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喜欢我吗 第10章 第十章 野心

好事不出门。

姬如风回来的第二天，孟老爷就让人递了拜帖，说是隔日登门拜访。

他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虽说自己这姑娘总归是要嫁人的，但他还是想知道姬酒酒的想法。

“孟家那位二公子你可见过了?”

“见过。”

姬如风笑了“没看上?他不好看?”

“也不是。孟公子温文尔雅，博学多识，是个很优秀的男子。只不过我看到他，并无感觉。就好像只是一个普通朋友，大家在一起可以吃游玩吃饭，但不想谈亲事。”

姬如风相信自己女儿的判断，她虽是不爱读书，可心智成熟，做事很拎得清，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没人比她自己更清楚。

“爹爹懂你的意思，不过孟老爷子来了几次信，爹爹总不能不让他上门。此事你不愿意，没人能勉强，爹爹会处理好的。”

姬酒酒露出笑脸，晃着姬如风的胳膊“谢谢爹爹，爹爹最好了。”

“不过那位孟公子那里，你还是早些跟他说清楚，以免让他误会，也不要耽误了他另择佳偶的时间。”

“知道了爹爹。”说完这件事，姬如风提到宜年。

“你对宜年怎么看？”

“他是我的家人呀，和爹爹一样。”

“爹爹的意思是，宜年和大家一起生活这么久，也算是知根知底，他那模样样在临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对你嘛，那更是没的说，可能把你看的比他自己都重要，既然不喜欢孟公子，那宜年就不错。”

姬酒酒不知道怎么跟爹爹描述那种感觉，正是因为生活在一起，才无法开口提及男女情事。比如男女感情，亲情或许维持的更久。

“爹爹，宜年会有自己喜欢的姑娘，我们不能去替他安排。这些年他也是好不容易变得开朗些，我不想他再受到伤害。我们做家人不是很好吗，可以一辈子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姬如风点点头“你说的在理，看你们自己吧，爹爹尊重你和宜年所有的选择，这孩子是受了不少苦，他要不愿意成亲，就在咱家待着，无妨。”

“爹爹真好。”

“好啦好啦，杨桃这会儿也该起来了，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带她在临州城逛逛。爹爹要收拾一下，过几日又要去押镖了。”

姬酒酒带着杨桃吃了中饭，两人在房里收拾打扮一番，正想出门，迎面碰见宜年，见着她们两人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看这手法，是杨桃姑娘画的吧，给姐姐脸上都涂花了。”

“有吗，很花吗？”姬酒酒擦擦脸“是不是不好看。”

宜年走上前，掏出手帕替她擦去脸上的胭脂“姐姐怎么都好看，不必花这些，到时候汗水一浸难受得很。”

杨桃看到他温柔细致的样子，眼冒桃心“宜年哥哥，你也给我擦擦吧，我脸上也有胭脂。”

“杨桃姑娘可能昨日没休息好，脸色有些白，涂点胭脂更合适。”

“哎，好气，不喜欢宜年哥哥了，你简直是太过分了。”

姬酒酒接过宜年的手帕，转身替她擦脸“我们杨桃最好看了，给你擦擦，待会儿肯定有很多男子给你丢花。”

“丢花?”宜年反应过来“对了，今日临州簪花节，难怪外面那么热闹。”

“是呀，宜年哥哥要一起去吗？”

宜年看看姬酒酒，他确实很想去，可今日有正事，只得推辞掉。

“姐姐先去，我晚些时候来找你。”

临州节日多，一年数下来有超十几种。这也得益于国力昌盛，百姓安居乐业。簪花节原本盛行于锦都，每年鲜花开的最繁茂的时候，官家女眷们都会聚在一起，赏花喝茶，吟诗作对。而男子们不赏花，而是簪花在头上或是别于腰间胸前，得一个好彩头，求一份好寓意。

后来这个节日慢慢传开，临州也是近几年流行起来。

女子簪花，那份美是赏心悦目，相得益彰。男子簪花更看一个人的气质样貌，生的端正气宇轩昂，那就是锦上添花，可若原本就生的猥琐，又鼠目鼠眼，那花戴在头上便是黯然失色让人喜欢不起来。

姬酒酒喜欢簪花节，这一日临州美男悉数出来，甚至比满城繁花还耀眼。不过今日她有目标，带着杨桃直奔聂家书肆而去。

聂爻尘那长相和身段，再簪上花，必定是艳压群芳。

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今日哪个男子更好看。姬酒酒不像往常那般有兴致了，她透过人群朝书肆望过去，果然已经聚了不少人。门口有两个小二正在忙着招呼客人，并未见聂爻尘的身影。

“酒酒姐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带你看美人?”

“真的?那可有宜年哥哥好看?”

