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阙辞 第31章 惩治恶县令

“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眼看百姓群情激昂，马县令再愚蠢也看出事情不对劲了。

状告那人惶恐的转过身子，对李承璟和李景煜叩拜，“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草民都按你们的吩咐做了，还望您二位对当年的事情，从轻发落，从轻发落！”

马县令听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太，太子……二……二皇子……我我我，”声音都颤抖起来。

李承璟缓缓走到他身边，弯下腰对他说，“你的靠山，罗成，上个月已经被……”他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这一下马县令面如金纸，抖得筛糠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沈如玉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她展开一个状纸，大声念道，“陈钰，状告马县令，强抢民女，致两人死亡。

王齐山，状告马县令，欺行霸市，致商行两家东家破产跳楼。

张莫寒，状告马县令，毁人才名，致其残疾不能赴考。

……”

她每念一桩状告，便有一个或者一家的百姓从她身后走出来，眼含热泪跪在地上。

直到她念完，整整三十桩。

最后冤者齐声请命，“请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为我们做主！”

这一壮举，在场之人无不动容。桩桩泣血的冤案，是百姓这些年所受的苦难，最后轻飘飘的化为纸上的一句话，仅此而已。

李景煜心潮澎湃，曾经他苦于母亲的野心雄图，将自己放纵在吃喝玩乐中去逃避。

直到现在，他亲眼看到了百姓的生活，看到了他们的痛苦，自己曾经喝在嘴里的酒，便没有那么香甜醉人了。

地上的马县令，面如死灰，一言不发，好像没有了生机一般。

李承璟问他，“马德庄，你可还有话说？这些罪，你认吗？”

马县令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有一丝茫然，“做官不是这样吗？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皇族，天生享受着别人享受不到的，却来指责我压迫百姓？”

“我们接受百姓的供奉，所以要对百姓的生活负责。没有什么是天经地义，你用钱换到了现在的一切，所以觉得只要弄到钱了就可以一直这样荒唐。

但是，”李承璟蹲下去，将他的头板过去，看着外面院中一张张流泪的，愤恨的脸，“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得到的够多了，现在到了付出代价的时候。”

将马县令一脚踢到，李承璟拿出腰牌，“这一次我奉旨前往北疆，沿途若有官员犯案贪墨各种罪责，我皆有权彻查。

邑县县令马德庄，在位期间不思其政，贪赃枉法，肆意鱼肉百姓。现剥夺其官位，判斩立决！所有家产充入国库！有关百姓拿出凭证俱可领回！”

场上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喊声，在场百姓无不拍手称快。有些与马县令有宿怨的，赶紧回家去找相关佐证进行后续处理。

沈如玉走到李承璟的身边，调皮的笑道，“怎么样？我最后这招釜底抽薪用的不错吧！”

李景煜凑过来，竖起大拇指，“皇兄，你这招真是太厉害了！你们是怎么这么短时间找到这么多告状的人的？”

沈如玉指了一下外面，一书生模样的人，在人群中安静站着，对他们微微一笑，行礼后转身离去了。

“信所的人。他原是这里的秀才，在书馆当教书先生。为了给陈县令喊冤，被马县令打压报复，也不能再去教书。后来改名换姓在信所做了个不知名的信记。”

“所以这些年他都在暗中收集证据？”

“对，”沈如玉看着那个瘦削的背影，“这些人也是他一直在私下联系安抚，都在等着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

她笑着仰起头，“还好，不负所托！”

看她神采飞扬的样子，李景煜似乎发现了什么，“咦？！”

李承璟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神秘的笑了下，“嘘～”

邑县的事就这样告一段落。马德庄被处死的时候，全县的百姓都去围观了，沈如玉还陪陈姝去朝他扔了烂水果，也算出了口恶气。

陈县令的案子也被平反了。李承璟这次出来，却如他所说，其实身上带了暗旨，有生杀予夺之权。

原本在摸不清李景煜品性之前，他不想在到北疆之前就暴露，只是现在，二皇子不是个坏人，邑县也确实需要收拾。

信所的信记，佟秀才因其几年为民所做的功绩，被李承璟直接任命为新的县令。

现在李承璟他们安顿好了邑县这里，朝着距离这里不远的山阴县出发了。那里，听说是罗成曾经另一个安排所在。

“你说，陈姝和佟县令，他们之间，是不是？”沈如玉看着夹在送行人群中的两人，疑惑的问李承璟。

“你才看出来啊！”李景煜又凑了过来，这孩子品性挺好，就是这八卦的爱好越来越明显，“我那天看到他们两个一起离开，我就有这个猜想了！”

