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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云水间 第8章 《晨春晚》(2)

作者:光年一厘米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0-19 10:02:02 来源:文学城

女婴的第一声啼哭就在耳边,时间是启越十七年春月的某一日清晨。

后院里,产房门外,许老爷听见这声儿,眼神亮起来,撩开衣摆两步跃上台阶,迎上抱着华丽包裹推门而出的产婆,激动的将孩子接到自己手里。

“恭喜许老爷,这府里生了第一个享福命的小姐!”这话是恭维,以他的角度听着很舒服,乐的合不拢嘴,随手就赏出去半钱袋子银两。

他作为那个年代的老思想,不是不重男轻女的,只因这女儿是他发家时把出来的第一个脉,被当作喜儿,所以是儿是囡无所谓。况且上头已经有了哥哥,多重的缘故,才有了他此时的喜。

许老爷在他那一辈行五,粗名便叫许老五——从前在村子里也没人在意邻里叫什么大名——不懂医术却手握祖上留下来制药的手艺活儿,专给当时城里二弟弟负责经营的家传医铺提供药材。

他二十七岁那年,疫病从城里开始爆发,药材市价暴涨,病死了他的结发妻,也让他发了一笔国难财。

一跃超过了几位当时有名的土地财主,赚了够普通百姓过几辈子的钱财。

他的结发妻子,也就是大儿子的母亲,听闻是一位很贤惠的夫人。跟着他过了一辈子苦日子,走的时候也才二十多岁。

埋了发妻,许老爷带着儿子搬进京城,住进了当时一位疫死的堂哥留下的府邸,同时接手了堂哥留在人世的唯一骨血——年仅十四岁的堂侄,许则文。

听闻同住的还有堂哥的一位妾室,只是那位夫人不常出院子,难得见她一次,不相熟的。

疫情过后到处都不景气,人人伤元气,像许老爷这样因此发家了的是少数的。于是才过后不到一年,他便娶了现在的弦妻。

续弦夫人从前是家境不错的商贾家小姐,娘家姓汝的,名叫汝意,平日里会识字做账房。

许老爷带着媒人去她娘家提亲,报上了从族谱里扒出来的大名——许秉元。

他的第二任岳丈大人。那时叫汝老爷。

汝老爷正愁帐上的赤字,欢欢喜喜收了礼单,面上还鼻涕眼泪的拉过许秉元的手,说:“咱往后是一家人了,如今我们便不作闲话。三女是个命苦的,姨娘没熬过月子就没了,自小没在自己娘亲手下长大,与贤婿小儿多似,见面少不得怜爱。宅里的……就放下心去罢!”

于是,汝三小姐便入了许老爷的家门,在他三十四岁时,做了他十六岁的新妇。女儿生在他二人成婚后第二年的春月。

介时,邻居常家的大少爷为了上学刚取了大名,是堂侄学堂里的小同学。他自己不大识字,大儿也还未到学龄,小女儿是他第一次为孩子取名,可谓相当慎重。他吩咐下人照顾夫人,自己到了偏厅,又叫去堂侄,悄悄问:“听闻常家小少爷是从诗里取的名?”

堂侄捣蒜道:“是呗!可取得好!常见春!

“不似我,学堂里十个同学得有四个武,三个文,两个谦,不见过这番儒雅的。”

“先生夸过?”

“那可不!”

他心下一喜,忙追问:“是哪篇诗里的?”堂哥便高声背来,拖腔拉调,摇头晃脑。

“如今应是阳节至,

桃红柳绿不相斥。

晨盼早莺送冬去,

年年岁岁常见春。”

许老爷大抵是没这么用心听过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堂侄背完他还问:“没了?”

堂侄点头:“没了。”

他眨巴眨巴眼,然后眼珠子一转,鼓掌大叫:“好好好!”

“早莺、早莺……!”他单晓得“盼”字是好的意思,便一遍遍的念着这几个字,“莺莺这名字好听,招人疼的!‘盼’字用的好,人人盼着,哪个不是招人爱的?盼晨莺,晨莺嘛!”

于是小女儿便叫许晨莺。

-

她是阿娘的第一个孩子,但不似哥哥,出生便有奶娘接手去养着,阿娘并不需要分心照看,月子出的很顺利。

于是又过到了第三年,她就有了弟弟。

弟弟满月宴的时候,哥哥们邀了学堂的朋友来家里,其中就有他。

那是她第一次见着了常见春。

他和她的两位哥哥很不一样的。印象其实已经不深,但总记得,从第一眼见他就知道这个。

许晨莺才会走路的年纪,这点的印象说不定还是因为后面听人提起,补想出来的。

那天常见春带着两个家仆进堂里来,口里叫着她两位兄长读书用的大名:“则文兄!则霖!”

三岁的许晨莺裹着喜庆的红色小袄子,亦步亦趋跟在奶娘后面迎接客人。看见他在过堂解了挡雪的袍子丢给撑伞的仆从,跟哥哥进正厅来。

宾客已经来了许多,她和弟弟被一群人围着,抱一抱,捏捏脸什么的,居然还有人问她记不记得他们是谁?

