的狂暴,反而带着种穿透灵魂的震颤。

“唔啊!”韦格猛地捂住耳朵,脸色发白,“是山神!这个真的是!和之前那家伙装的完全不一样!”

弗蒂诺也惊讶,望向窗外。只见远处的山峦被一层淡淡的白雾笼罩,雾气中隐约有巨大的影子在移动,那嗡鸣声正是从雾中传来。“真的存在啊……”他喃喃道,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敬畏。

“快拜拜!快拜拜!”韦格拉着弗蒂诺就要跪下,“老人们说山神会保佑登山的人,也会惩罚不敬的家伙!”

弗蒂诺却站在原地没动,眼神坚定:“不要,我不信神。”他见过太多人为了虚无的信仰互相残杀,早已不相信这些看不见的存在。

“好吧好吧,你不拜我拜。”韦格无奈地松开手,对着窗外的雾气双手合十,嘀嘀咕咕地许愿,“请山神保佑我恢复记忆快一点……然后变成人类,不用再当食尸鬼……还有保佑我们找到猫眼石,顺便让怀特那个疯女人别再来烦我们!”

弗蒂诺看着他虔诚又碎碎念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风声渐渐平息,那嗡鸣声也随之远去,仿佛从未出现过。阁楼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壁炉里柴火的噼啪声。

“你说山神听到了吗?”弗蒂诺戳了戳韦格兰特的胳膊。

韦格兰特望着窗外渐渐散去的雾气,指尖的血珠不知何时已经凝成了一枚小小的血刃,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他握紧拳头,血刃消散在掌心:“不知道,但我们可以自己争取。”

弗蒂诺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笑了:“也是,咱们比山神靠谱多了。”

阁楼外的阳光重新变得温暖。

山脚下的村子炊烟袅袅,木屋的烟囱里升起淡蓝色的烟,混着松木燃烧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怀特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望着远处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山脉,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韦格兰特和弗蒂诺肯定还在山里打转,她的军队已经在山腰布好了埋伏,就等那两个蠢货自投罗网。

“啧,等拿到猫眼石,看沙利文还敢不敢对我指手画脚。”她理了理皮夹克的领口,转身正要往村子外走,却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那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裙,腰间挎着个装满零碎玩意儿的布包,头发乱糟糟地用根红绳绑着,脸上带着点狡黠的笑。“喂喂喂,这位小姐,留步啊。”

怀特皱眉,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谁?有事?”

“我们这里有规矩,外来的贵客要过村子,得交过路费哦。”那人晃了晃手里的铜铃铛,叮当作响,“不多,就一袋面包或者几个银币就行。”

“过路费?”怀特嗤笑一声,打量着对方,“我在这一带跑了这么多次,从没听过这种说法。你想碰瓷?”

“不敢不敢。”那人连忙摆手,笑嘻嘻地弯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在下罗特娜,是个走南闯北的古董商,路过贵地,顺便帮村民看个门。”她拍了拍腰间的布包,“你看,我这包里还有刚收的老怀表呢,绝对是正经生意人。”

怀特的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威胁,只当是个想讹钱的村姑,不耐烦地掏出枚银币扔过去:“拿着钱滚开,别挡路。”

罗特娜捡起银币揣进兜里,却没挪步,反而往怀特面前凑了凑:“小姐看着面生,是来山里找东西的?我跟你说,这阿尔卑斯山邪乎得很,前阵子还有登山队迷路呢……”她开始东拉西扯,从山神传说讲到天气变化,嘴里像装了个话痨匣子,怎么都赶不走。

怀特被缠得心烦,却没注意到罗特娜说话时,手指一直在紧张地绞着衣角——她哪是什么古董商,来这儿就是为了拖时间的。昨天得知怀特带着军队进山追杀韦格兰特和弗蒂诺,她不顾身上还没好利索的伤,连夜从镇上赶了过来。她拜托妹妹克里斯蒂娜混进登山队,给山里的两人送信报信,可怀特的军队速度太快,要是不在这里拖住她,韦格兰特他们根本没时间撤离。

“你到底有完没完?”怀特终于忍无可忍,伸手就要推开她。

罗特娜却灵活地躲开,继续笑道:“小姐别急啊,我还知道哪里能找到最好的向导呢!保证比你带着那些当兵的瞎闯强……”她一边说,一边悄悄往村子深处退,故意引着怀特绕路。

其实她心里怕得要命——怀特身上的杀气隔着三米都能感觉到,那些跟在她身后的黑衣人个个眼神冰冷,一看就是手上沾过血的狠角色。可她不能退,克里斯蒂娜虽然机灵,但混入登山队要穿过怀特军队的封锁线,危险程度不亚于在刀尖上跳舞。她是姐姐,怎么能让妹妹去做最危险的事?拦住怀特这个主谋,哪怕多拖一刻钟,也是好的。

“够了!”怀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这人根本不是来讹钱的,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她眼神一厉,抬手就要招呼身后的士兵,“把她给我拿下!”