姬酒酒犹豫了，这个嘛，她还从未比较过，只能说平分秋色，各有各的好。

“都好看。”

“我信你。”两人在门外东张西望，还是没看到聂爻尘的身影，她忍不住上前问小二“你们掌柜的了？今日不在吗？”

“是姬姑娘呀，你来晚了一步，我们家二爷刚出去了，说是有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今日是簪花节，街上少不了好看的男子，姬姑娘就不必等我们家掌柜了。”

杨桃听了他们的话，一副我明白了的意思。“原来酒酒姐姐在外面还有人呀，不愧是你。家里有个乖巧的，外面这个定是跟宜年哥哥性子不同的。也是，偶尔也得换换口味。”

姬酒酒见她还要说下去，连忙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一边。

“小声点，会被人误会的。你不知道，我如今在临州的名声也不太好。”

杨桃一副不是大事的样子“这有什么，若是在临州待不下去，就带上宜年哥哥跟我去常州，随我在山上住着，喜欢做什么便做什么，任凭他们说去就好了。”

“你说的有道理，走吧，我们也去街上。”

和姬酒酒所在街道相隔三条街的酒楼里，宜年见到了常州来的那位大人。

是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男子，束着发带，看上去不过是寻常百姓的模样，但他却是掌握着临州五城印刷工坊许可的游明冲。他也是辗转好几个人，才见到。

起先游大人是不想来临州的，周边州县求着他办事的人络绎不绝，他几乎都拒了。宜年是打听到他爱看戏，就将自己在戏班时珍藏的本子送了过去。刚开始一直没有回信，他便以为此路不通。没想到三日后，他在常州申请的工坊许可通过了，这才放心。

这一次正逢簪花节，游大人就顺便来了趟临州，他想看看给自己递这些本子的到底是什么人。

见到宜年进来，游大人还是有些意外。

“没想到公子如此年轻，我看那些戏本子讲地道理甚是通透，还以为喜欢这戏的人是上了些年纪的。公子请坐。”

“游大人过奖了，请坐。”宜年替他倒好茶水“不怕大人笑话，这些戏文都是在下以前曾上台唱过得。那时候年纪尚小，在戏班过得并不如意，一开始也并不懂戏文唱词的意思，后来这种生活久了，倒是体会出了人生百味。”

游明冲点点头“吃过苦方知道人生不易，你那些戏文本子甚好，我每次看，都有一番新的感悟，也时常提醒自己要记得以往的苦，才不会被金钱名利迷了双眼，失去眼下的好日子。”

“宜年也是听闻游大人在戏文鉴赏上有独特见解，这才想着将戏文本子递上去，说到底也是知音难觅，宜年何其幸运，能结识大人，也算是有人能理解宜年的心境。”

“是呀，千金易得，知己难寻，像宜年公子这样坚守本心的人不多了，这趟来临州也是值了。”

“游大人果真是个好官，如此平易近人，这是百姓之福啊。”

这句话明显让游明冲很高兴“好啦好啦，说点正事。先前宜年公子说想在临州设印刷工坊，此事不瞒公子，怕是不行。”

“在下明白大人的意思。各州郡大的工坊只得有一个，其他工坊若是规模较小可继续新设，或是挂名设立。”

“是呀，因此我来这一趟，一是和公子见个面，二是看看临州印刷工坊情况。”

宜年知道是这个结果，他也不急，继续说道“让游大人费心了，一切都依照规矩行事，宜年绝不会让大人做为难之事。大人远道而来，宜年派人安排了住处，这几日大人只管安心办事，其他的我都打点好了。”

“如此岂不是太麻烦公子了。”

“游大人又说客气话了，不说职责之事，大人如此喜欢我送去的戏文本子，单这一点我就受宠若惊了，也当大人是知心朋友，只是宜年出身低微，身后又无人依靠，未免寒酸了些，和大人称友实属是惭愧。”

游明冲武将出身，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听见他这样说，手一挥“公子哪里的话，出身高低如何，既然相识又志趣相投，那自然是可以成为朋友的。我倒是佩服公子的为人，今日起你便是我游明冲的朋友。我比你年长，唤你一声老弟不为过吧。”

“这是宜年的福气，弟弟以茶代酒，敬兄长一杯。”

“既然都是兄弟，那就是一家人，兄长也不是说不帮你这个弟弟，真要是想在临州设工坊，也不是没有办法。”

宜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还请兄长赐教。”

“如今临州工坊是由聂家书肆掌管，他们倒是守规矩，只不过行事过于死板了些，常州各处都能印刷的东西，到了临州就是不行，我这职责也无法行使，就显得他聂家书肆特别。”

“倒是个问题，我听闻一切顺利的话，游大人年底会调任至京中，宜年在此先祝贺兄长高升。”

游明冲谦虚地摆摆手“不提不提，那都是往后的事，不过若不出意外，就要借老弟吉言了。只不过嘛，哎呀，老弟有所不知，如今我所掌管五城，有四城已经是在这一块互通有无，唯独这临州城不好安排。聂家那位二爷是油盐不进，任凭我怎么说，都不愿意接印其他几处的册子，这要是年底前没处理好，别说去京中，这官位保不保的住都两说。”

“竟然如此严重。只可惜宜年没那个实力，要是印刷工坊在弟弟我手里，倒是能帮兄长解忧。当然，此事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兄长不必放在心上，到时候更给兄长增添麻烦。”

可游明冲听了进去，他喝了口茶，虽只是点头应和，心里却有了想法。

“老弟此言有理，这样，过几日你我再详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