李承璟看了一眼他们两人说道，“我比你们都早些。”

“什么？！”“什么？！”他们异口同声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们用脑子推想一下便知道了。我们来邑县的消息，除了信所的，所知之人并不多。陈姝是如何能在我们到的晚上就来刺杀的？必是有人告知了信息。”

“原来如此，而且他们能够掌握那么多扳倒马县令的证据，绝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做到的！”

“还不算傻！”李承璟敲了一下李景煜的头笑道。

“我本来就不傻，我之前只是不想管而已！”李景煜敲敲马肚子，领先超前走了。

沈如玉温柔的看着李承璟，“这样挺好的。”

“什么？”

“看到你们之间这样，我说挺好的。”

“如果构陷你父亲的，是陈贵妃，你能原谅景煜吗？”李承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沈如玉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不用因为担心我迁怒而刻意与他疏远距离。你们之间如果能携手，对整个大梁都是一件好事。”

李承璟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得你，我之幸也！”

又行了几日，进入了山阴县的范围。原本他们以为这里应当同邑县一样，流民不少，冤案遍地。

没有想到的事，这个县城竟然很安静，安静到有些诡异。县里的每一个人见到他们，都好像有封口令一样。

问路也好，吃饭，打尖住店也罢，服务周到，但绝不多说一句话。

在一家餐馆吃着饭的几个人都察觉到了奇怪的氛围。

“你们有没有发现……”

“有”，“有”

几个人异口同声道，互相心领神会的看了一眼。

“小二，你上的这盘肉不新鲜！”李景煜扬声喊道。

小二赶紧过来，一声不吭拿起盘子就准备走。沈如玉用剑直接挡住他的去路，“干嘛呢？拿了就跑？”

“哦，不是不是，客官我是去给你换一份！”

小二连忙道歉，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南宫回周围看了一圈，在楼上的角落有人，楼下另一桌吃饭的客人也暗暗回头观察他们。

剑比到了小二的脖子上，沈如玉转了下眼睛，李承璟看了眼南宫回，细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你们这店什么破厨子？！这菜都快坏了，换什么换！赔钱！”

小二还想辩解什么，耐何刀架在脖子上，已经吓得满头大汗了。

“走，带我去见你们老板，我们要赔偿！”

说完沈如玉一把提住小二的衣领，拖他到了柜台。老板站在柜台里，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南宫回则晃到旁边那桌客人那里，“你们的菜有问题没？有问题叫老板一起赔啊！怎么吃哑巴亏！”

那两人桌下手一动，影子一把将南宫回拉到后面来。桌面应声裂开，两人抽出藏在桌下的刀便攻了过来。

沈如玉将小二推进柜台，“你们躲好！”说完转身跳出柜台，直奔二楼，迎上二楼跑下来的人。

几人缠斗在一起，老板和小二缩在柜台里瑟瑟发抖。外面打的热闹，除了毫无功夫的李承璟退到墙角，其余几人均和跟脚盯梢的这几人打在一起。

李景煜虽然看起来像是个风流公子，却还有点拳脚功夫，自保是没有问题的，还时不时能提供一下援助。

很快这三人就被制服捆起来打晕扔到了一边。

沈如玉他们扯了张桌子，重新坐了下来，招呼道，“老板，收拾一下，给我们的再来一份儿。”

老板和伙计探头出来，店里虽然打的有些狼藉，好在这几人看起来倒不像坏人。

便哆哆嗦嗦的照话去做了。等菜上了桌，老板和伙计垂手立在一旁，“各位客官慢用。”

“老板，别走啊！刚才那几个家伙在，你们不敢说我们也不好问。现在，我们问，你们答。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

既然已经如此，老板和小二自然只能配合。从他们的口中，李承璟他们才得知山阴县这么奇怪的缘由，还真不是因为提前知道了他们的到来。

而是因为这里的县令，有一条无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