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颗蛋当媳妇儿 第9章 晴榷小毛球进阶

阿久走到青决面前站定，指尖凝起一点暖红微光，像团被揉碎的落日余晖，柔和得不像话。他没碰那小毛球，只将光团轻轻往它头顶一送，银灰色绒毛竟簌簌抖起来，周身泛起层薄如轻纱的白雾，看得人屏息凝神。

青决紧张得大气不敢出，手攥得指节发白，连声音都在发颤：“阿久，你、你轻点，别伤着晴榷！”活像个护崽的老母鸡，逗得我忍不住偷笑。

我远远看着，见雾气里渐渐显出玲珑人形——先是纤细如嫩藕的手腕，再是垂落肩头的柔软青丝，最后白雾像被风吹散般褪去，原地站着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眉眼灵动得和毛球时一模一样，脸颊还泛着未褪的绒毛粉，穿着青决早就备好的浅绿衣衫，活脱脱从画里走出来的小仙童。

“晴、晴榷？”青决瞬间结巴，伸手想去碰她的发梢，指尖刚要碰到又猛地缩回去，生怕碰坏了易碎的珍宝。晴榷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声音软得像刚揉好的棉花糖：“青决哥哥。”

啊啊啊啊啊！这也太软糯了吧！我早前心心念念想要个这样的小丫头作伴，此刻看得心都要化了！我不自觉转头看向阿久，唔，转念一想，我家阿久也甚好——不，是极好！眉眼清俊，温柔体贴，还会护着我，可比小丫头稀罕多了。

阿久似是看穿我的心思，伸手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尖，眼底藏着笑意：“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

我脸颊一热，赶紧别过脸：“没、没什么！”

阿久收回手，指尖的红光渐渐淡去，转头对晴榷温声道：“化形后灵力尚弱，寻常人虽伤不了你，但遇着带灵光的法器需避开，莫要逞强。”他又转向我们，语气多了几分郑重，“结界裂口在酉时最松，再耽搁就晚了，该动身了。”

阿爹忽然从门后拎出个古朴木匣子，打开时里面躺着枚铜制罗盘，指针用鲛绡细细缠着，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柔光。“这是老祖宗还在世那会儿传下来的，据说能测方位辨邪气，”他把罗盘塞进我手里，语气虽严肃，眼底却藏着担忧，“人间不比岛上安稳，别迷了路，也别轻易信陌生人。”

我捏着罗盘的手紧了紧，铜面冰凉，却抵不过掌心的滚烫。阿娘不知何时站在门框边，眼圈红红的，手里攥着个油纸包，见我看她，赶紧快步走过来塞进我怀里：“路上饿了就吃，是你爱吃的芝麻酥，我凌晨起来烤的，还热着呢。”

“娘……”我鼻子一酸，刚要说话，就被青决的大嗓门打断。

“快走呀快走呀！”青决早拉着晴榷蹦到前头，还不忘回头催我们，“再磨蹭太阳都要落山了，到时候天黑路滑，可就麻烦啦！”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去牵晴榷的手，被小姑娘轻轻拍开后，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模样滑稽得很。

阿久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的温度落在耳尖，惹得我心头一颤。他轻声道：“走吧，别让爹娘担心。”

我愣愣点头，忽然发觉阿久这两日似乎比之前鲜活得多，眼里有了笑意，动作也多了几分温柔，连说话都带着暖意。这样的他，让我愈发心动。

穿过熟悉的桃林，花瓣随风落在肩头，结界的波动越来越清晰，像水面下涌动的暗流，带着几分神秘。到了西边山口，果然见着道半尺宽的裂口，边缘泛着淡紫色的光，能隐约看见外头的景象——是连绵的青山，却比岛上的更陡峭些，空气里也少了桃叶香，多了几分陌生的草木气息。

阿爹和莫犀伯站在裂口旁，最后叮嘱我们：“万事小心，若实在难办，别硬撑，就回来。家里永远等着你们。”

我用力点头，眼眶发热，怕再多说一句就要哭出来。阿久率先跨出裂口，回头朝我伸手，掌心温暖干燥。我把手放进他手里，跟着他站到外面的土地上，脚下的泥土带着陌生的粗糙感，风里没有了熟悉的桃香，反倒混着些草木的腥气，却因身边的人而觉得安心。

青决拉着晴榷在旁边转了个圈，兴奋地大喊：“这就是人间吗？看着也没什么不一样嘛！就是山好像更高些，树也更密些！”他一边说，一边弯腰捡起块奇形怪状的石头，献宝似的递给晴榷，“晴榷你看，这石头长得好奇怪，像不像小兔子？”

晴榷凑过去看了看，认真点头：“像！青决哥哥眼光真好。”

看着两人幼稚的互动，我忍不住笑出声，之前的离愁别绪也淡了些。阿久抬手在裂口处画了个复杂的符印，指尖微光流转，淡红色的光渐渐隐去，那道口子竟慢慢合上了，只余下平整的山壁，仿佛从未有过裂口。

“这样就不会有人误闯进来，也不会让岛上的人受牵连。”他转头对我解释道，眼神温柔。

我回头望了眼身后的山壁，心里空落落的，却又充满期待。阿久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肘，声音温柔：“会回来的。等办完事情，我陪你一起回来，再陪你看岛上的桃花。”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四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温馨又热闹。青决正缠着晴榷问东问西，一会儿问她化形后有没有不舒服，一会儿又说要带她去吃人间的好吃的。阿久手里拿着阿爹给的罗盘，仔细看了片刻后说道：“先往南走，那里有城镇，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明日再做打算。”

风从山口吹过来，带着点凉意，我下意识往阿久身边靠了靠。他察觉到我的动作，伸手揽住我的肩，将我护在身侧。我攥紧了手里的芝麻酥，跟着阿久往前走，脚步声落在陌生的土地上，心里却奇异地安定下来——阿久，我的阿久，真的带我走出了这结界，带我去看外面的世界了。

前路或许充满未知，但只要有他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