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犬 第15章 第15章

许由吃完晚饭才从陆雨竹那离开。

在离公寓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许由远远地便看见公寓大门旁的阴影里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直到庄彻走到她面前，带着些许寒意的清冽气息将她包裹，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眼前人：“你……”

此刻的庄彻笑得春风和煦，和昨天晚上那个沉默寡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沉气息的人判若两人。许由本以为今天下午自己挂了他电话，他会更生气的，但似乎，好像，并没有，反而还在公寓楼下等自己，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想到自己之前挂断他的电话，许由莫名有些内疚，他不会从那个时候就在公寓楼下等着了吧。

见许由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庄彻心情更好了，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在看什么？”

许由脸上没多少肉，但捏起来依旧软软的，庄彻有些爱不释手，许由被捏得皱起眉，从他的魔爪下逃离，揉着被捏红的脸问：“你，你等很久了吗？你找我有什么事？”

庄彻不答反问：“你吃饭了没有？”

许由点头说吃了。

庄彻声音低了些：“可我还没有吃。”

……

许由跟着庄彻去到了一家位于河边的意大利餐厅。

除了主食之外，庄彻还点了几样小吃，最后还给许由点了一份提拉米苏。

“你别给我点，我吃了晚饭的，不饿。”许由见状赶忙小声阻拦道。

庄彻合上菜单：“没关系，你吃不完我吃。”

后来，许由没吃完的半个提拉米苏还真就进了庄彻的肚子。

许由看庄彻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昨天晚上的不愉快，似乎就这么被轻松揭过了。

走出餐厅，天上突然开始飘起了雨，并且越下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

庄彻把许由裹进自己的外套里，搂着她一路小跑回了离河边比较近的自己的公寓。

一进房间，庄彻先是打开了暖气，然后上楼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长袖卫衣，拿下去让许由换上。

许由本来是打算问庄彻借把伞就离开的，看到庄彻递衣服过来，她愣了愣，下意识说出口的第一句话是：“我的衣服没有打湿。”

她一路上都被庄彻的外套裹着，头发和衣服都没怎么被雨淋到，还很干爽，反观庄彻是衣服也湿了，头发也湿了，发梢还正在往下滴着水。

但他仍举着衣服站在许由面前：“衣服没湿但是你裤脚湿了，这样穿着不舒服，换上吧。”

许由默了默，抬手接过了衣服。

庄彻的衣服对许由来说基本上都能当裙子穿，这件卫衣也是，下摆刚好能挡住臀．部。

庄彻等许由换好了衣服，才又上楼去把自己一身湿衣服换下，他进到浴室，取下毛巾正准备擦头，动作倏地一顿。

片刻之后，他拿着毛巾下楼，走到正坐在沙发里看手机的许由面前。

“你帮我。”

许由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庄彻的脸上，表情有点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庄彻起了逗弄的心思，甩了甩毛巾，让毛巾的一角轻轻地在许由脸上扫：“我刚才帮你挡了雨，现在只是让你帮我擦一下头发，不过分吧。”

许由：“……”

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再加上庄彻大有一副今晚不帮他擦头发，他就在这里跟自己耗一晚上的架势，许由乖乖接过毛巾。

庄彻在许由身旁坐下，但他仍比许由高出一大截，许由只得站起来给他擦。

擦着擦着，事情就开始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飞速发展起来，庄彻的脑袋钻进了卫衣里。

他头发还是湿的，冰冰凉凉地从皮肤上划过，滚烫和冰冷交织，激得许由一阵颤栗。

庄彻的手在许由后背慢慢摸索，顺着脊椎的凸起，一点一点往上。

很轻的一声衣物摩擦声，最后一道束缚终于被解开。

许由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脑袋止不住后仰，全靠庄彻的手在背后掌着才能站稳。

没过多久，位置陡然逆转，许由长发在沙发上散开，灯光落下，刺得许由半闭上眼。

庄彻的头发扫在颈侧，留下潮湿的痕迹。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许由听见雨点敲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滴答。

