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不再给他们打电话
封砚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方。周浩站在他身后,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封总,确定要这么做吗?"周浩咽了口唾沫,"一旦入侵黎小姐的电脑系统,就构成违法行为了。"
封砚冷笑一声:"你觉得她现在做的事合法吗?"他的指尖重重落下,屏幕上一串代码开始飞速滚动。
君悦酒店的监控显示,黎清今天一早和林薇去了工作室,至少要三小时后才会回来。这给了他足够的时间。
"进去了。"周浩小声说。
黎清的电脑桌面整洁得令人意外——几个文件夹整齐排列着"设计稿1-5月""客户资料""项目预算"等标签。封砚点开一个个文件夹,里面全是正常的工作文件,没有任何可疑内容。
"查隐藏文件夹。"封砚命令道。
十分钟后,周浩摇摇头:"没有隐藏文件,也没有加密文档。"
封砚眯起眼睛。不可能。如果黎清真的在收集封氏的证据,一定会留下痕迹。他的目光落在桌面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图标上——一款普通的日历应用。
他点开应用,里面记录着黎清每天的行程:客户会议、材料采购、出差安排...平凡得令人怀疑。封砚正要关闭,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每个月的15号,日历上都标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一个小小的黑色三角形。
"查查这些日期。"他指着屏幕。
周浩迅速调出封氏内部系统比对,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封总,这些都是...都是封氏重大财务操作的日子。境外资金转移、关联交易、税务调整...全都在这些日期前后。"
封砚的后背窜上一股寒意。他迅速打开日历应用的设置,在同步选项中找到一个陌生的云端存储地址。
"追踪这个云盘。"
五分钟后,他们进入了一个加密的云存储空间。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命名为"R.S."——黎清的英文名缩写。
封砚点击文件夹,弹出一个密码输入框。
"试试她的生日。"周浩建议。
错误。
"结婚纪念日。"
错误。
"工作室成立日。"
依然错误。
封砚沉思片刻,输入了一串数字:1023。
文件夹应声而开。
"这是..."周浩倒吸一口冷气。
1023——黎清父亲黎志远的忌日。
文件夹里整齐排列着上百份文档:封氏近五年的财务报表分析、境外公司注册文件、资金流向图、税务申报记录...每一份文件都附有详细注释,标注出其中的漏洞和可疑点。最令人心惊的是一个名为"证据链"的子文件夹,里面是封氏与多家空壳公司的交易记录,清晰地勾勒出一条涉嫌洗钱和偷税漏罪的路径。
"她这七年..."周浩声音发抖,"一直在调查我们?"
封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点开最新的一份文档,是一封未完成的邮件,收件人赫然是证监会和税务局的官方邮箱。邮件正文只有简单几行字:
"随信附上封氏集团涉嫌财务造假及偷税漏税的部分证据。更多资料将陆续提供。举报人:黎志远之女。"
文档的最后修改时间是昨天凌晨3点27分。
封砚猛地合上笔记本,脸色阴沉得可怕:"去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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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致"设计工作室位于金融中心B座28层。封砚带着周浩和两名安保人员乘电梯上楼,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电梯门打开,迎面是工作室简洁的logo墙和前台。前台小姐看到他们,惊讶地站起身:"请、请问有预约吗?"
封砚径直越过她,推开玻璃门走进办公区。十几名员工愕然抬头,有人认出了他,发出小声惊呼。
"黎清在哪?"他冷声问。
"黎总在会议室..."一个年轻设计师下意识回答,随即意识到不妥,"抱歉,您不能——"
封砚已经大步走向会议室。透过玻璃墙,他看到黎清和林薇正俯身查看桌上的文件,旁边还站着两个陌生男人。
他猛地推开门。
会议室内的谈话戛然而止。四个人同时抬头,黎清的眼神从惊讶迅速转为冷静。
"真是稀客。"她放下手中的笔,"封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封砚的目光扫过那两个陌生男人——亚洲面孔,西装革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印有万晟集团logo的文件袋。他的眼神更冷了几分。
"我们需要谈谈。"他一字一顿地说,"单独。"
林薇皱眉:"清清..."
黎清却微微一笑:"正好,我也有事要和封总谈。"她对两位客人点头致歉,"张总,王助理,我们改天再详谈设计方案。"
两个男人交换了个眼神,礼貌告辞。林薇不情愿地跟着离开,临走前警告地瞪了封砚一眼。
会议室门关上后,封砚将笔记本电脑重重放在桌上:"解释一下。"
黎清挑眉:"解释什么?封总擅闯我的工作室,还是偷看我的私人文件?"
"别装傻。"封砚打开电脑,调出那个加密文件夹,"这些是什么?七年婚姻,就为了收集封氏的罪证?"