“你像你弟弟这么大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小姑娘还不懂得哄人要假装作认识,不记得就说不记得,他们于是从奶娘手里接走弟弟,故意逗弄她的说让尚在襁褓中的弟弟记得他们。

她仰头听着这些当然不会高兴,大声叫着驳斥他们:“弟弟那么小,肯定也不会记得人的,他还睡呢!”

说起来当时还奇怪,弟弟是真的乖巧,那么多人抱来抱去,不哭不闹,见人就笑,笑累了居然还能睡着,然后大人们就纷纷笑她。

她就不服啊,去找哥哥,不想他们居然也应和大人的话,根本不帮她。常见春便打断他们:“小孩子本就是不记事的,难道你们记得自己满月的时候谁抱过你吗?”

这两句话听着极为较真,一点不容旁人玩笑的,听着就是。

神奇的是,那些大人听后,居然真的就不再发端了。许晨莺十分高兴且欢喜,抓着奶娘的袖子挤开那几个讨厌的大人,上前去:“你是谁?我现在可以记得人了!”

她那时才三岁不到,是任谁见了都要抱一抱的年龄,所以便以为人都是要抱一抱才算认识了。

他和哥哥们站在一起,也才是刚刚九岁的年纪,除了她和弟弟,便是他最小了。

但小莺莺那时只觉得他比自己高许多,便张开手臂看他,他便抱自己起来。很废劲儿的,毕竟也都是小孩子家家的。他很快就放下了。但莺莺蛮开心的,笑得不行,还要踮着脚圈住他的腿不撒手。

他也没推拒,就说来:“其实你满月时我也曾来,我们两家比邻的。但那时我太小,大人不敢放心我抱小娃娃,怕摔着了,却也拗不过我听说咱俩人的名字取自一处,偏要抱上一抱。

“我大名常见春,你跟着取了晨莺……”

这是新奇的,莺莺头一次听闻,便追问:“最终抱得了吗?”

“刚刚抱得了。”他老实说。

堂哥抓着了话头,同几个看戏的大人取笑:“见春年纪小,那时还不如眼下的则霖高呢。”

哥哥忙摆手,比划比划自己同常见春:“他如今也同我差不多个头,我还小他两年呢!”

“……”

说话间,正到了奶娘该抱弟弟回屋喂养的时间了,便让莺莺跟着去席上玩。

从那天后,她就发现家里总会时不时听见些哥哥们谈论的学堂里的事,多有常见春,分明从那天后没再见了,却莫名觉得很熟了一般。

宴席散了后的几天,仍有路途远的客人暂时留住,是准备在这里过年了。时有识得两个字的亲戚装腔作势的考察哥哥们的学业。

堂哥读书已有六七年,对于这些半文盲随口简单的对子不仅对答如流,还能纠正字序,而哥哥多答不上来。

九月学堂放了授衣假,哥哥们放学回来,难得的兴高采烈:“爹!伯父!学堂要倒啦!先生告老还乡啦!”

爹爹彼时正往饭厅去,前脚还未跨上门槛,便被惊着,反身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气性上来,大骂:“吵吵!吵吵!讲个啥嘛?!”

哥哥隔着过堂两道门见了,一个箭步冲去拉他,他爹推开他站起来,顺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撒开!”

冬日里穿着臃肿,这一打同拍棉花没差,看着反到颇为亲密。

哥哥停不住一点笑,摊手:“哪个知道?反正今儿个是说和同学几个告别,回乡去了。”

“不问清楚?可有新先生来补?”爹爹立刻严肃起来,“十两银子的学钱呢,没比这些花费更多的了,书没读出个名堂,哪能倒?”说罢转而正巧看见三叔父四叔父同几人进门来,忙招呼:“秉利!秉亨!”

“来的正好,我且问你们——”

“如何?”几个人面面相觑,疾行几步。

“你几个这几日在城里耍来,可有听说则文他几个学堂的消息?几百来号小子跟着读书呢。”

见他真动了脸色,哥哥不好再与堂哥玩笑,初生雏鸡似的躲去一边,边扯着堂哥的袖子边瞄他爹的脸色。

“学堂怎么了?”

“我听闻孟先生告老回乡了,这怎么的可能?他才大我们多少?当初让我家霖子跟则文一块儿也去那读书,还不是冲着他?现下如何?我二十两银子可是交到他手里的,新先生能认吗?”

许秉元越说越急,二十两银子对于现在的他们家不算多少,但对曾经一两银子能一家老小过活一年的许老五来说,可能现在的家当还同他不太熟悉。于是他急的不成,踱来踱去的踩得脚下青石板子都有些手足无措。

叔父几个还以为什么大事,听完两眼一瞪,纷纷大笑起来:“学堂是官家的,大哥你想太多了!孟先生拿了银子也不是自己收着。新先生定也是拿官家俸禄的……”

“今时不同往日了,皇上身边最近养了好些个洋人客卿,昨儿还贴了告示说要变法呢!”三叔父脸上热腾着酒晕,笑罢从腰间掏出酒壶,饮上一口,然后重重跺在爹爹手心。

“变法?”爹爹未听懂,看着手上不知还剩不剩的酒瓶子,满脸茫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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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晨春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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