一滴雨水落在纸上，晕开一小片痕迹。

滴答滴答。

水渍反着暖黄的灯光，痕迹蜿蜒向下。

庄彻抬眼去看许由。

许由从脖子到耳后都透着淡淡的粉，嘴唇被咬得发白，她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只手搭在眼睛上，并没有在看他。

只有在这种时候，庄彻骨子里的侵略性才会完全地释放出来，他看着许由的眼神像一头蛰伏在草丛里的猛兽。

庄彻抓起许由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脑后，拇指轻轻摩挲手背，似乎是在安抚，然后——

许由五指猛地一下收紧，声音不敢置信：“嗯……你怎、怎么咬……别咬……”

她开始挣扎，脚在庄彻背上乱踢，但对于庄彻来说，这点力道就像是在挠痒痒一样，他闭眼，吻得更深。

许由的推拒声很快变成了小声的呜咽，两条腿软软地搭在庄彻肩上，连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了。

－

周一上课，邱思思一到教室便盯着许由，把许由盯得浑身发毛。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nonono，”邱思思摇头，一本正经地道，“许由，我发现你最近好像很喜欢穿高领的毛衣。”

许由做贼心虚地摸上自己的脖子，她再清楚不过，衣领的遮挡下是还未褪去的红痕。

“是么，我……我脖子比较怕冷，平时都是随手从衣柜里拿到什么就穿什么，倒没有注意过这些。”

“哈哈，你别紧张呀，高领毛衣其实特别衬你，以后多穿，我爱看。”

许由：“……呵呵，谢、谢谢。”

这堂课程结束之前，教授布置了一个作业，需要四到五人组成一个小组完成一篇论文，自由组队。

恰好这门课程就是和陆雨竹一起上的那门，许由邱思思，以及陆雨竹和她的朋友自然而然地便组成了一个小组。

许由整理好了小组名单正准备交上去，身前突然落下一道阴影。

“你好，请问你们小组满员了吗？”

说话的人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国男生，个子不高，穿着也很朴素，在班上并不起眼，但许由却对他有点印象。

一是因为他是中国人，二则是男生在上课时，经常会坐在她们前排，虽然没有和她说过话，但久而久之许由也对他有了些印象。

“还没有呢。”

听到许由的回答，男生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那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许由没多想，爽快地答应了。

在国外留学，国人和国人之间本来就应该多照顾一点，认识了就是朋友。

男生叫曹方鑫，下午的课陆雨竹不在，曹方鑫到教室后便十分自来熟地坐到了许由左边的空位上。

许由抿了抿唇，默默将给邱思思占座用的电脑移到了右手边的桌子。

“你中午回公寓吃的还是在外面吃的，吃的什么？”曹方鑫跟许由搭话。

“黄焖鸡米饭。”

曹方鑫奇怪：“Ｘ市居然还有卖黄焖鸡的中餐馆吗？在哪里，我怎么没有听过。”

许由：“不是外面卖的，是我自己做的。”

曹方鑫面露惊讶，坐得离许由近了些：“看不出来，你居然会做黄焖鸡？大厨啊，改天你一定要做给我尝尝，我不会做菜，三餐不是点外卖就是吃泡面，好久都没有吃过黄焖鸡了。”

许由笑笑，没有接话。

“对了，”曹方鑫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电脑，“我中午闲着没事干的时候，把这一次小组课题的内容和具体要求看了一下。”

他把电脑移至许由面前，整个人也更歪向许由，直到和她肩抵着肩。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不着急分每个人负责的部分，查资料的部分大家一起查，然后找个时间把查到的资料整合，梳理出来一个大的框架，到时候再细分每个人需要负责的部分，思路也会更清晰。”

曹方鑫离得实在是太近了，说话时呼吸全部打在许由脸侧，许由觉得有些不舒服，不动声色地往右边挪了挪。

曹方鑫毫无所觉，仍在向许由说着自己的想法。

等他说完，许由朝他客气一笑：“你说得对，这样效率的确会更高，那我在微信上和陆雨竹她们说一声。”

提到微信，曹方鑫掏出手机：“我们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然后你把咱们组的人都拉个群，这样大家之后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在群里讨论。”

“好。”

许由扫了曹方鑫递过来的二维码，给他改了备注，分到了同学那一组里。