黎清的表情丝毫不变,甚至悠闲地喝了口咖啡:"效率挺高,比我预计的早了两天发现。"
她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封砚。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黎清,你知道这些资料足以让封氏面临什么吗?巨额罚款,股价暴跌,甚至刑事责任!"
"我知道。"黎清直视他的眼睛,"就像七年前你们对黎氏做的那样。"
封砚一怔:"什么意思?"
黎清抽回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倒出一叠照片推到他面前。照片上是她父亲黎志远——憔悴、苍老,与封砚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建材公司老板判若两人。
最后一张照片让封砚呼吸一滞:黎志远站在办公室窗边,眼神绝望,下方标注的日期是他跳楼当天。
"认识这个人吗?"黎清指着照片角落一个模糊的身影。
封砚凑近看,心头一震——虽然只是一个侧影,但那挺拔的身形和独特的站姿,他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父亲封德阳。
"这张照片拍摄于我父亲自杀前三天。"黎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天,封德阳带着两个人来到黎氏,给了父亲两个选择:要么以十分之一的价格卖掉公司,要么等着身败名裂。"
她翻开照片背面,上面是黎志远潦草的笔记:「他们伪造了黎氏的财务数据,银行要提前收回贷款。」
"第二天,黎氏的'财务造假'新闻登上各大财经头条。"黎清继续道,"一周内,所有合作方终止合约,银行逼债,审计进驻...父亲从28楼跳下去的时候,账上最后三百万刚被法院冻结,连丧葬费都没给我留下。"
封砚的喉咙发紧:"我不知道这些..."
"你当然不知道!"黎清突然提高了声音,"你们封家人做事,什么时候需要脏了自己的手?"她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不过我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提出联姻,我可能永远没机会接触到封氏的财务核心。"
封砚如遭雷击。七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拼凑起来——黎家濒临破产时,他为什么会"恰好"提出联姻方案;父亲为什么坚持要在婚前协议中加入黎清不得参与公司运营的条款;婚后每次他带文件回家,黎清那种看似随意实则专注的眼神...
"所以这一切..."他的声音沙哑,"都是计划好的?"
黎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录音中,封德阳的声音清晰可辨:"...黎家那块地必须拿到手,不管用什么手段。志远兄,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
录音结束,黎清收起手机:"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他藏在钢笔里的录音笔,记录了封德阳如何威胁他、如何策划整场阴谋。"
会议室陷入死寂。封砚站在那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眼前这个女人,和他同床共枕七年的妻子,竟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复仇者。
"你想要什么?"他终于开口,"钱?报复?还是看着封氏倒台?"
黎清站起身,与他平视:"我要正义。"她指向电脑,"那些文件只是开始。封氏这些年所有的违法操作,逃税、洗钱、商业欺诈...我会一件件曝光。"
"包括你自己的丈夫?"封砚冷笑。
"尤其是你,封砚。"黎清的眼神锐利如刀,"你以为我不知道?黎氏破产案的所有文件上,都有你的签名。你父亲是主谋,而你是执行者。"
封砚猛地抓住她的肩膀:"那些文件我只是例行签字,根本不知道内容!"
"法庭上你可以这么辩解。"黎清挣脱他的手,"但现在,游戏规则由我定。"
她按下桌上的通话键:"小林,送客。"
封砚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在这场博弈中,他第一次处于绝对劣势。黎清手中的证据足以摧毁封氏,而他甚至不知道她还掌握了什么。
"给你24小时考虑。"黎清最后说道,"要么同意离婚并交出20%股份,要么看着封氏登上明天财经版的头条。"
封砚转身离开时,余光瞥见会议室白板上写着一行字:R.S.复仇计划,阶段三。
阶段三。意味着前面还有两个阶段已经完成。
七年的婚姻,原来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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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故事可能会围绕以下线索展开**:
- **父亲的黑暗秘密**:封砚调查发现父亲确实参与逼死黎父的证据时,办公室保险柜中一份标记"港口协议"的文件揭示了比商业欺诈更可怕的真相,而签字页上那个模糊的血指纹与黎父遗物中的DNA完全吻合。
- **危险的保护网**:当黎清工作室遭遇神秘破坏时,封砚派去监视她的人反而在暗中保护她,而那个操纵破坏的黑手使用的手机型号与封德阳备用手机完全相同,却诡异地出现在万晟集团副总的抽屉里。
- **第三方的棋局**:林薇每次与黎清见面后消失的两小时内,她前往的偏僻咖啡馆里总会出现一个戴瑞士腕表的男人,而这款限量表全球只有三枚,其中一枚属于封德阳二十年前的商业伙伴——现任万晟集团幕后控制人陈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