罗特娜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暴露了。她猛地将布包里的铜铃铛往地上一撒,铃铛叮叮当当地滚了一地,趁着士兵弯腰的瞬间,转身就往村子里跑,边跑边喊:“杀人啦!外来人要抢东西啦!”

村民们听到喊声纷纷探出头,怀特的士兵一时被围住,竟让罗特娜钻进小巷跑没了影。怀特气得脸色铁青,却也知道耽误了不少时间,咬牙道:“别管她!加快速度进山!”

村口的石板路上,罗特娜看着怀特的军队正要动身,咬了咬牙,再次冲了上去。她知道时间还远远不够——克里斯蒂娜送信的山路崎岖,没有半个时辰根本到不了韦格兰特他们那里,她必须再拖一会儿,哪怕只有几分钟。

“站住!你们不能过去!”她张开双臂拦在军队面前,粗布裙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只剩下决绝,“这山里有山神守护,外人强行闯入会遭天谴的!”

怀特被这不知死活的村姑彻底惹恼了,她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罗特娜,眼神冷得像冰:“给我滚开!别逼我动手!”

“我不滚!”罗特娜死死盯着她,声音因紧张而发颤,却异常坚定,“我绝不同意!”她知道自己这点力气根本拦不住军队,但只要能多拖一秒,挚友就多一分生机,就算搭上性命也无所谓!

怀特彻底失去了耐心,抬手对着天空开了一枪,枪声在山谷里回荡。“给我开枪!别让她碍事!”

士兵们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罗特娜。她没有躲,只是死死盯着怀特的马,在枪声响起的瞬间,猛地扑了过去!子弹穿透了她的后背,鲜血瞬间染红了粗布裙,她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怀特的马镫,紧接着又死死抱住了怀特的脚踝。

“你休想过去……”她咳出一口血,染红了怀特锃亮的皮靴,手指却越攥越紧,仿佛要嵌进对方的骨头里。

怀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低头看着死死抱着自己脚踝的罗特娜,看着她沾满血污的脸和那双绝不放手的眼睛,瞬间怒火中烧:“妈的!给我松开!你这肮脏的猪!”她一脚一脚踹向罗特娜的肩膀,却怎么也踹不开那像铁钳一样的手。

“开枪!给我往死里打!”怀特失去了理智,夺过身边士兵的枪,对着罗特娜的后背不停扣动扳机。子弹一颗颗射入身体,血花溅在石板路上,染红了周围的青草。罗特娜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呼吸越来越微弱,可那双抓住怀特脚踝的手,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松开,指尖甚至在她的皮靴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随着最后一声枪响,罗特娜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眼睛却还睁着,望向山脉深处的方向,仿佛还在守护着什么。

怀特用力挣脱开那只冰冷的手,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罗特娜,心里竟莫名地窜起一丝异样——她见过太多为利益背叛、为恐惧求饶的人,却从未见过这样为了不相干的人,死都要死得这么倔强的。那股不顾一切的执拗,像根细针,轻轻刺了她一下。

但这丝动容转瞬即逝。她看了眼天色,夕阳已经沉到山后,再不赶路就会错过最佳时机。“废物!”她低声骂了句,踢开脚边的血迹,调转马头,“全速前进!必须在天黑前找到那两个蠢货!”

军队踏着石板路匆匆离去,马蹄声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村口只剩下倒在血泊里的罗特娜,晚风吹过,卷起她散落在地上的头发,和那片尚未干涸的血迹。远处的山脉沉默地矗立着,仿佛在为这个用生命守护挚友的姑娘,降下无声的哀悼。而她用生命换来的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流向深山里的那两个身影。

罗特娜躺在冰冷的石板上,意识渐渐模糊,视线里马匹离开的身影越来越远,恍惚间,记忆却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那时她还是农场里扎着两条辫子的女孩,每天跟着父母在田埂上干活,手上磨出厚厚的茧。父母总说:“女孩家读那么多书没用,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生儿育女,守着农场过一辈子才是正经事。”整个家里,只有奶奶会偷偷塞给她故事书,会摸着她的头说:“我的罗特娜有自己的想法,将来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可奶奶走后,农场的空气就变得窒息起来。她带着年幼的妹妹克里斯蒂娜,揣着奶奶留下的几枚银币,偷偷离开了那个只容得下“相夫教子”的家。她们去过大城市,想靠画画追梦,却在现实里撞得头破血流。最后,她继承了父母眼里“不务正业”的古董店,那是奶奶留下的唯一念想。

父母逢人就说:“你看罗特娜,放着好好的农场不待,非要去城里折腾,现在守着个破店,连自己都养不活,真是个反面教材。”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亲戚的冷嘲热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只有妹妹会抱着她说:“姐姐,你很厉害,能一个人撑着店,还把我养大,你是最伟大的姐姐。”

除了妹妹,再没人真正关心过她。她其实一直渴望被人理解,渴望有人能看到她坚硬外壳下的柔软,可这份渴望,她从不肯说出口,只能把自己裹在粗布衣和假笑里,装作什么都不在乎。

直到遇见弗蒂诺那天。他浑身是伤,被人追着喊“小偷”,慌不择路地躲进了她的古董店。她看着他眼里的慌乱和倔强,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个被误解、被唾弃,却还在拼命挣扎的自己。她没多想,拉着他躲进了阁楼的储物间,还塞给他面包和水。

“为什么帮我?”弗蒂诺啃着面包,警惕地看着她。

“没什么。”

“哦,看来你是个好人,对于我来说。”

罗特娜蹲在他面前,拨了拨额前的碎发,轻声说:“我叫罗特娜,是个女孩。”她总爱穿男装,觉得方便干活,也能少些麻烦。

弗蒂诺看了她一眼,嘴角弯了弯:“我知道。”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拽了拽身上的马甲:“你不觉得我这样穿很奇怪吗?别人都说我不像个姑娘。”

“为什么奇怪?”弗蒂诺放下面包,眼神很认真,“爱怎么穿怎么穿,是你自己的事。”他顿了顿,看着满屋子的古董,又看了看她,“我觉得你很漂亮,能一个人经营这家店,很厉害。”

那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罗特娜的眼眶突然热了,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发颤:“我还有个妹妹,我要养她。”

“那更厉害了。”弗蒂诺笑起来,眼里的警惕散去,多了些暖意,“又要开店又要照顾妹妹,比那些只会说闲话的人强多了。”

就是那几句简单的话,像一束光,照亮了她心里最暗的角落。原来真的有人会看到她的努力,会觉得她厉害,会不在乎她穿什么、做什么。从那天起,弗蒂诺就成了她放在心尖上的挚友,是那个能让她卸下防备,愿意拼尽全力去守护的人。

现在,看着远处山脉的轮廓,罗特娜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浅笑。她做到了,至少为他们争取了时间。身体的疼痛渐渐消失,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她仿佛又听到了妹妹的声音:“姐姐最厉害了。”也听到了弗蒂诺说:“你很漂亮,很厉害。”

记忆的碎片在黑暗中浮动,罗特娜仿佛又回到了食尸鬼爆发的那天。城市里火光冲天,嘶吼声此起彼伏,她被失控的食尸鬼堵在古董店的地窖里,眼看就要被撕碎。是弗蒂诺冲了进来,他浑身是血,手里的枪都打空了子弹,硬是用一把生锈的柴刀劈开一条路,把她从尸堆里拖了出来。

那时的弗蒂诺比现在仓促,却已经懂得把生的机会留给别人。他背着重伤的她在废墟里狂奔,被食尸鬼抓伤了后背也没松手,最后几乎是半爬着把她送到了安全区。“你得活着。”他把最后一块面包塞给她,自己却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弗蒂诺差点搭上性命帮她死里逃生,可她总无法释怀——明明自己没做过什么伟大的事,却要别人用命来换。这份愧疚像根刺,扎在心里很久很久。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过去他救她,现在轮到她派上用场了。她知道自己死后,大概也不会有人理解——父母会说她死得活该,街坊会说她自不量力,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永远都是这样啊,不被理解,不被看好,却还是固执地想守护点什么。

但她的妹妹克里斯蒂娜不一样,她那么聪明,那么勇敢,只要能穿过封锁线,就能好好活下去;弗蒂诺也会没事的,他那么机灵,总能在绝境里找到生机;还有韦格兰特,虽然她不怎么喜欢那个总是冷冰冰的家伙,可他是弗蒂诺的朋友,是弗蒂诺愿意拼尽全力保护的人,那就该好好活着。

被她拖延的这半个时辰,对他们来说,就是生命的延续啊。

罗特娜一直把弗蒂诺当弟弟看,看他从毛躁的少年长成能独当一面的男人,看他嘴上说着不在乎,却总在关键时刻护着身边的人。她多想看着他找到猫眼石,看着他和韦格兰特一起喝够十杯咖啡,看着他再也不用颠沛流离。

她也想活下去啊。想看着妹妹长大,想把古董店重新开张,想再和弗蒂诺坐在店门口晒晒太阳,听他讲山里的冒险故事。可现在,这些都成了奢望。

风从山谷里吹来,卷起地上的尘埃,像在为她送行。这个不被理解的女孩,用自己的生命,为她牵挂的人换来了希望。她或许永远不会被铭记,她或许不会被人理解,毕竟被认为不自量力的人不止她一个。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